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1 / 2)

>月千瑶自是气得不轻,可都到了这份田地,他又能怎样?

老鸨说“我不管你打哪儿来或者是怎麽给弄来的!反正现在你这个人是老娘我出了银子买下的!你就别想跑出我这畅春园半步,有本事的,等你挂了牌在善水城闹出点名声来,再找个爷赎了你出去,那就算是你本事!不然就是死,你也得给我死在这儿!”

听了这话,月千瑶他心里再不甘愿,也只能一边乖乖听话,一边寻思著好时机再逃出去。

谁想这一呆竟是整整半年光阴。

畅春园的头牌叫伶欣,也不过大上月千瑶三岁,适值风华正茂的好年岁。

月千瑶刚进畅春园那会子就是跟著伶欣伺候左右,这是畅春园的规矩,新进来的总要跟著红牌倌儿学上段日子,也算是调教,等时机成熟了,老鸨才会翻上黄历挑个好日子,然後风风光光的挂牌卖头夜。

只是明里这麽安排,可真正要挨过调教挂牌,并不是人人都能做到。身型体态,颜容脾性,琴艺歌技,一样都不能少,更何况,上头还有当红的人压著你,生怕你一个翻身就顶替了他。因此这暗地里的小动作也没少过。

好在月千瑶天天想得不过是逃出这地方,根本无心争些什麽,所以日子也算安稳,而更好命的就在这伶欣性子善良温和,待他也算亲切,不似其他红牌那副要不得的嘴脸。

只是,千算万算,算不到伶欣竟然自杀了。

月千瑶知道伶欣是在等一个人,可等过一年又一年,早已心灰意冷,放不下的不过就是一个执念。

偏偏这时却碰上那人来了善水城进了畅春园,然他看到伶欣也不过一震,随後假意不识。

那夜过後,伶欣就死了,他终是放下了心底最後一点儿自欺欺人的希望,同时也放弃了自己残破不堪的生命。

月千瑶眼睁睁看著伶欣的尸体被裹进破草席中一卷,然後被人抬出了後园,消失在了小门转角口。

他尚未回过神去掩抹自己的悲伤,却听到老鸨的冷笑“千瑶你看仔细了,这就是傻人才会做的事!死後屁都放不出一个!这几日你好好准备准备,三日後是个黄道吉日,给你挂牌”

在畅春园,自然没有人知道月千瑶姓月,只知道他叫千瑶,可能姓王姓李姓孙姓赵,管他呢?本就是个人心凉薄的地方,谁又管谁的死活?更何况是一个名字。

挂牌前,原本老鸨想给他改个曼妙的花名,可想来想去都找不到更适合的,於是索性道“就还叫千瑶吧,也挺那麽回事的。”

於是千瑶还是千瑶,只不过从月氏国无用的六皇子变成了畅春园新挂牌的男娼。

月千瑶不明白怎麽兜了个圈,自己却还要被男人压在身下?

正好季清又拿话吓他,他一急,不管三七二十一,决定走为上策,可还没跑出去两步,转眼就被龟奴抓了回来。

他本以为这次一顿皮肉苦是逃不掉的,却不料周容的出现让他的生命出现了转折。

千瑶是谁?

是放在月氏国皇宫也得不到任何关心的无权皇子;

是从小就没娘亲宝贝没爹爹教导的可有可无的孩子;

是在皇兄皇弟的耻笑中长大慢慢变得隐忍安静之人。

如此一个千瑶,却在这样的夜里,有人帮著轻揉脚踝处的肿痛,然後抱著他说“安安心心睡个觉,我陪著你。”

而此人,就是眼前正握著他的手睡得正熟的男人,善水城闻名遐迩的小容爷!

大腐人人都知,天下第一美女,当属今朝皇後周筠。

周容乃其弟,一番俊颜当是不在话下,否则也不会在善水城落下那麽多风花雪月的故事。

而熟睡著的周容更是比平日里增添了份庸懒而柔和的气息,收敛了痞态的面容认真安详,脸庞轮廓刚毅分明。

千瑶在一片黑暗中就这麽静静得看著他出神,而冰冷的身子也因为周容体温的过渡变得暖和起来,甚至微渗出细汗。

他试图抽出自己还被包在周容掌心中的手,可一个细小的动作引来的是周容更加霸道地勒紧他的腰身,害得他更加动弹不得。

千瑶就这麽迷迷糊糊在周容的怀中睡去,再醒来时外头已是日晌三竿,太阳都能把屁股晒红了。

手空了,腰松了,身边的人也不见了。他翻了个身,将脸埋在锦被里,闻著周容身上留下的淡淡香气。

忽然觉得手指头咯到了什麽东西,千瑶赶紧抓起来一看,才发觉是个碧绿剔透的玉镯子。

他知道这一定是周容留下打赏他的。

千瑶将那镯子套进左手手腕中,凝视著那圈晃荡在自己细巧手腕间的晶绿,忽然想起了周容的笑。

甜甜得,软软得,一丝一缝钻进了他的心里,如同一夜被牵著手的温柔。

一笑一尘缘 第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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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周家府邸在善水城南面,依山傍水,其风水也就比位於中央正位对列分布的大腐皇宫差了那麽一小点。

自从周家俩老去世,大姐周筠进宫为後,二哥周炙领兵常年驻守山海关,这周府也就剩下周容一个少主子。

前脚周容刚回了府,後脚管家就跟了上来,“二少爷,皇上派了魏公公来,宣您进宫呐。”

周容抿了口热茶,眯著眼不知道想著什麽,半天才点了点头,随後又唤过身边的小厮道“从九江郡带回来的古董里挑几个出来包好,我要带进宫。对了,别忘了包上那鼎琉璃飞龙香炉,那可是要送给姐姐的。”

进了宫见了仁宗帝,周容将所查悉的事务均一一说来,从西边三郡包庇贪污一案讲到江湖各大门派动向。

仁宗帝双眉微皱,食指敲著桌面沈声道“九江、辽东、闽中三郡郡守同时舞私包庇贪赃枉法,致使三地民不僚生,法治混乱无章,甚至盗匪不断,这绝不会是巧合。”

“所以臣才急匆匆赶回善水城。”周容也难得敛下玩世不恭的神情,继续道“皇上,可要彻查朝中众臣?”

“不急”仁宗帝停下敲击著桌面的手指,忽然道“镇西将军庞安最近可有异动?”

“庞公常年守在蓬莱关,一向冷言寡语,看不出变动。”

“周容,去蓬莱关替朕查查庞安近况,包括他所有直系下属,朕要最详细的,一点儿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难道皇上是怀疑。。。”周容刚从西面回来没几日,没想到还没歇上几口气转眼又要奔赴蓬莱关。

“是。若朕猜测无错,其中必定大有文章!”

仁宗帝实在无法想象,若这庞公当真有二心,那刚派入月氏的几万精兵还有多少能在掌握中?倘若朝中又有其同党,甚至於是主谋,大腐起不等同於送入大印口中的肥肉?

“臣明日即刻启程”

周容第二日就匆匆上了路,不过这一路自是摆足了他小容爷的驾势,带著如花美眷再度西下游历。

善水城的百姓见惯了他的轰轰烈烈,都说这小容爷野了的心是收不回了,不然怎麽刚玩了一圈回来,转身又风风火火得跑了出去?

甚至有人说,肯定他小容爷不知被哪个地方的美人儿给勾了魂,所以才又急吼吼回头寻美人去了。

众说纷纭间,日子一天天流过,眼见著秋叶落过冬雪飘絮,周容这才带著扫荡来的货物热热闹闹得回了善水城。

夜里头,几个一心拉拢他的官家子弟将他邀来畅春园喝酒玩乐,美其名曰:接风洗尘。

老鸨唤来季清给他陪酒,他看著季清妖媚的笑容却猛然想起了那夜的清倌儿,虽已记不得容貌,可那倌儿的一双单凤眼和眼角那粒泪痣却不容人轻易遗忘。

“妈妈,那夜的倌儿呢?叫他过来。”周容接过季清递上来的酒杯子,却捏在指间不饮。

“爷说的可是千瑶?”

“正是”

“爷不在城里怕是不晓得,这千瑶前阵子伤了客人闹出事端,已经不挂牌了”

“伤了人?那他人呢?”周容不自觉扬高了音调。

老鸨似是看出了周容对那小倌儿还有点意思,心下到也一惊,可又不敢骗他,只得照实道,“爷,不瞒您说,这伤了客人的倌儿,园子里头都是照规矩办了的。爷现在就算见著他,怕也不会喜欢。不如让季清陪您,要是您不喜欢季清,我这还有新来的清倌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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