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就知道这个婢女挨了板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原来她隐忍多时,竟然在这儿等着她。
好!很好!
这出戏演到这个地步,真是越来越精彩了。
看着在场这么多人,全都眼巴巴地等着她出丑,她的心头突然生出一股说不出来的凄凉和无奈。
这些人,要嘛就是她的父亲,要嘛就是她的姐妹,血浓于水,本该互相扶持
,互相尊重,可她们一个、两个的,全都费尽了心思想要算计她,谋害她。
她真是没想到,自己的存在居然这么不招人待见。
心底生出凉意的同时,也对这些人生出失望之心,看来不管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她都不该对阮家这些人抱有什么期待。
豺狼就是豺狼,无论怎么退让隐忍,依旧换不来她们的半点良心。
既然她们这么想玩,她索性就陪着她们玩到底好了。
“娇杏……”她声音无比轻柔地低唤一声,态度不骄不躁,不急不怒,唇边挂着浅浅的微笑,眼底却丝毫不达一丝笑意。
她伸出右手,捏了捏娇杏手里的那包药,轻声问道:“既然你口口声声说这包药是我给你的,我能不能问问你,这包药叫什么名字,有什么功效?”
娇杏下意识地抽回手,不卑不亢地道:“这药名叫血莲子粉,服用之人不到片刻,脸上就会生出像莲子那么大的血包,药性很强,还会传染,对身体伤害非常大。”
说完,又转过身,冲着阮振林磕了个头:“老爷,奴婢句句属实,请老爷明断!”
阮振林冷冷睨了娇杏一眼,又问向阮静幽:“人证和物证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阮静幽笑了一声:“我没什么好解释的,只是觉得这一切非常可笑,也非常有趣!”
“大胆!”
阮振林怒骂一声:“阮静幽,不管你如何狡辩,错了就是错了,身为一家之主,如果我今日不当众责罚于你,日后怕是难以服众,既然你姓阮,是我阮家的一份子,那么今天这顿罚,你受也得受,不受也得受。”
沉着脸说完,阮振林对门外道:“来人啊,三小姐蓄意谋害自己的亲生妹妹,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第55章 暗中动手脚
阮振林命令一下,在场除了紫嫣之外,其他人全都露出满意的表情,恨不能阮静幽当场被活活打死。
阮静幽唇边虚伪的笑意终于收了起来,她冷冷看着那个对她下命令的男人,心中一片寒凉。
这个好歹被她叫过几声父亲的男人,居然眼都不眨就要将她拖出去施行家法,他怎么就不想想,五十个板子,究竟是不是她一个娇弱的姑娘家能承受得起的?
说是家法和惩罚,实际上,她已经从这个男人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杀气凡。
看来他已经失去耐性了,既然得不到想要的,倒不如将看不顺眼的人藉着这个机会彻底毁灭!
阮振林啊阮振林,亏我娘把她大半生的时间都浪费在你这个不值得她托付的男人身上,如今她死了,倒是眼不见为净,再也不用和你这个虚伪又恶毒的男人共处同一片天空下。
很快,外面便有家丁闯了进来,一副要将阮静幽拖出去就地正法的架势。
紫嫣吓得小脸煞白,死死挡在自家小姐面前,摆出一副要打就先打死我的样子謦。
阮静幽慢慢推开紫嫣,满不在乎地笑了一声:“父亲,您真的要对我施行家法?”
阮振林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语气威胁道:“怎么,你不服气?”
“服不服气先放在一边暂且不提,我只想问问,你们闯进我紫竹院这么久,一进门就忙着对我兴师问罪,怎么就没人问问四妹妹的情况到底是好是坏?你们口口声声说我害了四妹妹,之前玫红又出去说要请大夫过来给四妹妹诊治,可到了现在,谁能告诉我大夫在哪里?大夫都没给出诊断就说我害了四妹妹,这样的判决,会不会有些太武断了?父亲真的是兵部侍郎吗?您平日在朝廷办差的时候,也用这种武断的方式来办公吗?”
“阮静幽,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用这种嚣张的态度和父亲讲话?”
阮大小姐第一个出言指责:“爹,她对您如此不敬,依女儿来看,五十个板子实在是太少了,应该重打她一百大板才对!”
阮静幽也不气恼,表情依旧是淡淡的,她戏谑地看着阮振林,眼中挑衅的光芒十分明显。
阮二小姐微微一笑:“三妹妹,你怕挨板子不如直说,何必用这种方式来拖时间?谁说没请大夫?李大夫的药房在府外,出去请人也要花上一些时间,你不如认命,乖乖受了这五十个板子,总比大夫过来诊治之后定了你的罪,再受责罚,面子上要好过一些。”
“二姐,这么急着看我受刑,你这是有多恨我啊?之前还和大姐来我院子里给我送礼物呢,怎么才一眨眼的工夫,就对妹妹我恨之入骨了?难道说,当初我回你和大姐的那份礼物太轻,惹得大姐和二姐不痛快了?不过这也不能怪我啊,和大姐二姐相比,我本来就是个穷人,自然是没办法送出什么体面的东西。如果两位姐姐因为这点小事生气,那可就真是太不应该了。”
不提这件事还好,一提起这件事,阮大小姐又要被气得吐血了,她的碧玉七宝玲珑簪啊!
阮振林不由看了谢氏一眼,似乎在用眼神向对方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日阮静幽被接回阮府的时候,他耳提面命,一定要舍得在对方身上砸银子,降低对方的防备,这样才能从对方身上探到口风。
没想到谢氏居然阳奉阴违,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对阮静幽做出如此苛刻之事,这也难怪她这个女儿会对整个阮家生出防备心了。
刚刚他下令的时候本来是想趁这个机会教训教训阮静幽,现在倒有些后悔,如果这顿板子真的打下去,父女之间的关系就算是彻底决裂了。
想到这里,他冷冷瞪了谢氏一眼。
谢氏被瞪得有些心虚,忙低下头,暗骂阮静幽哪壶不开提哪壶,居然利用这个机会来告自己的状。
她的确是不想把银子砸在这个野种身上,就算是为了演戏,她也不愿意。
本以为老爷平日里不问府上的事情,没想到今天这个场合,倒让阮静幽这小贱人摆了她一道。
她又气又怒,恨不能那些家丁赶紧执行家法,一顿板子直接将人给打死才大快人心。
这时,李大夫终于提着药箱赶来了紫竹院。
这里唯一关心阮静蕊的,只有文姨娘,之前她不止一次要求进内室探望自己的女儿,后来从玫香和玫红口中得知,女儿脸上起了脓包,会传染,所以她一直犹豫着不敢往前一步,就等大夫上门,赶紧替女儿诊治。
见李大夫终于登了门,文姨娘急切地道:“快快,蕊儿就在里面,给她好好治治,可千万不能留下什么后遗症。”
有了李大夫的陪同,玫红和玫香才壮了胆子,跟着对方一起进了内室从旁伺候。
谢氏也好,阮家其他两姐妹也好,已经在心里认定,这次阮静幽必死无疑。
因为阮静蕊脸上的那个药,是阮二小姐找人弄来的,今天这出戏,也是阮二小姐一手策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