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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现在总能说天上飘的大字是什么意思了吧。”我问守卫。
守卫将书递给了一边的魔殿,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守卫对他已经没那么强的戒备心了。
“囚禁隐于书山之中,寻找,降服,出阵,一切注定。”
“按照这个意思找到了还要降服是吧,这到底是哪个疯子幻的阵啊,费这么大力气,干嘛不直接打,非要先把人熬死吗。”
“看这个意思,我们是被选择的。”守卫表情凝重。“这可能就是注定。”
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呻吟,我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向一边的魔殿。
猛的合死的书中腾起一股暗黄的晶沙,汇成一只柔软的触手摁入眉心。丝缕的鲜红色溢出,在白瓷的肌肤上蜿蜒,他的目光有难以掩盖的疼痛,手里的画册掉在地面,转过身朝着海边踉跄着走了几步。
我能听见尖刺插入血肉的钝响。
“我就觉得这本书有点怪,原来有人在上面施了灵力。”守卫神情惊恐。
“你怎么了,”我看见逐渐痉挛着逐渐倒下的身体,慌忙的跑过去想扶住他,就在刚刚碰触他的刹那,一只巨大的触角将我们卷在一起,瞬间拉进汪洋的大海里。
冰冷刺骨的海水瞬间窒息的包围了我,混沌的深蓝中,依稀可见密集的触角狂躁的舞动着靠近。
屏住呼吸,我费力的扭动身体,触角更紧的收起。
腰腹传来巨大的力道几乎要把我勒到吐血,紧贴着身体是一起被卷紧的他,细碎的气泡从他禁闭的唇角不断的上浮,他盯着前方靠近的怪兽,平静的面容上的瞳孔杀气四溢。
我回头望了一下混沌的触角中逐渐显露的亮红色的血盆大口,仿佛一朵巨大的食人花,在吞噬的前夕暴烈盛开。
黏稠涌动的海水里突然一声断裂的钝响,缠绕在身体上的触角无力的松动,眼前巨大的红色血口翻涌出烟雾般的红,整齐的从中间断裂倒向两侧,无数翻滚的气泡中夹杂着模糊的血肉在深蓝中猛烈的升腾翻滚。
本能的蹬腿却依然无法阻止下沉的身体,仿佛脚下漆黑的海底有巨大的吸引力将我强硬的拽下,我向他伸出手,神智由于窒息开始模糊,在沉入黑暗的最后一瞬,指间突然有冰凉有力的触感。
我突然安下心来。
耳边一阵水花迸溅的巨大声响,然后陷入虚空。
身体底部传来尖锐的咯痛,然后四周安静起来,空气里弥漫着巨大的刺鼻的腥臭。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摔坐在坚硬的土地上,一片浓稠的黑,地面凸起尖利的岩石,碎裂的石缝中流溢着微亮的幽蓝,头顶上汪洋的海水构建了这里别样的苍穹。
一切死寂的仿佛一个巨大的坟墓。
咬着牙站起来,他就站在一边,我有点不好意思揉摔痛的屁股。
“真没想到海底还有这么个地方,”我疼的直抽气“我们可怎么出去啊。”
他不说话,直接抬起了剑。
“怎么了,”我的话音未落,便见他的身影一晃变没入了不远处的黑暗中。
这家伙不会是要丢下我自己逃跑吧。
我绝望的抱着头刚想跟过去,前方暗处里突然响起异样的声音。
骨头碎裂的沉闷声响和喉咙里垂死的哀号,在尖锐的剑锋下飞快的消匿。他走回来,伸手点了下眉心的血迹,在指尖拈散。
原来是跑去打怪兽了…。。还知道走回来啊……
既然他也算好心,我也不能表现太差。
我望着他眉心深邃的伤口,突然想起什么似地连忙向腰间的小包摸去,还好治愈液还在,我拿出小黑瓶,用手指沾了一点,准备帮他上药。
手掌停在他的面前,冰冷的手指在我触碰他的瞬间抓住了我的手腕,他看着我,一脸拒绝的摸样。
“哎~”我坏笑着手指向前弯曲刚好将指间的药涂在眉心的伤口,“点到了!”
他甩开我的手,我瞪着眼仔细的盯着根本没有愈合的伤口,严重质疑小黑瓶的功效。
“你这里怎么突然变这样,还这么难以愈合,我这治愈液之前都很好用的啊。”
他还是不说话,深潭般瞳孔仿佛吹过了一阵清风般刹那间的波动,然后迅速恢复了死寂。
转过身,他的银发在黑暗中冷光四溢。
虽然他真的很好看,可是我还是在内心疯狂的咒骂着这个无口难聊的魔殿。
咒骂的间隙,只见他抬手祭出一只银色的光罩。浑身突然被一股凉寒包围,原地浮起在流光的银色中,我有些奇怪。
一道冷光划过,一只虫型的兽从黑暗中坠落,在地上划出浓绿的浆线。密集的眼瞳在昏暗中同时睁开,仿佛地狱里无数阴森的鬼,意欲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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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银羽血
无数的虫怪宛若黑色的波涛翻滚着涌过来,头顶平静的海面在下面瞬间掀起的庞大的力道下向上扭曲变形。
喉咙里的吞咽混杂着尖锐的嘶叫织成一片竦人的虫鸣,他的身影迅速没进密集的黑里。
数十只虫迅速的包围了我,锋利的前肢仿佛屠刀般高举,凶狠的撞击下来穿刺银色的光罩。撞击声不绝于耳,银色的光罩猛烈的摇晃,但依然坚固,视线里满是疯狂攻击的虫怪,它们张开布满触手的口,仿佛在嘴边伏着一只只满是绒毛的蜘蛛,向四周肆意的喷洒着白色的粘液。
一阵天旋地转,我似乎是在被滚雪球般的拨弄着,几声猛烈的爆裂,银罩外面的虫停止了对我的进攻,扭身朝后飞扑过去。
剑影荡过,剩余的最后几只虫的尸块也落尽遍地的残骸中,没有看见他是怎么办到的,我只知道,他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切碎了无数的虫,他向我走来,身上甚至没有沾到一丝血浆和粘液。
黑暗中亮起一个白点,仿佛坠落深渊的星辰,带着划破的气流,擦着白炽的光芒,逐渐清晰放大起来。
“小心!!!”脱口而出的急切呼喊只发出了第一个音符。
他的身影已经闪成一道银色的光。
凌厉的白光回转着追寻,空气里瞬间溢满了‘嗖、嗖’的急速声和‘乒乒乓乓’的清脆的碰撞声 ,空气温度迅速的降低,头顶翻涌的海底瞬间结成一整块巨大的冰晶,冷白的霜雪迅速而疯狂的爬满黑色的岩石。
我敲落银色光罩上的霜,发现他已经半跪在地上,肩膀上插着一支锋利的冰凌,鲜红的血液顺着穿透的冰凌蜿蜒着滴落,在霜白的地面上融出一个个腥红的血洞。他垂着头,银发流泻一地,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是极度的恐惧。
居然能伤到他,难道是银羽血。
“你果然很快,可惜,还是没有快过雪弓的箭。”男性低沉的嗓音仿佛冷风般在空荡模糊的白中划过,
“不过很优秀了,雪弓的敏捷度已经是速度的巅峰了。”
哗啦啦拔地而起的冰柱仿佛一双手直立起他的身体,然后紧紧的缠绕冻结到胸口,苍白的面容上瞳孔冷寂如冰,血液从眉心流泻,他中蛊般盯着前面,头顶缓慢卷动着透明的风旋。
空气中融出一个透明的身影,慢慢成形沉淀出血肉模糊的肉体。
蓝色的长发瀑布般披散在满是血洞的头上,巨大的骨翼收拢着垂在背后两侧。依稀残留着华丽痕迹的白色长袍已经破旧的无法蔽体,单薄修长的躯体莲步轻移向他,纤细的手指优雅的伸向他的脸。
我望着那尖利如刀刃的指骨,心头一紧。
“别!!!”
她向我这边微微侧头,已经被剥了皮般的面容难掩曾经绝美的轮廓,细长的凤眼已经空成黑暗的狭洞,我想起画册上倾城的女子摸样,却已腐烂成这幅光景。
她闭着嘴唇,却有磁性的男声再次响起。
“被选择的是两个人吗,雪弓可是只有一个。”
“什么意思,如果她银羽血的话,说话的人又是谁。”我尽量的拖延时间,内心急切的希望魔殿能赶紧挣脱。
可是他却茫然的仿佛灵魂出窍了般,就那样呆呆的盯着面前的活动的血体。
“她算是吧,已经烂的变形的银羽血。至于我,不过是她因为喉咙烂的太厉害无法说话而用灵力幻出来的读解她的虚幻体。如果你们再不来,估计她也撑不下去了,雪弓就会一直沉睡在这个阵里面。”
“她被囚禁在这里,有雪弓这么厉害的武器,为什么不逃出去,而是引导别人来取雪弓,自己却在这里等死呢。”
“她已经死了,尸体被做成尘精,在这里获得了煎熬的永生,永远也不能出去。她在星宙海阵不断的重组和破碎中,肉体已经被肢解的几乎要消释了,只是作为星幻族第一兵器的雪弓就很可惜,她也不想把雪弓随便交给别人,于是在阵里做了上面那些,只有真正应该继承雪弓的人才能来到这里。”
“那应该是他继承,他才有那个能力不辱没她的武器,怎么还要伤他。”
“你忘了,接下来是‘降服’,也好要看雪弓想不想选他,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他似乎有这个实力,她能觉察,要不是他眉心的污咒突然撕裂了他的意识,他应该会躲过雪弓的箭,”好听的男声耐心的解释着。
“污咒?难道不是你们施在那本书上的灵力祭入了他的眉心吗。”我回想着被卷到这个鬼地方之前的情节。
“那些灵力是羽血亲手施上去的,并无攻击性,它只是认出了故人的巫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