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敏捂着嘴巴,“夫人,真的是你!”
阿楠低哑着嗓音轻呼她的名字:“阿敏。”
这是第一次,孩子在她面前,她没有低头,只呆呆地看着夫人。
“夫人,我能抱抱你吗?”
阿楠先一步抱住她:“别哭,这几年我过得很好。”
阿敏点点头,擦掉眼泪,才想起来孩子:“夫人,这是阿椿。”
沉从念去停车了,还没回来,而且阿敏以为夫人知道这是徐宴湛和她的孩子。
阿楠呢喃:“阿椿...阿椿...”
她低头看着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也在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她是阿椿?”
很多事不用细细琢磨就知道个中原因了,当初徐宴湛给她写信,信里说爷爷奶奶收养了一只“小猫”,还让她起名字,她还觉得奇怪。
她看阿椿的眼睛变得复杂起来,“阿椿,我能抱抱你吗?”
阿椿很乖,立刻张开双手等着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抱着阿椿去沙发上坐。
阿敏迟疑下,对着夫人说:“夫人,您吃饭了吗?要是还没吃饭,我...我给你炖碗鱼汤吧?好不好?”
那天她说晚上会回来吃阿敏炖的鱼汤,结果到现在还没喝上。
阿楠把孩子抱在怀里,“我还没吃,你去做吧,这次我一定喝。”
阿敏十分开心,她脱掉围裙,“我现在去买鱼。”。她念念叨叨:“早知道你今天来,我一大早就去买鱼了,现在不知道还有没有好鱼。”
她跑着出去。
阿楠低头问她,“阿椿,你...认识我吗?”
阿椿看着她的脸,“认识,你...你...你是妈妈。”
这声妈妈让阿楠全身僵住,瞠然的眼神看着她。
“你是怎么认出来我的?”
阿椿指了指三楼,“爸爸经常在房间里画你,每天都画,你跟画里长得一样。”
她小声地说:“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阿椿不想你,但是爸爸很想你,他老是看着你的画哭鼻子,阿椿看到过好多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楠:“......”
“我...”
她岔开话题,“你也哭鼻子了,眼睛红得像兔子。”
阿椿捂住眼睛,她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阿椿本来很紧张,后面慢慢睡着了。
阿楠拾起旁边的毛毯,给她盖上,小心翼翼把她放到沙发上。
她站起来,目光一直注视着三楼。
听很多人说过,徐宴湛画过满屋子的画像,孙姨说过,林舒苒说过,阿椿也说。
她走上三楼,犹豫了片刻还是推开了门。
这间房没有上锁,说明他经常进来。房间很大,由几间卧室打通的。
打开房间的瞬间,她的心口泛起不可名状的锐痛。
她曾经告诉过徐宴湛,困在爱里的人都是笨蛋。
纵然很多人提前跟她说过这些画,但亲眼见到,她忘了呼吸,头脑一片短暂的空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心脏仿佛被重锤击中。
偌大的房间摆满了画架,画着各种样子的她。
她往里面走,错落有序的画架上,有她十八岁的样子,她下地干活的样子,还有她从所里出来,背着包走在大街上的样子,她走过莲花路,走过隧道,走过大桥,走过长廊......
阿楠紧紧咬着唇,那一刻她明白了,或许时间,从来就不是回忆的对手。
她自作主张写好了两个人的结局,他有他绚丽多彩的人生,他有她雅致的田园生活。他们终有一天会淡忘那些回忆,淡忘那些爱与恨,她没想到阿湛如此执着,一遍一遍不停地回忆,那些本该淡忘的回忆,反而更加深刻。
阿楠的身体一僵,不可置信地仰起脸。
画架的中央,有一幅色彩丰富的画像,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徐宴湛的样子。
爷爷坐在坡上,“阿楠,你瞧,城里来的知青气派的嘞!”
她听到说话,兴奋地从坡下跑上来,长长的辫子甩在空中,脸蛋晒得微微泛红,额头泛着一点细汗。
那幅上的头发,是她的头发,真的头发,她剪下来留给徐宴湛的头发。
那幅画因为真发的加持,变得无比生动真实,像是真的她站在那儿。
画像的左下角:一定要爱着点什么,恰似光阴对草木的钟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楠闭上眼睛痛哭。
她的身体变成蝴蝶,扑闪着翅膀,飞到她和阿湛的十八岁。
他何苦这么做,一个人日复一复的做着虚无缥缈的春秋大梦,幻想着能重返十八岁,重新来过。
她轻轻关上门,孩子已经被抱进房间里。
阿敏刚刚做好鱼汤,她和阿敏见对面坐着。
阿敏一直盯着她,阿楠尝了一口,“和以前做的一样。”
沉从念打了好几个电话,可是徐宴湛在路上,联络不到人。
阿楠拿起沙发上的核桃酥,她开口:“打不通就算了,别告诉他我来过,也别让阿椿告诉他。要是阿椿哭起来,你就说有个人看起来跟我很像,她认错了。”
她露出温和的笑容:“他不会起疑的,他觉得我不会再来京都的。”
沉从念张了下嘴,“好,我知道了张教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几辆车停在大厅门口,沉从念拉开车门,徐宴湛迈着修长的腿从车里出来。
今天有些微风,西装外套被风吹起来,他右手压着边走边扣上西服纽扣,剪裁考究的西装裤包裹着修长有力的长腿,他低着头从簇拥的人群中走过。
晚宴进行了好几个小时,他也举杯好几次,身上难免沾上了些酒气。
徐宴湛拉开椅子,离开宴会,出去透口气。
京都这几年变化很大,日渐繁荣,他站在窗口眺望远方江景。
身后响起清脆胆怯的女声:“先生,谢谢你刚才救了我。”
徐宴湛转身,他刚才路过包厢,一位服务员打翻了酒,他上前替她买下那瓶酒。
面前的女人长相清丽,尤其是,她有一头长发,也是编起来放在一侧。
徐宴湛看着面前年轻的女生不由得恍惚,她很年轻,看起来大学刚毕业。
就在今天早上,他压抑了很久的情绪,在盥洗室爆发出来。
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他像往常一样照镜子,低头的瞬间,他看到自己头上长了根白发。
徐宴湛每天控制饮食,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年轻。他不想老去,可是他已经三十四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啊,他今年三十四岁了,他什么时候能再见到阿楠呢?
徐宴湛想着,他会努力生活,到了四五十岁退休的年龄,就出走走,再去安南省看看她,到时候他就会有一个闲情雅致的理由,年纪大了,四处走走,顺便看看她。
他不想等到了四五十岁的时候,头上有了银发,眼角会有皱纹,那时候他见到阿楠会自卑的。
女生看着徐宴湛清澈如水眸子低下了头,“先生...”
徐宴湛抬起左手,他的中指最后没有治好,指骨变得有些扭曲变形,他中指戴着两枚戒指来掩盖变形的手指头,一枚浅绿色玉戒,上面迭着一枚素金戒指。
他指着女人的头发,“你的头发很漂亮,你们那儿的人都留着长发吗?”
女生侧目看了眼自己的头发,对上徐宴湛的眼睛,“是的,我的家乡很偏远贫瘠,那儿的女人大部分都留着长发。”
她抬手摸着自己的长发,羞怯地笑道:“先生,你是不是很少见到这么长的头发?”
阿楠也爱笑,听老人说,爱笑的人不容易老,那,她现在看起来是不是还跟十八岁一样,只有他一个人变老了。
徐宴湛漂亮的眼睛弯起来,“不,我见过一个人的头发,很长很美,比你的还要长些。”
沉从念看局长离开的时候有些长了,他走出来找徐局长。
他规规矩矩的站在不远处,“徐局长,该回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宴湛对女生点点头,示意离开。
沉从念跟在他身侧,徐宴湛侧首看着他,他的眸光有些黯淡,“沉特助,我是不是看起来老了很多?”
沉从念暗声:“徐局长,最近有个下乡扶贫政策,我看名单里有...有安南省,您要不要亲自过去考察?”
徐宴湛大步朝前走着,听到沉从念说话,他缓缓停下脚步,脸上的表情变得僵凝。
他眼睫不受控制地颤动,眼底没来由地蓄了眼泪,是上天赐给他的机会吗?
阿楠,我该过去打扰你吗?打扰你平静的生活吗?
我......
我很想你。
我画不出你三十四的样子,我想见见你。
可是这次错过了,他不知道还有什么理由去那里......
徐宴湛顿了下:“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今天是个好日子!
今儿是三月六日,阿楠的生日。
爷爷奶奶亲自下厨,给她做了好些菜,最重要的是,长寿面。
他们三个人围在饭桌上,阿楠筷子高高举起,她大笑道:“这么长嘞,我肯定一口吃完,不咬断。”
奶奶把碗往她那儿推了推,“对,可不能咬断嘞,一定要一口气吃完。”
阿楠重重点头,一口气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囊囊的,跟一只小金鱼似的。
吃完后,她喝了口汤,“好吃!”
看到她没有咬断,老两口才动筷子,爷爷往她碗里夹了块鸡腿,“阿楠要长命百岁嘞。”
阿楠咬了口鸡腿,含糊不清地说;“昂啊!”
傍晚的时候,爷爷奶奶坐在院子里一个劈柴,一个把柴火垒起来。
阿楠从屋里出来,她刚从河边洗完头回头,换了身衣服。
走出来后,她拿起窗户旁的木梳,走到爷爷奶奶跟前,“咋样嘞?是不是有模有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爷爷奶奶同时抬头,奶奶抱着柴火绕在她身旁,她跟着奶奶的目光转圈。
奶奶把柴火放在地上,又把手放在衣服上擦擦,从上到下摸着阿楠的身体,从肩膀到小腿,好像在说,我养的孩子,从一点点长得那么高。
“好看嘞?在哪个村头买的,待会让你爷爷给你钱,再去买几身。”
阿楠身上穿的,是徐宴湛当年送给她的旗袍。浅蓝色旗袍,她当初离开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走,只带走了这件衣服。
他说过,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和她在布满繁星的夜晚,晚风吹拂着他们俩,他和她在月下依偎跳舞。
她想,徐宴湛藏在别人身后的那段日子也不好过吧,就连一束玫瑰花都要借别人的手赠与她。
她摸着身上服帖的衣服,“就这一件嘞。”
阿楠:“又不常穿,平时穿着也不方便干活嘞。”
她看了看天空,“看起来要下雨嘞,等下过雨,我就去山上采蘑菇,到时候能卖不少钱嘞。”
她搬了个凳子坐在院子里,等着头发自然风干,闲着没事她又进堂屋拿了捆线,坐在爷爷奶奶旁边捋线。
晚上果然不出所料,下起来了大雨,雨点霹雳吧啦的打在窗上。
雷声轰隆隆的,雨势在几声雷过后,下得更加密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雨点砸在木窗上,砸在玻璃上,砸在树枝上,砸在叶子上。今天洗了头发,穿了好看的衣服,过了特别的日子,下午劈了柴火,让此时的雨声变得好听极了。
什么事情都不用担心,伴着雨声睡觉,人会莫名的感到十分幸福。
阿楠翻了个身,头压住了秀发,她抬起来一点头,把头发捋在一侧。脚趾还露在外面,她低头埋进柔软的棉被中,蹭了蹭鼻子,把脚收进被子里,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四檐密密又疏疏,声到蒲团醉梦苏。恰似秋眠天竺寺,东轩窗外听跳珠。
雨声传入耳中,像催眠曲似的让人非常的舒服,她想,今天要是可以做个美梦就更好了。
天刚蒙蒙亮,阿楠就从床上坐起来了。
她把衣服收进柜子里,穿了身舒服耐脏的衣服。
阿楠炒了份辣椒鸡蛋,又下了份面,她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厨房门口吃。
锅里还留了很多,待会爷爷奶奶醒了,直接下份面,再把辣椒鸡蛋放进面里就好。
时间差不多了,阿楠拎起一个小背篓,小刀,十几个李子,又用手巾包了几个野菜馒头放进去。
她蹲在地上穿上胶鞋,戴上草帽,路过家门口的时候,抽了根棍子拿在手上,今天中午就不从山下下来了,等到下午再回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徐宴湛从车里下来,脚下踩着松软潮湿的土地。一下车,空气中淡淡的土腥味,夹着山间的树叶清香,一起拂过他的呼吸。
沉从念站在他身侧,不自觉地深吸口气,空气清新自然,让整个人注入了新的氧气,令人焕然一新。
几个人结伴从土坡上下来,有说有笑,他们身上背着背篓。
徐宴湛仰头,看着坡上的高山,山林间被大片大片的绿植包裹着,树木高耸。
沉从念欠了欠身,“徐局长,您知道张教授的家在哪儿吗?”
当然,他在梦里走了无数遍。
他家距离阿楠家不过几百米,出了门一直向右走就到她家门口。
徐宴湛点了点头。
沉从念:“那...徐局长需要我陪同吗?”
徐宴湛的目光还停在山林间。
沉从念看他有些入迷,再次出言:“徐局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宴湛沉默地站着:“你在这儿等我吧,我去山上一趟。”
沉从念有些不解:“这...”
徐宴湛淡淡开口:“昨天下雨了,今天她应该去山上了。”
他平息了下:“你在这儿等我吧。”
阿楠坐在一块青石上,她翻了翻背篓,拿起里面的野菜馒头啃起来,吃完后,她就无聊地坐在那儿啃李子。
她微蹙眉头,鼻子皱起来,有点酸。
徐宴湛从山下爬上来,林间的风比山下大,树叶摇摇晃晃,太阳的光不时从树叶中透出来。
山路两侧开了很多野花,五颜六色,有些结着泛青的果子。
他在山上绕了很久,一直没找到她。
随着山上的高度,斜坡逐渐倾斜。徐宴湛停下来,四处环顾,还是没有她的身影。
阳光穿过树的缝隙,形成了一片斑驳的斑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树叶的轮廓在阳光的照耀下变得更加清晰,每一片叶子都显现出它独特的纹理和颜色。
“啪嗒-”树上一颗泛青的果子掉下来。
徐宴湛循着声源。
看到了在青石上坐着的阿楠。
太阳透过密密的树叶缝隙洒下来,变成大大小小热热的光柱。
风吹来,树荫摆,那些光也跟着风的形状投射在她身上,个中景象仿佛在诉说着生命的奇妙,让人感到无限美好。
徐宴湛的眼眶发热发酸,上山的路上,他想,他应该不会哭,至少在说再见之前他不会。
那道视线太过密集,让阿楠无法忽视。
她缓缓侧首,看到徐宴湛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阿楠瞪大眼睛,似乎很不相信,怎么就那么突然见到他?一点儿预兆都没有。
人都会有奇思妙想的瞬间,想自己有一天会不会变成隐身,力大无穷,以及瞬移......这些稀奇古怪的技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上一秒她还在想这附近的蘑菇藏在了哪里,下一秒她就遇到了徐宴湛。
阿楠扶着青石站起来,不远处的人还没有消失,真的是他!
她跑过去,背篓里的东西晃晃荡荡。
阿楠脸上的笑意溢出眉梢,她跑到阿湛面前,语气盛大又惊喜:“阿湛,真的是你嘞!”
每天做梦的场景重现在他面前,他的思念揉碎了化作轻声细语:“阿楠,是我。”
徐宴湛抬起头,眼神熠熠:“阿楠,好久不见。”
她看到了他的泪光。
阿楠向前一步,“是嘞,真的是好久不见。”
“你...怎么来了?”
徐宴湛伸手。
阿楠看了眼背后,她笑着,“没有很沉,不用帮我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骨感分明的长手,还驻在她面前。
阿楠取下背篓递给他。
徐宴湛接过背篓,“最近安南省有了新的政策,我来这儿考察。离得近,就来看看你。”
来上山的时候,他脱掉了外套,上半身穿着初见她的白衬衫。
徐宴湛他把袖子挽起来背上背篓,衬衫瞬间变得有些发皱。
一时间,他好像脱离了他原本的身份,变成了一个平凡人,只是徐宴湛。只是一个在偏远村子里生活的徐宴湛,和阿楠在一起生活了很久的徐宴湛。
他们俩并肩走着,阿楠侧首跟他说话,眼睛弯弯,笑意淡淡,“对了,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我这次上山采了很多蘑菇,待会你走的时候带回去一些。”
徐宴湛笑了一声,“身体很好,你呢?”
他们俩走得慢慢悠悠。
阿楠说:“我吗?我也很好,爷爷奶奶身体也很好。在这儿生活了几十年了,自由自在的,跟以前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宴湛一直注视着她的一颦一笑,目光所及皆是她。她笑时他跟着浅笑,嘴角的酒窝淡淡的,若有若无。
他们太久没有像这样面对面聊聊天了。
阿楠弯了眉眼,“我还记得孙姨做的酱牛肉呢,特别好吃。”
两个人已经走到山脚下,再往前走,就是分别。
徐宴湛黯然说:“阿楠,到山脚下了。”
阿楠黯了黯眸,“是啊,到山脚下了。”
她抬头对上徐宴湛的眼睛。
徐宴湛的眼神从未有过的深沉,他动了动嘴,“阿楠,我们...”
阿楠转过身,专注地看着他,聆听他的话。
他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来,那句从头来过。
他躲开眼神,“我们都要好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楠盯着他看,末了,她说:“嗯,我们都要好好的。”
“我看到你的车了,沉特助在等你。”
徐宴湛动作慢吞吞的把背篓还给她,“好,那...我走了。”
阿楠把背篓重新背上。
徐宴湛深深看了她一眼,“你没变,还跟十八岁的样子一样。”
他从阿楠身旁擦过,碰到她的衣角。
她在徐宴湛耳畔轻语:“照顾好自己。”
徐宴湛很想拥抱她,短暂的一秒钟也是好的。
他克制住自己的动作,露出笑容,酒窝挂在嘴角两侧,“你也是。”
他坐上车离开,阿楠的目光驻足在他驶过的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过了会儿,阿楠“哎呀”一声,忘记把蘑菇送给他了。
她急忙把背篓从背上拿下来,掀开一层干净的布,里面有很多新鲜的蘑菇,许许多多的蘑菇中,静静躺着一个钱包。
一个黑色钱包,鼓鼓囊囊地快合不上。
她放下背篓,把钱包拿出来。
刚打开,里面像是有微弱的弹力似的,钱都兜不住了。
她的眼前全都是钱。
阿楠秀眉皱了一下,长吸口气,只有他们俩才懂什么意思。
他怕她过得不好,又怕她出事。
微风吹过,阿楠鬓角的头发乱了,她侧着头挽起碎发的同时,快速擦了擦即将滑落的眼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故事的开始,是蝉鸣不止的盛夏。
今年的夏天格外热,比以往几年还要热,气温日均达到三十一度以上。空气中一丝风也没有,黏糊糊的空气好像凝固住了。
阿楠刚搬个矮凳子坐下树荫下,手里拿着一大块刚从井水里捞出来的大西瓜,还没吃几口,她看着门口的鸡。
怎么不对劲,感觉少了几只。
她本以为是错觉,可越看越少。
阿楠:“一只,两只,三只,四只”
她把西瓜放到凳子上,站起来数,怎么数都是少了三只。
难道躲进草里下蛋了,阿楠走过去细看。
刚走开,几只鸡就涌上来啄她的西瓜。
阿楠看了眼,没放在心上,把西瓜掰碎了洒在地上。
完事后她赶紧去去草里查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完嘞,真的少了三只”
阿楠抿了抿唇,在先告诉爷爷奶奶还是先出去找鸡中徘徊思考。
这个天气要是告诉爷爷奶奶鸡丢了,他们俩肯定沉不住气,也会出来找的。
阿楠想了想,还是自己先出去找鸡,如果真的找不到再告诉爷爷奶奶。
她在附近兜了好几圈,野草深处,无人居住的人家,还有巷子里更多免费好文尽在:712t.
大冲和大安刚从河里洗完澡,走在路上,又出了一身汗。
“阿楠姐?你咋在这嘞?”
地面上的气温一直向上爬升,阿楠的后背浸出汗。
她挺直身子,脸上红扑扑的,“大安大冲。”
她尴尬地笑,“我家的鸡不知道跑哪里了,我出来找找嘞。”
大安走到她跟前,“阿楠姐,正好我们俩没啥事,跟着你一起找找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楠摇摇头,“不行嘞,这天太热了,你们俩快回家吧。”
大冲脖子上挂了条干净的毛巾,他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没事,咱们三个分开找,要不然你一个人东找西看,非得中暑不行。”
阿楠又急又热,她舔了舔嘴唇,“行,你们俩去东边,我去西边。”
一个小时过去了。
他们三个蹲在地上摇头。
大安把哥哥的毛巾拿过来,抹了把脸,“不行嘞阿楠姐,找不到,要不然去居委会跟村长说一声,让他们用大喇叭吆喝吆喝,谁家见到了,指条路。”
阿楠觉得这个法子可行,她站起来,“行吧,说不定是钻进别人的鸡窝下蛋去了,我现在过去找村长。”
她顶着骄阳,跑到纪委会,“村长在办公室吗?”
一个人点点头,“是嘞,就在前面。”
阿楠“嗳”一声,穿过长廊。
办公室的门开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楠着急地跑进去,她嘟囔着:“村长,村长,找你有事嘞,我家的——”
一时间,她噤了声,呆呆地站在门口,手还扶着门柱,半条腿还在外面。
两个月前徐宴湛见过阿楠后,他便积极参与扶贫计划书,自愿申请下乡实地考察,申请了张河口的书记职位。
他太想听到夏日的蝉鸣,低飞的蜻蜓,随处的野草与鲜花,和阿楠。
阿楠满头大汗,脸颊绯红,美丽的辫子左右甩着。
她的出现,掀起夏日水面的涟漪,他难掩心悸。
徐宴湛听到她清脆的声音,放下手中的钢笔,从凳子上坐起来,惊喜地说:“阿楠-”
他走到阿楠跟前,“阿楠。”
阿楠另一条腿也迈进来,“阿湛,你你怎么在这儿?”
徐宴湛拉着她纤细的手腕,把她带到风扇下面,“你怎么着急忙慌的跑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楠愣愣地坐下来。
徐宴湛站在她对面,“我前段时间不是告诉你,有关于安南省的项目,我被分配到这儿考察项目,现在是张河口新任职的书记。”
阿楠扬起唇,“我说你怎么在这儿嘞,吓我一跳,跟在梦里似的。”
徐宴湛坐在沙发另一边,沉甸甸地看着他,深邃的眼像要把她吸进去,“你梦里有我?”
阿楠:“”
她笑一声,便移开视线。
徐宴湛的嘴角扯了扯,“对了,你这么着急跑过来,是不是出什么事?”
他从兜里找出方巾,伸着长臂递给她。
阿楠接过来,扬了扬方巾,“谢谢嘞。”
她擦了擦额头的汗,又抬起下巴擦了擦脖子,“不是什么大事,我家的鸡丢了几只,想找村长看看能不能用村里的喇叭,帮我寻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宴湛站起来,凑近她,“走吧,我带你去。”
阿楠微张开唇,“啊?”
“村长不在这儿,能行吗?”
徐宴湛伸手,“怎么不行,为人民服务。”
阿楠看了眼他的手,他的手很大,骨节修长突出,指甲剪得整齐,很漂亮的一双手。
她拽着他的手腕站起来,“那我们走吧。”
她松开手,徐宴湛垂下手臂,眼中爱意流转。
作者有话说:
语录:故事的开始,是蝉鸣不止的盛夏——偶然间看到的句子,不知道出自哪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村里的大喇叭来来回回播了好几次,阿楠等了好几个小时,还是没有人过来。
阿楠有些不太开心,但她还是很有礼貌地对着徐宴湛笑笑,“应该是真的丢了,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徐宴湛把水杯往她跟前推了推,“喝水吗?”
阿楠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她一饮而尽,把杯子放下,“谢谢阿湛,我得走了,现在这个点,我得回家做饭嘞。”
徐宴湛笑了,“好,有消息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他的手指顿了下,送你回家这句话憋在心里。
阿楠跑走,赶紧赶回家。
一路跑着,离得远了,阿楠才停下脚步,呼了一口气。
她又回头看看身后,一下午的时间,她才彻底接受了,阿湛回来了。
次日一早。
村子里的人叁四点钟就起来收麦子,周遭都是镰刀割麦子的声音,阿楠抬起头扭了扭酸痛的脖子,汗水顺着脖颈流进衣服里。
她环顾下四周,爷爷奶奶坐在地头上捡麦子,每捡干净一块地方,他们俩就起来挪挪地方。阿楠已经催促了好几遍,让他们俩回家休息,但他们俩不肯,一定跟着她。
徐宴湛身为村里的书记,这种时候也要跟着村民干活。村里有的是困难户,帮忙这种事轮不到阿楠家头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把收割好的麦子背上坡,站在坡上眺望,徐宴湛大老远就看到了她劳作的身影。
阿楠暴晒在太阳下,那块地只有她一个人在割麦子,她手上拿镰刀的动作很快,很久很久都不站起身活动一下。
徐宴湛的下颌绷紧,他要抓紧把活干完过去帮她,她一个人不知道要干到什么时候。
他们俩之间隔开一条宽阔的大马路,分为东地和西地。
他在西地,她在东地。
徐宴湛好不容易把坡下的麦子全背上来,刚准备跑过去帮忙,另一户人家搭话,“徐书记,能搭把手帮帮俺们不?”
徐宴湛点点头,“行。”,他看了眼远处,阿楠已经不在了,可是地里大片的麦子还没收割。
阿楠扶着腰在路上走着,她手里拎着一把镰刀。
现在正值忙的时候,孙姨做了好多酱牛肉,她想着给阿楠送过去一些,手里端着一大碗牛肉,用干净的毛巾盖住。
孙姨刚推开家里的门,阿楠从门口路过。
阿楠情绪激动,大声喊着:“孙姨--”
她辛苦了一天,累得只想赶紧回家睡觉,可看到孙姨,她激动得不行,小跑两步走到她跟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孙姨,你--,你也跟着一起来了?”
阿楠跑得快,一下就跑到她面前停下。
孙姨看着她,她十八岁的时候就是这样,甩着一边的麻花辫,笑意盈盈的朝她走过来。
她笑着说:“阿楠,我可想你了。”
她一说,阿楠就笑得更开心了,笑容十分灿烂。
“孙姨,我也想你嘞。”她声音不像刚才那样语调轻快,语调有些缓。
孙姨拉着她进屋,要她进屋坐坐。
阿楠把镰刀背在身后,她跟着孙姨进来他家。
院子收拾的很干净,没有一点杂草。屋檐下放着一张躺椅,还有一个小四方桌。
她站在屋檐下跟孙姨说话,没有进去里面。
孙姨让她接住碗,“看,阿楠,瞧我做了什么好吃了?”
阿楠端着碗就闻到牛肉的香味,孙姨掀开毛巾,满满当当的一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楠“哇”一声,“酱牛肉!”
孙姨看着她的眼睛,“快尝尝,饿了一天了。”
阿楠瞬间明白了,孙姨不是去给阿湛送饭,而是去她们家。
这碗顿时变得沉了起来,甚至碗底也变得烫。
阿楠干笑几声,“孙姨,我...我今天吃饭嘞,吃得很饱。”
孙姨轻拍了下她的后背,“快尝尝,我去厨房给你拿筷子。”
阿楠“哎”一声,顿了下,“好,我尝尝嘞。”
她在孙姨的目光下,连吃了几大块,“还跟以前的味道一样好吃。”
孙姨又用眼神催促,她又夹了几口,孙姨才满意。
孙姨:“把这些都带回家吧,待会别做饭了,熬点大米粥,配上这酱牛肉。”
阿楠推了好几次,直到孙姨说是专门给她做的,她才不好意思地端着碗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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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赶紧坐起来穿衣服,来不及吃早饭了。她抓着镰刀就冲出去,得赶紧去地里干活了,要不然太阳出来了,就热得干不下去了。
阿楠急匆匆地跑着,脚下的鞋子掉了,她蹲下来提鞋,又忘了把地上的镰刀拿起来,跑了两步又回去拿镰刀。
阿楠站在坡上,瞪大眼睛,以为走错了地。地上的麦子都割完了,还堆放在坡上。
她目光深沉,满满绞着心事。
是他吧,除了他还有谁?
阿楠轻轻呼吸,他一夜没睡,就为了赶在早上她起来之前把活干完。
徐宴湛叁点多才到家,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轻轻推开门,怕打扰到孙姨,他没烧热水,打了几盆冷水走到盥洗室擦身子。
洗完澡后,徐宴湛感觉清爽了许久,人也精神了一些。他坐在院子里吃着孙姨留给他的饭菜,月亮一半隐在高大的树木里,他抬头伸了伸酸疼的脖子。
突然间,他放下筷子,本想着他做这些阿楠第二天看到后,会不会主动过来找他,会不会跟他说话,两个人会说些什么?
他想起了很久之前,阿楠一个人大半夜背着几斤玉米种子,跑去给他种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宴湛坐在椅子上,修长的双腿交迭,他嘴唇轻勾一笑,再来一次的话,他巴不得有这样的机会,可以与她相处。
夜晚的她时常会散开飘逸的长发,她一定会很认真的干活,不会跟他主动搭话,但只要他说话,她就会笑着回答。
下午徐宴湛还在睡觉,村长趁着大家空闲的时间,开了个会,主要是说,今年不许再焚烧秸秆,以免引起火灾。
去年有人焚烧秸秆,天气干燥,火势一下控制不住,烧到了旁边的住户。
人群叽叽喳喳。
大安悄摸走到阿楠旁边,他蹲在阿楠姐旁边。
大安:“阿楠姐,湛哥没过来吗?”
阿楠低着头说话,声音只有两个人能听见,她摇摇头,“我一天都没看着他了。”
大安靠的更近一点,头比阿楠低,“阿楠姐,要不然你悄悄出去找找他,这种开会的事情,他不在,容易被别人说闲话嘞。”
他继续说道:“他是书记,不跟大家一起不行嘞。”
阿楠也觉得很有道理,她说:“好,我现在溜出去找他,你快回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环顾了下四周,弯着腰悄秘走开。
阿楠双手推开他家的大门,“孙姨?孙姨?”
院子里飞过几只鸟儿。
她又试探地喊了几声:“孙姨,你在吗?”
她穿过院子,走到屋檐下。想了想,还是进去堂屋。
徐宴湛屋子里的人门没关,阿楠的目光往里面看了眼,床上好像有人。
他在里面?
意识到阿湛在里面,阿楠屏住呼吸,竟有些紧张。
她不自然地捏了捏耳垂,迈着步子进去。
徐宴湛睡得很熟,她一进来,就看到他在睡觉。
阿楠站在门前看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面容有些疲倦,看起来很累。
昨天晚上,他随便套了件短袖就睡了,现在两条胳膊露在外面。
阿楠盯着他手臂上的伤疤,一条条,颜色很淡,但还是看得出来那些痕迹。
她走近了一些,安静地坐在床边。
平常见阿湛的时候,他都是穿着衬衫,她是第一次见到这些伤疤。
这些伤疤像是有魔力般,她手控制不住地抚上去,轻轻摩挲着他皮肤的肌理。
她一靠近,徐宴湛就闻到了她的气息。
他睁开眼,看到她低着头,用手轻抚那些伤疤。
徐宴湛那一刻想盖上被子,他不想让阿楠看到这些。这些伤疤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提醒他过去做了什么。
阿楠抬起头,想再看他一眼就离开。
一抬头,他们四目相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楠脸色一变,他...他怎么醒了?
她惊得连忙站起身。
因为她抽离的动作过大,瞬间让气氛变得很尴尬。
徐宴湛眼神深谙无比,他默默给自己盖上被子。
徐宴湛的动作很轻,刺痛了她的眼睛。
阿楠轻咬住唇,不知道说什么。
徐宴湛遮住了这些疤,才有了开口的勇气。
他眼底荡漾着柔光:“阿楠,你来了。”
他今天说话的声音特别温柔,比以往还要温柔。
阿楠:“村里开会了,你迟迟不来,大家都在问你,我...我过来寻你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看了他一眼,匆匆移开视线,“你快起来吧。”
徐宴湛僵着上半身,他面色很难看,“阿楠,你可不可以先出去?”
阿楠心底咯噔一声,她眼神一深:“阿湛...”
他们明明在一间宽大的房间,却如此窒息。
阿楠点点头,“好,那我先走了。”
她说:“昨天晚上...谢谢你。”
她说完,像逃离般迅速关上门离开。
关门声响起,她走了。
徐宴湛紧紧攥紧被角,他闭上眼睛,缓缓把脸埋进被子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徐宴湛赶来的时候,上身穿着一件纯白的衬衫,手腕间的扣子也一丝不苟地扣着,头发湿湿的。
阿楠一直低着头,台上讲什么她一句没听进去。
众人提议徐宴湛讲几句。
徐宴湛站在讲台上看到了人群深处的阿楠,他眼眸刹那间变得有些晦暗。
他的声音在一群人中很有辨识度。
阿楠听到他的声音把头垂得更低,她头顶有一道淡淡的视线。
她盯着地上的蚂蚁,看不出情绪。
大会结束后,大安和大冲跑过去找徐宴湛。
一回头,阿楠消失不见。
他们不会经常见面,见面也只是简单打声招呼。
吃饭的时候爷爷说:“明天把麦子晒晒,下午扬了它,回头卖个好价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楠利落的收拾起碗筷,“好嘞。”
天刚亮,阿楠和爷爷就把麦子摊开,阿楠坐在马路旁看麦子。
刚吃过中午饭不久,阿楠刚打算出门看看麦子,村头的王婶子来到她家。
她进来家里,寒暄几句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俺家孩子有好些题做不出来,阿楠你能不能过去看看,教教他。”
阿楠脱掉身上的围裙,,“行啊,等我进屋拿上纸笔。”
王婶子高兴地说:“哎呦,真的谢谢阿楠嘞。”
走在路上,王婶子跟阿楠闲聊。
王婶子:“阿楠,咋还不嫁人嘞?”
阿楠呵呵笑几声,这几个类似的问题,她已经不知道被问了多少遍了。
她笑着回答:“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我不在的话没人照顾他们俩嘞。”
王婶子凑近她,打趣道:“傻阿楠,你找个男人,让他倒插门不就行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楠听到王婶子的话,捂着嘴笑;“婶子,你讲这些干嘛?快别讲了,我不听了。”
王婶子拉着他的胳膊,“走那么快干嘛?婶子是为你好才跟你说这些的。”
王婶子拉着她的手让她低下头,趴在她耳边嘱咐道:“我的傻阿楠啊,男人都是哄的,到时候你遇到合适的,哄着他说些好听的话,让他进你家倒插门。”
她对阿楠挤挤眼,“到时候不就多了一个人,跟你一起照顾爷爷奶奶嘞。”
王婶子拍拍阿楠的手,“你找个模样俊点得,到时候生的孩子指定好看。”
阿楠羞地低笑,“好啦,我知道嘞,婶子。”
阿楠:“快别说这件事了。”
下午阿楠在王婶子家,刚开始王婶子还跟在身后看,后面看了一会就困了,她摸到床上打个盹。
等阿楠从她家出来的时候,外面的雨下得正大。
阿楠本来笑着的脸一下僵了,她待在原地,捂着嘴叫:“惨了!”
她冲进雨里,赶紧跑过去收麦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跑过去的时候,马路牙子上什么都没有。
阿楠:“......”
她身子不受控制地晃动,下意识地以为麦子全被雨水冲跑了。
阿楠六神无主的到处找,她急得在原地打圈,差点要破口大骂,是谁偷了她们家的麦子。
一只手从身后牵住她。
阿楠错愕地转身。
转身的瞬间,她拥进一个怀抱。
徐宴湛从雨中走来。
她抬起头,闯进他清澈的眼眸中。
阿楠愣住:“阿湛......”
徐宴湛眸子幽暗:“是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宴湛目光清明,眼底映着她的身影,而她也看着他。
他拉着阿楠的手跑:“麦子我及时收起来了,但还是有些潮。”
下着雨的天,他紧紧拉着她的手奔跑,回头对她说话。
阿楠睁着一双明媚的杏眼,任由他这样紧紧拉着她。
徐宴湛把她带到一处屋檐下,两个人靠在门上躲雨。
他侧首看阿楠,她的身上湿透了,雨水顺着头发丝流下来。
徐宴湛朝她递了一块手帕,阿楠迟缓地接过来,“谢谢你,阿湛。”
她擦了擦脸,“阿湛,还好今天有你,要不然这些麦子肯定要发霉了。”
徐宴湛的目光在她的脸上紧锁,阿楠抬首,对上他沉甸甸的目光。
他前额的头发湿透,遮住一点眼睛,可一双漂亮的眼睛散发着光芒。
阿楠的心跳加快,她慌张地摸了摸自己兜里,“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宴湛视线移到她手里的手巾,他挽唇笑了笑,嘴角旁的一个梨涡十分明显,从她手里抽走了手巾,扬在她脸跟前,盯着她的鼻梁缓缓开口:“谢谢阿楠。”
阿楠提了口气,他今天好奇怪....说不出是他奇怪,还是她自己的心乱了。
徐宴湛的眼像两个漩涡,快要把她吸进去。
阿楠不再看他,低着头拧衣角。
狭窄的屋檐,两个人的肩膀时不时地碰在一起,再小心翼翼地躲开。
雨势小了一些,徐宴湛清淡一笑:“阿楠,雨下得小点了。”
他把阿楠的手巾放进口袋里,“麦子在我家,雨下的太突然,没来及送去你家。”
阿楠理解地点头,“嗯嗯,我知道,走吧,这雨一时半会不会停了,先去你家吧。”
她跑在前面,徐宴湛看着她的身影缓缓一笑,阿楠,你知道吗?思念千遍,不如在你身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姜汤
阿楠换了身孙姨的衣服,坐在锅炉前帮她烧锅。
孙姨刚熬好姜汤,她半蹲着递给阿楠,“给,阿楠,快趁热喝了。”
阿楠把手里的烧火棍丢掉,连忙接过来。
孙姨直起身子,又盘算着给他们俩做饭,嘴里还嘟囔着:“喝了姜汤,身上暖洋洋的,就不怕发烧感冒了。”
阿楠闷头喝完,姜汤的味道不错,其实只要不是特别难喝难吃的东西,她都觉得不错。
她把碗放到案板上,“孙姨,要不然我来切土豆。”她语气有稍许的不自然:“阿湛也淋了好大的雨,孙姨,你去给他送一碗吧。”
她说完后,迅速低下头,看着锅底的火焰。
孙姨把土豆削好皮,放在案板上,“小湛不爱吃姜,更别提喝姜汤了。”
她回头看了眼阿楠,“不过要是你送过去,他肯定会喝的。”
阿楠打了个哈欠,话只听到了一半,什么让她送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揉了揉困倦的眼睛,“哦”一声,站起来拍拍身上,“那你给我吧孙姨,我送过去,省得下雨天你路过院子,不小心滑倒了”
孙姨一听笑了,她又盛了碗姜汤,特意拿了个很大的碗。
阿楠沿着屋檐到他门前,她手里端着姜汤,“阿湛,给我开下门。”
徐宴湛站在衣柜前,他已经连续换了好几个领带,正准备换下一个,阿楠的清脆的声音响起,他赶紧把领带取下来胡乱塞进柜子里。
他走过去打开门,“阿楠。”
阿楠从他身旁过去,把姜汤放到桌子上。
阿楠:“孙姨熬了姜汤,我过来给你送一碗,你快喝吧。”
徐宴湛:“......”
他迟钝地“啊?”了一声。
阿楠坐在凳子上,“快喝啊,我还等着过去帮忙做饭嘞。”
徐宴湛的眉头微微蹙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楠看了几眼他的书桌,上面还有好几本书。她又将目光放在他身上,?一双黑亮的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徐宴湛是架不住她的目光的,他修长骨感的长手端起姜汤,硬着头皮喝下去。
阿楠无聊的扣着手指敲桌子,“阿湛,当领导是不是很辛苦啊?”
徐宴湛压下辛辣的味觉,他轻轻放下碗,拉了个凳子坐在她旁边,拿起桌子的钢笔把玩:“还可以。”
他亮亮的眼睛盯着她,像是有很多话要对她说。
阿楠看着他明亮的眼睛,高挺的鼻梁,额前的碎发在眼前微微挡着,尤其是他带着暖意的笑容。
她冲阿湛挑了挑秀眉,“也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是不会觉得累得。”
徐宴湛的脸颊微微泛红,鼻尖莫名有了痒意。
她双手托着下巴,开始看着窗户外面。
徐宴湛也顺着她的视线,跟她一同赏雨。
桌角放着一本摊开的诗集,诗集上面一首《秋风词》占了整整一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宴湛抬眸看了眼其中的诗句,他目光缱绻驻留在她一头秀发上,眸子闪动着某种光亮: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他情不自禁地放下手中的钢笔,慢慢抬手,修长的手指解开她绑着的头发。
阿楠回眸,一头乌亮浓厚的美发,像黑色的瀑布从头顶倾泻而下。她眉眼先是吃惊一瞬,后而眼角荡开了温柔地笑意。柔软,妩媚,朴素而自然的魅力。
徐宴湛的心揪得很紧:阿楠,你的头发长出来了。
他伸手想要捻起一抹秀发。
阿楠长卷的睫毛一抖,伸手打掉他的手:“你干嘛嘞?”
她抬手编辫子,不满道:“不许毛手毛脚的。”
徐宴湛挽起灿烂甜蜜的笑容,先是淡淡微笑,听到她嘟囔着说他,他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手作拳头状压在嘴唇上,却也挡不住他的笑意。
阿楠白了他一眼,“听到没?”
阿楠:“我要去给孙姨帮忙做饭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场雨过后,暑气蒸腾,蝉鸣声声,热浪滚滚,夏日的气息扑面而来。树上的叶子垂着枝,树叶半合着,路边的花花草草蔫蔫地抬不起头。
阿楠在屋里放了几盆凉水,但暑热难解。
到下午五六点,路上逐渐有了行人,他们手里拿着蒲扇,穿着自己做的衫子,有些老人家解开扣子,敞开衫子,手里牵着小孩子。
阿楠叁点多背着背篓去割草,她身上的浅色衫子湿了后背。
接近傍晚,道路上站满了人,他们在聊天说笑。
阿楠喂完了牲畜,拿起一身干净衣服去河边洗澡。
徐宴湛刚从办公室出来,大安从旁边的走廊上迎过来。
大安:“湛哥,走啊,去洗澡。”
徐宴湛:“......”
前几天,大安带他去河边洗澡,河里还有好几个男人在搓澡,虽然没什么,但是他......
徐宴湛岔开话题,“你吃饭了吗?”
大安站在他旁边和他一起走着,“还没吃嘞,俺婆娘这几天胃口不好,闻到油烟味就想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宴湛:“嗯,我让孙姨去集市上买了点山楂,你待会拿给她吧。”
大安摸摸头,“湛哥,你--,嗨,谢谢你嘞。”
徐宴湛笑了笑:“干嘛这么客气?”
大安见状便不客气了,“湛哥,过几天来俺家吃饭吧,自打你回来咱们还没好好聚聚呢。”
徐宴湛:“行啊,大冲呢?”
大安揽住他的肩膀,“我哥啊,他热得不行,先去河里洗了。”
徐宴湛看到麦垛上躺着人,有的人更是拿张凉席睡在树下。
大安看他在观察周围,解释道:“这几天天热,屋子里太闷了,大家伙都跑出来睡。”
“我待会吃完饭,也睡在院子里,晚上还能看星星嘞。”,他不好意思地说道:“跟我婆娘一起,你别说,还...还怪浪漫。”
徐宴湛侧首,大安的皮肤是小麦色,现在耳朵上染了一点红,他浅笑出声。
大安后知后觉自己说了害臊话,他清了清嗓子,可湛哥还在笑话他。
他想到了什么,捉弄起徐宴湛,“湛哥,你还没睡过麦垛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天气实在是热,走在路上一会儿就出汗了。徐宴湛撸起一点袖子,懒懒地回答他:“没睡过。”
大安一听乐了,没睡过,今天晚上他就让湛哥体验一次。
他转了转眼睛,坏心思地说:“咱们村里一到夏天,家家户户都是这样的。我记得有一年夏天,阿楠姐睡在麦垛上,我碰巧路过她家旁边,她听到动静还抻着头跟我说了好一会子的话。”
大安用手比划:“你不知道阿楠姐的头发那么长,她一出声给我吓坏了。”他边说边观察徐宴湛的表情,继续添油加醋地说道:“我一嗓子喊出来,她也吓到了,差点从麦垛上滚下来。”
说完后,他揽着徐宴湛肩膀大笑,“湛哥你说,我们俩是不是自己吓自己嘞。”
徐宴湛皱起眉,她差点摔下去吗?
大安本来还在笑,想着湛哥今天晚上睡在麦垛上的别扭样。一侧首,看见徐宴湛脸色阴沉,严厉地注视着他。他立刻收起笑容,正经起来:“我第二天就去找阿楠姐了,她说怪有意思嘞,我还顺便帮她劈了柴。”
徐宴湛正色看着大安,眼神在说:你还不知道她的性格,她不会轻易生气。
大安悻悻地笑,目光诚恳地表达:我知道,我错了。
孙姨拿了一块干净的布,包上山楂,还放了一包红糖,捧着递给他:“给,大安。”
她嘱咐道:“现在小娟怀孕了,营养要跟得上,要是想吃鸡蛋了,就来找小湛,可不能委屈了她。”
大安抿抿嘴:“婶子,这怎么好意思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宴湛清俊地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安点点头,“行,湛哥,那我先回去了。”
徐宴湛点点头。
大安拎着一大袋吃食,沉甸甸地心意,他又回头看了眼,徐宴湛半弯着腰在洗手。
他掂了掂袋子,湛哥和阿楠姐,一个不娶一个不嫁,这么明晃晃的爱,两个人都不说,他得帮一把了。
晚上阿楠爬上麦垛,她抬手系上头巾,然后躺在麦垛上。
夜晚的天空,辽阔深蓝,布满繁星,像是一张梦幻的网。
阿楠枕着手臂,心里想着这几天要去镇上买个风扇来,镇上要是没有就去县里,一定得买个。
徐宴湛站在路边,僵硬地垂着手,前面的麦垛就是大安今天说的地方,此时上面躺着一个人影,他眸子陡然地亮了亮。
他站在原地沉默了会儿,迈着修长的腿走过去,直到现在他还不知道待会要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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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安估计也没想到自己添油加醋的话,竟会一语成谶。
阿楠换了个姿势躺在麦垛上,思绪随意发散,慢慢地,她想到了阿湛。想到了他手臂上的伤口,想到他的脸,还有他的酒窝。
她五指张开,视线集在指缝间,从张开的指间看星空。
他....我...我们的孩子....
我们之间竟然有一个孩子,他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要收养一个孩子,一个跟他们俩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阿楠想得入神。
傍晚的风轻轻地吹拂。
徐宴湛站在麦垛前,顿了下,声音像是沁了水温柔缠绵,她的名字在他唇齿间划开:“阿楠。”
阿楠吓了一跳,以为有鬼,尖叫一声,从麦垛上滚了下去。
徐宴湛看到上方有人滚下来,他来不及多想,张开双手。
想象中的痛感没有,她跌进一个清冽的怀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间流转,麦垛上的麦秆飘落一些,轻缓缓地落在他们身侧。
徐宴湛的大手搂在阿楠的纤腰上,另一只手托住她的身体。
他们四目相对。
他们呼吸停住。
徐宴湛向来明亮又波澜不惊的眼睛里透着不可置信的开心,两个人的挺翘的鼻子快碰到一起。
阿楠微微张开嘴巴,明媚的杏眼愣愣的看着他。
下一秒,她赶紧从他身上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