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西乌斯终于醒过味儿来,立刻斜睨着张凤翼,冲梅亚迪丝冷笑道:“这么说的话,咱们不是白在沙漠中走了一遭吗?那几百个渴死的弟兄不是白死了吗?”
苏婷开口回护张凤翼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怎么说我军现在占据着水源,是以逸待劳之势……”话未说完,便被卡西乌斯的连连冷笑所打断。
诸人嘴上不说,心里明白卡西乌斯所言其实并没错。
张凤翼向在座诸人欠身一礼,开口道:“诸位大人,黄草泊的确离草原太近,还不足以陷敌军于绝境,目前敌军也未疲敝,更不足我军展开决战的时机。”
诸人面面相觑,都疑问地看着张凤翼。
苏婷忍不住道:“不与腾赫烈军作战,咱们能到哪去?”
张凤翼笑道:“当然是引着腾赫烈军向大漠更深处走了,黄草泊只是咱们的一个跳板,若再向里走三天路程到达另一个水源地——饮马坑,任腾赫烈军背生两翅也逃不出这茫茫沙海了。”
帐内诸人长出一口气,卡西乌斯缓缓道:“老弟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这第二个落脚点,却让我们这些人都蒙在鼓里呢?”
张凤翼赶紧躬身道:“大人多心了,说实话,对于后面这股腾赫烈军能不能上钩,属下也无法确定,只能走一步说一步,继续诱领敌军深入大漠为上策,可是一旦敌军发现咱们破坏了水源,再无法补给到淡水,是不是有胆量再追下去,谁也无法保证。若是敌人撤军的话,我军应迅速轻兵迂回到阔连海子,趁敌军刚出沙漠疲敝不堪的时候展开决战。”
话方说完,卡西乌斯就皱眉不满地道:“说到底还是拿不准嘛,又要跑路,又要迂回,到底是跑路还是迂回?”
迪恩不屑地插话:“无论是向前还是向后,左不过骑马行军嘛,只不过方向不同而已,我们辎重师团都没叫苦叫累,你们骑兵师团反而受不了了吗?”
卡西乌斯倏地变了脸色,按桌子就要说话,被梅亚迪丝摆手止住。
“虽说是两手准备,不过到底应该有所侧重。”梅亚迪丝直视着张凤翼,目光殷切地道:“凤翼,你不要心存顾虑,大家商讨敌情,说对说错都没关系,你认为敌军会做出哪种选择呢?”
帐内诸人都注视着张凤翼,张凤翼沉思片刻,抬起头回视着大家,缓声说道:“从我们与敌军交锋的历次经历来看,我断定敌军首领是个狂妄傲慢且赌性坚强的人。这样的人敢于行险,易受挑衅,我想只要我们发牌,对方一定会跟进的,这次诱敌至少应有七成把握可望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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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中午。
“大汗!前方急报!”斥候兵急驰至髡屠汗的帐车前,飞身下马,半跪在沙地上向车内行礼。
“讲!”车内道。
“我军前头部队在黄草泊受到汉拓威军阻击,赫尔吉大人已经率部向前组织进击。”斥候禀报。
“汉拓威军有多少?”车内再问。
“约六七千人。”
“知道了,再探!”车内道。
斥候退下后,阿撒兹勒知道髡屠汗必有吩咐,立刻策马向前,“大汗。”
“上次逃窜的汉拓威军全部都在咱们眼前了,你与科斯塔立刻率部向敌军左右两侧迂回出击,协助赫尔吉主攻。”
“是!大汗!”阿撒兹勒兴奋地高声应道,一路上他总怀疑汉拓威军撤退有诈,没想到事实正如髡屠汗所料,敌军主力明明白白地摆在了眼前,看来以前全是自己瞎猜疑了。
他飞马急驰至自己的万骑队,冲着属下挥手高喊道:“汉拓威军就在前方,全体放弃辎重,随我出击!”
第七集 第六章
此时,黄草泊的上空箭如飞蝗,两方的骑兵正在展开激烈的对射。
汉拓威一方占据了黄草泊前沿的一座缓坡,居高临下面向赫尔吉展开了轮射队列。刚开始赫尔吉组织部下发动了两次冲锋,由于沙州松软,战马无法快速奔驰,出击的士兵伤亡巨大,能冲到敌军阵列前的战士寥寥无几。无奈赫尔吉只有改变策略,放弃冲锋,命令部队缓缓前进,在弓箭射程内与汉拓威军展开对射,这样虽然彼此都有消耗,可毕竟汉拓威军人数不占优势,终究耗不过腾赫烈军的。
不出赫尔吉所料,几轮对射之后,汉拓威士兵开始上马后撤,赫尔吉下令部队向前压上。汉拓威军虽然退却没有溃散,而是完整地保持着队列,有序地边走边射,骑兵们不断地在马上用弩机回身射击,使赫尔吉的骑兵部队始终无法放手冲锋,两方的弓矢你来我往,战斗陷入了胶着。
“到底是禁卫师团,装备就是不一样,他们的弩比咱们步兵用的弩轻便的多,怎么好像射得更远?”斐迪南看着白鸥师团的骑兵们回身向后发射弩箭,满脸羡慕之色。
“呵呵,眼馋了吧,这种骑射弩的射程比腾赫烈军的长弓还远,二百步内准头极佳。他们还有一种钢制的手弩,可以单手发射,与敌兵肉搏的时候迎面抬手一射,当真是防不胜防啊!”张凤翼在旁边笑道。
鉴于十一师团的骑兵能力太弱,这次负责阻击作战的主力仍是白鸥师团,十一师团已于两天前带着大批辎重沿路接应,只留下了斐迪南千骑队配合友军作战。为了使白鸥师团从容脱离敌军,斡烈把缴获的大批腾赫烈战马都借给了白鸥师团,使白鸥师团的骑兵一人三马,可以轮换骑乘。
得知腾赫烈军到达的消息后,梅亚迪丝把苏婷与卡西乌斯分别安排在了左右两翼,自己坐镇中间,只给了斐迪南千骑队一个在右翼外围警戒的任务,为此斐迪南大为不满,认为梅亚迪丝看不起十一师团,絮絮叨叨地向张凤翼说了好多梅亚迪丝的坏话。
待到敌我两军一交手,斐迪南当即闭上了嘴巴,几次胜利积蓄的傲劲儿完全消散。也许斐迪南会对属下的冲刺能力引以为傲,但白鸥师团弓骑兵的骑射技法绝不是斐迪南的重骑兵能望其项背的。
在马背上的多种轮射组合,使得白鸥师团的队列在攻守中进退有据,撤退时更是严整有序,显出王牌部队过硬的素质。
张凤翼瞥眼看到斐迪南凝重的脸色,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在旁边察言观色地笑道:“怎么样,找到差距了吗?就咱们的弓法水平,让你当个外围警戒也不算屈材吧!”
斐迪南立刻转过脸来嘴硬地道:“他们不过装备好罢了,没什么了不起的。咱们的千骑队要也有这种铁脊骑射弩,一样也是王牌。”
张凤翼笑着摇摇头,不再与他争辩。
这时,斥候兵飞马跑来报告:“大人,外围发现大批腾赫烈骑兵正在向我部侧翼迂回,企图对我军形成包抄之势。”
张凤翼一引马缰带转马头,对斐迪南道:“敌军后面的大部队上来了,我去向梅亚迪丝师团长报告,马上就会下达撤退命令的,你赶紧把弟兄收拢起来准备撤退吧!”
斐迪南应了一声,张凤翼双脚一磕马腹,战马在沙地上一跳一跳地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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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又让汉拓威人给逃了?”髡屠汗血红的牛眼大睁,看着眼前三名垂头丧气的万骑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汉拓威人有马,你们屁股底下骑的是猪吗?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