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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水祀一声诧异,顾著羞赧,不及回绝,便给那人抱至腿上,他不觉一惊:「萧大哥!」潇弦从前抱惯小草叶儿,不认为这有什麽,只拍了拍他的臀,让他不要挣扎,便拿起书来从头念。
祈水祀给他搂在怀中,满脸涨得通红,心神一片混乱,那里听得进他念些什麽?他缩著身子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见那人却是坐怀不乱,气定神閒地给他念书,心底竟升起些许不满,方赌气似的也将一切注意转至书册上。
潇弦往昔给草儿叶儿念书,两个孩子都是听著听著便睡下了,哪料祈水祀却愈听愈起劲,一会儿评:「像胡大这般狼子野心,明帝怎会看不出来,还让他掌权呢?要是舅舅,肯定早撤了他的官。」一会儿道:「这三娘虽是女子,倒也不让须眉,比那群狗官还要有胆识呢!」後来他听不下潇弦这般慢徐徐的念,索性将书抢了,赖在他怀中读。
小草和叶儿是年幼乖巧,公孙湜是拘礼,都没能像祈水祀这般大大咧咧,潇弦将他轻轻揽著,心头是另一番喜悦。
祈水祀读到兴致高涨,便是几十句的评语,又寻求他同意,潇弦见他将视线投来,便点个脑袋,听他问句,便答个腔;直到祈水祀将整部书读完,已是三更夜半。
他心满意足地牵了笑,将书册往潇弦怀里一塞,倒卧要睡,潇弦收了书,方轻声问:「水祀要睡这里?」祈水祀读书读累了,迷迷糊糊地应了声:「嗯?」方想不对,倏地跳下床去。
潇弦颇感有趣地轻轻笑了,见那人又羞红了双颊,方收了调笑,柔声道:「外面冷,别出去了,在这儿睡吧?」祈水祀暗想兄弟朋友同榻而卧自古有之,也没什麽好顾忌的,点了脑袋,方回榻上去。
潇弦给他躺了大位,替他盖好被褥、掖好被角,又温和地抚了抚他的脑袋,柔声道:「好梦。」方去熄了灯烛,回头只占了床榻一小角。
祈水祀见他如此委屈,心底难免愧疚,轻道:「萧大哥,您可以躺进来一点。」黑暗中,隐隐见得那人和煦的笑。
祈水祀想他是顾虑,眉头一蹙,手一抓便把他向里头拖,略显不满地道:「这里明明还有许多空位,您是不愿意与水祀亲近麽?」话方出口,他自己都觉哪处不对,虽然说不上来,两颊却又赫然烧得滚烫。
潇弦微怔,随即轻笑出声,在碰触到那人烧烫的脸颊後,方轻声安抚:「是怕你觉得挤。不过水祀如此好意,再推辞就是我的不是。」他冰凉的手放在他脸上很是舒服,祈水祀缓缓平定心绪,应了声:「嗯。」方与他一同睡下。
祈水祀昨夜晚睡,今晨晚起;祈巍不见孩儿来请安,抱著疑惑进入孩子房内,没见著他的影儿,著急地府上府下的找,自然也找到别厢。他心急孩子,顾不得礼节,推门就问:「萧贤侄,可有见著水祀?」定睛一望,却看到孩儿安安稳稳躺在人家床上。
潇弦知道他心中定有疑惑,也不等他问,便道:「小公子昨夜许是睡不下,说出来吹风,到了这附近,我怕他著凉,请他进屋,不料他见著我的书,看出兴致,忘了时刻,读完时,已是半夜,小公子看来也是疲惫,我便留他。」
祈巍安了心,点了点头,轻道:「劳你照顾。」便离开了;潇弦见他对儿子如此保护,心底却蒙了忧忡。
水祀说,祈巍不能接受那样的关系。。。。。。
作家的话:
图一张
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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郢濮。他身上有超多超多的珠珠,估计从前是个有钱人=v=
☆、一世痴情万年愁〈84〉
潇弦倚著窗棂,拿著书发呆了好一阵子,祈水祀方悠悠转醒。他揉著眼,咕哝一句:「萧大哥。。。。。。」望向外头天色,才猛然跳下床榻,拔腿就向外跑。
潇弦怕他著凉,怕他跌跤,一把搂上他腰枝,忙问:「怎麽了?」祈水祀道:「得去向爹爹问安,都这麽晚了,他肯定担心。」他边说边试著将潇弦的手拔开,无奈那人仍箝得紧,不愿轻放。
潇弦见他蹙起了眉,隐隐显露几分不悦,方赶紧安抚:「祈大人方才来过,见你无事,应放心去办公了,还是不要去打扰吧?」祈水祀闻言,应了声:「这样啊。」不再挣扎,潇弦才松了手。
「祈大人真的相当疼爱水祀呢。」潇弦背过身去,轻声说著,语里虽是替他开心,心底却又夹杂几分伤愁滋味;祈水祀没听出来,微红著脸,轻轻笑道:「爹爹是疼水祀,不过爹爹会如此紧张水祀,是因为水祀几年前曾经在夜间给人绑走,他们拿水祀的命来要胁爹爹。」
潇弦听著,不住忧心地回过头,问:「没事麽?」祈水祀轻声安抚:「水祀不是还好好地站在萧大哥面前麽?」
潇弦讪讪地牵了嘴角,祈水祀方继续道:「水祀一路上给他们说了几番道理,也不待舅舅让人来找,他们便痛哭流涕的将水祀平安送回了。嘻,爹爹那时抱著我哭了好久,剩下的事,都是听从娘亲发落的呢。」
潇弦知道祈巍爱惜他,能想像他失而复得会有多麽激动,可眼前的少年不明白,只是笑著几句轻描淡写,他只得陪笑,道:「祈夫人也是。。。。。。女中豪杰。」
他们说完往事,待祈水祀打理好身子,方一同去寻东西果腹。
府中的厨子也疼爱这位小公子,知道他喜欢甜食,藏了许多在饭厅柜子里,以便他随时饿了都有东西吃。潇弦见他拿出的都是些糖果糕饼,虽不是想教训他,也难免劝声:「水祀还是请厨房给你煮些粥吧?」
祈水祀摇了摇头,道:「骆大叔才忙完呢,现在应该出门散心去了。」潇弦见他欣喜地含上一根糖,根本是相当庆幸自己晚起的模样,方又道:「不然我煮给你吃吧?」
祈水祀虽只想吃甜食,但听他这麽说,也不免惊喜,「萧大哥还能下厨的呀?」潇弦那锦衣华袍、知书达礼的模样,他还以为他肯定也和自己一样,出身富贵人家,从小到大都给人伺候著,手不能提、肩不能挑,遑论煮饭洗衣等事。
祈水祀看著他,就像那日祈巍盼他抄书的模样,潇弦边叹著父子俩如此相像,边轻应一声;祈水祀喜上眉梢,拉上他的臂膀,便拖著他往厨房跑。
潇弦虽然还不曾下过厨,可他活这麽多岁数,见多识广,也碰巧读过烹饪之书,也偷偷去看过人家秘传的料理,反复观望不觉有何难处,才这麽轻易地答应下来,哪里料得实际操作起来完全是另一回事。。。。。。
祈水祀看他倒个洗米水就将一半的米都倒没了,举著刀不似切葱反似切手,起个灶像要纵火烧屋,方赶紧道:「萧、萧大哥,水祀不饿,我们。。。。。。我们还是先去读书,等骆大叔回来,再请他做些好吃的吧?」
潇弦却回道:「水祀得先吃些正常的东西,才有体力读书呀。」他暗想自己答应那人的事,不能随意反悔,便是骑虎难下,只能硬著头皮挺过。
祈水祀好话劝尽,未有成效,见他拿刀,又不敢贸然上前;正当心急如焚,幸亏厨子骆丰正巧进门,见自己心爱的厨房给人弄得一片惨然,怒喝声:「萧公子!」趁他不备,几步夺下他手中剁刀,便将他俩给踢了出去。
潇弦没想到一个厨子敢这麽对待自家小少爷和客人,还呆坐在地上发愣,祈水祀倒已贴至门边,撒娇道:「骆大叔,您别气嘛,一会儿水祀给您带城北的曲竹甘酒来,您别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