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味 > 其他类型 > 一言不发 > 209、答案

209、答案(1 / 2)

徐宴湛倚靠着墙,躲在暗处。

今天天气好,爷爷奶奶带着阿椿出来晒太阳,徐宴湛忙完事就赶过去找他们,他定了家餐馆,想着坐在一起吃顿饭。

他们俩坐在四合院的门前,徐宴湛把车停在巷子外,走路过去接他们。

张奶奶:“老伴,你看...他们俩还能在一起吗?”

张爷爷把孩子放在膝盖上,逗她玩。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奇闻怪事,绷着一张老脸,“你在说啥嘞?他们俩我绝对不同意。”

阿椿张着小嘴咯咯笑,口水流了出来,张奶奶从兜里拿出一块干净的手绢,给她擦嘴,擦完嘴又擦干净她的手,“以前的事情,唉...,我觉得阿湛那孩子,比以前稳重了,要不--”

张爷爷带着不可反驳的口吻:“不行就是不行,当年阿楠回来的时候,失魂落魄了多少天。老婆子,在咱们村剪掉头发,是不吉利的,那是寡妇才做的。”

如果前面的话他听得云里雾里,似真似假,似梦似实。那后面的话让他彻底明白过来,原来她们之间早就认识。

“我后悔当时答应了孙婶的请求,帮忙照顾徐宴湛一段日子。”

“我真后悔了......,我的孩子到现在还没回来,不知道在那儿过得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孙婶恐怕就是孙姨了,而徐宴湛就是他了,过去的他。

他们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什么阿楠第一次看到他,要装作不认识他。

徐宴湛手撑着膝盖,靠着墙,慢慢滑落。

太阳还没落山,他们俩就抱着孩子回家了。

夜色,朦胧。

徐宴湛没有上楼,他驱车回家找孙姨问清楚一切。

孙姨在阿敏怎么迭徐宴湛的衣服,“这袖口也要扯紧,弄得平整些,这样拿出来的时候才不会皱。”

她坐在沙发上给阿敏示范,手巧的把一件一件衣服迭得十分漂亮。

门外的影子,驻足。

阿敏感受有目光一直看着她们,她往门口瞅了一眼,“先生?”

孙姨听到小湛回来了,把手上的衣服放在膝盖上,抬头看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森冷的人影走进来。

他一直盯着孙姨,?从进来后一直沉沉的不说话,脸色极深。

孙姨扶着沙发站起来,“小湛,怎么了?”

徐宴湛敛起戾气,极力忍着爆发的情绪,“阿敏,你先回房间吧,我跟孙姨说点事。”

阿敏看看先生,又看看孙姨。

孙姨给她一个没事的眼神,摆摆手让她先回房间。

人走了好一会儿,他还站在客厅中间不动。

孙姨走过去,“怎么了,小湛?发生什么事了?”

徐宴湛挽唇,“孙姨,我又梦到阿楠了。”

孙姨走到他旁边,拍了拍他的背,“你-又做梦了?”她拉着小湛的手往餐桌,“吃饭了没?我去给你煮碗面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宴湛不为所动,两个人的手拉扯在半空中。

他抬起眼眸,“不是梦到她了,是记起她了。”

孙姨送开他的手,医生不是说了,只要一辈子都吃药,想起来的可能性很小。她慢慢转身,看着他的脸。

徐宴湛一直在注视着她。

孙姨:“什么想起来了?小湛,你...你是不是最近没好好吃药?”

徐宴湛冷漠的反问她:“我得了什么病,需要每天吃药?”

孙姨:“你-”

她刚话音刚说出,轰地一声,沙发被一股大力踹开,沙发脚跟地板重重地摩擦,发出沉闷地“吱啦-”声。

再说话,他阴鸷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都当我是傻子是吗?”

他退后一步,“孙姨,我不是你重新带到大的吗?为什么,一直瞒着我?告诉我,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再也克制不住戾气,歇斯底里的吼道:“到底为什么?”

终于还是到了这天,她闭上眼睛,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含着泪,“告诉你什么?你想知道什么?”

“全部-”,他疲惫地说。

孙姨沉甸甸地看着他,这些话,她藏了快十年,再也藏不住了,“十八岁那年,你高考失利,你爸爸为了你的前途考虑,把你送到安南省一处贫穷偏远的村庄当知青。在那儿下乡几年,回到京都可以谋个官职,再一步步往上高升。有了下乡的经历,你以后入仕途就不会被说三道四。”

“你在那儿遇到了阿楠,她是那儿的人。”

徐宴湛眼眸刹那间变得有些晦暗,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样,他以前听孙姨提起他以前失忆的事情,他就在想,他是不是在某处遇到了一个人,看不清她的脸,却在梦里追逐了无数次。

“我们为什么会分开?”,他静静地听她说完他们俩经历的一切,闷闷的嗓音问道。

孙姨沉默了下,这个答案还是等阿楠亲自告诉他吧。

“这个答案只有阿楠知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意识还在混沌,吉姆裹紧了衣服,站在冷风,不敢进去。

凌晨四点,她还没醒,有人在急促地拍打她家的门窗,卓嘎着急地大声喊:“吉姆,吉姆--”

吉姆从床上弹起来,是卓嘎的声音!,她看了眼窗户,天还是黑蒙蒙的一片。

顾不得多想,她穿上鞋子,打开门。

卓嘎扑进她的怀里,把她推到房间里。

吉姆披着的毛衣外套掉了半个肩头,她来不及重新披好,“卓嘎,怎么了?”

卓嘎捞起她的手,攥得很紧,“吉姆,拉珍的爷爷去世了。”

那一刻,她像被雷劈中一般愣在原地。

拉珍的爷爷是一个闷葫芦,不善言辞,不过很喜欢做饭。他们每次到拉珍家里做客的时候,她爷爷总是会做上一顿拿手的菜来招待她们。

死亡,像是个潮湿的阴雨天,这场雨,一辈子都不会停。

每个人从出生就开始学习,学习文字的博大精深,学习数学的奥秘,学习生活技能,可生离死别这一课,没人教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们在生活中,总是很忌讳提到“死”这件事,要是哪个孩子发脾气不小心说了句跟死有关的诅咒,那她或他大概率是要挨打的,并且恐吓他,下次再说这种话,就让黑白无常把你带走,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

吉姆蓦然静止不动,更多的是对死亡的惧怕。

她太害怕死亡了,人死后,就会被埋进土里,再也见不到,再也不能。

只能一次次靠着回忆想起,直到你自己来到死亡的时间,才会停止思念。

她跪在衣柜前,哆哆嗦嗦找了件白色的衣服,卓嘎沉默地给她戴上黑色的袖套。

快到拉珍家门口的时候,还没看到里面的场景,已经听到了悲呛哽咽的哭声,延绵不绝,渲染了即将黎明的夜晚。

卓嘎已经先一步进去,吉姆像是个迟暮的老人,走得缓慢。

拉珍坐在凳子上,一直低着头,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鞋子面洇湿了大片。

卓嘎坐在地上,紧握着她的手,嘴里轻轻呢喃:“万物非主,唯有真主,穆罕默德是真主的使者。”

短短一段路,吉姆用尽了力气。她和卓嘎一样慢慢蹲下下来,蹲在她跟前。

纵有万千安慰的话,到了嘴边,一句也说不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难过了,怎么可能呢?你哭出来吧,她已经哭的够伤心了。对于至亲的离开,她嘴巴张张合合,笨拙得像是个刚开口说话的婴儿。

最后她整张脸上的肌肉都在微微颤抖,“拉珍,你该有很难过啊,再也吃不到爷爷做得饭了。”

拉珍突然“哇”得一声大哭,她头埋在膝盖里,说着她和爷爷小时候发生的趣事,她小时候偷偷拿走爷爷的剃须刀学着他的样子刮胡子,结果刮伤了脸,爷爷带她去看医生......

吉姆站起来的时候,双腿麻木到没有知觉,跌坐到地上。

她以为她是个很成熟的人,可还是没读懂爷爷奶奶深沉的爱。他们俩在那片乡土生活了一辈子,最后跟着她到一个陌生的城市。

他们俩一直都知道她的梦想,让她安心的在自己喜欢的领域发光发热,跟着她在诸州市生活。

他们从来不说对那片土地的思念,只字未提。

可人到老了,最后只有四个字,那就是“落叶归根”。

有些事,有些人,她还没想明白,她甚至不需要再想明白了。因为他们之间的人生是没有重迭的轨迹。

她是个普通人,只会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她不会,也无法跨越所谓的阶级,摇身一变,成为人上人。

她注定死后被埋进自己每天辛勤耕作的那片土地里,小小的坟头上长满狗尾巴草,风儿一吹,狗尾巴草就随风摇啊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他,她想象不到,到底会有多辉煌,只能在她认知范围内,去想象他生前,死后,都和她有着巨大的差距。

她要带爷爷奶奶回到故乡,她要陪他们到晚年,然后寿终正寝。

再然后呢,再然后就是她的死亡,那她的死亡是什么呢?

她听到内心的声音:“那里是死无葬身之地。”

十一月十日,阿楠坐上了返回诸州的客车。

她应该在四月份就回去的。这场特殊的旅行本该六个月就结束的,她用了一年才返回。

--

作者有话说:

书摘:关于死亡,死无葬身之地。--《第七天》余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女士,您要进去吗?”,工作人员友好的提醒她。

阿楠沉默了下:“地质博物馆开馆多久了?”

工作人员动了下脑袋,算了算,“从四月开馆,到现在已经七个月了。”

她下车的时候,心里一股冲动推着她,要去地质博物馆看看。

她对工作人员笑笑,“有打算要进去看看。”

工作人员点点头,踩着小高跟鞋走开。

阿楠把脖子的围巾取下来,从西部地区赶来,坐了好几天的长途大巴。下车后,身上一股淡淡车味,衣服皱巴巴的,头发也没打理,乱糟糟的。

她去盥洗室收拾了下,盥洗室的墙面有一面明亮的镜子,她把头发散开,抬手从发顶编下来,编了个长长的辫子,编好的辫子放在胸前。

打开水龙头,湿了湿手,抚平了衣服褶皱。围巾迭好,放在旅行包上。

博物馆陈列着很多玉石,摩根石、海蓝宝石、黄玉、电气石......

往里面走,是一排排玻璃罩,里面站着人形模特。它们的模型不是扁平的,而是饱满丰润,姿势优雅。陈列出来的衣服结合了西式的优雅,还有东方的韵味。衣服搭配着丝,绸,纱,有A字形轮廓的复古裙,淡黄色旗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穿过那些美丽的衣服,来到博物馆正中央,偌大的玻璃罩,里面放着一枚斐丽的宝石。

旁边的公告写着,私人藏品,无偿捐赠。

那条项链是她和梁旭出席晚宴时戴的,那时阿敏从外面拿过来一个黑纸板,拆开包装后,她小心翼翼的拿出来,戴在她脖子上。胸前冰冰凉凉的,她低头看了几眼,一颗祖母绿宝石,链身是浅水珍珠衔接的。

出门的时候匆匆忙忙,她还没来得及照镜子,现在想想,大抵是阿敏故意不让她照镜子仔细看它。

她也是第一次这么仔细的凝视它,宝石的颜色翠绿,震慑心魂,宛如深海中的瑰宝,神秘而又诱人。

简介上它的名字,名为:记忆之石--重逢的街道,心跳比我先认出你。

阿楠面色平静地注视它,可如果站得离她近些,就可以感受到她竭力克制抖动的肩膀。

耳边是牙齿打颤的声音,她的下巴努力收着,最后转身离开的时候,齿尖溢出一点细碎的呜咽声,再听,什么都没了。

走出去的时候,她边走边快速围上围巾,遮住下巴,用手把围巾掖了掖。

她平了平气息,又抬手重重拍门,“奶奶?你在家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邻居拎着一兜子菜上楼,“是阿楠吗?”

阿楠转身微微颔首,“是我,婶子。”

她主动解释,“我前段时间外出实习了,现在刚到家,家里的钥匙没找到,只能叫他们俩了,是不是太吵了?”

她说:“婶子,你在菜市场见到我爷爷奶奶没?我过去找他们。”

刘婶子笑笑:“阿楠,你看你这孩子怎么说这话。”

阿楠“啊”了一声,她疑惑地问:“婶子,你--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懂。”

刘婶子蹙了蹙眉头,“这邻里邻居的谁不知道你找了个有能力的男人,每天好几个人伺候你爷爷奶奶,还用得着他们俩出门买菜啊!”

阿楠错愕地站在那里,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短短几句话,彷佛扇在她脸上。现在她只听到了几句,平时爷爷奶奶出门时,他们又在背后说了多少,说她又找了个男人,这样那样难听的闲言碎语。

刘婶子:“你爷爷奶奶今天去医院做检查了吧,中午在外面下馆子,到下午才回来呢,生活滋润的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楠尴尬地笑笑,挤了个笑容。

“那我先过去找他们。”

她听不下去,也不愿听了,那语气中若有如无的贬低。她肚子里憋了太多委屈,现在只想带着爷爷奶奶飞奔到车站,离开这个地方。

她相信,那些过往的是是非非,会随着时间消逝。那些难以忘记的,无法舍弃的回忆,会有一天变成很平淡的记忆。

医院里。

徐局长今天有一场重要的会议,只能由沉特助跟着老两口做检查。他手里拿着体检报告,眼睛在几张纸上来回扫着,身体的各项指标都正常,没什么大问题。

沉特助:“张老,你们饿了吧,咱们去找个餐馆吃饭吧。然后我再把你们送回家,下午机关部还有事。”

张爷爷问了问:“阿椿这几天听话吗?”

沉特助点点头,“小姐很乖,二老下午要去看看她吗?要不吃完饭,我先把二老接过去,晚上再把你们送回家。”

阿椿本来是他们带着的,可是阿楠还没怀孕,哪里来的孩子,邻居每天每天伸着头看他们家。他们俩不能给阿楠添堵啊,让她落得名声不好听。只能把孩子送到徐宴湛家里,他们俩经常去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楠远远的站在走廊尽头,她离开的这一年时间里,爷爷奶奶好像更老了,脊背又向下弯了一点,以前的爷爷总是逞强,现在手里也握着拐杖了。

张奶奶似乎感受到脸上有一束目光在看着她,她眯了眯眼睛,下意识循了那道目光,走廊的尽头,是她的孙女。

她情不自禁地喃喃道:“阿楠......”

张爷爷和沉从念同时抬头看过去。

“过来。”张爷爷硬着脸朝地上杵了杵拐杖,嗓音异常沙哑。

阿楠扬起笑容,看到他们后,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内心,“来了。”

“真要走了?”

“连东西都不收拾了?”

“现在就要走?”

张爷爷凑到她跟前,一连问了好几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楠挽着他的胳膊,“对,现在就走,现在就去买车票。”

沉从念伸手拦在前面;“张教授,您刚从外面回来,还是在家歇几天再出发吧。”

阿楠平白的直述:“现在就要走了,沉特助。”

她挽着爷爷奶奶就要离开,沉从念又拦住,“张教授,二老还没吃饭呢,不妨等吃过饭。他们回家收拾收拾行李,准备好了在离开。”

沉特助看着张教授轻声道:“再等等吧。”

阿楠深深扫了他一眼,见他如同见到了徐宴湛。

“他现在是不是在忙?”

沉从念慢慢垂首,“是-”

阿楠轻松一笑,挺好的,不用面对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沉从念的车停在桥上不再往车站开,阿楠回头,徐宴湛从桥下跑上来,头发被风吹得凌乱。

阿楠打开车门,弯腰敲了敲车窗。

沉从念摇下车窗,“张教授。”

她看了眼后车座的爷爷奶奶,轻声说:“你先送他们去车站吧,我等会就过去。”

江边吹起阵阵冷风,徐宴湛身上的风衣吹起,他看着面前的女人。

阿楠侧着脸不肯看他,江水表面被风吹起涟漪,涌向堤岸,溅起白色的浪花。

前段时间,他去过安南省了,亲眼看到了他和阿楠曾经初见的地方。

他还是不记得来过张河口,但是他却没有迷路,在那里他知道每条路该往里走,好似那里的路,他每天都有路过。

他是真的确定了,他们曾经真的是爱人,真的是。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他有太多的话想问问她,可看到她脸的那一刻,他只想轻轻抱住她,在她耳边呢喃,他很想她。

太阳偷偷躲到乌云里,天空雾蒙蒙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嘴唇轻启:“阿楠,你...你要去哪儿?”

阿楠终于抬眼看他,她语气淡淡的,“我要回家了。”

她低眸看着地面,爷爷奶奶应该已经买好了车票,在等她。

阿楠顿了下开口:“徐宴湛,我走了。”

她转身离开。

徐宴湛高大的身形蓦然一动,下一秒攥住她的胳膊猛地往回拉。

他注视着阿楠平淡如水的眼睛,“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阿楠挣脱开他的手,摇摇头,“没什么要说的。”

徐宴湛眼里有莫大的隐忍。

他紧绷的下颌隐隐抽动,拳头捏起,听到了骨头的响声:“我...我...”

阿楠抬起眼眸,眼底的光微微黯淡了一些,“你想说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指骨泛白,牙关咬紧,为什么?为什么事到如今她还是什么都不说。

徐宴湛眼眸暗缩,手指掐住了阿楠的肩骨,眼底弥漫上一层雾气,

她感觉自己的骨头要被他硬生生捏碎了。

徐宴湛闭上眼睛,吼道:“够了,我们别再装傻了。”,他加大音量:“我都知道了,我什么都知道了---”

阿楠眼底薄薄的悲凉浮漫出来,她勾起一抹笑,“你想起来了,然后呢?”

徐宴湛松开她,退后几步,他自嘲地笑道:“然后呢?”

“我失忆了,我就不配知道我们之间发生什么吗?为什么认出来我了,却什么都不说?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瞒着我?”

他绝望地指着阿楠,怒吼道:“为什么?我问你为什么?”

“我问过很多人,所有人都说这个答案只能你告诉我。”

他抬眸凝视她,声音很轻,“所以我来问你了,为什么?”

冷风裹挟着江水的潮湿卷在他们俩脸上,她脸颊流下一滴泪,冰凉刺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仰起脸,“我们以前是认识,也彼此喜欢过,后来分开了。”

“仅此而已。”

徐宴湛背脊一怔。

她承认了?

他眼底冒起了一层火焰,几步冲过来抱住她,双臂紧紧锁住她,脸埋在脖颈里,着急惊喜地说:“阿楠,我们是互相喜欢的,我们是爱人。以前因为什么事情分开我不知道,但现在我们别分开了好不好,我们认识十年了,我爱你。”

徐宴湛紧紧搂着她的腰肢,力道大到要把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之前发生的事情,是我的错,那时候我鬼迷心窍答应了他,梁旭来找我,他输了钱--”

阿楠眼底雾气散去,只剩下冰冷,“那些不重要了。”

她任由徐宴湛紧紧抱着她,不挣脱开他,“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不喜欢你了。从十年前开始,就决定了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徐宴湛脸上的轻柔凝结在了眼底,上一秒是天堂,下一秒就是地狱,狠狠地将他砸向地狱。

他缓缓抬起头,“你说什么?”

阿楠对上他的目光,“我不喜欢你,从十年前就决定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宴湛张嘴刚想开口,她继续说道:“这个决定不会变的。”

风越来越大了。

徐宴湛僵直地站在那里,好像一座雕塑。

“你问到了你想知道的一切,我可以离开了吧。”她无情地说道。

徐宴湛冷凝的目光穿过她,仿佛看着某个虚无。

桥上有一座钟表,十二点一到,它发出笨重的:叮-叮

阿楠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转身离开。

他难过地想要流泪,嘴巴张合了几下,听见自己的声音轻不可闻:“十年前,我是不是也像现在做错了事?”

阿楠顿喉头哽住,原来他没有想起来。她侧着头留下一句:“没有,只不过没有谁会一直爱着谁,不爱了自然就分开了。”

她先是快步走着,到后面小跑起来,围巾被风高高吹起,她来不及整理,小跑着要到桥另一边。

徐宴湛看着她离开,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一对酒窝露出来,他痛苦地伸出苍白的手指,五指张开抓着她离开的方向,慢慢地往后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宴湛退到桥栏处,他觉得好累啊,他爱不动了,可看她离开,心还是很痛,竟然还想要追过去,想跪下来祈求她,想攥着她的裤脚,求她不要离开。

他不想再在爱里迷失自己了,他要结束这一切了。

徐宴湛仰着身子,往后倒去。

平静的江面,扑通一声,溅起水花,他沉入水里。

阿楠侧首看着车子从她面前驶过,她等车子过去后,跑到桥对面。

脖子的围巾遮住了她的视线,她撞到了一位女生,自己也跌在地上。

阿楠快速爬起来道歉,蹲在地上把她扶起来,“对不起,你没事吧?”

被她撞倒的女生从地上坐起来,她摸了摸后脑勺,手上没有血,又晃了晃头晕的脑袋,“没事,好像没撞到脑袋。”

她的视线在阿楠身后,桥的另一边乱成一片,十几个人站在桥栏边上往下看,凛冽的冷风送来人群模糊的惊恐声。

她指了指阿楠身后,瞪大眼睛:“好像有人投江了。”

阿楠猛地抬起头,眉心像是被子弹打中一枪,身体在一瞬间变得僵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看着女生眼里的惊愕,慢慢回头,那个在桥另一头站着的人,消失不见。

她的耳膜因为恐惧变得充血,女生在旁边一直说话,她只能恍惚地看到她的嘴巴在不停地一张一合。

阿楠的身体被吓到麻木,人呆愣地说不出话。

她的世界像是倒塌了一样,视角全都倾斜着,面前的行人歪歪扭扭。

她全身剧烈地抖动着,手掌撑着地,艰难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回去。

一辆车和她擦肩而过,差点把她撞飞,车主猛地刹车,打开车窗,“你是不是想死啊!”

她好像聋了一样,有个人拿了一个玻璃罩罩住她,她听不清,也看不清,甚至难以呼吸。

用尽所有力气,她跪倒在两人刚在站着的位置,江水里,有一个人正在下沉。

阿楠抓着桥栏想要站起来,大腿的肌肉颤栗抖动,双脚打颤,甚至无法着地。

她把头挤到桥栏中间,徐宴湛的脸在她瞳孔里放大。

她的下巴害怕地无法合上,说的话全是气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救人--救--他-”

她把头挤出来,看着众人,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吼道失声:“救人---救人啊--救他--救他--”

旁边的人想跳下去,可是大家都不会游泳,而且桥太高了,跳下去的话,耳膜很大概率会破裂。

几个人跑着:“我去找人,赶快救人--”

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她人缩在地上,为了保持冷静,她一只手紧紧抓着栏杆。

晚了,再不跳下去就晚了。

阿楠跪在地上,像个疯子快速脱掉自己的衣服,她手抖得太厉害没个轻重,脱衣服的时候,指甲扣掉脖子上的一块肉。

双腿打颤得站不起来,她跟一滩烂泥一样,头抵着栏杆,站了起来。

这座桥距离江面二三十米高,她双手攥着栏杆,别说跳下去救人了,看着这距离,她快要晕倒跌进江里,这种高度无异于跳楼。

脑子一直告诉她,不能再等了,再等他就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闭上眼睛,一只脚踩上栏杆,蓄力跳下去。

身后有个人紧紧抱住她的腰,把她拖下来。

两个人在地上打着滚,沉从念护住她的头。

阿楠抓着他的胳膊,沉从念看了眼胳膊,张教授全身都在剧烈发抖,手上的力气很大,指甲掐进他的肉里。

她的下巴打颤得合不上,嘴角流了很长一道口水,结结巴巴地说:“救--救--他,快--”

几个人在第一时间已经跳下去救人了。

沉从念急快地说:“张教授,已经有人跳下去救人徐局长了。”

阿楠脑袋上下晃着,她费力地抵着沉特助的胳膊,颤颤巍巍地说:“晚了--,晚了--”

她像个疯子自言自语,嘴里念叨着生啊死啊,念叨着晚了,完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人在无限接近死亡的时候,意识会变得无比清醒。

徐宴湛的记忆开始像走马灯,毫无保留地出现在他的脑海。

他先是记起了孩童时候,他跟几个三四岁的男孩在后花园捉螳螂,有一个男孩把螳螂在指尖摩擦死,散发出刺鼻的气味。螳螂的身体涂有一种含有酸性成分的液体,这种液体在受到刺激时会释放出来。

他想起自己的十五岁,十六岁,十七岁,还有十八岁。

他无数次在睡前幻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不会恢复记忆,是以什么样的状态恢复记忆,是有一天在街道上走着走着,突然就想起来一切,还是会像医生说的,受到重大刺激,激发起身体的本能。

在跳楼的那十几秒里,在人老死的病床上,亦或者是在呼吸停止的前一分钟......

他幻想过无数种可能,平静的,亦或者是痛苦的。

他看到十八岁的阿楠,比现在还美。他嗅到阿楠发丝上茉莉花香的味道,他吻过阿楠的唇,牵过她的手,凝视过她清澈明媚的眼睛,抚摸过她曼妙的身体。

“我可以帮你种地,三十。”

“爬蚱啊?那个很好吃啊!”

“叫我阿楠就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也可以叫我阿湛。”

她嘴角扬起一抹羞涩的笑意,“阿湛。”

“阿湛,孙姨会没事的。”

“阿湛,我来给你送鸡蛋了。”

“阿湛,要赶紧回家给孙姨做饭嘞。”

“阿湛,你晕车没事吧?”

阿楠笑得眼睛弯弯的,“阿湛,这是我刚摘得羊肚菌,送给你。”

他把阿楠猛地抱起来,她搂着她的脖子:“阿湛,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他想起来阿楠把他送给她的饼干卖给别人,她每天去别人家里洗衣服,那天他站在门口等她回来。

月色朦胧了她的脸,阿楠清脆的声音响起:“阿湛,你怎么在门口站着?

徐宴湛把手拿出来,想不到怎么解释这偶遇,他也不愿意再想了:“等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拉着他的衣袖:“阿湛,我们是朋友,不用钱的。”

她的眼睛盈盈闪动,“阿湛,过几天是中元节,你要不要一起去玩?”

徐宴湛看着她的脸,心想:没人会拒绝她的,她太美好了。

“阿湛,你有两个酒窝嘞。”,她伸手戳戳他的脸颊,“阿湛,你笑起来咋这么好看嘞。”

“阿湛,别怕,这种蛇是花蛇,无毒的。”

“阿湛,咬到你了吗?是不是很痛?”

“阿湛,萤火虫是不是很美?”

“阿湛,明年我们也一起过中元节吧。”

他躺在地上,萤火虫飞在她四周,爱意如同疯涨的藤蔓缠住他,遍布全身,无处可逃。

他想:他要喜欢阿楠一辈子,只喜欢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湛,你怕鬼吗?今天你睡在我旁边,行不行嘞?”

“阿湛,谢谢你。”

“阿湛,你对我很好嘞。”

“阿湛,你是不是喜欢我?”

“阿湛,田翠娥那种人....我们还是离远点...”

阿湛...?,昨天的事情,我不知道她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她现在怎么样了?”

“阿湛,你是不是发烧了?”

“阿湛,别...我的衣服...”

“阿湛,去床上...去床上好不好...”

“阿湛,你昨天为什么要去山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整张小脸抬得老高:阿湛,我昨天听孙姨说,你是因为我送你的东西不小心被野猫给偷吃了,明明不是很珍贵的东西你为什么..”.?她提口气:“你是不是...”

他说:“阿楠,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他想起来了,他不会游泳,阿楠拼尽全力把他拖到水面,他为了获得浮力一次次将她无情的按进水里,她没有怪自己,沉进水里,拉着他离开旋涡。

“阿湛,我终于把你救上来了......”

“阿湛,这个姿势太羞耻了。”

“阿湛,我很会养家禽的,但时候一定会卖很多很多钱。”

“我相信你,宝宝。”

“阿湛,过几天村里会有皮影戏,要不要一起去看?”

“阿湛,等很久了吗?”

“阿湛,快放开那只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楠后背使不_上力坐不起来,不想让他自责,她开口:“阿湛,你帮我看看还能不能把羊追回来,我的头好晕,我在这儿歇会等你。”

“阿湛,下雪了!”

他语气无比认真:?阿楠,明年一你可以不可以跟我...去京都,还有爷爷奶奶。”

“我想跟你,一直在一起!

阿楠眼底里散发出沉静到热烈的美,“好,我们一直在一起。”

巨大的惊喜在心里炸开,?他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她答应的那一刻,他的世界五彩斑斓。

双脚却突然离地。他将阿楠抱了起来,在雪地里转圈,宝宝,说好了,你会一直跟我在一起的!”

.......

“阿湛,我来见你了。”

大雨将他们俩一遍遍打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楠知道他的性子主动开口:“阿湛,你一言不发,偏偏这雨越下越大。”

她的声音在急促的雨里显得空灵寂寞:阿湛,这世界之大,爱一个人怎么就这么难呢?咫尺天涯,我知道这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但是有一句话你要记住了。”

他听到阿楠的话抬起头,终于和她对视,她的眼神变得很温柔,就像是第一次见到她一样,她微笑着说:”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她的眼泪夺出眼眶,根本无法克制,狠了心与他说出再见的话。

有缘无分,必定会铭记终身。”

徐宴湛在水里流下一滴泪,他最讨厌自己的一点,就是说不清对阿楠的爱,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会爱上她?为什么不用考虑就可以冲进废墟救她。

原来如此。

他亲手写下了他们俩的结局,有缘无分,铭记终身。

阿楠,对不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阿楠躲在医院的角落,一直在等他的消息。

徐宴湛的家人在病房门口哭泣,她不时地探出头看。她脚下的鞋子还穿反了,左脚穿得右脚的鞋子,全身冰凉,双目发黑。

阿湛,求你醒醒。

求你,不要有事。

求你了。

几个小时后,医生从急救室出来,他的家人蜂拥拦住他。

医生长舒口气,“徐局长脱离危险了,现在太虚弱了,不方便探望。”

阿楠靠在墙上,慢慢滑坐地上,她哭着把自己的鞋子脱掉重新穿好。

又等了一个多小时,他的家人离开病房门口,她才扶着墙一步一步走过去。

阿楠趴在玻璃上,从外面窥到躺在病床上的徐宴湛。

他脸色苍白,一点血色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楠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

离开医院的时候,她的头发凌乱,松松垮垮地披在身后,衣服上的扣子交错扣着,鞋带散开,走几步就踩到鞋带。

一个月后——本文首发站:haitangwo.

阿楠蹲在河边洗衣服,她把盆里的洗衣棒拿起来锤打,眼睛空洞的看着面前,时不时的衣服丢进河里涤洗。

桥上缓缓驶过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山坡,沉从念扶着孙姨下车。

一下车,脚下踩着松松软软的土地,她的眼睛就湿润了。

沉从念看到河岸上蹲着一个人,他开口:“孙姨,那儿有个人我过去问问。”

孙姨摆摆手,沉从念走后,她抬手擦掉眼泪。

沉从念走下坡,身子穿过层层矮小的麦秆。看到那个人留着长长的辫子,他便知道那是谁了。

他停在她身后不远处,酝酿了下叫她,“张教授。”

阿楠在走神,眼睛失焦看着洗得发皱得衣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沉从念提高嗓子,又喊了声:“张教授——”

阿楠瞪大眼。

她猛地转身,不敢置信看着身后的人,手里的衣服松开,飘到河里。

“沉特助?”

她站起来得太快,脑子有一秒钟犯晕,“你怎么来了?”

她跑到沉从念跟前,两只手缴在一起,“徐宴湛他怎么样了?”

她看了眼黑色轿车,“他是不是在车里?”

沉从念摇摇头,“徐局长很不好——,可能只有你才能救他了。”

阿楠抓住他的手,着急询问:“他怎么了,那天我走得时候医生说他已经脱离危险了,怎么可能——”

沉从念止住她的话,插话道:“徐局长入狱了。”

阿楠半个身子后仰,一口气提不上来,说出的话也破音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沉从念告诉她,一个月前,他从医院醒过来,把孙姨叫到床头,说想起你了,想起那些事了。

他还说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了。

阿楠追着问他:“他去见林舒苒了?”

沉从念:“果然是林小姐是吗?”

那天。

“是不是你?”,“你告诉阿楠的?”

林舒苒看到他后吓个半死,“不是我,我什么都没说,我只说了你是怎么得病的,还有你自杀的事情,身上都是自残留下的伤疤。”

她摇着头后退,害怕徐宴湛突然从兜里拿出一把刀把她捅死,她往窗口退过去,“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听了那些话就从楼梯上滚下去了。”

徐宴湛站起来,看着她诡异的笑出来,那对酒窝看起来十分渗人,“她从楼梯上滚下去了吗?”

“她当时悟出了那是我,一定害怕极了。”

他低着头,自言自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舒苒退到窗口,害怕的先是捂住自己的脖子,又捂着自己的心脏。

徐宴湛朝她走过来。

林舒苒尖叫着让他后退,“啊啊啊——,我真的什么都没说,你别过来啊,啊——”

她身子一晃,从二楼掉下去了。

在后花园浇水的佣人纷纷抬头,看到徐宴湛站在窗口,眼神空荡荡地注视着摔下去的林小姐。

他没带到刀,只是想走近看看她,看看他当时为什么会鬼迷心窍。

一九七三年冬天,徐宴湛入狱,故意杀人罪。

“林小姐”她问。

沉从念目光深谙:“人至今未醒。”

涤洗的衣服飘到远方。

阿楠回家告诉爷爷奶奶,要出趟远门,过几天就归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坐在车里,孙姨握着她的手,絮絮叨叨地跟她讲着,徐宴湛是怎么一步步变成疯子的。

“他刚开始不会画画,自己躲在房间里,日复一日,白天黑夜的努力学画画,只为了能再看到你一眼。”

“阿楠,他流了很多泪,吃了很多药,一吃大一把,人瘦得枯槁。”

“疯人院给他铐上脚铐,走起路来叮叮郎朗地响”

沉从念偶尔抬眸看后视镜,张教授眼神空洞如琉璃,平静地垂眸坐着。

后视镜上,沉从念忽然对上她的目光。

他再也忍不住:“张教授,其实徐局长刚开始是不同意的,可梁旭一直拿你当筹码步步为营,引诱徐局长上钩,他一时脑子不清醒犯下了错。”

“还有那枚戒指”

阿楠打开车窗,风突然变大。

大道的树被吹得哗哗作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层靠里面4319就是他的牢房,只有半小时探监的机会。”

阿楠目光深深凝视里面,昏暗的一条过道,两边都是牢房,里面的人或低着头,或者几个人隔着趴在牢房口说话。只是站在外面远远看着,就让人喘不上来气。

空气中一股浓重的汗腥味,夹杂着向死的气息。

监狱的大门被狱警面无表情的打开,锁链砸在铁门,沉重又压抑。

里面的人有些继续睡觉,有的抬起头盯着她看。

阿楠路过那些打量的、恶趣的、绝望的、凶狠的、平静的,以及长久地待在这种地方被磨平的没有希望的眼睛。她穿梭在这条名为罪恶的过道中,几个人会把手伸得很远,似乎要触摸她。

她盯着门房上的牌号,然后停在4319的牢房门口。

霎那间,她的泪珠夺眶而出,倾诉着万般情绪。

身后的狱警拿起警卫棒,烦躁的敲了敲由铁制成的牢门,“4319,有人来探望你了。”

他从腰间取下一大串钥匙,借着从过道上小小窗口透过的稀疏的光,找到了打开他牢房的钥匙。

狱警又警告地说了句:“半小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楠抬手擦去眼泪,她手抚过冰冷的铁门,弯着腰进来。

床上的人缩成一团,盖着潮湿的被子,被子的大小不合适,小腿以下的位置露在外面,脚踝处泛着病态的白,连血管的颜色都清晰可见。脚背上满是被蚊虫叮咬留下的肿包,被他抓破,留下结痂的疤痕。

阿楠努力瞪大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轻轻地来到床边,只坐了床的一角,生怕吓到他。

阿楠脱掉自己的外套,盖住他的小腿,包住他的脚。

床上的人有了动静,他露出一点头,又埋得更深,手臂抱住头,宽大骨感的手挡住凌乱的头发,声音闷闷的,“孙姨,你走吧。”

阿楠几次哽咽,她压住声音,柔声喊了他的名字:“阿湛,是我。”

她黯哑地说:“我来了。”

床上的人僵住,连呼吸都变得长久缓慢。

他慢慢放下手,一点点转头。

阿楠坐在床侧,静静地看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的目光是一只手,触摸到他的心口。

徐宴湛眼睛里氤氲了雾气,顷刻间,两行泪顺着脸颊掉落下来。

他不敢置信地:“阿楠...”

阿楠挽唇,像往日一样笑着,“是我,我来了,为你而来的。”

徐宴湛从床上坐起来,“我...没洗澡,身上很脏...,床上也很脏....”

他自卑地低下头,“别看我好吗?”

阿楠忍了又忍的眼泪掉了下来,她抱住阿湛,“阿湛...”

她紧紧抱住他,没有丝毫嫌弃。

徐宴湛想伸手抱她,手臂抬起来一点,又放下,垂在身体两侧。

他不敢靠在阿楠身上,蟑螂老鼠爬过他身上,他不敢让自己沾染到她。

他沙哑地说:“你总是一声不响地为我做很多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原以为我为你做了很多很多事,可我做的都是为了自己的私念,都是为了得到你。”

“你自始至终藏着过往的回忆闭口不言,哪怕到了最后,我歇斯底里地逼迫你告诉我,你还是不打算告诉我,这一切的一切皆因我而起。”

“阿楠,是我背弃了誓言,把你丢弃在一个人的大雨中。”

他笑着,一对酒窝在嘴角荡开,“我从来都配不上你。”

阿楠松开他,一双眼睛沉甸甸地看着他。

十八岁的时候,她就知道,徐宴湛笑起来很好看,现在他淡淡微笑,凄惨的美。

“阿湛,真心瞬息万变是再也寻常不过的事情,我没有因为这件事怨恨你,我只是...只是有些怪你,怪你没有勇气对我说实话,你应该直白的告诉我,我不爱你了,我们到此为止。”

她握住阿湛的手;“当年出事跟你没关系,我们认识又怎样,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你没有,也不应该替我的人生买单。天灾人祸的事情谁又能预知得了呢?”

她注视着徐宴湛的眼睛:“当年,我无意拆开了你留给我的盒子,里面有很多好吃的,很多钱,还有你说要送给我的桔梗花,我也看到了。”

她另一只手也覆在他手上,“过去的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没有谁对谁错,你不要活在自责里。”

阿楠:“我今天来想知道,是你把林舒苒推下去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宴湛一张脸埋在她双手里,温热的眼泪砸在她手心,他抱着她的腰摇头,“我没有,她自己掉下去的。她太害怕我了,一直后退到窗户口,踩着裙子掉下去了。”

阿楠嘶着嗓音:“好,我会告诉孙姨,让她找人早点把你救出去。”

也许他还是无法释怀,也许他知道离别的时间快来了,徐宴湛哭得像个小孩子,上气不接下气的气息喷在她手腕的脉搏上。

他长手一拉,让她直视他,“阿楠,我们....”

他牙齿打颤,声音抖着,那句我们能不能从头来过的话,他不敢真的问出口。

他怕,他真的问出来,就一点念想都没了,一点都没了。没有恢复记忆的时候,他以为他们有无限机会,他的那些欺骗可以被宽恕,只要他心匪石,不可转也。但是他背叛了那段感情,背叛了她。

他斩断了所有后路。

他未说出的话无疾而终。

他对着阿楠轻轻摇头,眼眶泛红,“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们是爱人,你千里迢迢来京都看我,一个人背着我和孙姨爱吃的菜。你肯定在来的前一个月就开始准备了。”

“阿楠,我知道你的车票钱肯定是去别人家洗衣服得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没问你那段时间累不累,没问你在船上的时候晕不晕船,我甚至没问那几天在车上你是怎么过得。”

他轻声说:“当年分开的太仓促,我很抱歉,这些话我现在才问。这些年,我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

他的眼泪不值钱的往下掉,啜泣声让他说话断断续续。

阿楠眼眸里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切,她尽力保持着笑容,“好,阿湛,我接受你的道歉了。以后不要再因为我们俩以前的事情做傻事了,更不要执着于这段感情了,困在爱里的人都是笨蛋。”

狱警腰间大串的钥匙哗啦啦地响,提醒着他们俩结束。

阿湛眸光骤然缩了一下,猛地把她按到怀里,哽咽开口:“阿楠,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阿楠双眸微微一沉?,她缓缓闭上眼睛,头靠在徐宴湛肩头,满头的秀发披散在他身上,“人生南北多歧路,君向潇湘我向秦。此后人间应如是...”

她离开徐宴湛的怀抱,看着他的眼睛,轻轻吐出:“天南海北再不相逢。”

她知道他想问什么,他不敢知道的答案,她直面说告诉他。

狱警抡起棍子打在铁门上,“到时间了,探监结束了。”

阿楠手臂迟疑地抬起来,又落下,“我走了,你要好好生活,变成你想要成为的那个人,去过属于自己的,精彩绝伦的人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她站起来转身离开之际,徐宴湛从床上滚下来,脚踝重重磕在水泥地上。

他哭着爬到阿楠身边,拽着她的裤脚,奋力抬起整张脸,咧着嘴拼命笑,嘴角的一对酒窝再明显不过,眼泪流进酒窝里,“阿楠,京都距离安南省一千多公里,山高路远再难相见,你要保重。”

阿楠震惊地张着嘴,双眼瞳孔猛然剧烈地收缩,她弯下腰想抱起徐宴湛,被狱警拉着胳膊扔出牢房。

狱警无情的锁上门,阿楠撞到后面的牢房,有人伸出手扯了扯她的衣服。

她顾不得身后的脏手,跑到狱警面前,“他摔倒了,可不可以让我进去把他背到床上。三分钟,我立刻出来。”

阿楠无措地掏了掏兜,她先是摸了摸上衣,外套脱给了徐宴湛。

她又摸了摸裤兜,从里面翻出几块钱,双手捧着,谄着笑低声下气地说,“劳烦您通融通融...”

狱警蔑了一眼,“你拿这儿当什么地方了,要不是有关系打点着,你以为你能进来,赶紧给我出去。”

泪水模糊了徐宴湛的眼睛,那是他的爱人啊,他仰慕的张教授,

在他眼里如同荷花十里,清风鉴水一般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快速从地上坐起来,“阿楠,我没事的,我没事。”

阿楠隔着牢房对他点头,“好。阿湛,我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生活,万事顺遂,生活幸福。”

徐宴湛笑得很用力,“我答应你阿楠,我会好好生活,这一次我绝不背叛誓言。”

同年月末,昏迷了快两个月的林舒苒从医院醒来。

徐宴湛无罪释放。

--

作者有话说:

为什么徐宴湛会说:“山高路远再难相见”

因为没有相见的理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张爷爷和张奶奶坐在院子里,把阿楠的衣服放在膝盖上摊开晒,他们怕一阵风吹过,她的衣服掉到地上就不好了。

这件衣服是他们俩一针一线缝出来的,阿楠的文章在前几月被报社登上报刊,引起了很大关注。

九月的时候,她会去京都,说什么颁奖,他们俩知道后,就开始攒布票,跑了好几家买料子。

到九月的时候,阿楠一早就出发去镇上坐车。

她早出发一天,先去了趟诸州,看了看赵佳,又一个人去逛了地质博物馆。

那枚宝石仍然在博物馆的正中间,闪闪发光。

阿楠上半身穿着一件浅色衫子,下半身黑色阔腿裤,头发还是编成一个长长的辫子,发顶梳的一丝不苟。站如松柏,恰如其分的笔直却又不端着。娉婷婉约的风姿,娇艳俏丽的容貌。

三十二岁的阿楠完成了她的梦想,如愿成为一名地质专家。

她从大厅里走出来,进入川流不息的人群中。

路边摆着豆浆摊,阿楠掏出钱买了一碗,坐在小摊上一口一口喝着。

他们默契的不去打探对方的近况,她看着川流不息,欣欣向荣的街道,徐宴湛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会在下一个拐角遇到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笑着喝了一大口,牙齿磕在陶瓷碗上。想什么嘞,以他的身份,她应该看看哪个车里或许会有他。

阿楠仰着头喝完最后一口,然后乖乖把碗送到摊主面前,她笑着说:“好喝嘞。”

她逛了逛,看看有没有什么特产可以带给爷爷奶奶。

紧张了一整天,又喝了一大碗冰豆浆,她...有点想去小解。

这里不是村子里,不能找个草深人静的地方......

阿楠:“......”

她看了看面前,一家漂亮雅致的餐厅,她咬咬唇,红了脸,推开门走进去。

阿楠小声地,“你好,我能不能借用下盥洗室?”

服务人员给她指了指走廊尽头的位置,阿楠盈着笑意点头道谢。

“沉叔叔,爸爸出差三四天了,?今天还不回来吗?”

沉从念拉着阿椿的小手,“阿椿,徐局长今天晚上应该会到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椿在前面走着,拉着沉从念的大手,“沉叔叔,我要吃糕点。”

沉从念让她老老实实坐在凳子上,不许离开,他去点。

阿楠出来,才仔细打量这家店,是家点心店,她可以买点核桃酥带回去给爷爷奶奶吃。

阿椿圆滚滚的眼睛一直盯着她,她只在画上见过妈妈的样子,真的跟爸爸画的一样,头发长长的,大大的卧蚕,就连穿的衣服都一样。

阿椿被吓哭了。

几个服务人员围着她,“孩子的爸爸妈妈呢?”

阿楠还在低头思考怎么把核桃酥完好无损的带回家,这东西好吃是好吃,就是容易碎,她担心等带到家,放在包里都碎成渣了,还怎么吃嘞?

一个女生跑到她旁边,“女士,你家的孩子哭了。”

阿楠蹙着秀眉,每个字她都能听懂,但是连在一起,她怎么听不明白?

她眨巴着眼睛,诧异地“啊?”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沉从念从盥洗室出来,就听到阿椿的哭声,他手擦了个半干,就跑着过去抱孩子。

“阿椿,怎么了,怎么了?”他摸了摸孩子,“是不是摔倒了?”

阿椿指着她所在的方向。

阿楠一双灵瞳,如玉如珠,也看向女生指得位置。

她看到沉从念后,笑容斐然,走到沉特助跟前,“语气惊喜又亲切:“沉特助--”

沉从念把阿椿抱在怀里,他不敢相信,会在这儿碰到阿楠。

虽然震惊,但他还是很有分寸,微微颔首低头,“张教授,好久不见。”

阿楠看了眼他怀里的孩子,“真的是好久不见嘞,你都有孩子了。”

沉从念:“...,这是徐局长的孩子。”

阿楠微微张开唇,“啊”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的注意力放在孩子身上,看起来跟阿湛长得不是很像啊!难道是像他的妻子吗?

阿椿早就止住了哭声,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她只在画画的时候才会叫妈妈,现在当着她的面,她扭捏地叫不出口。

阿楠已经从愣神中脱离,她笑着说:“徐局长的孩子很听话,一点都不怕生。”

这个孩子看起来有些大,阿楠猜测,他可能刚出狱就结婚了。挺好的,生活美满。他们俩本应该就是这样,各自努力过好自己的人生。

沉从念找话:“张教授,您怎么在这儿?”

阿楠:“我来京都办点事,马上就回去了。”

沉从念嗓音提高:“马上就回去?”

阿楠看了眼外面,约莫两三点钟了,是应该回去了,要不然赶不上客运车了。

她笑着点头,“差不多了,现在正准备走嘞。”

阿椿一直抓着她的衣服不松手,沉从念有些尴尬地笑,“阿-,小姐可能喜欢你,想跟你待在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楠把孩子从怀里接过来,“那我送她回家吧。”

阿椿拿起她的头发,放在手心里。

沉从念:“她...”

阿楠摇摇头,“没事,走吧。”

她不经意地问:“徐宴湛在家吗?”

沉从念打开车门,“徐局长这几天出差了,这几天都不在家。”

阿楠弯着腰进去,“哦,那徐夫人在家吗?”

这个问题让沉从念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他硬着头皮说:“徐夫人也不在家。”

阿楠探出一点头,“都不在家?只有孩子在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阿敏捂着嘴巴,“夫人,真的是你!”

阿楠低哑着嗓音轻呼她的名字:“阿敏。”

这是第一次,孩子在她面前,她没有低头,只呆呆地看着夫人。

“夫人,我能抱抱你吗?”

阿楠先一步抱住她:“别哭,这几年我过得很好。”

阿敏点点头,擦掉眼泪,才想起来孩子:“夫人,这是阿椿。”

沉从念去停车了,还没回来,而且阿敏以为夫人知道这是徐宴湛和她的孩子。

阿楠呢喃:“阿椿...阿椿...”

她低头看着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也在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她是阿椿?”

很多事不用细细琢磨就知道个中原因了,当初徐宴湛给她写信,信里说爷爷奶奶收养了一只“小猫”,还让她起名字,她还觉得奇怪。

她看阿椿的眼睛变得复杂起来,“阿椿,我能抱抱你吗?”

阿椿很乖,立刻张开双手等着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抱着阿椿去沙发上坐。

阿敏迟疑下,对着夫人说:“夫人,您吃饭了吗?要是还没吃饭,我...我给你炖碗鱼汤吧?好不好?”

那天她说晚上会回来吃阿敏炖的鱼汤,结果到现在还没喝上。

阿楠把孩子抱在怀里,“我还没吃,你去做吧,这次我一定喝。”

阿敏十分开心,她脱掉围裙,“我现在去买鱼。”。她念念叨叨:“早知道你今天来,我一大早就去买鱼了,现在不知道还有没有好鱼。”

她跑着出去。

阿楠低头问她,“阿椿,你...认识我吗?”

阿椿看着她的脸,“认识,你...你...你是妈妈。”

这声妈妈让阿楠全身僵住,瞠然的眼神看着她。

“你是怎么认出来我的?”

阿椿指了指三楼,“爸爸经常在房间里画你,每天都画,你跟画里长得一样。”

她小声地说:“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阿椿不想你,但是爸爸很想你,他老是看着你的画哭鼻子,阿椿看到过好多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楠:“......”

“我...”

她岔开话题,“你也哭鼻子了,眼睛红得像兔子。”

阿椿捂住眼睛,她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阿椿本来很紧张,后面慢慢睡着了。

阿楠拾起旁边的毛毯,给她盖上,小心翼翼把她放到沙发上。

她站起来,目光一直注视着三楼。

听很多人说过,徐宴湛画过满屋子的画像,孙姨说过,林舒苒说过,阿椿也说。

她走上三楼,犹豫了片刻还是推开了门。

这间房没有上锁,说明他经常进来。房间很大,由几间卧室打通的。

打开房间的瞬间,她的心口泛起不可名状的锐痛。

她曾经告诉过徐宴湛,困在爱里的人都是笨蛋。

纵然很多人提前跟她说过这些画,但亲眼见到,她忘了呼吸,头脑一片短暂的空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心脏仿佛被重锤击中。

偌大的房间摆满了画架,画着各种样子的她。

她往里面走,错落有序的画架上,有她十八岁的样子,她下地干活的样子,还有她从所里出来,背着包走在大街上的样子,她走过莲花路,走过隧道,走过大桥,走过长廊......

阿楠紧紧咬着唇,那一刻她明白了,或许时间,从来就不是回忆的对手。

她自作主张写好了两个人的结局,他有他绚丽多彩的人生,他有她雅致的田园生活。他们终有一天会淡忘那些回忆,淡忘那些爱与恨,她没想到阿湛如此执着,一遍一遍不停地回忆,那些本该淡忘的回忆,反而更加深刻。

阿楠的身体一僵,不可置信地仰起脸。

画架的中央,有一幅色彩丰富的画像,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徐宴湛的样子。

爷爷坐在坡上,“阿楠,你瞧,城里来的知青气派的嘞!”

她听到说话,兴奋地从坡下跑上来,长长的辫子甩在空中,脸蛋晒得微微泛红,额头泛着一点细汗。

那幅上的头发,是她的头发,真的头发,她剪下来留给徐宴湛的头发。

那幅画因为真发的加持,变得无比生动真实,像是真的她站在那儿。

画像的左下角:一定要爱着点什么,恰似光阴对草木的钟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楠闭上眼睛痛哭。

她的身体变成蝴蝶,扑闪着翅膀,飞到她和阿湛的十八岁。

他何苦这么做,一个人日复一复的做着虚无缥缈的春秋大梦,幻想着能重返十八岁,重新来过。

她轻轻关上门,孩子已经被抱进房间里。

阿敏刚刚做好鱼汤,她和阿敏见对面坐着。

阿敏一直盯着她,阿楠尝了一口,“和以前做的一样。”

沉从念打了好几个电话,可是徐宴湛在路上,联络不到人。

阿楠拿起沙发上的核桃酥,她开口:“打不通就算了,别告诉他我来过,也别让阿椿告诉他。要是阿椿哭起来,你就说有个人看起来跟我很像,她认错了。”

她露出温和的笑容:“他不会起疑的,他觉得我不会再来京都的。”

沉从念张了下嘴,“好,我知道了张教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几辆车停在大厅门口,沉从念拉开车门,徐宴湛迈着修长的腿从车里出来。

今天有些微风,西装外套被风吹起来,他右手压着边走边扣上西服纽扣,剪裁考究的西装裤包裹着修长有力的长腿,他低着头从簇拥的人群中走过。

晚宴进行了好几个小时,他也举杯好几次,身上难免沾上了些酒气。

徐宴湛拉开椅子,离开宴会,出去透口气。

京都这几年变化很大,日渐繁荣,他站在窗口眺望远方江景。

身后响起清脆胆怯的女声:“先生,谢谢你刚才救了我。”

徐宴湛转身,他刚才路过包厢,一位服务员打翻了酒,他上前替她买下那瓶酒。

面前的女人长相清丽,尤其是,她有一头长发,也是编起来放在一侧。

徐宴湛看着面前年轻的女生不由得恍惚,她很年轻,看起来大学刚毕业。

就在今天早上,他压抑了很久的情绪,在盥洗室爆发出来。

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他像往常一样照镜子,低头的瞬间,他看到自己头上长了根白发。

徐宴湛每天控制饮食,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年轻。他不想老去,可是他已经三十四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啊,他今年三十四岁了,他什么时候能再见到阿楠呢?

徐宴湛想着,他会努力生活,到了四五十岁退休的年龄,就出走走,再去安南省看看她,到时候他就会有一个闲情雅致的理由,年纪大了,四处走走,顺便看看她。

他不想等到了四五十岁的时候,头上有了银发,眼角会有皱纹,那时候他见到阿楠会自卑的。

女生看着徐宴湛清澈如水眸子低下了头,“先生...”

徐宴湛抬起左手,他的中指最后没有治好,指骨变得有些扭曲变形,他中指戴着两枚戒指来掩盖变形的手指头,一枚浅绿色玉戒,上面迭着一枚素金戒指。

他指着女人的头发,“你的头发很漂亮,你们那儿的人都留着长发吗?”

女生侧目看了眼自己的头发,对上徐宴湛的眼睛,“是的,我的家乡很偏远贫瘠,那儿的女人大部分都留着长发。”

她抬手摸着自己的长发,羞怯地笑道:“先生,你是不是很少见到这么长的头发?”

阿楠也爱笑,听老人说,爱笑的人不容易老,那,她现在看起来是不是还跟十八岁一样,只有他一个人变老了。

徐宴湛漂亮的眼睛弯起来,“不,我见过一个人的头发,很长很美,比你的还要长些。”

沉从念看局长离开的时候有些长了,他走出来找徐局长。

他规规矩矩的站在不远处,“徐局长,该回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宴湛对女生点点头,示意离开。

沉从念跟在他身侧,徐宴湛侧首看着他,他的眸光有些黯淡,“沉特助,我是不是看起来老了很多?”

沉从念暗声:“徐局长,最近有个下乡扶贫政策,我看名单里有...有安南省,您要不要亲自过去考察?”

徐宴湛大步朝前走着,听到沉从念说话,他缓缓停下脚步,脸上的表情变得僵凝。

他眼睫不受控制地颤动,眼底没来由地蓄了眼泪,是上天赐给他的机会吗?

阿楠,我该过去打扰你吗?打扰你平静的生活吗?

我......

我很想你。

我画不出你三十四的样子,我想见见你。

可是这次错过了,他不知道还有什么理由去那里......

徐宴湛顿了下:“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今天是个好日子!

今儿是三月六日,阿楠的生日。

爷爷奶奶亲自下厨,给她做了好些菜,最重要的是,长寿面。

他们三个人围在饭桌上,阿楠筷子高高举起,她大笑道:“这么长嘞,我肯定一口吃完,不咬断。”

奶奶把碗往她那儿推了推,“对,可不能咬断嘞,一定要一口气吃完。”

阿楠重重点头,一口气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囊囊的,跟一只小金鱼似的。

吃完后,她喝了口汤,“好吃!”

看到她没有咬断,老两口才动筷子,爷爷往她碗里夹了块鸡腿,“阿楠要长命百岁嘞。”

阿楠咬了口鸡腿,含糊不清地说;“昂啊!”

傍晚的时候,爷爷奶奶坐在院子里一个劈柴,一个把柴火垒起来。

阿楠从屋里出来,她刚从河边洗完头回头,换了身衣服。

走出来后,她拿起窗户旁的木梳,走到爷爷奶奶跟前,“咋样嘞?是不是有模有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爷爷奶奶同时抬头,奶奶抱着柴火绕在她身旁,她跟着奶奶的目光转圈。

奶奶把柴火放在地上,又把手放在衣服上擦擦,从上到下摸着阿楠的身体,从肩膀到小腿,好像在说,我养的孩子,从一点点长得那么高。

“好看嘞?在哪个村头买的,待会让你爷爷给你钱,再去买几身。”

阿楠身上穿的,是徐宴湛当年送给她的旗袍。浅蓝色旗袍,她当初离开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走,只带走了这件衣服。

他说过,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和她在布满繁星的夜晚,晚风吹拂着他们俩,他和她在月下依偎跳舞。

她想,徐宴湛藏在别人身后的那段日子也不好过吧,就连一束玫瑰花都要借别人的手赠与她。

她摸着身上服帖的衣服,“就这一件嘞。”

阿楠:“又不常穿,平时穿着也不方便干活嘞。”

她看了看天空,“看起来要下雨嘞,等下过雨,我就去山上采蘑菇,到时候能卖不少钱嘞。”

她搬了个凳子坐在院子里,等着头发自然风干,闲着没事她又进堂屋拿了捆线,坐在爷爷奶奶旁边捋线。

晚上果然不出所料,下起来了大雨,雨点霹雳吧啦的打在窗上。

雷声轰隆隆的,雨势在几声雷过后,下得更加密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雨点砸在木窗上,砸在玻璃上,砸在树枝上,砸在叶子上。今天洗了头发,穿了好看的衣服,过了特别的日子,下午劈了柴火,让此时的雨声变得好听极了。

什么事情都不用担心,伴着雨声睡觉,人会莫名的感到十分幸福。

阿楠翻了个身,头压住了秀发,她抬起来一点头,把头发捋在一侧。脚趾还露在外面,她低头埋进柔软的棉被中,蹭了蹭鼻子,把脚收进被子里,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四檐密密又疏疏,声到蒲团醉梦苏。恰似秋眠天竺寺,东轩窗外听跳珠。

雨声传入耳中,像催眠曲似的让人非常的舒服,她想,今天要是可以做个美梦就更好了。

天刚蒙蒙亮,阿楠就从床上坐起来了。

她把衣服收进柜子里,穿了身舒服耐脏的衣服。

阿楠炒了份辣椒鸡蛋,又下了份面,她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厨房门口吃。

锅里还留了很多,待会爷爷奶奶醒了,直接下份面,再把辣椒鸡蛋放进面里就好。

时间差不多了,阿楠拎起一个小背篓,小刀,十几个李子,又用手巾包了几个野菜馒头放进去。

她蹲在地上穿上胶鞋,戴上草帽,路过家门口的时候,抽了根棍子拿在手上,今天中午就不从山下下来了,等到下午再回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徐宴湛从车里下来,脚下踩着松软潮湿的土地。一下车,空气中淡淡的土腥味,夹着山间的树叶清香,一起拂过他的呼吸。

沉从念站在他身侧,不自觉地深吸口气,空气清新自然,让整个人注入了新的氧气,令人焕然一新。

几个人结伴从土坡上下来,有说有笑,他们身上背着背篓。

徐宴湛仰头,看着坡上的高山,山林间被大片大片的绿植包裹着,树木高耸。

沉从念欠了欠身,“徐局长,您知道张教授的家在哪儿吗?”

当然,他在梦里走了无数遍。

他家距离阿楠家不过几百米,出了门一直向右走就到她家门口。

徐宴湛点了点头。

沉从念:“那...徐局长需要我陪同吗?”

徐宴湛的目光还停在山林间。

沉从念看他有些入迷,再次出言:“徐局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宴湛沉默地站着:“你在这儿等我吧,我去山上一趟。”

沉从念有些不解:“这...”

徐宴湛淡淡开口:“昨天下雨了,今天她应该去山上了。”

他平息了下:“你在这儿等我吧。”

阿楠坐在一块青石上,她翻了翻背篓,拿起里面的野菜馒头啃起来,吃完后,她就无聊地坐在那儿啃李子。

她微蹙眉头,鼻子皱起来,有点酸。

徐宴湛从山下爬上来,林间的风比山下大,树叶摇摇晃晃,太阳的光不时从树叶中透出来。

山路两侧开了很多野花,五颜六色,有些结着泛青的果子。

他在山上绕了很久,一直没找到她。

随着山上的高度,斜坡逐渐倾斜。徐宴湛停下来,四处环顾,还是没有她的身影。

阳光穿过树的缝隙,形成了一片斑驳的斑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树叶的轮廓在阳光的照耀下变得更加清晰,每一片叶子都显现出它独特的纹理和颜色。

“啪嗒-”树上一颗泛青的果子掉下来。

徐宴湛循着声源。

看到了在青石上坐着的阿楠。

太阳透过密密的树叶缝隙洒下来,变成大大小小热热的光柱。

风吹来,树荫摆,那些光也跟着风的形状投射在她身上,个中景象仿佛在诉说着生命的奇妙,让人感到无限美好。

徐宴湛的眼眶发热发酸,上山的路上,他想,他应该不会哭,至少在说再见之前他不会。

那道视线太过密集,让阿楠无法忽视。

她缓缓侧首,看到徐宴湛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阿楠瞪大眼睛,似乎很不相信,怎么就那么突然见到他?一点儿预兆都没有。

人都会有奇思妙想的瞬间,想自己有一天会不会变成隐身,力大无穷,以及瞬移......这些稀奇古怪的技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上一秒她还在想这附近的蘑菇藏在了哪里,下一秒她就遇到了徐宴湛。

阿楠扶着青石站起来,不远处的人还没有消失,真的是他!

她跑过去,背篓里的东西晃晃荡荡。

阿楠脸上的笑意溢出眉梢,她跑到阿湛面前,语气盛大又惊喜:“阿湛,真的是你嘞!”

每天做梦的场景重现在他面前,他的思念揉碎了化作轻声细语:“阿楠,是我。”

徐宴湛抬起头,眼神熠熠:“阿楠,好久不见。”

她看到了他的泪光。

阿楠向前一步,“是嘞,真的是好久不见。”

“你...怎么来了?”

徐宴湛伸手。

阿楠看了眼背后,她笑着,“没有很沉,不用帮我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骨感分明的长手,还驻在她面前。

阿楠取下背篓递给他。

徐宴湛接过背篓,“最近安南省有了新的政策,我来这儿考察。离得近,就来看看你。”

来上山的时候,他脱掉了外套,上半身穿着初见她的白衬衫。

徐宴湛他把袖子挽起来背上背篓,衬衫瞬间变得有些发皱。

一时间,他好像脱离了他原本的身份,变成了一个平凡人,只是徐宴湛。只是一个在偏远村子里生活的徐宴湛,和阿楠在一起生活了很久的徐宴湛。

他们俩并肩走着,阿楠侧首跟他说话,眼睛弯弯,笑意淡淡,“对了,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我这次上山采了很多蘑菇,待会你走的时候带回去一些。”

徐宴湛笑了一声,“身体很好,你呢?”

他们俩走得慢慢悠悠。

阿楠说:“我吗?我也很好,爷爷奶奶身体也很好。在这儿生活了几十年了,自由自在的,跟以前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宴湛一直注视着她的一颦一笑,目光所及皆是她。她笑时他跟着浅笑,嘴角的酒窝淡淡的,若有若无。

他们太久没有像这样面对面聊聊天了。

阿楠弯了眉眼,“我还记得孙姨做的酱牛肉呢,特别好吃。”

两个人已经走到山脚下,再往前走,就是分别。

徐宴湛黯然说:“阿楠,到山脚下了。”

阿楠黯了黯眸,“是啊,到山脚下了。”

她抬头对上徐宴湛的眼睛。

徐宴湛的眼神从未有过的深沉,他动了动嘴,“阿楠,我们...”

阿楠转过身,专注地看着他,聆听他的话。

他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来,那句从头来过。

他躲开眼神,“我们都要好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楠盯着他看,末了,她说:“嗯,我们都要好好的。”

“我看到你的车了,沉特助在等你。”

徐宴湛动作慢吞吞的把背篓还给她,“好,那...我走了。”

阿楠把背篓重新背上。

徐宴湛深深看了她一眼,“你没变,还跟十八岁的样子一样。”

他从阿楠身旁擦过,碰到她的衣角。

她在徐宴湛耳畔轻语:“照顾好自己。”

徐宴湛很想拥抱她,短暂的一秒钟也是好的。

他克制住自己的动作,露出笑容,酒窝挂在嘴角两侧,“你也是。”

他坐上车离开,阿楠的目光驻足在他驶过的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过了会儿,阿楠“哎呀”一声,忘记把蘑菇送给他了。

她急忙把背篓从背上拿下来,掀开一层干净的布,里面有很多新鲜的蘑菇,许许多多的蘑菇中,静静躺着一个钱包。

一个黑色钱包,鼓鼓囊囊地快合不上。

她放下背篓,把钱包拿出来。

刚打开,里面像是有微弱的弹力似的,钱都兜不住了。

她的眼前全都是钱。

阿楠秀眉皱了一下,长吸口气,只有他们俩才懂什么意思。

他怕她过得不好,又怕她出事。

微风吹过,阿楠鬓角的头发乱了,她侧着头挽起碎发的同时,快速擦了擦即将滑落的眼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故事的开始,是蝉鸣不止的盛夏。

今年的夏天格外热,比以往几年还要热,气温日均达到三十一度以上。空气中一丝风也没有,黏糊糊的空气好像凝固住了。

阿楠刚搬个矮凳子坐下树荫下,手里拿着一大块刚从井水里捞出来的大西瓜,还没吃几口,她看着门口的鸡。

怎么不对劲,感觉少了几只。

她本以为是错觉,可越看越少。

阿楠:“一只,两只,三只,四只”

她把西瓜放到凳子上,站起来数,怎么数都是少了三只。

难道躲进草里下蛋了,阿楠走过去细看。

刚走开,几只鸡就涌上来啄她的西瓜。

阿楠看了眼,没放在心上,把西瓜掰碎了洒在地上。

完事后她赶紧去去草里查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完嘞,真的少了三只”

阿楠抿了抿唇,在先告诉爷爷奶奶还是先出去找鸡中徘徊思考。

这个天气要是告诉爷爷奶奶鸡丢了,他们俩肯定沉不住气,也会出来找的。

阿楠想了想,还是自己先出去找鸡,如果真的找不到再告诉爷爷奶奶。

她在附近兜了好几圈,野草深处,无人居住的人家,还有巷子里更多免费好文尽在:712t.

大冲和大安刚从河里洗完澡,走在路上,又出了一身汗。

“阿楠姐?你咋在这嘞?”

地面上的气温一直向上爬升,阿楠的后背浸出汗。

她挺直身子,脸上红扑扑的,“大安大冲。”

她尴尬地笑,“我家的鸡不知道跑哪里了,我出来找找嘞。”

大安走到她跟前,“阿楠姐,正好我们俩没啥事,跟着你一起找找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楠摇摇头,“不行嘞,这天太热了,你们俩快回家吧。”

大冲脖子上挂了条干净的毛巾,他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没事,咱们三个分开找,要不然你一个人东找西看,非得中暑不行。”

阿楠又急又热,她舔了舔嘴唇,“行,你们俩去东边,我去西边。”

一个小时过去了。

他们三个蹲在地上摇头。

大安把哥哥的毛巾拿过来,抹了把脸,“不行嘞阿楠姐,找不到,要不然去居委会跟村长说一声,让他们用大喇叭吆喝吆喝,谁家见到了,指条路。”

阿楠觉得这个法子可行,她站起来,“行吧,说不定是钻进别人的鸡窝下蛋去了,我现在过去找村长。”

她顶着骄阳,跑到纪委会,“村长在办公室吗?”

一个人点点头,“是嘞,就在前面。”

阿楠“嗳”一声,穿过长廊。

办公室的门开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楠着急地跑进去,她嘟囔着:“村长,村长,找你有事嘞,我家的——”

一时间,她噤了声,呆呆地站在门口,手还扶着门柱,半条腿还在外面。

两个月前徐宴湛见过阿楠后,他便积极参与扶贫计划书,自愿申请下乡实地考察,申请了张河口的书记职位。

他太想听到夏日的蝉鸣,低飞的蜻蜓,随处的野草与鲜花,和阿楠。

阿楠满头大汗,脸颊绯红,美丽的辫子左右甩着。

她的出现,掀起夏日水面的涟漪,他难掩心悸。

徐宴湛听到她清脆的声音,放下手中的钢笔,从凳子上坐起来,惊喜地说:“阿楠-”

他走到阿楠跟前,“阿楠。”

阿楠另一条腿也迈进来,“阿湛,你你怎么在这儿?”

徐宴湛拉着她纤细的手腕,把她带到风扇下面,“你怎么着急忙慌的跑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楠愣愣地坐下来。

徐宴湛站在她对面,“我前段时间不是告诉你,有关于安南省的项目,我被分配到这儿考察项目,现在是张河口新任职的书记。”

阿楠扬起唇,“我说你怎么在这儿嘞,吓我一跳,跟在梦里似的。”

徐宴湛坐在沙发另一边,沉甸甸地看着他,深邃的眼像要把她吸进去,“你梦里有我?”

阿楠:“”

她笑一声,便移开视线。

徐宴湛的嘴角扯了扯,“对了,你这么着急跑过来,是不是出什么事?”

他从兜里找出方巾,伸着长臂递给她。

阿楠接过来,扬了扬方巾,“谢谢嘞。”

她擦了擦额头的汗,又抬起下巴擦了擦脖子,“不是什么大事,我家的鸡丢了几只,想找村长看看能不能用村里的喇叭,帮我寻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宴湛站起来,凑近她,“走吧,我带你去。”

阿楠微张开唇,“啊?”

“村长不在这儿,能行吗?”

徐宴湛伸手,“怎么不行,为人民服务。”

阿楠看了眼他的手,他的手很大,骨节修长突出,指甲剪得整齐,很漂亮的一双手。

她拽着他的手腕站起来,“那我们走吧。”

她松开手,徐宴湛垂下手臂,眼中爱意流转。

作者有话说:

语录:故事的开始,是蝉鸣不止的盛夏——偶然间看到的句子,不知道出自哪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村里的大喇叭来来回回播了好几次,阿楠等了好几个小时,还是没有人过来。

阿楠有些不太开心,但她还是很有礼貌地对着徐宴湛笑笑,“应该是真的丢了,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徐宴湛把水杯往她跟前推了推,“喝水吗?”

阿楠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她一饮而尽,把杯子放下,“谢谢阿湛,我得走了,现在这个点,我得回家做饭嘞。”

徐宴湛笑了,“好,有消息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他的手指顿了下,送你回家这句话憋在心里。

阿楠跑走,赶紧赶回家。

一路跑着,离得远了,阿楠才停下脚步,呼了一口气。

她又回头看看身后,一下午的时间,她才彻底接受了,阿湛回来了。

次日一早。

村子里的人叁四点钟就起来收麦子,周遭都是镰刀割麦子的声音,阿楠抬起头扭了扭酸痛的脖子,汗水顺着脖颈流进衣服里。

她环顾下四周,爷爷奶奶坐在地头上捡麦子,每捡干净一块地方,他们俩就起来挪挪地方。阿楠已经催促了好几遍,让他们俩回家休息,但他们俩不肯,一定跟着她。

徐宴湛身为村里的书记,这种时候也要跟着村民干活。村里有的是困难户,帮忙这种事轮不到阿楠家头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把收割好的麦子背上坡,站在坡上眺望,徐宴湛大老远就看到了她劳作的身影。

阿楠暴晒在太阳下,那块地只有她一个人在割麦子,她手上拿镰刀的动作很快,很久很久都不站起身活动一下。

徐宴湛的下颌绷紧,他要抓紧把活干完过去帮她,她一个人不知道要干到什么时候。

他们俩之间隔开一条宽阔的大马路,分为东地和西地。

最新小说: 你是我的可可亚 双性攻受的拯救日常 伪善帅哥被疯狗反咬后雌堕了【单元剧】 斗罗:龙王之太极玄真 罗德岛航行日志 【GB女/攻】天使不会说谎 疼爱宝贝(父子) 共享,从女友到娇妻 爱你怎能扣下扳机 来玩恐怖游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