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了让你要出来的时候叫我么?你腿脚不方便,一个人不行的。”千岳一边将人扶出了浴桶,一边说道。
完全无视池羽的存在,千岳扶着梓祁向床榻走去。
被凉在原地的池羽咬了咬牙,看着梓祁在千岳的半搀半搂下被扶上了床。
虚掩的布巾下,蜜色的肌肤挂着一层水珠,胸口随着呼吸不太均匀的收缩起伏着,只是几步竟让这个人走的这么费力。
池羽实在有些搞不懂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想到自己刚才明明要扶这个人却被推开,可现在这个人却乖乖的让千岳搀着,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活该刚才让他吃那一痛,池羽想到。
头皮发麻,池羽头一次尝到了当空气的味道,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离开的池羽不知道,在他走出了房门以后,房里的人一直坐在床边朝着那扇空门发呆了好久,
梓祁的想法很简单,他只是不想让那个人看到自己这样无力的样子而已,可老天却偏偏连他最后的一点尊严都要剥夺,让他连潇洒的离开都无法做到。
……
两日后,一直昏迷的若熙醒了过来。
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醒了,他又重新回到了现实。
由于在床上躺了太久,若熙身上的肌肉已经有些开始萎缩的迹象。池羽一直坚持不懈的为若熙按摩筋骨,帮他舒筋活络,虽然过程相当痛苦,但若熙仍是心存感激的咬牙挺了过来。
就这样,凭借着常人无法想象的毅力和耐力,若熙的身体很快恢复了起来。
但出人意料的是,在若熙能够下床后做的第一件事情,竟是来到了梓祁的房间。
“谢谢慕容公子相救,我是特地来向公子道谢的。”若熙感激的说道。
他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了梓祁冒死将他救下的事情,他想要第一时间赶到这个人面前,对他当面道谢。
站在房中的若熙显得有些局促。在他的眼中,面前的这个人始终是那么耀眼,无论是当初在归云山庄见到的那个风华绝代的庄主,还是现在靠在床边的略带倦容的俊逸男子,这个人始终散射着一种耀人的光辉,让他自愧不如。
梓祁见到了若熙,一直以来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他知道,此刻他的岛主一定很开心。
憔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梓祁支起了身子,说道:“小事一桩,不必放在心上,叫我梓祁就好了。”
两人寒暄了一番,梓祁让若熙坐到了床边,自己则靠坐在床上。打破了拘谨,二人也不再见外,互相直呼名讳相称。
自从当初在京城两人有过一面之缘,到如今在南越再度相见,一晃也有几年的光景了。
当初在京城的时候,梓祁并不知道若熙的身世,只是觉得跟在池暮身边的这个影卫实在有些特别。但后来梓祁知道了,原来他并不只是个普通的影卫。这个无论走到哪里都惹人侧目却不自知的男子,其实是十几年前无双岛上被灭了门的尹家的遗孤。
只是不知为何,这个人后来竟会阴错阳差的成为了岛主身边的一名影卫。
当初梓祁在岛上跟着江子墨受训的时候并没有跟岛上的其他人有过太多的接触,但是作为江家世交的尹家,他还是多少听说过一些的,而江、尹两家之间的恩恩怨怨,他自然也耳濡目染。
所以在知道了若熙的身世后,梓祁也明白了为何他的两任岛主都会和这个人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因为也许从一开始,作为江、尹两家的后代,他们就注定要纠缠在一起。
至于他,充其量也只是个局外人而已。
闲聊了一阵,梓祁若有所思的问道:“我知道你现在大病初愈,问这些问题恐怕不太合适,不过你记不记得在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只找到你一人……池暮没有和你呆在一起么?”
是啊,到底发生了什么。自从醒来后,若熙的脑中就一直浑浑噩噩,这也是他一直想要问的问题。
过去的记忆也是一盘散沙,怎么离开的无双岛,又怎么来到了这里,这些记忆全部都是空白。在灵云寨的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他也是糊里糊涂的,在山上的画面断断续续,记忆好像就在一触便能碰到的地方,却总是像被蒙着一层薄纱一样,让人又看不清楚。
还有那个名字……
那个他不愿再去碰触的名字。
曾经他天真的以为,能够呆在那个人的身边,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就是好的。可是后来他发现,这次他真的是高估了自己。
他以为自己可以对那个人与别人寻欢作乐、娶妻生子无动于衷,以为自己可以称职的做一个陌路人,以为有的事情经历的多了变成了习惯终究会有一天变得无关痛痒,可是他错了。他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能干,这些事情,他一件也没能做到。
这次他是真的想要撤退了。
其实自始至终,都只是他一个人在那里抱着那点可怜的记忆不肯放手而已。他早该放手了。
他累了。
在那个人的身边,他呆的心力交瘁。该是让一切都被忘却的时候了。
“我……不记得了……”
“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我已经决定把过去的事情都统统忘掉……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梓祁瞪大了眼睛,有点不敢相信他听到的话。
很奇怪,他从若熙的眼里看到了一种他很难懂的情绪。明明眼里含着泪水,但为什么却会有笑意。
好像是得到了解脱,他竟第一次在这个人的脸上,看到了笑容。
……
黄沙滚滚,戈壁沙漠。
一队不算很起眼的车队缓缓驶向沙漠深处的绿洲。
车内,一个美丽的女子盘坐在舒服的软座上,紫色的面纱半遮着她精致的脸孔,四处弥散着诱人的香气。
女子轻轻的抚摸着枕在她腿上的男人的脸,时不时的用手指穿过他额前的碎发,另一手紧握着拴在男子脖子上的锁链。
枕卧在女人腿上的男子不断挣扎的扭动着身体,闪躲着女人的触碰,但却始终无力逃过女人手中锁喉的铁链。
因为试图逃跑过太多次,他的手脚被锁链捆在了一起,制在了身后,上锁的人以一种奇异的方式将他的四肢牢牢的困在一处,令他无法挣脱。
女人将一瓶散着迷烟的麝香盅举到了男子俊逸的脸旁,令人神魂天道的香气被无情的灌入男子的鼻中。挣扎,立刻弱了下来,扭动慢慢的停息,最后男子只剩下虚弱的喘气……
女人满意的笑了笑,拔下了塞在男子口中的绢布,俯身在他耳边说道:“池暮哥哥,不要着急,我们马上就要到了,你看,大漠的雄鹰正在空中盘旋欢迎你的到来呢。”
说罢,女人轻轻的在男子的耳边微吐了一口燥人的热气。男子的眼神失去了焦点,彻底涣散开来。
阶下囚
“是谁……?”
这是池暮醒来后心里冒出的第一句话。
朦胧中,耳边一直有人呼喊着他的名字。周围一片金光灿灿,刺的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自己又被抓回来了么……
池暮向四周看去。他所在的这个房间很是宽阔,圆形的拱顶高高悬起,层层金纱幔帐之下,所有的陈设也都是金色,一片流金浮华,犹如金殿一般。
而他自己则是被扔在地上,酸胀的手脚仍被上着锁链,房间里仍弥散着一种幽异的香气,让人昏昏欲睡。而最诡异的是,在他转过脸时,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