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的眼睛瞪得很大,充分表明他的不爽,瞳孔竖起,映着程肄那狼狈的模样,脸颊两边散发着荧光蓝的鳞片沾上了些许绿色液体,他自顾自地说着话,程肄全身都软绵绵的,任他摇着自己脑袋,连对方的声音都听不太清楚。
龙族嫌弃地松开手,上下翻开手里的东西,双手抓住耳机两侧想用力掰,结果用上了自己所有的力气都只能把它撑到最大,根本掰不断。
他似乎觉得有点意思,单手拿着甩了甩,又举起来在太阳下照着看。他手被紫色的元素裹住,将耳机一抛,半透明的巨手瞬间出现抓紧了耳机。
——却完全不能伤害它半分,就好像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把这个东西包裹住,无论什么都无法破坏掉。
这种东西又什么意思……突然他鼻子动了动,眉头皱起,抬头看向精灵领地上方。
桥的这头是一片翠绿森林,此刻森林上方远处似乎有透明扇翼反着太阳的光芒,他眯起了眼,站起来。
程肄觉得身上一轻,艰难的呼吸终于顺畅,他想动,可是身体僵着动一下都是痛苦沿着神经刺激大脑,眼前好像被罩了一层迷雾,他向前伸出手,不知是对着谁,很快松懈下来,昏了过去。
龙族此刻对耳机已经没了兴趣,他把这个东西随意朝后一丢,白色耳机沾了灰尘微微蹦跳了一下,停在桥面上。
他踢了踢程肄,没有得到半点反应,耸耸肩,又把目光放到空中,看着那越来越近的精灵们,舔唇。
但其实程肄已经被踢醒了,他才刚刚陷入黑暗中,极其容易被弄醒,只是他做不出半点的反应罢了。还不如晕过去呢……醒来就疼,因摔倒而膝盖受伤,被那个龙族打了好几下脑袋,现在脑子都在钝疼。
身边的龙族又在大肆说着什么,程肄这才注意到桥那边出现了好几双从天空降落下来的脚。
有一个人冲上来抱住了艾格瑞,带着哭腔说着精灵语,惊慌失措地喊人,很快有几双脚离开,也有精灵靠上来把艾格瑞接过去。
他可以喊救命吗……为什么撒尔在他受这么重的伤时总是不在线啊……耳机、耳机呢……还在龙族手里吗?
可是……动不了啊……
眼前又出现了莫名的白光,程肄完全脱力,视野所及的所有事物都在不停的晃动,轻咳好像还泛出了一股令人厌恶的气味,想反呕却没有一点力气。
就在此时,身体里那原本一直沉寂的魔力忽然躁动,反而让程肄清醒过来。他努力地用力却只能翻了一个身,在喘着气嘲笑自己的时候,发觉到桥的另一边,似乎有熟悉的气息出现。
……或许那不是气息,而是与他身体里相同的魔力。
法阵启动到传送到上阶需要的时间并不长,但只有在到达阶层后同阶层的人才会有魔力感应,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桥中端的法阵上。
那耀眼的光芒连四周的六枚红色杆子都被吞没,龙族面上那嗜血的表情已经消失不见,取代而之的是讶异和加快的呼吸。
从未感知过的……强大魔力……
光芒渐渐散去,出现在法阵中央的,是一名穿着黑色外袍的魔族。
墨发血眸,恶魔之翼。
跟史书里描绘的父之子外貌,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竟然破20w了迟点再更一章
第66章 番外 伊瑞
——你叫伊瑞,是吗?
记忆中那个黑发女人的容貌已经模糊不清,但那双洁白而温柔的掌心却给予他无限的希望,就好像当初的母亲一样,让他重新振作。
他不会说出口的,因为她没有这个命令。
空气在减少,眼前模糊。
他好像又看到了十七年前的她。
……
普耶拉竟然有第七王子!
消息犹如插上增添了速度魔法的翅膀般飞速传遍整个国度,无论是主城还是边镇,街道还是小巷都在讨论这一王子。
库尔图特三世在位也才九年,孩子已有十个,七男三女,而现在没有一点预兆地忽然冒出个第七王子,别说是其他两个国度了,连自己的国民都在诧异。
库尔图特三世对于普耶拉来说是一个不好不坏的国王,他虽然喜爱美人也不会怠倦政务,总归来说是一个尽到自己责任的国王,而现在这个国王宣告天下这样的消息,并且还赋予他第七王位继承人的称号——即使当时他才八岁。
此令一出,举国轰动。
原本的第七王子还小,只有三岁,而因为那个男孩的出现,使他落下来成为了第八,他的母妃又恰好是王后,自是不愿,由于这事,两人的感情更是破裂。顺位继承人的称号无论男女只有十岁才会得到,而第七顺位继承人的称号一出,即是夺了第二王女的位置,他们心里更是怨恨这个半路出来的王子。
而后国民间就有消息传出,第七王子伊瑞·库尔图特生母已亡,她只是一个小贵族的女儿,是国王在外风流时造成的后患,生下第七王子时也不知道他是国王,养育了孩子足有八年,直到她死去。国王念着旧情想要寻这个女人,却只寻来了她的死讯和一个孩子,他大为所动,故而将孩子收回宫殿中,给予他应得的。
伊瑞自从母亲死了后心情一直是消沉的。
他不喜欢宫殿。
走在路上会被士兵瞩目而感到全身都不舒适,呆在被赐予的房间里会听到侍女关于他不抑制自己的音量的讨论。他常常会在夜晚时一个人蒙在被子里偷偷地哭泣,埋怨着为什么母亲要离开,为什么要把他丢到这里后就离开了。
因为是平民之间出来的王子,即使库尔图特三世想要疼爱他,把他几年的父爱全部补偿,也阻止不了宫殿里的流言蜚语。
伊瑞更加消沉了,他不再与宫殿里的任何人讲话,礼仪、魔法、剑术无一不学,他似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以致于其余顺位的继承人对他更是警戒。
——学的那么努力,是想要抢王位的吗?
——一个没有背景的平民,还妄想同我争斗?
——能力再高,有什么用?!
伊瑞只是频繁着锻炼自己,怕停下来就会想起那些恶劣的语言攻击,说到底,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
那天他正准备第二遍挥剑训练,就有两个人闯了进来。
“糟了糟了糟了啊啊啊啊!躲这没事吧?没事吧!”一个看起来比他大不了多少的男孩抱着怀里的东西上气不接下气地问,脸上写满焦躁。
“你别担心!一定没事!我看他们没多少人来这里!”另外一个却已是少年模样,他的手上下摆动好像做出这样的动作就可以让对方剧烈的心平稳下来,两人一起探头看出去,发现根本没有人,一同松了口气,回过头却看到双手持剑的伊瑞。
三人:“……”
“干吗不出声啊吓死我了!”男孩先行告状,但他横眉的表情因为那张还没有退去的婴儿肥而根本没有一点威慑力。
“我好像见过你?”少年眯着眼打量伊瑞,他挠了挠头发,可是怎么想也想不到到底在哪里见过对方。
伊瑞没有回答。
他记性一向很好,所以他是认识这两个人的。
抱着东西还在喘气的男孩叫做艾瑞,是他的五王兄,第四顺位继承人,而那个少年则是他的二王兄尤兰德,第二顺位继承人。
伊瑞把剑收好,没回答他们的话,径自走了进去。
“真是奇怪的人……”
“别管他了王兄,它应该怎么办?”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