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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我的面前跪下,用舌尖挑逗着我。“你要我吗?你说,说你要我!”他紧紧地抱着我,我在他怀里抽搐成一团,他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
难道非得说清楚,我才能把以前说过的那个“不”字抵销了?
那晚,在他施展的摩法下,我说了无数个“Yes”。
我的设防彻底瓦解了,取而代之的真实感官欲望,扎扎实实的满足。
从那以后,每次约会后他把我送回家,在楼下目送我进楼梯口,等我到家后在窗口向他招招手,他才会离开。不见面的时候,我们天天通电话,他还学会用简单的汉语与我的父母交谈,他是个招人喜欢的人。
一天晚上,查尔斯照常送我回家。到楼下,在我们互相吻别的时候,他下了决心般地看着我说:“我不愿意晚上再送你回家了。”
“嗯?” 我感到吃惊和不解。“那我就不麻烦你了。”我的心里觉得若有所失。
“我们结婚吧!我要到你家去见你的父母。”他一把我拉回到身边,好像我不答应他就不让我走了。
他以这样的方式,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向我求婚,我丝毫没有思想准备。但是这又何尝不是我所希望的。
“咱们定个时间,你来我们家吃饺子吧。”我没想到就这样答应了他的求婚。
春节,我请他来我家一起过年。他带了一瓶香槟酒和一束名贵的深红色郁金香;除了礼物以外,他还带了一封信,请求父母同意我们结婚,并附上一份他的个人简历。父母把他当客人一样招待,在饭桌上父母询问了他的工作和家庭情况,当知道他家里没有亲人了,他们马上就对他产生了怜爱。查尔斯郑重地请求我的父母同意他和我结婚,他请求父母同意他把他们唯一的女儿带到遥远的美国,他对父母说他的理想就是要令我幸福。
他的一席话打动了父母,思想开明的父母认为种族和国籍不应是婚姻的障碍,查尔斯年青有为,在世界闻名的大公司里工作,有很高的学历,身体健康,性格也很开朗。他们与查尔斯谈到爱情观,家庭观之后,认为查尔斯比他们想象的要保守得多,是个诚实、善良的小伙子。
父母同意了我们的关系,并要求我们“互相帮助”、“加深理解”、遇到矛盾时“要交流,把问题谈开”。查尔斯感激地握住父亲的手,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的大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查尔斯在美国委托律师办理了未婚公证,财产公证,无犯罪纪录公证等等必备的文件,我到教育局开了结婚介绍信,我们带着公证书和介绍信到了民政局领了结婚证。在春暖花开的季节,我们结婚了。
在亲戚朋友祝贺和议论声中,我的新郎回到美国的西雅图;我则如往常一样工作生活,等待美国使馆的签证通知。
过了 六个月以后,我收到大使馆的签证通知书,要求我在接到通知书的六十天之内到使馆与签证官会面。天一亮父亲就陪着我到使馆前排队。在北京冬天的寒风里,在使馆的门口,等待领签证的人已经排起了长队。
到了上午十点半,我终于迈进了大使馆的门。通过安全检查之后,我到了签证处的等候厅。一进门,我看到墙上悬挂着一面美国的国徽,一位高大的海军陆战队的士兵笔直地站立在墙角的美国国旗前,在国旗一旁的墙壁上悬挂着美国总统克林顿和副总统戈尔的照片。等候室里幽幽的日光灯下,整齐地排放着一行行的折叠椅,前面几排已经坐满了等候签证的人。穿着各异,年龄不等的人们无言地坐着,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四周。人们面对着两扇玻璃窗,这两扇窗户把等待签证的人和办理、签发签证的人分开。等待签证的人们一个个地被叫到两个窗口前,隔着玻璃通过话筒回答签证官的问话。大部分人被拒签,有的人被拒签几次了仍不甘心,拿到签证的人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了下来。
当签证官叫到我名字的时候,查尔斯的越洋长途正好打到大使馆的签证处,以确定我的签证无误。领事笑着用英语告诉我,这是今天早上他们接到的查尔斯的第三个电话,然后他又换上毫无表情地面具,用半咸不淡的中文问了我几个他问了无数遍、问过无数人的问题后,从玻璃窗下塞过一个厚厚的八开的牛皮纸信封,信封外面用钉书针钉着一张八开大的彩色水印纸的移民签证,我的照片的一角盖着美国的国徽——雄鹰钢印。一月七日,我乘加拿大航空公司的飞机从北京经温哥华飞往西雅图。飞机飞行了十二个小时,当飞机在北美的大地上着陆时,我的心开始激动地开始狂跳。
第五章 太平洋时间(1)
飞机在西雅图国际机场的跑道上平稳滑翔着陆。我随着乘客下了飞机后,在入境过海关时,因为我持外国人移民签证,我被留在移民局的机场办公室里。移民官是个个子矮小,棕色皮肤,留两撇八字胡的墨西哥人。他用带着浓重的西班牙语口音的英语向我问话,接着让我又按指印画押,还出示了肺部X光片,证明我不是肺结病患者……折腾了半天,等我从机场移民局出来以后,我已经筋疲力尽。
当我看到查尔斯张开双臂在出口迎接我的时候,一丝莫名其妙的生疏感侵袭了我。我们分别六个月了,我天天盼望着能早一点见到他,想象过无数次重逢时的情景,可是此时此刻,当我终于见到了他,我却感到心理上的距离。
查尔斯旁若无人地一下把我抱起来,他的灼热的嘴唇发狂般地印在我的唇上。我酥软地倚在他的怀里,我的心在他的热吻里熔化了,刚见面时的那一丝生疏感一瞬间消失殆尽了。
“我想你!”在离开机场的高速公路上,查尔斯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过一会就放到唇边吻了一下,他的嘴角不时泛出一丝调皮的笑容。我轻轻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他身体中焕发的蓬勃的热情令我旅途的疲倦不知不觉地消失了。
车很快离开机场上了高速公路,公路旁碧绿的草坪高大苍翠的塔松令我感到季节的错位。这儿的气候比北京温和湿润,空气中带着凉凉的湿汽,天灰蒙蒙的,像要下雨的样子。汽车沿着高速公路向北疾驰,半空中的立体交叉桥和高速公路出口的地名标牌一个个迎面掠过。
没多久,我们出了高速公路出口,减慢车速驶进了一片住宅区。这里的柏树参天,在雾气萦绕中,我看到一栋栋的设计风格各异的小楼,每座小楼前后都有一片花园。路边,一只松鼠捧着的松果,大摇大摆地看着我们的车从它的面前开过。湿润清新的空气中,弥漫着渺渺的松香味儿。周围很静,人们都去工作了,只听见鸟儿在树梢啼鸣。我们沿着道路慢慢地向前行驶,拐了几个弯儿,开到一幢白色的小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