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过,关于自己这个人又能记起些什么呢?对自己最后的记忆,这个人恐怕还停留在那场他根本没有出席的婚宴上,他还没有来得及跟这个人做出解释,就把人弄丢了。
也罢,自己的心意,那个人已经没有知道的必要了。
千言万语,在最后只化作了一个轻轻的吻,留在了那个让池暮留恋不舍的人唇上,无声无息,无影无形。
南舞不可思议的看着池暮吻上了若熙,不敢相信这令人羞耻的一幕竟活生生的在她眼前上演。她握紧了拳头,向身边的人大声喝道:“巴图!”
巴图对公主的指令心领神会,他摸出了两条铁链,向池暮走去。
“江公子,得罪了。”巴图低沉的声音在洞中回荡,说罢,便给站在原地的男人带上了手铐和脚镣。
池暮静静站在原地,任由巴图给自己带上了枷锁,又在自己的身上摸索了一遍,将所有暗器、匕首一类的东西都统统收了去。一切料定后,他向女人问道:“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南舞从刚才那不堪的一幕中回过了神来,知道池暮口中所指何人,她说道:“这要看他个人的造化了,如果他对之前的人生牵挂太多,那自然会恢复的快些,醒的快些,但如果这个人心已经死了,对前生毫无留恋,永远醒不过来也说不定呢。”
“你使诈!”池暮愤怒的吼道,却不料跟着喷出了一口鲜血。
巴图和另一个黑衣人立刻将池暮从两边按住。池暮的身体虚弱至极,功力又被耗去了八成,此刻竟然无法逃脱两个黑衣人的制伏,被牢牢的扣住压在了原地。
“啧啧,池暮哥哥,我怎么忍心对你使诈,南儿从来没有说过一句骗你的话。不过,看你的样子,不像是会甘心做我的奴隶的人,这可不行。”
说着,南舞从腰间摸出了一个瓷瓶,她从瓷瓶中倒出了一粒丹药,示意巴图将池暮的头揪起,便强行将丹药塞入了池暮的口中。
看着池暮一通猛咳,南舞得意的说道:“这是我们西域专门拿来控制像你这样不听话的奴隶的药,不要小看这药丸,它可是用万千蛊虫的精气提炼而成的,它会让你不得不乖乖听从主人的话。有了这个在你体内,南儿就放心多了。”
池暮喘着粗气,很快感受到了南舞口中那药的厉害,他的体内就像有无数小虫爬过,不断吸食着他体内仅存的真气。
两眼发黑,池暮全身软了下去。
营救的代价
池羽和梓祁赶到灵云寨时,始终还是晚了一步。西域一行人已经趁着夜色悄然离开了。
连降在灵云寨的暴雨终于在昨夜停歇了下来,雨过天晴的小山寨,空气泛着清新的泥土气息。
住在寨头的阿六经过了昨晚惊心动魄的一场死里逃生,一夜没能安睡。
要知道,坐落在大山脚下的这座小山寨是相当闭塞的,平日里见到个外人不容易,见到个杀手、大侠什么的就更不容易了。
不知不觉中,阿六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场让人热血沸腾的江湖纷争,一时间被弄的有些心潮澎湃。
天还没亮,阿六就早早起身出了门。
一方面迫不及待想要和寨子里的人炫耀炫耀他的奇遇,另一方面,他还想赶紧把这个消息禀报给他的寨主,好好的邀上他一功。
但是许是时间太早了,一路在寨子里走着,阿六竟没有遇上一个人,这让他有些失望。最后他决定干脆到寨主的门前等着,等人一起来,他就先把这消息告诉年轻的寨主。
走到了千岳的大院外,阿六对着刚蒙蒙亮的天空大伸了一个懒腰,大感天无绝人之路,觉得一阵神清气爽。
等了一阵子,人还是没有起来的动静,阿六觉得有些无聊。
正想试着去推推院门,突然,一只有力的手从背后无声的拍上了他的肩膀。
阿六顿时惊的浑身一颤,头也没回就立刻抱头蹲在了地上,闭着眼睛扯着嗓子喊道: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我什么也不会说的,什么也不说!饶命啊大侠!”
“……咳,”声音的主人犹豫了一下,似乎也被阿六夸张的反应弄的有些意外,他说道:“小兄弟,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跟你打听两个人。
阿六很快却听出了这并不是昨夜暴雨中出现的那道声音,蹲在地上眯着眼睛转过了脸。
看到来者不像来杀人灭口的样子,他警惕的问道:“你们找谁?”
“你们寨中可否有两个汉人—”
“哇不是吧,你们也是来找那两个人的?”阿六见没有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说着便起了身,上下打量起眼前问话的人。
眼前的男子身材高大挺拔,眉宇间英气十足,看穿着打扮不像是本地人。
比起昨夜雨中出现的那个遮遮掩掩的黑影,阿六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浑身透着一股浩然正气,倒更像是个真正的大侠,顿时间眼中满是钦羡。
“……喂喂,你倒是说话啊,他们人在哪里,还有谁来找过他们?” 池羽在盯着梓祁看的走神的人面前挥了挥手,等不及的喊道。
阿六盯着梓祁看的面目呆滞。池羽却在一旁急的火烧火燎。
如果不是现在路上就这么一个活人能打听消息,他可没有耐性在这里等着这个人在这犯迷糊。
正说着,院子里突然传来了声响:“是谁在外面?”
阿六一看,院子里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千影姑娘的药童宝蟾。阿六心中大喜,连忙答道:“宝蟾,是我阿六啊,我有事要跟千岳寨主说,好宝蟾快帮我传个话…………”
“不用传了,什么事这么早?”洪亮的声音响起,打断了阿六的话。
千岳从屋后绕了出来,走进了院子。
见阿六和两个陌生人站在院门口,他看的有些疑惑,警惕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梓祁上前行礼,将自己和池羽的身份和此行目的都介绍了一遍,为了避免麻烦,只说池暮和若熙是他们要寻找的亲人和挚友。
“原来是这样……”千岳说道,“他们二人被困与北山数日,今天雨停,我正想召集几个弟兄一同上山寻人,不如二位可以跟我们一起去吧,我们可以给你们带路。你们叫我千岳就行了。”
“太好了,多谢千岳兄!”池羽感激的说道,忽然想起了什么,他转向站在一旁的阿六问道:“你刚才说,除了我们还有别人来找过我哥哥二人?”
阿六一见自己的时机来了,立马一五一十的将昨晚他遭到偷袭的事全部斗了出来,当然其中还不忘添油加醋,给自己加了一小段英勇搏斗的过程。
千岳听的半信半疑,梓祁却听的蹙起了眉头。他知道那是有人先他们一步赶到了这里。
不知道那些人究竟目的何在,现在是否还在山中,如果正面冲突,不知是不是又要演变成一场恶战,如果他们的真的是要来杀人灭口,不知道是不是已经下了手……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梓祁向站在一旁的池羽暗暗看去,手无声的握紧了拳头。
不一会,十几个寨子里的壮丁聚集在了千岳的院前,准备上山。因为知道北山是山兽横行的危险地带,大家都各自抄上了防身的家伙,出发的时候不免神情都有些紧张。
梓祁跟在池羽的身后,随着寻人的队伍动身出发。趁人不备,他一指点上了池羽的昏睡,将人接在了怀里。
“你……!”池羽在倒下的前一刻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了梓祁。
“山中情况危险复杂,属下不能让岛主以身犯险,请容属下一人前去,将人带回来后属下再来向岛主请罪。”
没再能多说一个字,池羽便昏了过去。
“……对不起。”看着已经陷入昏睡的池羽,梓祁喃喃的说道。
对不起,我不能让你冒险。对不起,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你将自己身陷险境。
这些话,梓祁最终也没有说出口。他将池羽托付给了留在千岳大宅的宝蟾,借口说他得了一种忽然昏睡的怪病,请她务必将人照看好,之后便跟上了千岳一行人上山寻人去了。
阿六和宝蟾目送寻人的一行队伍离开,各自叹了口气。
“希望他们能平安将人找回来……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宝蟾担心的说道。
“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阿六露出了一个鼓励的微笑,望着远去的梓祁的背影,幽幽的说道。
……
一日很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