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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你看这个雅桐应该如何处置——”贺永禄小心翼翼的向胤禛请示。
“什么如何处置?!原来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胤禛提起她来心中就火冒三丈,“朕没有将她满门抄斩就已经很宽待她了!”
“皇上,她如今好歹也是被宠幸过——又是格格身边的丫头,这样不管不问恐怕不合规矩——”
“你想怎么样!”胤禛怒气冲冲,感觉仿佛受到了要挟。
“按规矩,皇上无论如何该给她一个名分,哪怕再小也总归是个交待——”
胤禛拍案而起,怒吼道,“她冒犯圣驾的罪朕还没有办她,居然还想跟朕要名分!”
“皇上息怒——”贺永禄跪地道,“她不过是个弱女子,并无恶意,况且对皇上一片赤诚,倘或皇上能够宽仁为本,饶恕她的罪过,或许还能,令她戴罪立功——”
“放屁!”胤禛一脚踹过去,“给我滚!朕不想看见你!”
宁儿,宁儿。胤禛心里狠狠的念着这两个字。
你不是要朕难堪吗?你不是要给朕玩偷梁换柱吗?胤禛咬牙道,好,朕就陪你玩到底。看谁羞辱的了谁!
“贺永禄!”胤禛喝一声。
“皇上?”贺永禄被他的喜怒无常早已折磨的没了主意,不知道他这次又要闹什么。
“朕仔细想了,你说的很有理,”胤禛铁青着脸,“你现去叫他们准备,朕决定册封雅桐了——”
“皇上——”贺永禄被他吓了一跳,他变的也太快了,让人简直难以忍受。
“嚷什么!”胤禛皱眉骂道,“听朕说完!立即准备,择最近的吉日立即册封。”
“敢问皇上,予何封号?”
“贵人——”胤禛眯起了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宁贵人——”
三日后,跪在太和殿的雅桐晕晕忽忽的听见殿上的女官读着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宫女董佳雅桐,柔嘉淑顺,风姿雅悦,端庄淑睿,克令克柔,安贞叶吉,雍和粹纯。着即册封为宁贵人,赐居翊坤宫,钦此! ”
雅桐木然的领旨谢恩。犹觉得只是一场空泛的梦。
“格格,皇上册立了新贵人了,”雅竹跑过来跟正在浇花的宁儿说。
“哦?”宁儿似乎并不是很惊讶,“封的什么?”
“宁贵人——”
宁儿手中的花壶抖一下,水泼出来一些,转身笑道,“以后我们又少了一个帮手了——”
“雅桐的命真好,才进宫一年就当上主子啦——”雅竹歪着脑袋嘀咕着。
“你羡慕她吗?”宁儿转身看着她。
“我?”雅竹摇摇头,“我想都不敢想——我看跟着格格挺好的!”雅竹天真的一笑。
宁儿看着她,想起雅桐,叹了口气。
“恭喜妹妹,进宫才几天,就有这样的福气——”年妃这天早晨向皇后请安完毕碰上雅桐,叫住她向她笑道。
“年妃娘娘吉祥!”雅桐慌忙低头行礼。
“妹妹何必这么客气!往后都是自家姐妹,只管叫姐姐就是了——”说着拉她起来,细细的端详起来,笑道,“妹妹果然生的柔媚过人,皇上真是好福气!”
“娘娘取笑了!”雅桐红着脸不敢看她。
“主子忘了吗,那晚就是这个贱丫头把皇上缠在承乾宫,主子才——”晚秋忿忿的道,“主子还对她这么客气!”
“我没忘呢!”年氏咬牙恨恨道,“这个贱人害我在长春宫空守了一夜——这个仇,我且要找她还呢!”
“你为了我把事情闹的这么大,万一他——”胤禩担忧的捧着宁儿的脸。
宁儿握着他的手,笑道,“哥我没事,你看,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
“可是你老是这么胡闹我怎么放心的下!”胤禩抽出手,叹息一声。
“我怎么能是胡闹呢!”宁儿不平的说,“他让你在太庙跪了一天一夜啊!”
“那是我们之间的事,——”胤禩摇头叹道,“你不要管——”
“我要管,要管!”宁儿眼睛都红了,“你是我哥哥,我不能叫你受这个气!”
“宁儿!”胤禩无奈的替她擦擦泪,“好,你真是好妹妹——”
“你的腿还疼吗?”宁儿弯腰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膝盖。
“早就不疼了,”胤禩俯身握住她的手,勉强笑道,“我们从小跪到大,这点惩罚算不了什么!”
“哥——”宁儿心酸的抱着胤禩的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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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妒忌 。。。
“皇上,这是如意馆新出的圆明园扩建样式图,请皇上示下——”
胤禛放下手头的折子,转身细细的端详了一番,点头道,“这一次的还罢了;前六次都是怎么弄的——”胤禛一边看一边说,“朕让你督造的那个万字屋怎么样了?”
雷金玉回头让一旁的小太监呈上托盘,“这是刚刚造好的烫样,请皇上过目!”
“好!”胤禛很满意,笑道,“好啊,看来还是你最懂朕的意思,回头到工部领赏——”
“谢皇上隆恩!”
“皇上,”常瑞过来俯身低声道,“昨日戌时奴才的人瞧见格格去了堆秀山,夜色里隐约看到还有一人——”
“行了!”胤禛喝到,“朕知道了!退下吧。”
宁儿又悄悄的去见胤禩了!——这个想法一在他脑袋里冒出来,心里就挨一下呛。明知道宁儿对他不过是兄妹之谊,可是他心里就是过不去这个坎儿,就是要吃这个醋。甚至可能是因为如今自己连宁儿的哥哥都当不了。
——已经被她逼得苦不堪言,就更是见不得她对比人好。
当初自己要是不知道宁儿的身份,也许真的不会演变到今天这个地步。
总之一步步走过来,怎么样在她眼里都是错。就是一个两个“如果”也改变不了现在的处境。
真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种局面。
胤禛摇头,不敢想,想到这些就心痛到什么也做不下去。挥挥手赶走眼前的纷扰,埋头在奏折之中。
“皇上——”贺永禄捧上绿头签。
胤禛摆手不用。只瞥一眼,胤禛心里就一哆嗦。他现在不想碰任何女人。那晚的缠绵销魂在真相大白之后,变成了他最大的噩梦。
“皇上,您好歹也歇一两个时辰,这天马上就要亮了——”贺永禄苦劝道。
“哦,你们歇着吧,朕不用你们候着,”胤禛头也不抬的道。
桌上成堆的事情要等处理,虽然劳累却让他觉得安心——这个世界上终究还有事能够按照他的要求去发展,而不是徒劳的等待。
“皇上昨晚上谁的牌子也没翻,在养心殿批了一夜的折子,”晚秋一面服侍年妃梳洗一面说。
“连承乾宫都没去吗?”年妃接过手巾问了这么一句。
“没有,贺公公说皇上整个晚上都在养心殿,一个人坐了一夜,今儿早上一早就直接上朝去了——”
年妃放下手巾,沉吟了一会儿,没说话。
“叫常瑞给我好好留心,皇上什么时候再去宁贵人那里务必让我知道!”
“格格,这里一切都是照格格原先住的格局布置的,格格安心居住便是。”贺永禄说完退下了。
宁儿推开窗子,屋子正临水,触目清凉。荷花半残,秋叶正浓。
“这个屋子真有意思,”雅竹沿着屋子各个角落回廊走,“格格,我刚才听人说,这个屋子要是从顶上看,是个‘万’字呢——”
“哦?”宁儿点头,向她笑笑,“怪不得叫‘万方安和’——”说着扶着回廊望着碧波粼粼的水面。
“格格,我看你很喜欢这里呢!”雅竹笑呵呵的拉着她的手。
“是啊,”宁儿挽着她的胳膊,“整天住在四面都是高墙的承乾宫里有什么意思!”说着仰起脸,微微陶醉的说,“真好——”
“格格,”雅竹拉拉她,“我们住的只是一半;你说,那一半是谁呀?”
“等住进来了不就知道了,”宁儿一笑,“走吧,”走进屋,坐在书架前抽出一本《漱玉词》,坐在临水的廊下看了起来。
到傍晚的时分,看着那边的灯渐渐掌起来了。宁儿起身隔着窗子薄透的帘笼瞧着自己的邻居。
一眼认出了卧房垂带上的明黄色。当即心下一震。
居然是他。
他不是应该在九州清晏吗?却为什么,那刺眼的明黄色出现在这半隔绝的水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