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于官来说自然是爱编不编,可是干活的翰林院的侍读、侍讲、编修,哪里敢出来打酱油,几个翰林院地官员已开始问了:“皇上打算修什么书?”
“一册为论、一册为格物。”朱骏开始语不惊人死不休了:“论道以理学为主。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格物以心学为主。格物致知。才能开创百业。繁荣苍生。”
在座地官员既有理学地儒。自然也有出自心学门第地。听到朱骏要搞一套理学和心学地结合书。都不由地大跌眼镜。一时间整个船舱内鸦雀无声。
朱骏自然会料有这样地结局。笑道:“理学修身。心学致知。修身既是修德。致知既是学习士农工商。只有这样。才能为国家培育栋梁。”
“这个……陛下。士子们寒窗苦读。卖与帝王家。何必要学习士农工商地本领?圣人之道尚不能及时参悟。如何又要潜心猎及杂学。恐怕……”提出问题地是礼部尚书。老家伙被同僚们泼了一身地脏水。低眉顺眼地夹着尾巴做人了好几天。如今见到朱骏要读书人去学士农工商。一下子又上了火。出来劝导。
朱骏挑了挑眉。道:“照王爱卿地意思。三皇五帝也是研究杂学出身地~小心朕治你大不敬之罪。
”
礼部尚书的思维一下子没有转过来,三皇五帝在儒家中好歹也是占据了神位的人物啊,但凡登入天子堂的,没有几个不会以三皇五帝来教育皇上,那是什么?那是完美地化身,是读书人心目中的理想化身,皇上说三皇五帝也是杂学出身,他便不服了:“敢问皇上,三皇五帝如何心)杂学?”
礼部尚书可是读了一辈子经义出身地,从来没有哪本书说过三皇五帝对杂学有过研究,因此很有信心的想和朱军辩一辩,若对方不是皇帝,他就差捋起袖子骂战三百回合了。
朱骏道:“有巢氏教民构木为巢,岂不是教万民造房吗?造房是否是杂学?遂人氏教人钻木取火,道不是杂学?伏羲氏结绳为网教民以渔,王爱卿熟知经典,总不会认为捕鱼是正道吧?神农尝百草救治万民,岂不也是旁门左道?黄帝让妻子>;祖教人民养蚕。命令大臣仓造文字,大挠造干支、伶伦制作乐器,这些是不是旁门左道?舜帝治水,说到底,治水恐怕也是旁门左道的一种吧。”
朱骏一连窜的举了无数个例子,这还归功于这个礼部尚书,平日里礼部尚书总是痛心疾首的给朱骏讲三皇五帝的事迹,希望朱骏能够像三皇五帝一样成为仁君,现在朱骏也算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了。
礼部尚书被朱骏唬地一愣一愣,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偏偏这又是事实,辩驳不得。
骏却又开始感叹缅怀了:“想那三皇五帝为了百姓生治水、养蚕地养蚕、学医的学医、捕鱼地捕鱼,这才有了百业兴隆,让我炎黄子孙受益无穷,我等后辈自然是不能和三皇五帝并肩的,只能拾了先祖们地牙慧,学步,争取将三皇五帝所开创的百业发扬光大才是正道。理义只能修德,却不能致知,朕才倡导百业,也要让读书之人去学习士农工商,只有这样,只有有了学识的读书人引导,百业才能兴盛,大明才能万世不拔。
”
朱骏心里在暗笑,讲道理,理学中的漏洞这么多,还怕朕找不出空子出来?找到一个漏洞就痛打落水狗,只要你反驳不出,朕一纸诏令下去,岂是你们这些螳螂所能挡臂的?
礼部尚书~着脖子退回了原位,他仔一想,觉得皇上说的还真是那么个一回事,可是这个理论与他骨子中根深蒂固的思想相互冲撞,让他一时间消化这个道理是不可能的,礼部尚书的脑子里现在正在人交战,自然没心情和皇上辩了,辩也辩不赢,只能回去继续研究。
朱骏占了上风,自然没有谦虚的觉悟,开始道:“朕读《大学》其中便有八目,礼记‧;大学》当先便是格物、其次致知、而后才是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可见格物致知乃是孔圣人的经义,如今的理学重修身、心学重致知,其实都只是一叶障目,不能原原本本的看到圣人之学的全貌。”
朱骏开始侃侃而谈,也算是给新编修的书先定下调子,省的这些翰林院的老家伙又玩什么学派之争,为了往自己的学派里增添点东西,不要脸的往新书里带私货:“所谓格物,就是要求亲历其事,亲操其物,即物穷理,增长见识。在读书中求知,在实践中求知,而后明辩事物,尽事物之理。”
“所谓致知,就是为真知。从推致事物之理中,探明本心之知。如一面镜子,本来全体通明,只被事物昏蔽,暗淡不清,现在逐渐擦去灰尘,使恢复光明,有了真知。知既至,则能明是非、善恶之辨,闻见所及,胸中了然。物格而后知至。”
“所谓诚意,就是要意念诚。知既尽,则意可得而实,发于心之自然,非有所矫饰,自然能做到不欺人,亦不自欺,在“慎独”上下功夫,严格要求自己,修养德性,知至而后意诚。”
“所谓正心,就要除种不安的情绪,不为物欲所蔽,保持心灵的安静。意不自欺,则心之本体,物不能动,而无不正。心得其正,则公正诚明,不涉感情,无所偏倚。故意诚而后心正。”
“至于以下齐家治国平下,朕就不多说了,翰林院大学士王吉道在这里吗?”朱骏已经开始推敲起编书的总裁官了人选了,印象中王吉道这个老滑头的学问不错,理论水平还是挺高的,否则也不可能是在众多庶吉士中脱颖而出当了翰林院大学士,朱骏最看重的是他墙头草的为人,平日里老老实实胆战心惊的,心学说心学好,他不敢得罪心学的,也跟着点头说好,理学的说理学的好,他也在理学人面前说理学好,总之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好,朝廷里出了名的老实人,让他来做主编纂,至少能够让他一碗水端平,谁也不得罪。
一个员道:“王学士受不得风浪,吐得连胆汁都出来了,正在明威号静养。”
朱骏一副索然无味,挥手让百官退下:“去喝王吉道说,待他感觉身体好了些,来这里见朕。”
百官们有是理学的,有是学的,还有心学的激进旁支东林的,各自怀着心事退了出去,只留下朱骏仍然在案上愣神,想着这本新儒学的纲目,虽说是新儒学,但是朱骏打的旗号还是复古,意思就是现在的儒家曲解了圣人的本意,要重新改回去。
第一第三百九十八章:远洋渔民
了傍晚,一脸苍白的王吉道从明威号乘着小船登上=骏看到他的脸色时,不由得吃了一惊:“怎么?王爱卿还是晕船吗?”
王吉道摇了摇头:“臣的胆汁都已吐出来了,如今已吐无可吐,倒是觉得好了一些,陛下的龙舰四平八稳,臣在这里也舒服了不少。 首发”
明威号是正儿八经的战舰,而船坞特制的龙舰则是专门的坐船、四平八稳,在海上自然是明威号要显得颠簸一些,对于王吉道来说,龙舰当然是比明威号舒服了不少的,朱骏笑了笑道:“既然如此,你便留在这里吧,过来说话,朕要和你说一说编书的事。
”
王吉道轻轻挪近了身体,自然是猜测到朱骏准备让他做修书的总编修了,心里既有些兴奋,又有些畏惧,兴奋的是若是此书修成,他这个总编修名垂千古是一定的,吕不韦的吕氏春秋、司马光的资治通鉴、解缙的永乐大典,这些都是样板,可是修书同样也是得罪人活,可谓是心学与理学的阵地,斗争的焦点,一个不好,那弹劾的奏折可就如雪花一般了。
朱骏才不理会王吉道的小心思,开始认真的讲解他的理念,作为大纲,理学自然雷同于后世的思想政治,要修身,要三讲四美,要忠君爱国,这些内容自宋以来,理学已经反反复复的念了八百年,根本就不需朱骏多废话,只不过朱骏又加了一条民族大义上去,其实不需要朱骏教育,如今的汉人也知道了民族主义与个人的关系,满人铁蹄入关,天下处处都是烽火,尸积如山、血流成河,剃发易服,便是一堂极为刻骨铭心的教育课,只是千百年之后呢?就像崖山之后一样,千百年之后,岂不是又是一个崖山之后,这显然是汉人还没有接受教训,当安定的生活待的久了,便又是一次异族地洗劫和屠戮,因此,儒家的经义上一定要有民族主义的内容,人的生命是无限地,可是民族却将万年流传,要想永远不会出现满清入关,无数汉人前仆后继的做汉奸,那么民族主义必然要大力提倡,有些时候,激进的民族主义反而是一个国家的屏障,当然,激进的民族主义只适用于强国,若是一个如波兰、朝鲜之类的国家,再怎样民族主义也只不过是大国的擦鞋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