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晌午的时候,两个人到了一家小店,顾相臣径直走到一张靠窗的位置,点了几个菜。店主是个老头子,见他们二人不像是本地的人,便主动靠上来闲聊。
“二位客官可是大胜人,来琁闽不知道有什么要事干?”老头砌了壶茶,边问。
“过路的,随处走走。”袁七回答。
“哦,是这样,我们这可是美得很那,客官没有什么事的话可以多停留两天,比如前面那个阳湖就很漂亮。还有折股的剪纸画带回去给老婆看看也是很讨喜的。”老头喋喋不休。
忽听得脚步声响,又来了两个过路的客人,那老头儿虽然正是说得高兴,也只得抛下话头,去招呼客人。
这两个客人腰挂却刀,一进来就大喇喇的将两吊铜钱搁下来道:“老头儿,这是赏给你的茶钱。”出手比顾相臣他们更为豪阔,那老汉笑得咧开了嘴,说道:“谢大爷厚赏,这怎么敢当?”
先踏进凉亭的那个客人道:“别多话,快收下。我问你,这两天有什么陌生人经过没有?”听着就不是什么善类。顾相臣没有多听,袁七却一直听着他们的对话。
那老头儿道:“有一个和尚。”正想再说一遍那桩事情,那客人却紧接着又问道:“除了和尚还有什么人?”
老头儿眼睛一闪,显示有些隐瞒,接着道:“没有什么人。”
那客人又问:“可有什么人打听到沈家去的路没有?”
老头儿笑道:“咱们县里的人谁都知道沈家,何须打听道路?”那客人“唔”了一声,道:“泡一壶雨前茶来。”
这两人就在顾相臣和袁七的对面坐下,其中一个道:“我真不明白,咱们的舵主何必这样小题大做。”
顾相臣自顾自得吃着点心,袁七偏开头打量着二人。只见那两个人的眼光也正向看他溜过来,七忙端起茶碗喝茶。
那两个人见他们二人穿的像个纨绔子弟,不是江湖上的人,放下了心,改用江湖切口谈话。袁七对江湖上的切口也懂得一些,但听得那个胖的说道:“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子,所仗的不过是他师傅遗下的威名,有何难以对付?咱们的舵主,却看得那么严重。”
那瘦的道:“就因为他师父以前是的武林盟主,就他一个徒弟,他师父到处都有渊源,这几天来,那小子岂有不邀人来助拳之理?老实说,我还替咱们的舵主担心呢,何必趁这趟浑水?若是给那大和尚连累了,反而是偷鹞不看蚀把米呢”
那胖的道:“这你就不知道了,若是打倒了沈家,琁闽这片,就是咱们的舵主唯我独尊啦。你知道那大和尚是什么人吗?”。那瘦的道:“不知道,正想问你。”
那胖的道:“找也不知道他的法号。不过听舵主说,这个和尚连温良郁也要忌惮他几分,想必是个大有来头的人物。你看他在这柱上留下的掌印,功力多深”
那瘦的道:“虽然如此。要对付的后人,寒林老人的后人,可绝不能有丝毫轻敌之心,咱们还是分头请人来助阵吧”
那两个汉子,勿匆忙忙的喝了茶,便跨马走了,一个向东,一个向西。袁七心念一动,心说沈家不会是沈莫家吧,他捣捣顾相臣:“那两人应该是去找沈公子的麻烦去了,咱们要不要帮?”
顾相臣道:“沈公子自有温良郁护着,你操什么心啊。安心吃茶。”顾相臣又给袁七的茶水满上。
袁七招呼过店主,问他,“沈家可是沈莫的住处?”
老头笑笑,“正是。两位公子可是要前去助阵?”
“不去。”
“是。”
顾相臣和袁七同时说出的话让老头一呆。接着道:“两位公子一看就是好人,我就寻思着你们肯定会去帮助沈庄主的。不像那两个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顾相臣心说,这好人坏人还写在脸上不成。袁七便拉着他,跨马登裎返回沈莫的住处去了。顾相臣叹了口气,心说这么些路全都白走了。
道路平坦,袁七对着顾相臣说道“你我分头跟着他们去。你往东,我往西。”
顾相臣回了两字:“不行。”接着道,“我不放心你,咱们要去便一起去,那瘦的好像还有些机灵,我们就一起去追那胖的。”
袁七拗不过他,只好同意,嚓的一鞭,催马前行,扬蹄疾走,不过一盏茶的时刻,就追到了那个胖的背后,袁七大声叫道:“前面的那位兄弟,你刚才在茶亭里,落下了东西”
那汉子勒住了马,满面怀疑的道:“我丢失了什么东西?”
袁七道:“你瞧,这不是你丢失的荷包,”双马并辔,握着袁七的拳头突然张开,倏的向他胁下一抓,那汉子被七的身手所惊,等着脑子反应过来,已经被七点住了穴道。
袁七斜睨着他笑道:“是谁差遣你去请人的?快说实话,若有半句不实,我拆你的骨、剥你的皮”说的倒是有模有样,惹得顾相臣在他身后暗笑七也有这么顽皮的一面。
那汉子气得发昏,闭嘴不答。袁七道:“好,就让你先尝尝我点穴的滋味。待你尝到够了,我再给你拆骨剥皮”那汉子忽觉体内似有无数小蛇乱咬,痛得他死去活来。当真是拆骨剥皮亦不过如是。
这是当年在温家堡中特地为训练影卫的耐性所用的手法,当年袁七可没少守到这种点穴手法的折磨,倒也学的淋漓尽致。
袁七看那汉子在地上滚来滚去,但是就是没有吐露真言,甚为不忍,心道:“这家伙倒是条硬汉子,他若不说,我将他也会将他放了。莫不成我还真会拆他的骨剥他的皮么?”心念方动,忽听得那汉子叫道:“我愿说啦。”
顾相臣在后面脱口而出说道:“真是个脓包”
那汉子痛得厉害,哪里还会为了顾相臣这么一句话在硬气,赶忙说道:“小爹,你快问吧,你问一句,我答一句。”顾相臣心下好笑,这么着就管七叫爹了?他才没有这么脓包的儿子你,正要开口再奚落他两句。
袁七道:“谁差遣你去请人的?”
那汉于说:“我们的舵主。”
顾相臣加进来:“呸,谁认识你们的那个舵主?到底姓甚名谁?”
那汉子道:“方不同。”
顾相臣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衡水派的掌门人,那是琁闽道上二流的角色”
其实在袁七眼中又能有几个一流的角色,这个方不同在琁闽道上却的确是个数一数二的人物。
那汉子见顾相臣如此蔑视他的舵主,当真是气得七窍生烟,可是被袁七的点穴法所制,却是敢怒而不敢言。
只听得又问袁七道:“你们邀请了些什么人?”那汉子道:“我们的舵主交游广阔,邀请的人多着呢,我也不全都知道。”
顾相臣完全不放在眼中道:“就你知道的说看,我倒想想知道那方不同有多大的能耐。”
那汉子道:“有白马张平、大刀冯远、铁拐李东田、威虎帮帮主赵凤源等等。”
顾相臣也算是认识不少江湖上的人,但是对于这些名字,他一个都末听过,“哼”了一声道:“全是些不入流的角色”
那汉子道:“你们问的。我都说了,哎哟,你,你——”袁七使得这一手点穴的,被点了穴道之后,时间愈久,便痛得愈为厉害,那汉子禁受不起,额上的汗珠,好像黄豆般大小,一颗颗淌了出来。
袁七瞧看不忍,说道:“好,最后再问你一件事情,你们与沈家的约会,定在何时?”那汉子道:“就在今晚”
袁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