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落在自己的脊背上。
（待续）
（11鲜币）远帆 40
四十、
赛义德第二舰队的旗舰开始慢慢下沈，船帆燃烧的滚滚黑烟让视野变得模糊一片，从望远镜中看去，甲板上仓皇寻找著逃生路径的船员们好像在演出一幕悲壮的哑剧，桅杆倒下，船身从中间断成两截，人如蝼蚁，全都一点点消失在无边的大海里……
尤尔根面无表情的观看著这些应接不暇的画面，在一旁跟人窃窃私语了一阵的兰斯突然走到他身旁，凑近他耳边低声说道：“尤尔根，後面的那两艘船好像向我们投降来了，──萨米看到了他们挥舞的白旗。”
萨米是他们旗舰上的那个了望手，在这场战争的全过程中，他都站在高高的了望台上观察著战场各个角落的动向。
“很好！这很好！”尤尔根的声音出人意料的十分低沈，但他还是快速的下著命令，“既然如此，兰斯你就让人通知大家停止攻击吧，──不过当然要先确认他们真的放下了武器……当然，我相信萨米会看清楚一切……”
在这场小型战役接近尾声的时候，尤尔根不再像之前那样有条不紊，反而显得十分疲倦。他虽然还是站得很直，但却像是丢了魂般，混乱而迷惑。
“尤尔根。”
被兰斯再次呼唤的时候尤尔根才发现自己表现得是多麽患得患失，他有些懊恼的抓了抓纠结的金发，焦急的解释：“兰斯，我并不是在这个时候还想表现出可笑的悲天悯人，我只是……我想我应该更快乐一点，我可不想扫了大家的兴，但是……”
“但是那毕竟是人命。”兰斯表现出他惯有的宽容，对他纵容的微笑，“放心吧尤尔根，没有人会觉得你扫兴的，这毕竟是你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只要你在战斗的过程中表现得足够机智果决，没有人会在乎你在战争结束之後，对人如蝼蚁般死去的惨状小小的伤春悲秋一下。毕竟是你让大家活下来的，不是吗？”
“我很高兴你这麽说，兰斯。”尤尔根向他笑笑，“我知道对敌人怜悯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我知道这一切，只是刚开始还有点困难。──不过在下次战斗之前我会调整好的。”
他想像以往一样在兰斯面前表现出他已足够坚强，──但是这次，他似乎没有成功。
兰斯伸出手臂把他拉进怀里，揉了揉他的头发，他发现怀里人的身体是如此紧绷，觉得有些心疼。
“尤尔根，在我面前你不需要每时每刻都表现得像一个领袖，因为……”
兰斯停顿了一下，正贪婪的享受著对方怀抱中温暖味道的尤尔根突然屏住了呼吸，──不知为何他突然预感到兰斯接下来的话似乎会给他带来惊天动地的效果，也许是因为兰斯的口气少有的充满柔情，亦或是因为兰斯难得在众人面前毫不避讳的亲近。
“因为我早就认定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有资格做我的主人……”兰斯的声音低了下去，他战斗时用不完的勇气在此刻消耗的速度却十分惊人，仿佛支撑不住他说完整句完整的告白。
但他还是说完了，而尤尔根简直快乐得要飞上云端，就连兰斯身上的火药味现在都令他觉得那麽好闻，他靠在兰斯身上不住的低语：“兰斯……噢，兰斯……我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像我，在这麽短的时间之内竟然经历了这麽多的情绪……兰斯……”
“呃，尤尔根，这不好吧？”
可是当尤尔根撅起嘴踮起脚，做出索吻的姿势时，那个在前一秒锺还说著绵绵情话的家夥立刻用力推开了他。
“兰斯，你这个……”尤尔根简直气得跳脚，他之前做出了完美的预言，所以活该他的情绪继续像在狂风巨浪中航行的船般，继续不停的上下起伏。
“我不是……”兰斯辩解著，──跟尤尔根在一起之後，他很快的学会了找借口和顾左右而言他这两样必要的技巧，“尤尔根，也许我们应该考虑一下善後的事宜，至少得有人把那两艘投降来的战舰拖回最近的港口，还有那些俘虏也不得不想办法安置……”
兰斯越是滔滔不绝，尤尔根的眼睛就瞪得越大，听到後来他终於忍不住打断了对方的话：“兰斯，你的意思是我们还要替赛义德养他的那些个……那些个狗腿子？”
“没人说你不能把他们全部杀掉，但我觉得那太不厚道，而且对你的名声一点好处也没有。”兰斯板著脸，尤尔根再次想起了他的家庭女教师。他曾经多讨厌那个女人，可是现在竟会觉得这样的兰斯非常可爱。
“这我当然知道！”但尤尔根觉得自己还是要适当的闹一点脾气，他转过身去，忿忿不平，“可是约书亚抓到了那些海盗之後，不是也只用把他们交给上面的人，然後就准备著再一次出发了吗？”
“这没错，可对於我们来说，你就是最上面的那个人。”兰斯严肃的说出了毫无帮助的结论。
“好吧，我会找人去处理你说的事情，”在接受现实之後，尤尔根依旧不忘为自己争取到一点什麽，“但是相应的，兰斯，你欠我的那一次，我希望你在今天晚上附带适当的利息还给我！”
“我拒绝！”兰斯的脸在很快的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之後更快的涨红了，但他依旧据理力争，“尤尔根，我们明天还会有一场战斗，别忘了我们的真正目的是支援被赛义德围攻的港口，明天我们的敌人由那个小王子带领，我不能保证在那样的状态之下，──不应该说作为一个战士，我不允许自己在那种状态下战斗。”
兰斯义正言辞的点著头，越往下说，他越觉得自己是多麽的有道理！
“可兰斯，你错了，明天我们不会有战斗了。”尤尔根却不这麽认为，这次他完全是胜券在握了，“兰斯，赛义德不会把他的港口放空城，所以这边的战斗一旦失败，他就会放弃攻打我们的港口，很快的回去巩固防御。”
“如果他不那麽做呢？”兰斯还在负隅顽抗。
“如果他不那麽做，那麽他的老巢我就不客气的拿走了。”尤尔根却露出个更加胸有成竹的笑，“不过从这里到他的安乐窝还要好多天呢，所以兰斯，明天早晨我们不会再有战斗了。”
（待续）
（11鲜币）远帆 41
四十一、
兰斯喝了点酒，脸绯红著，靠在床头，拎著酒瓶子的手挨著床沿垂下来。
尤尔根七手八脚的爬到他身上，夺了他手上半满的酒瓶，从袖筒里掏出盒散发著幽香的透明油膏，伸到他面前好言好语的哄著：“兰斯，你答应过我的，自己捅捅，自己捅捅我就给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