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竟然替我说话,叫老师不要点我,心中小小感动一下。
「就是因为她两个礼拜没来,所以才要问看看她有没有跟上进度啊,还是都在家里看电视。」英文老师才不会因为黑胖替我说情就放过我。
哇,完全被她说中,都在看电视没错,不过她还少说了看漫画。
总之,完全没念书是真的。
「来,黑嘉丽,这个句子要怎麽改成完成式?」英文老师指着黑板上令我手足无措的句子问我。
「老师,你应该要问她有没有收到金子啊!她遇到无脸男耶!」黑胖又用他变声中的破嗓大叫道。
可恶,这死白目,亏我刚才心中还小感动一下,原来都是屁。
更可恶的是,全班竟然哄堂大笑。
靠,笑点在哪?!
我看了雷小墨一眼,发现她在偷瞄杜宥辰,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杜宥辰也正吃吃笑着。
扣分扣分,笑点这麽低,扣二十分,不知道他会不会在雷小墨心中出局。
「林伟豪,饭可以多吃,话不要乱讲。」英文老师僵着脸说。
「老师,黑胖他应该是话可以多讲,饭不要多吃才对吧!」另一个男生喊道。
班上又是一阵大笑,但是我、雷小墨、英文老师三个人还是僵着脸。
可是英文课过後,讨论的风气不减反增,到最後只变成几个白目口中的低级玩笑。
本来我跟雷小墨是懒得理他们的,可是後来我们也生气了。
「欸,黑嘉丽,说不定那是你爸的分身耶!」
「影分身术!」
「一定是你平常数学考太烂惹他不爽,用影分身术来教训你!」
「结果影分身术还是骗不过监视器,拍不到脸!」
「你们很白痴耶!闭嘴啦,不要在旁边幸灾乐祸好不好!」雷小墨先受不了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白目对话。
「为什麽都这麽久了我还没在新闻上看到啊?无脸男应该是大新闻耶!」黑胖似乎激怒雷小墨之後更高兴,越讲越大声,本来就已经是大嗓门了,现在大概连隔壁班都听得到。
「对啊,无脸男都可以上头条了吧!怎麽没有记者来报?」
「一定是因为没有死人啊!」黑胖得意的下了自以为聪明的结论。
「林伟豪!」我跟雷小墨两个同时大吼。
原本乱哄哄的教室突然安静下来。
我跟雷小墨气得说不出话来,而原本着跟黑胖起哄的男生也闭上嘴巴。
「怎样,我有说错吗?」黑胖大概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但是碍於男人奇怪的自尊而不想认错。
「这样讲就太过分了吧……」原本就在一旁很安静的同学也说话了。
「事实就是这样啊!记者不都是这样吗!」黑胖依然讲得理直气壮。
雷小墨和我依然气得不坑声。
「如果今天是你发生这种事情你希望听到这种话吗?将心比心一下吧。」
「才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我爸早就死了!我是单亲家庭!跟我妈住!不会有无脸男来假装成是我爸!」黑胖因为突然没人跟他站在同一边而恼羞成怒,他大叫完这几句之後就重重的坐回自己座位上,大有把椅子坐断的气势。
於是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大家都不开心了,也终於没人觉得好玩了。
最後一堂是导师的课,他很严肃的勒令不准再讨论这个话题,也叫大家回家要小心之类的。
今天雷小墨要打工,我妈来载我的时候就顺便载他去便利商店。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段路程,但现在我妈很坚持要亲自来接我。
而我爸,他很尴尬的不愿意让我跟他单独在一起。他说他怕无脸人又冒充成是他,因此要我防着他。
其实我倒是不会因为发生这件事情而害怕我爸。我知道在那个关键时刻是他救了我。
何况那个无脸人的神态怪异,我爸绝对不会有那种表情出现。
我想正常人都不会有那种表情。
所以应该不至於分不出我爸和无脸人
事实上,过了两个礼拜後,事发当时那种满溢的恐惧感已经被我忘得差不多了,或许人类就是如此健忘的动物吧。
现在的我每天都很开心的跟爸妈一起吃饭,晚上睡在同个房间,还可以光明正大看漫画,幸福得不得了。至於无脸人嘛,虽然他刺我那刀到现在还会痛,可是我也因祸得福啦,所以关於他的方面那就是警察的责任了,完全被我抛到脑後。
我们家现在还有装保全系统,就是传说中有人入侵会触动红外线的那种,真是酷毙了。其实我早就觉得我家该装,做生意的嘛,几十万的货堆在家里,花点钱装保全也不算过分。
今天虽然在学校因为黑胖的白目,心情有点受到影响,但是我依然觉得自己正过着幸福的日子。
直到我隔天醒来为止。
莫名的,大约清晨四五点,天还没完全亮,我就醒了。
然後我看到米白的墙壁上有一大片暗色的痕迹。
「妈!爸!」直觉的,我大叫他们起床。
老爸老妈被我的尖叫吓得从床上跳起来。
我冲下床去开了灯,然後我们三人看到了墙壁上的那一大片痕迹。
“活着才是恐惧的开始”
一片凌乱的血迹中,有这几个醒目的大字。
哪来的血呢?
我的视线往下移,我看到了一个头。
我看到了黑胖的头。
一、容颜(3)
更新时间2012…5…20 14:52:15 字数:4227
我无法承受眼前所见景象所显示的事所带来的冲击。
这里是我家。
这里有号称相当安全的保全。
这里是我们全家三人安稳地睡了一整晚的房间。
而现在,这里出现了一大片血迹,和一颗我同班同学的头。
老爸老妈正大喊着什麽,但我没听懂。
墙上凌乱的血字和痕渍,我无法理解。
「活着才是恐惧的开始」
我愣愣的盯着这九个字看,但是字与字之间连结成的句子意思无法被我的大脑解读。
恍然间,有好多人来到这里,走来走去,彼此间大声交谈,但这一切似乎都与我无关。
我只知道一件事。
是「他」。
是那个曾冒充我爸来杀我的无脸人。
没有什麽证据能证明我这个想法,但是我就是知道。
我像是无意识地跟着老爸老妈,还有一些出现在我家的人一起到了警局,做笔录。其他人则继续留在现场勘查。
说「现场」实在很奇怪,那明明是我家。
我听到自己像喃喃自语般向负责做笔录的员警述说凌晨的情景。
其实也没什麽好说的,我不过就是莫名的早起,开了灯,大叫我爸妈起床,然後愣在那。
员警似乎有许多问题想问,但是说实在连我自己都不太能确定我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麽。可能我的呆滞很明显的反映在我的表情上,因此他很快就放弃从我身上询问线索。
保全公司的人也有来,而我同样听不懂他们在解释什麽。
没多久黑胖的妈也冲到警局来,一副憔悴的样子加上几近疯狂的状态。
过了很久之後我才了解事情发生的经过。
原来黑胖的屍体昨晚就在他家被发现了,只是一直找不到头。
伟大的监视器当然有把出入他家的凶手拍下来:一名长发矮胖,穿着打扮像个中年妇女的女人拿着沾满血的凶刀离开他家。
「她」将凶刀丢弃在巷口,然後像是故意挑衅似的抬起头来面对监视器镜头。
没有脸。
「她」没有脸。
令黑胖妈崩溃的是,凶刀刀柄上清晰的指纹是她的。
而她衣柜里少了一套衣服,正是和那无脸女人穿的衣服同样花色款式的。
凶刀也是他们家的水果刀。
据说黑胖的死状甚惨,全身上下找不到一处完整的地方。
黑胖的妈妈因为兼两份工作,晚上都很晚回到家。昨天她大约快十一点左右回到家时,发现黑胖已经死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