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昊早在少年起身之时便稍稍转醒,雨下了一个晚上,早晨自然是空气冰凉,在嬴政这个人造制暖器离开之时,青年就已经迷迷糊糊的眯起了眼睛。
晨光刺得他有些睁不开眸子,头疼的厉害,四肢百骸都酥软没有一丁点力气。
青年捂着自己发酸的太阳穴,有些吃力的坐起身来。
屋内空空如也,只有自己身边凌乱的痕迹与微温的薄被能看得出少年并没有离开很久,姬昊环顾了一下四周,很轻易的便听到了门外人在说话的声音。
这样的清晨非常的安静,鬼谷子与齐逸也不会这么一大早在他的屋外聊天,所以便只可能是自家学生与什么人在交谈了。
姬昊一边费力的听着,一边披上外套下了床。
他昨晚的确是喝醉了,还喝的是里面不知道被下了什么东西的酒……然而今天早晨,他并没有像那些书文中所描写的一样失忆,反而对昨夜的任何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
青年为自己倒了一杯已经冷掉的姜茶,灌入喉咙中,冰冷的液体猛然刺激着他有些敏感的神经。
放下陶杯,他无力的捂住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颊——昨天晚上他告白了!
冰凉的冷茶划过喉咙,让姬昊更加清晰的回忆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姬昊赶忙摸了摸自己的衣服与床单还有薄被……幸好幸好,似乎没有发生什么不可预计的事情,自己的衣服虽然有点乱,但好在还是干燥的。
直到姬昊好不容易镇定了心绪,思绪被门外自家学生与其他人的谈话吸引了过去,才知道了果然嬴政是偷偷的从宫内跑出来的。
“这小子……闯出了这么大乱子。”
连华阳太王太后都参与了这件事,青年微微皱眉,待到后来听到亲卫说老太后卧病在床之后才送出一口气。
以华阳的性格,若是抓住了嬴政什么把柄定然不会如此反应,更不会因此卧病在床,不将这件事说出去。
这么说来是郑霜用了什么方法扛过去了这一劫?
姬昊若有所思,又过了半晌,终于被少年推门进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
嬴政第一个便看到姬昊手里握着的那个冰冷的陶杯,面露不满,吩咐宫人换上新的热茶亲自递给青年暖手之后,才坐在了姬昊的身边。
“……”
“……”
两人互相盯着对方,直到嬴政佯装轻咳了一下,有些别扭的开口:
“刚刚的事情先生应该都已经听到了……”
“嗯,这不失是一个好机会。先不管郑美人用什么法子躲过了太后的眼睛,如今太王太后卧病在床,政儿大可以用这个作为契机,让太王太后从此之后‘安心养病’,至于这个养病的地方……可不一定是要在咸阳城。”
听着姬昊已经改变的称呼,嬴政心中划过一抹暖意。无声的点了点头,拿起茶壶又帮他添了热水:
“如此,先生便随我一起入宫。”
“我今天有约了……”姬昊啜饮着热茶,轻巧的道出这句话,眨了眨那双好看的凤眸道:“是曲蕺,前几日他便约了我,说要为我引荐一个人。”
“……”
嬴政一口气闷在胸腔里,脑海中怎么也想不出曲蕺是谁,沉默了半晌果断的吐出三个字:“不许去。”
“还有,在大军出发伐韩之后,我和曲蕺要到关中去。关于水渠的事情现下天气转凉,已经是时候开始着手准备了。”
“……”
少年帝王没有回答,只是一脸愤恨的盯着姬昊,似乎要通过姬昊的眼眸将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曲蕺碎尸万段。
不知道是佛是他的错觉,在姬昊说出要短期离秦这句话之后……嬴政居然有一种刚刚经历了美好的新婚,又在第二天就被妻子抛弃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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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收拾东西。。准备去学校了。。太累了不想写太多
济南我来了T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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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球爪印,肉都有了。。我想完结,我想完结!
chapter 04
作者有话要说:上集提要!
姬昊告白了!两人挑明关系了~
……
谁能告诉我为毛我觉得大学比高三还要累成狗。。。。。。。。
好吧我知罪。。。我要回来完结掉,球抽打!(递鞭子
不知道是佛是他的错觉;在姬昊说出要短期离秦这句话之后……嬴政居然有一种刚刚经历了美好的新婚;又在第二天就被妻子抛弃的感觉……
……
关中为秦之基地,说白了就是秦国军事要地。且关中之地地形复杂;每年水旱甚多;百姓生活困苦,饥荒连连,粮食的出产更是忧多喜少。修建水渠;增加关中之地的粮食产量则是秦位于战火之中处于不败之地的基础之一,这些嬴政比姬昊还要明白;可少年心性;他就是不愿意看到先生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水渠的修建关系着国之根本;时日之长无可估计,这一别又不知要多久才能见到……
嬴政丝毫没有掩盖自己不佳的心境,本就因为姬昊的决定而显得有些气闷的表情在曲蕺的出现之后明显了不止一倍。
少年凤眸微抬,以余光冷眼瞥了一眼在门外恭敬的向两人施礼的男人,并未出声召曲蕺进来。
“……”
姬昊将这一切都默默的看在眼底,自然是清楚自家学生心情不佳的原因的。但对方这样小小的任性表现竟让姬昊觉得有些愉悦。
青年依旧不紧不慢的饮着杯中暖心的姜茶,轻轻的将自己被茶盏捂热了的手心覆在了嬴政微微握拳的手背上,悠然开口:
“曲大人请进来说话罢。”
目光流转,姬昊并未看门外的曲蕺,而是对上了嬴政的黑眸。这双眼眸,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渐进……变得愈加的危险又美丽,如同少年的心境般,已然少了一分澄澈,多了一分深邃。这些蜕变仿佛锋利的线条,磨砺着嬴政本就深沉的心性。
姬昊突然有些感叹。
眼前的少年早已不是那名可怜兮兮、一身布衣的敌国质子了,如今十八岁的嬴政王位加冕已过第五个年头,锦衣王袍,神情淡然,还真生出了几分君临天下的意味来。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进来?”反握住青年纤瘦的手掌,嬴政并不知道姬昊心中的感慨,只是闷声对背后战战兢兢的臣子开口,这才挪了一步坐在姬昊身边。
“寡人只问你三个问题。”
曲蕺向来摸不清这位少年帝王反复不定的心性,连忙上前恭敬答道:
“臣定知无不言。”
“你可知道,秦欲伐于东方,首当其冲为谁?”
“……回王上,是韩国。”
“修建水渠非一日之功,此事关系到地利人和,耗资重大,待我大秦国库空虚,无力东伐之时……收益者最大又为谁?”
“回、回王上……收益最大的,自然是韩国”
曲蕺在朝为官多年,对于嬴政的脾性不敢说了如指掌,至少还是了解四五分,听闻帝王如此态度发问,心下不仅一紧——帝王的怀疑,是为人臣子最大的危机。
“如此,寡人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嬴政的黑眸中划过一抹冷意,镶嵌着金丝边的黑袍让他看起来更加威严凌厉,少年眼帘低垂,以指肚抚触着茶盏陶制的边缘,放轻了自己的音量,高高在上,缓缓开口:
“欲为我大秦修建关中水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