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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我异常坚决地点了点头,随即站起身来……
早晨,草面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霜露。阳光暖暖地烘烤着大地,小狐狸从繁密的树荫底下小心地探出脑袋。
它的心情还不错。昨晚发生的事儿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到它的心情。
呵!是太乐观了吧?还是……已经习惯于这种只属于它一个人欢愉的感受——它的快乐,是其它动物们难以捉摸的。
“我给大家模仿一种动物——至于是什么嘛……”我有意地将声音调低,“大家来猜一猜!”
王欢微微点了点头,将身体轻轻倚着背后厚实的讲桌,拧开水笔盖,将笔尖缓缓地移近。
我气喘吁吁地在空旷的大理石地板上来回地卖力跳着……这比在会馆的时候要累多了。当我连续重复了第n遍跳跃,殷珠峰(炫)恍(书)然(网)大悟似的叫道:“袋鼠!”我感激地望了他一眼,随后便扭头看了看王欢——依旧看到的,是她一成不变的微笑……
与她太阳镜片下那双美丽的眼睛对视了几秒,我黯然地走下了舞台……
她似乎,忘了对我“卖力”的演出,作任何的评论。
卜文斌动感地甩着脑袋,眼中闪着真挚的光芒:“恩……不错!”我微微一笑,静静地坐倒。
“下一个,该谁了?”王欢的目光,向左半弧瞥去。
由于大家没有固定的位子,所以局部一些位子上的面孔,已发生了改变。例如殷珠峰已经有昨天的“左半弧”转投到了我们“右半弧”的门下。此刻的他,正在王凯的另一侧,肆无忌惮地与王凯嬉笑着。
“咚!”一声轻响,左半弧的位置上宛然站起了一个人——王欢有些惊讶,站直了身子,叫出声来:“邵栋侃……恩,好!”
没错,正是“小飞龙”邵栋侃。“喔唷——”几个高三的女生忍不住叫道,“他啊……?”
他轻松地抡手扫了扫额前的刘海,脆脆地咳了几声。他拉直身上宽大的羽绒服,小步颠颠地向台上走去……
“额……”他尽管掩饰得很轻松,但却还让人觉得他紧张——因为台上的他,与台下的他判若两人——他频频侧头看看王欢,细细地说道:“先让我试试!”
“唔——”台下高三的女生方阵齐声发出这样的声音。wωw炫③üw w書còm网
他夸张地将上衣的大拉链划开,随即无声地蹲下……
“干嘛呢?”卜文斌眉头微微地皱着,看着这个令我们不解的举动。
可当我们再向舞台上望去的时候,看到的,却很令我吃了一惊。
他将大衣的链角拖到膝下,有些吃力地将拉链迅速拉上,整见大衣将他的双腿裹紧。
“呱呱!”他腼腆地笑笑,深蹲着身体,轻轻地抬起弯曲的左腿,向身前踏去……
“哇!好可爱!”几个女生忍不住叫出声来……
“靠——企鹅!”殷珠峰猛地坐直身子,伸手拉了拉被精心修剪过的短发。随即目光再度向舞台正中央瞟去。
邵栋侃见我们当中有人反应,呵呵地笑着又踏了几步,停了下来,利索地解开链子,缓缓站立。
“很好!”王欢呵呵地笑着,忍不住拍了拍手。
“好了!轮到我上了!”卜文斌甩了甩头,站了起来——他那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映衬,真的很挺拔。
他径直向舞台上走去,边走边甩动着脑袋,满头的细发也随之晃动……邵栋侃轻笑着,很快地扫了一眼迎面而来的卜文斌,朝着反方向,迅速走下了舞台。
“演个猴子!”卜文斌说着,在舞台上边开始耍开了。
不过台下并没有多少的人窃笑,反而是我和王凯,不住地相视而笑。
卜文斌是那种很大大咧咧、十分放的开的人。对于他,我还是比较钦佩的。一个对于艺术无所保留的人,无疑是值得人敬佩的。
“呵呵……”王欢挺直了身子,含蓄地笑了笑,“卜文斌你很有些美猴王的天分嘛!”
卜文斌甩甩头,也内敛地笑笑,大步走下舞台。
“啊,我来吧!”陆炜操着些许标准的北方口音标准地站起身,顺势捋捋腮旁柔柔的软胡须,他的身材竟也是挺拔而壮实的。
他缓缓走到舞台中心,双手轻拍了一下两边的裤缝,微微拢腰立正。嘴角倾斜着,笑得很拘谨:“大家也来猜猜吧!”
陆炜轻叹了一声,发出微微的喘气声,弯下腰将双手触地,有些貌似起跑时的蹲式。随即有些夸张地将右肩拱起,双手随即而出,在空中挂了一个弧圈,轻巧地落在身体侧前方……
“狼!”殷珠峰有些不耐烦地昂首向天花板望去,同时侧脸向我们咧开嘴笑。
“嚎呜——”陆炜长啸一声,手脚并用,竟纵身跃到了王欢身旁的课桌上。
“哇。”一阵小声的喧哗后,礼堂又恢复了安静。
“是豹子!”王欢轻轻拍起手来,大家彼此相视一笑,也鼓起掌来……
我小小地打了个哈欠,有些懒散地眯着眼睛。
接下来的人,有高三内向的小女生徐敏娴扮演的小松鼠。还有王凯的“青蛙”跳跃,怎么看都像是我“袋鼠式”的进化版。
没创意……
我又深深地打个呵欠,眼角不禁涌出了些许眼泪,顺着我削瘦的脸颊滑落。
“兰田?”
“那是什么?是怎样的一个学校?”
我开始莫名地对一个陌生学校产生了好感。
那一年,我初一,她呢?她又是初几?
一片闪着亮银色的雪白将我冰凉的眼睛重新拽回了现实。
“侯苑!模仿练习……”她有些自顾自地说着,声音很轻却很坚决,很细,很亮。
也不知为什么……我似乎从小就不怎么对孔雀留印象。
也许是因为它不像街上有些驯猴人的小猴儿那样,会对你拱手作揖,还会表演翻跟头给你看,常常把我逗得乐乐的。
或许,它也不像动物园里的小鹿,会乖巧地将脑袋从笼子的间隙中探出,来舔食你手中的嫩叶,常令我又怯又爱。
它也不像小白兔那样温顺惹人怜爱,它……
我就算将最美丽的衣服在它笼子前费力地甩来甩去,它也只是孤芳自赏般的走开——但我知道,孔雀的开屏,是最美的。
怎么了?
我的脑海中又会出现“孔雀”的字眼。
也不知是为什么,每次见到这个女孩,我总是能联想到孔雀这个字眼。
就好像看到自由女神像就会想到美国;或是见到富士山就想到日本一样;更或是一想到酸梅就会流口水一样。
因为自由女神像在美国;富士山确实在日本;而酸梅也确实很酸!
而每次我看到侯苑就想到孔雀,恐怕也只能推出:“孔雀在她身上”这样的结论——或者是说,这已经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
我的思维超前作出了判断——她所要扮演的,必定是孔雀了吧!
她缓缓蹲下身,将双手平举到耳边,伸出食指与中指,又如同螃蟹般夹了夹——毫无疑问——那是一只兔子。
兔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