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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息看着他，心情复杂难言，这一刻，他觉得莫名的慌乱，其实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在法国上大学的时候，他也曾用类似的方法杀了二个嘲笑他体弱的同学，那时候，他没有一点感觉，可是为什么，现在居然这么紧张？难道就因为这个人，是他的亲生父亲？
他真怕自己的紧张会泄漏什么，可惜，顾之天完全没有怀疑他。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顾之天奇怪的问。
“没，没什么。”秦息撇开脸，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强劲的酒气让他的心情平复了一点，他做了个深呼吸，淡淡的说，“哮喘病嘛，也不是什么大病，我觉得没必要告诉别人。”
“什么叫别人？我是爹地。”顾之天有些生气，又很愧疚，“唉，都怪我不够细心，没能及时发现问题，那时你才十几岁，就让你一个人去法国留学，我以为这样能够锻炼你的意志力。如果早知道你有这个病，我一定不让你离开，想想那些年，你一个人在法国，身体又不好，一定吃了不少苦，如果……”
“别说了。”秦息再也忍不住，突然打断他的话，顾之天说这些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话，已经扰乱了他的心绪，他居然发现，自己有些后悔了，后悔刚才的举动。
其实这些年，顾之天对他的确很好，他在法国读书的时候，他经常抽空去看他，为了让他在学校不被人欺负，他花重金赞助学校修建园林，几乎所有能想到的，他都替他安排得很周到，他的关怀，绝对不亚于一个亲生父亲。
所以，当他提起那些往事，秦息的心里真的很不好受。
“好好，不说这些。”顾之天以为他想起往事，所以才心情不好，也是，两个大男人谈这么伤感的话题，把气氛都弄得抑郁了。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觉得是自己今天知道了这个秘密，心里太激动，才会这样反常。
秦息抬眸看了看对面墙上的挂钟，已经过去十分钟了，如果毒性发作得快，过不了多久，他就会……
想到这里，他突然想问一个压抑在心里很多年的问题，直直的盯着顾之天的眼睛，沉声问：“爹地，这么多年，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顾之天笑眯眯的看着他。
“那年，我妈咪临死的时候，我一直给你打电话，你问什么不接？”秦息的声音微颤，漂亮的眸子里有掩饰不住的恨意。
顾之天浑身一震，愧疚的垂下眼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才说：“我知道，那件事一直都是你心头的刺。可是，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你妈妈……出了事，如果我知道……”
“如果你知道，会来么？”秦息打断他的话，冷冷的问。
“会的。就算再怎么样，我也不至于那么绝情。”顾之天诚实的回答。
“你有没有爱过我妈咪？”秦息仍然盯着他。
顾之天怔住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支支吾吾的想要撇开话题：“我们不说这些好吗？上一辈的事，你不懂。”
“你不敢承认吧？我知道，你从来都没有爱过她，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跟她发生关系？为什么会……”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秦息的话，他刚想说，为什么会让她怀孕，生了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卑鄙很无耻？既然不想承担，为什么要让我来到这个世界上？
他觉得顾之天已经快要死了，如果再不将自己心里的疑问问出来，他的结，一辈子都解不开。
“什么事？”顾之天有些不耐烦，刚才秦息已经告诉过经理，不要来打扰他们。
“顾总，我是王经理，您的助手李先生打电话来我们餐厅，询问您是否在这里。”
“你跟他说，顾总在这里。退下吧，别打扰我们吃饭。”秦息平淡的说。
“是！”那个经理离开了。
顾之天愣了一下，自言自语的说：“奇怪，老李怎么不直接打我手机？”
他拿出手机，才发现，居然已经有十几个未接来电，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调成无声了，这时，电话又来了，他刚准备接听，居然发现自己手指、舌尖一阵发麻和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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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我多么想一个不小心就和你白头偕老！ 第百九十章 人性的本能
第百九十章 人性的本能（2173字）
顾之天下意识的看向秦息，想要告诉他自己身体突然非常不适，可是，他却发现，秦息正诡异的看着他笑。
秦息的眼眸里散发着彻骨的寒意，看到他如此痛苦，竟没有一丝意外，也没有动动手帮他，只是冷眼旁观的坐在原处，优雅的喝酒，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了，仿佛遇到了什么兴奋的事。
顾之天愕然瞪大眼睛，一时之间，他的心像是被人掏空了一样，空洞得无法言语，一种浓浓的悲伤伴随着河豚的毒素，迅速蔓延全身的血脉……
他开始感到恶心、腹痛、四肢麻木无力，想要呕吐，呼吸困难，从座位上摔下去，倒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腹部，眼睛仍然直直的看着秦息，嘴唇翕动……
“为什么，为什么？”虚弱得仿佛蚊鸣般的声音，反复问着这个问题。
秦息俯下身，俊美的脸逼近他，凛冽的盯着他，用一种幽若叹息的声音说：“你害死了我妈咪，我让你多活了二十几年，算是对你仁至义尽了！”
顾之天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心里，只有无尽的悲哀，他绝望的垂上眼睛，眼角滑下两抹清泪……
看着这两滴泪，秦息的心突然震了一下，可是，很快，他又平静下来，在心里提醒自己，秦息，不要被他骗了，他最擅长装仁慈，你忘了，妈咪是怎么死的？
想到母亲临死前的眼神，所有的悔意和情感都被仇恨代替。
他冷笑着捡起顾之天身边的手机，李安的名字仍然执著的在屏幕上闪动，按下接听键，并打开扬声器，想要在顾之天面前听听，他们刚才是如何商议对付他的手段，揭发他虚伪的面具……
“老顾，你终于接电话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真是的，我就说彩云太敏感了。你现在哪里？秦息的血型查出来了，果然不出你所料，真的跟你一样，天啦，我从来没想到，他居然会是你的儿子。
怪不得你前几天发现自己身体不适时，急着立遗嘱，还把七成的财产留给他，我之前还一直都不理解，现在才明白。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的身世了？可是，如果你早知道，怎么到今天才让我查呢？老顾，老顾，你怎么不说话……”
秦息目瞪口呆，无比震憾，口腔里的舌头像突然被人拨了去，说不出一句话，灵魂也像被抽离，整个人就像一具干涸的尸体，没有一丝生机……
强烈的震惊和凄楚像刀子一样剜着他的心，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后悔莫及的滋味，是这样这样的痛！！！
他像离开水的鱼，张大嘴，无法呼吸，眼泪不自觉的溢了满脸，似乎想要将他心里的悔恨流尽流尽，再流尽……
他突然感到呼吸困难，气息像要断绝，无法呼吸，哮喘病又犯了。
他下意识的在口袋里摸索药瓶，刚拿出来，却因为颤瑟，掉到地上，他俯下身，打算去捡药，却栽倒在地上，这时，他看见顾之天的眼睛已经快要完全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