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崔大成拱手道:“多谢郎中高抬贵手。”
李潜点点头,抬手示意崔大成入座。崔大成谢过李潜有些拘谨地坐下。
李潜道:“条件你应该知道了,李某就不复述。今天你来可还有其他事要说?”
崔大成道:“将军的条件我们答应。不过,请将军见谅,五十万贯不是xiao数目,仓促之间我们难以筹措到这么多财帛,现在手里三十万贯财帛。”
李潜的脸sè立刻沉了下来。崔大成看到李潜变了脸sè连忙道:“将军莫误会,鄙人不是与将军讨价还价,而是想问问将军,能否以地产、商铺折价?”
李潜想了想,道:“可以。不知是哪里的地产商铺?”
崔大成看到李潜松口,赶紧道:“是安邑坊三处毗连的商铺,在商铺后面还有一处宅院,粗略估价值十万贯。”
李潜点点头,安邑坊毗邻东市,如果在那里开钱庄的话应该很适合。况且商铺后面还有一处宅院,可以改造成总号的钱库。十万贯的价格也是市面价,没有蓄意提价。
“这才四十万贯。”
崔大成连忙道:“洛阳那边还有几处地产商铺,无论是面积还是建筑都比长安的要好,应该值十万贯。”
“好吧。洛阳那边也算十万贯。不过总共才五十万贯。你想赎哪一个?”李潜的耐心到了最低点,不悦地道。
崔大成明显一愣,“将军为何这样说?”
李潜不耐烦地道:“你是代表清河崔氏来的吧?清河崔氏难道没告诉你李某抓了崔成安、崔成利两个人吗?”
崔大成听到这个消息脸sè立刻跨下来,连忙起身拱手道:“将军恕罪,鄙人接到的指示是接一个人回去。”
李潜听了顿时无比诧异,不过他按捺住了心中的诧异,有些疑huo地缓缓问道:“你是代表清河崔氏来的吧?”、
崔大成笑了笑,道:“将军说笑了,鄙人出身于清河崔氏,不代表清河崔氏还能代表谁?”
李潜更加不解,“崔成安、崔成利都是清河崔氏的人。你说你接到的指示是接一个人回去,不知是接哪个?难不成你让李某将他们都劈成两半,然后再各给你一半不成?”
“怎么会是两个?”崔大成脸上无比疑huo。
李潜摆摆手,道:“你先回去把状况搞清楚再说吧。”
崔大成点点头,拱手道:“将军说的是。是鄙人唐突了。不知将军能否让鄙人先看看两人?”
这个要求让李潜有些不解。不过,看在五十万贯的份上李潜还是答应了。他让亲卫将崔成安、崔成利押送过来。两人来到后,李潜现两人看到崔大成居然没有任何反应,李潜不由得暗暗惊讶。
崔大成也看到了李潜眼中的惊讶,连忙道:“好让将军知道,鄙人虽然是清河崔氏出身,不过一直在历城居住,并不认识这些后辈。”
李潜听了觉得有道理。在很多大家族里,家族成员彼此不认识也是实情,特别是不住在一处的家族成员这种情况尤为明显。只是这事让李潜心里产生了一丝警觉。诚然,崔大成可能不认识崔成安、崔成利两人,但清河崔氏有两人被抓却是早已生的事实,为何崔大成只准备赎其中一人?莫非这里面有什么猫腻不成?
于是,李潜问道:“崔成安,崔成利,你们可认得他?”
崔成安和崔成利两人打量了一番崔大成同时摇了摇头。
崔大成见状连忙道:“将军见笑了。鄙人一直在历城居住,清河那边的年轻人如何能认得鄙人。”
崔大成越是这样说李潜心里越疑huo,他摆了摆手,让亲卫将崔成安、崔成利押下去,然后对崔大成道:“人你已经见了,价钱咱们也已经谈了,其他的我也不想多说。如果你接到的任务是用五十万贯赎出其中一人,李某也没意见。不过,李某觉得这两人无论留下谁都不合适。不如这样,李某半卖半送,你出五十万贯,李某砍下他们每人的一只手和一条tuǐ,然后让你将他们都带走如何?”
崔大成顿时呆立当场。他接到的任务是想办法见到两人,看看这两人里谁对家族更忠心日后更有用处,然后用五十万贯赎出来。至于剩下的那个,既然他对家族不忠心也没用处,赎不赎已经不重要了。但他没想到李潜似乎已经看出了他的目的,故意说砍下崔成安和崔成利的一条胳膊一条tuǐ,让他赎两个残废回去。更让崔大成拿不准的是他刚刚只见了崔成安和崔成利一面,根本判断不出两人谁对家族更忠心,谁对家族更有用处。
“将军说笑了,这两人都是鄙人的子侄,鄙人怎么好做这样的决断?”崔大成满脸堆笑地道。
“嗯,也是。两人都是你的后辈跟你没什么仇怨,你的确不好决断。”李潜听了装模作样地点点头道:“既然你无法决断,不如让李某帮你一把如何?”
崔大成满头雾水地道:“将军怎么帮鄙人?”
李潜笑了笑道:“这太简单了。给他们一人一把刀,让他们来场公平决斗,谁活着你带走谁,死了的那个李某就自认倒霉,不要那五十万贯了,如何?”
崔大成听出李潜话中的强烈不满顿时满脸尴尬,拱手道:“是鄙人唐突了。鄙人这就回去问个清楚,麻烦将军等候些时日,鄙人一定给将军一个满意的答复。”
李潜点点头头道:“可以。李某一向都很有耐心,而且童叟无欺,无论你是赎回两个囫囵的,还是将他们两个分成块赎回去李某都没意见。”
崔大成尴尬地笑了笑,拱手告辞。李潜望着他的背影沉思了许久,然后叫来亲卫让他们将崔成安、崔成利两人分开来xiao心看押,一应饮食亲卫要逐一品尝,务必保证两人不能出任何问题。否则拿不到钱是xiao事,nong不好反被崔氏倒打一耙,那可就麻烦了。
崔大成出了李潜的宅子上了一辆马车,这辆马车从崇仁坊出,一路穿大街过xiao巷来到升平坊一处宅院前。这处宅院只有三间正房,东西两间厢房,南边两间耳房,房墙用的是青砖,房顶用的灰瓦,无论宅院大xiao还是所用材料与周围其他宅院一般无二,从外观上看并不起眼。
马车来到院mén前。崔大成下了马车,来到院mén前冲那青衣xiao厮略微拱拱手道:“鄙人崔大成要见七叔祖。麻烦xiao哥通禀一声。”
青衣xiao厮斜睨了崔大成一眼,不耐烦地道:“把你的狗眼睁大点看清楚,谁是你xiao哥?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七叔祖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崔大成心中生怒,不过为了不耽误正事,他强忍下怒气拱手道:“是,是。刚才鄙人唐突了。麻烦您通禀一声。”
青衣xiao厮不耐烦地道:“叔祖这会有客,你且等着吧。”
崔大成见状,暗暗叹了一口气。他没想到见自己本家的七叔祖竟然比见秦国公还麻烦。不过叹气归叹气,崔大成现在心急火燎,不愿与这xiao厮多费口舌,便从袖中mo出一串钱来递过去道:“鄙人有急事,辛苦您跑一趟。这是给您的跑tuǐ钱,您莫嫌少。”
那青衣xiao厮接过那串钱来掂了掂,道:“看你还有些诚意,我就替你跑一趟。至于见与不见就看你的造化了。”
崔大成暗忖,来之前族中长老早就吩咐过,若遇到难事便来找七叔祖,七叔祖听到自己的名字应该不会不见。等见了七叔祖再狠狠告这xiao厮一状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