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属下这就去办!”
随即吩咐了身后两个手拿重物和托盘的人自己去办事,自己便转身带着另两个下人下去行刑了。
那两个人手持重物和托盘的人给王爷行了礼,就往刑房出口走去。
“等等!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这时,宁王的眼睛一闪,叫住了那个手持托盘的人。那人手上端着的托盘里,盛放着的是些血衣,和一些不属于王府的兵器,明晃晃的,有些照人。
“回王爷,这是那‘刺客’的衣物和随身兵器。刑房正在清理物品,这些犯人的东西正准备拿出去焚烧。”
宁王没有理他,径自走到托盘面前。自己果真没有看错。
在那团血衣、短刀和暗器之中,一块小小的腰牌静静躺在托盘上,黯淡的发着光。
也没有嫌脏,宁王拿起了那块腰牌,上面分明刻着一个字…………尹。
这块腰牌,他记得。
他记得这是当年救下他的恩人身上别着的腰牌。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曾经也这样自己端详过这个腰牌,问着恩人那背后的故事。
恩人说,这是尹家的象征。每个无双岛上尹家的男子,都会有这样一块腰牌。自己在岛上的儿子也有这样的一块腰牌。
他的儿子叫什么名字来着……
宁王怎么也想不起那个名字。
“你们把那个‘刺客’给我带出来!本王要亲自审他。”
“……回王爷,那刺客已经被拖出去,斩了。”
两败俱伤
宁王赶到行刑的空地时,正见到那昏迷的刺客被绑着跪在地上,头低低的垂着,露出白皙的脖子。空中那明晃晃的大刀瞬时就要向那刺客的脖子砍去!
“呯!”宁王一掌运气,击飞了那即将砍下的刀。冲上前去,扶起了那刺客。他两手紧紧捏着刺客的双臂,用力的摇晃着。
“说!你叫什么名字!!!你叫什么名字!!”
可是那刺客早已经重度的昏迷,浑身是血。估计此刻离归西不远了,哪还能回的了他的话?
“来人!!来人呐!!我要救活他!!请大夫!!快去请大夫!!!”
接着竟一把抱起了地上的若熙。留下身后一班下人面面相觑。
……
(归云山庄)
池暮脸色凝重,望着地上前来汇报消息的影卫。
“主人。已能九成肯定,那人就是十九。他没有死,而是被宁王爷软禁了起来。”
“有没有人对他动刑?”
“据属下所知,没有。但是十九一直处在昏迷的状态,没有醒过来。”
“下去吧。”
池暮看着他的影卫退了出去,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中。
有些心力交瘁,池暮紧紧闭上了双眼。
活着也好,死了也罢。自己不想要,也不应该,不能够再关心了。
之前的种种不断涌入脑海。
当日,在宁王府,他亲眼见证了那惨绝人寰的一幕。
当日,在自己的影卫和整个无双岛的安危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以为自己可以。
以为自己可以毫无感觉的做出这样的决定。
但是在做出这决定时,他感觉自己苦心经营的这身躯壳就要碎了。而这身躯壳早就在十年前就被掏空了。
这场仇,他报的两败俱伤。
现在,他只想离那人远远的。
自己跟他的恩怨情仇,就此了断吧。
这些日子,归云山庄从外面看来并没有一丝改变。梓祁还是把山庄的经营管理的妥妥当当。
派人去打探王府的底细,才得知了宁王与尹家的渊源。这个宁王一心想要铲除无双岛,原来也是因为这些没完没了的江湖恩仇。
看来是该回无双岛的时候了。池暮思量着。要有一场硬仗要打,那么他应该要赶紧回去,未雨绸缪,部署周密的计划。无双岛的基业,不能在自己的手里毁于一旦。更何况小羽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
这一段日子里,池羽将自己泡在酒池肉林里,日日买醉,夜夜欢歌,像是换了一个人的样子。很少有人看到这个冰火阁的阁主清醒的样子。
而他的身边,总是能看到一个淡淡的身影,一直温柔的照顾着这个整日烂醉如泥的人,不离不弃。
“你滚开!!我不想见到你!!!”此时,烂醉的池羽从夜晚的青楼里走了出来,狠狠的推开上来扶住自己的梓祁。刚才梓祁一直等在青楼外面,担心的等待着。看到池羽出来,也不顾自己冻僵的身体,上去就把自己的大衣脱了下来披在了池羽身上。
“你喝醉了,我扶你回去。”
“你滚!我不要你扶!!我自己能回…………………”
话没说完,池羽就蹲在一旁吐了起来。梓祁见状,赶紧上前扶住了池羽,为他拨开散落的长发,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又用衣袖轻轻为他擦拭嘴角,毫无嫌恶之色。
一阵作呕后,池羽被梓祁扶着,歪歪斜斜的站起。站定之后,看清了搀着自己的人。一把将他推开老远。
“你要我说多少次!!我要你滚!!我不想见到你,我恨你,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你!我恨不得你死!!!” 话音刚落,腰间的剑已出鞘,抵上了面前梓祁的咽喉。
看到池羽的剑抵住了自己的咽喉,梓祁停在空中的手慢慢的垂了下来。
“……真的,这么恨我?”
“……”池羽盯着面前的人,半晌没有说话。想起当日这个人为了带自己离开,竟不顾若熙的死活,那一别,竟成了与若熙的永别,愤怒的泪水就从眼中不断涌出,手下使了狠劲,剑尖划破了梓祁的皮肤,刺眼的鲜血流了出来。
梓祁望着眼前的人。默默闭上了眼睛。和这个人,自己永远是输。
自己心心念念最想保护的人,却被自己伤的最深。可是如果当日,再重来一次,他还是会选择带池羽离开。因为他绝不容许池羽受到一点伤害。
如果他真的要自己死,那么自己也没有活下去的理由。
梓祁闭着眼,默默的等待着。
“哐啷”一声,池羽的剑落在了地上。梓祁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池羽已经甩下了剑走远了。他愣了一下,捡起剑,默默跟了上去。
那一晚,冰火阁的阁主一病不起,陷入了昏迷。
……
自从当日宁王将若熙从刀下救起,就请了京城最好的名医为其治疗,总算捡回了半条命。
对若熙,宁王有说不完的愧疚。救起了若熙,他可以说是对若熙百般呵护,万般疼爱,像是捧在手心里,对他自己刚出世不久的孩子都没有这般。
可是这个恩人之后好像并不领情。对他很是冷淡,而且日日想着要逃出去。
现在宁王正朝若熙被软禁的房间走去。进门的时候,正看见两个丫鬟在把若熙往床上按。
宁王摇了摇头。这个人还真是倔强,一身的重伤,别说武功了,就连好好走路都困难,还总想着要逃跑。其实外面重重看守的侍卫根本就没有必要,因为只要两个丫鬟就能把他按在床上不能动弹了。
“你这又是何苦?”
“放我出去!!”床上的人大声叫到,无力的挣扎着,虚弱的喘着气。
宁王不顾若熙的大喊大叫,上前伸手一探,抚上了若熙的额头。看来烧已经退了。
“王爷请自重!”床上的人立刻弹开,大喊道。
宁王看了看从头到脚被包的像粽子一样的若熙。不慌不忙,在床边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