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1 / 2)

>  这从欧洲上流社会传来的消费场所之于王子衿而言已是司空见惯,他如入无人之境般一路将陆青衣带到健身房附近的休闲咖啡厅内,找地方坐下后才示意守在旁边的服务生问:“他们来了?”

服务生点头。

王子衿笑了笑,淡声道:“那等一会儿吧。”

陆青衣多少坐立不安。

他忽然明白,王子衿已经掌握了所有的秘密,在医院的所见只不过是种试探,也许真正考验自己承受能力的,是几分钟之后所发生的事情。

可究竟还有什么更沉重的打击?知道爸爸为了什么抛弃自己,知道他一直生活的非常好,难道还不够吗?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王子衿忽然轻咳了一声。

陆青衣回神,本该悄悄的偷看,却不知为何失了控的站起身,甚至撞倒了椅子。

随之而来的巨响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也让刚刚进门还在开心交谈的两个男人诧异停步。

爸爸。爸爸。

陆青衣呆呆的瞅着其中的一个人,眼神从惊愕、到空洞。

十多年来孤独无依的罪魁祸首,看起来多么风度翩翩,富足而体面。

片刻之后,陆青衣又猛然的瞅向那所谓的爱人,同时便向被雷劈了似的,忍不住后退几步,脸色丧失所有血色。

这世间千千万万的男子,是谁不可以,怎么偏是他?!

此人会出现在报纸上、出现在新闻里,也赫然作为“父亲”的角色出现在全家福中,始终被颜透摆在宿舍床头。

“颜……颜慎铭。”陆青衣忍不住叫出他的名字,心情难受的让身体瑟瑟发抖。

静观其变的王子衿见他快要崩溃,赶紧上前扶住,似笑非笑的和那两个完全僵住的父辈对视,忽然便猛然用力,握紧了陆青衣的胳膊,示意他保持坚强。

陆月楼是从来不喜欢自己的儿子的。

曾经结婚完全是悲惨的父母之命,加之妻子性格娇纵刁蛮,令他对那个和她有三分相似的小孩子全无好感。

往事一言难尽,总之当初他既然和颜慎铭重修旧好,离开了北京便再没打算回来。

其间也两次三番的给父亲打电话,想要尽些为父之责,却总是被老人严词拒绝,便也作罢,所以若不是巧的不能再巧,听闻颜慎铭的儿子和自己的儿子莫名其妙的谈了恋爱,陆月楼根本就无心出现。

——生活在纽约,虽然名义上与颜慎铭没有关系,也和他的家族毫无交流,却颇得他的私宠,几乎占据了这个男人全部的心神与感情,倒也算顺心。

可是此时此刻,当陆青衣毫无防备的猛然站在眼前瞪着自己时,陆月楼还是受到了深深的震撼,以至于没有办法直视这孩子的目光,保养精致的脸庞也露出了隐隐的慌乱之色。

好在颜慎铭回了神,强笑着走上前来:“你就是小衣吧,和你父亲长得真像。”

“颜透知道吗……”陆青衣终于讲话了,却是这么一句。

颜慎铭微怔,摇头:“丝毫不知。”

陆青衣的声音微微颤抖:“永远都不要让他知道。”

陆月楼赶紧上前:“我们谈谈好吗?”

“谈什么?你不是死了吗?!”陆青衣瞪向他。

陆月楼很愧疚:“小衣……”

陆青衣猛然打断他的话:“闭上嘴,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然后就狼狈的夺门而去。

王子衿赶紧追在后面,只留下这个安静的小餐厅,和那一地狼藉。

陆爷爷仍旧在病床上输着液。

他没想到自己用全部生命为孙子所打造的安静生活已经毁于一旦了,还拿着封稚嫩的信,靠在床边神色悲哀的发着愁。

信是颜透写的,被护士随午餐一起送来,内容也是寥寥几笔。

“爷爷,这段日子所发生的事让我感到难言的愧疚,希望您的病情日渐康复。我是多么怀念当时与您和青衣共同度过的快乐的时光,从没预料到我对他的喜爱会让您如此愤怒,请不要责难他,只要您觉得我们的事不妥,我就会保持距离不再打扰你们的生活,但也请您相信,陆青衣这一生如果失去了您这个依靠,还有我做不离不弃的替补。”

有些孩子气却又多么真诚语言。

但无论陆爷爷是否能容忍两个男生的感情,也丝毫不能动摇的默默知道,他们是完全没可能的。

微微叹了口气,信便被折好压在了枕头底下。

谁知没过去多久,护士便微笑着进来道:“陆老师,有位小姐来看望您。“

陆爷爷以为是剧团的晚辈,强打精神准备迎接。

可是下一秒,一位气势逼人容颜完美无瑕的西方美人就非常傲慢的站在门口,四下打量了一番,然后用标准的中文说道:“你就是陆月楼的父亲?“

陆爷爷皱眉以对。

“这是我的名片。”Gabrielle冷笑着递过张翻着香气的小纸卡,哼道:“我想我们早该见面了。”

陆爷爷大概已经猜到她的身份,却仍旧问道:“你是……?”

“就算陆月楼不放过我丈夫,也请您的宝贝孙子放过我儿子好吗?”Gabrielle目光凌厉,不无讥讽的用谴责做了回答。

Chapter 41

Gabrielle也是渐渐察觉情况不妙的。

初次遇见陆青衣,只觉得这小孩略微眼熟却又令她全无好感,无非当做儿子身边来来去去的小跟班对待。

待到颜透真动起感情来,她才命人照例查了陆青衣的资料。

结果查来查去,查出个石破天惊的事实:陆月楼竟然是他亲身父亲!

实在是讽刺。

一个全不费功夫的夺走了自己深爱的丈夫,一个又出乎意料的诱拐了自己费尽心思保护的孩子。

身为女人,难道还存在更加失败的可能吗?

于是Gabrielle三番两次想带走儿子替他断了关系,都被陈路阻止,最后实在是迫不得已告诉颜慎铭,谁晓得即便他追到北京的使出强硬手腕,却也失败退让。

真是小瞧了颜透的任性。

现在眼看事情的发展即将失去了控制,Gabrielle不得不逼迫自己必须再度出马:她不愿意让其受到伤害的人,就会用尽全部力量保护。

而倘若要问这世上还有谁能控制的住姓陆的,恐怕也只剩下病床上这个奄奄一息的老头子了。

Gabrielle压抑住心底总是会偶尔冒头张牙舞爪的愤怒,厉声说道:“陆月楼算是得逞,让我们离了婚,可两个孩子呢,他们若是知道爸爸的真面孔又该如何想,你就如此放纵晚辈,非要最要让全世界知道这个丢人现眼的事情才开心?!”

“我已经不允许青衣和颜透接触了,月楼早就和我断绝了父子关系,冤有头债有主,何必欺负我个半截入土的人,请回吧。”陆爷爷握紧了手,表情非常难看。

“是吗?”Gabrielle眯着深邃的眼睛:“最近他们可没少见面,不知是你管教不严,还是故意放任他勾引小透。”

陆爷爷终于恼怒:“你怎么讲话!”

Gabrielle冷笑:“难道不是吗,你儿子有什么,还不是仗着颜慎铭才在纽约一掷千金还不眨眼睛,你孙子又有什么,我猜缠上颜透是他这辈子过的好的唯一出路!”

陆爷爷一生清高正直,就算是陆月楼他也人性因为道义而翻脸不忍,怎么能承受一个女流之辈在面前大放厥词。

Gabrielle瞅着老头脸色忽而惨白,忽而涨红,立刻从包里拿出张支票仍在床上:“这笔钱够你们爷孙两人好好生活的了,听我的安排,我会让小透永远找不到你们,如果不听,也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你……”陆爷爷抬着手颤抖的指向她,好半天没讲出话来,却是头一歪,虚弱的倒在了床边。

从休闲会所里落荒而逃的陆青衣也并不好过。

他跑的实在累了,才在路边找个台阶坐下,一直握着手,始终没吭声。

王子衿晓得自己手段很重,陪了许久,忽然说:“或许我不该让你知道的。”

“你已经让我知道了……”陆青衣眼神复杂。

王子衿说:“我不是想了一天两天才这么做,我是觉得与其被你们鲁莽撞破,倒不如早些明白的好,只是让你伤心了。”

陆青衣哼了声:“我不伤心,我伤心什么?”

王子衿沉默。

陆青衣抬起眼睛呆呆的望着路边不时驶过的车辆,半晌忽然道:“记得小学时组织亲子运动会,大家都带爸爸妈妈来参加,爷爷为了不让我难过,也陪我来比赛,可他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你明白我看到他吃力难堪的样子有多么想哭吗?”

“我……可以想象。”王子衿表情柔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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