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们被前后左右数把枪给指着,磨磨蹭蹭爬到了大约十来米的高度,此时下方光线渐强,看样子是志豪已经开始施法了。
而与此同时,严克也悄悄地在我耳后道:“说完话三秒钟后,我和小雅同时发难,先解决掉周围的守卫,你负责冲下去阻止他们!”
值此危急关头,我花了两秒的时间在心中做了一下权衡,此时已经不容我们再有半丝犹豫了,片刻后一旦功成,沈万楼将会处于一种半人半神的状态,到时候谁拿他都不会有办法。
我们此时只能孤注一掷!
说来也巧,就在刚好到三秒的时候,最底部突然白光大盛,而沈万楼痛苦中夹杂着兴奋的大喊声也随之传来。
借着白光惹眼的机会,严克和黄博雅同时出手,瞬间就打倒了三个人。严大哥更是已经抢到了一把冲锋枪,开始了对我们周围越南人的扫射。
没办法了,现在我们不下重手,等下死的就会是我们自己!
在我的记忆里,这白光也就是一闪而过,稍瞬即逝,顺着楼梯跑下去肯定不可能了。好在我早已记下了两下的距离和位置,拼着摔断胳膊腿的危险,闭着眼跳出阶梯,朝底部正中间的地方坠去。
沈万楼的叫喊声越来越近,也就是一秒多的功失,我掉到了底。万幸,感觉先后砸在了两个人的身上,同时也扯掉了那发着耀眼强光的推极盏,三人一盏就这么从石头棺椁上滚了下来。
施法遭到破坏,推极盏的光芒立刻就消失不见,也不知道究竟完成了没有。
我虽然没有受重伤,但还是擦伤和挫伤了多处,再加上那白光造成的暂盲,一时趴在地上好半天都没能起来。
等好不容易恢复了些许视力,我赶忙抬头看去,只见身旁正斜坐着沈万楼,呼呼喘粗气的同时也在揉着眼睛。而志豪则干脆躺在两米外,似乎受伤不轻,试了两三次都没能起身。
再往上看,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殷骞安然无恙不说,严克和黄博雅早已控制了主动权,剩余的十来个越南人死的死伤的伤,除了最下面担任“护法”的那位香港保镖和另两个越南人,几乎都失去了战斗力。
那香港保镖也是刚恢复视力,跑过来一脚将我踢开,想至去扶沈万楼,却没承想老狐狸此时恼羞成怒,胳膊抡向他的同时骂道:“滚开!”
紧接着的,是香港保镖的一声闭哼,他竟然以十足的劲头倒着飞了出去,砸在塚内石壁上,落下来时脑袋却已歪在一旁,不再动弹。
我和躺在地上的志豪都被这一幕惊呆了,沈万楼没有功夫,他也没空去练功夫,这我们都很清楚。可此时一个年逾六十的人,只是随随便便一挥胳膊,就将一个近二百斤的彪形大汉给甩了出去,这是何等的力道?
难道…我还是晚了一步?推极盏竟然真的生效了?沈万楼变成了无所不能的怪物?
老狐狸也被他这无心的一挥手给吓住了,呆呆地瞧着倒在石壁下的保镖好一会儿,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突然仰天大笑起来。
缩在一旁角落的最后两个越南人见此情景,深深地感受到自己目前所处的危险境地,想往上跑,可上面是端着枪的黄博雅和严克,犹豫不决中,沈万楼早已来到他们身后,双手就像提小鸭似的,一手一个,将两人从石室的这头扔到了那边。其中一个还不幸握在了石质的棺椁上,就连沉重无比的棺盖也被砸了下来,两人眼见是不活了。
“试验”完自己的变化,沈万楼刚开始还十分满意,但是又活动了几下,渐渐皱起眉头,突然毫无征兆地一脚踩在身旁躺着的志豪腿上,骨头折断的“咔嚓”声随即传来。
“啊!!!”志豪吃痛,忍不住叫了出来。
“你个吃里爬外的东西!”沈万楼似乎非常享受这样一种折磨人的状态,一边用脚捻着志豪的断腿一边恶狠狠地道:“推极盏带来的改变绝对不止如此!说!你刚才施法时放了什么东西进去?!”
志豪疼得嘴唇都已经咬出了血,却只是一边笑一边与沈万楼对视着,怎也不肯言语。
“不说?”沈万楼自打身体加强了之后,凶相毕露,再也不是之前那个虽然坏,但还算文雅的一个大老板,此时一只手提起志豪的衣领,脸对脸盯着他道:“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吐出来!说!另一半的力量去哪儿了?!”说着,他将志豪扔向石棺。
志豪那庞大的身躯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弧线,不偏不倚,刚巧掉进了先前被撞开的棺椁内。
沈万楼紧跟着跳上了石棺的边沿,我在下面看着,却瞧见从棺内透出一片暗红色,映在他的脸上和身上,那样子十足一个恶魔。
“…咦?”沈万楼跳上石棺后,表情也突然跟着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瞬间从愤怒转变为惊讶,歪头朝棺内看了片刻,又瞧了瞧我,道:“等会再来收抬你们!”说完,他就果断跳进了棺内。
见此情景我纳闷不已,这小小的棺材内能有多大地方?还一连进去俩人,再带上本来就躺在里面的那位,不挤么?
刚扶着烫手的石棺站起身,上面的三人也已跑了下来,四个人围着石棺往里一瞧,顿时傻了眼。
这竟然是一口没有底的棺材!在我们脚下几十米的地方,红彤彤的一片,全部都流淌着滚烫的岩浆!怪不得刚才沈万楼的脸上印着一片红!怪不得这里热得让人没法子呆!原来我们脚下竟然是这么一副模样。
而就在石棺的一角,竟然还拴着一根足有大腿般粗细的铁链,斜着被牵引到别处,但由于棺底太小,被挡住了看不见,想必沈万楼和志豪都沿着它爬到了另外的地方了。
我告诉他们推极已成,沈万楼目前虽然还不知道有别的什么能力,力气却已出现了暴涨之势。不过听他刚才话中的意思,似乎志豪在施法时做了手脚,导致他只能接收到推极盏所释放出能量的一半,另一半则不知去了哪里。
殷骞瞧着不断晃动的铁链,感叹道:“得,就让这对冤家在下面拼个你死我活吧!至于到底谁欠谁的,让他们自己协商去,咱们掌上宝贝撤!”
我低头着了好一会儿,突然下定块心,扒着石棺就要进去,一旁的严克赶忙拉住我问道:“你要干嘛去?”
“我要去找志豪!”我也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十分愚蠢,且不说找到他能干吗,但下面还有一个沈万楼,让他抓着了恐怕想再脱身就难了。
但是长久以来志豪始终把自己裹在神秘之中,这种感觉经常会让我寝食难安,茶饭不思。现在眼看到了最后关头,我只是一心想找他问个明白,这两年来他究竟在干什么?他想干什么?即使这孩子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我也要抓住他,让他给我说个清清楚楚!
再者说,如果志豪刚才一上来就被沈万楼打死,我自无话可说,但现在放着他被那老怪物追杀,我确有些于心不忍。我们此行的目际是阻止沈万楼,同时也阻止志豪,所以看不到他俩消停,我也着实放心不下。谁知道下面究竟什么情况,会不会再出什么更大的幺蛾子?
“你疯了?!”殷骞一瞧我这抽劲儿又上来了,恨不得腿好着窜上来给我两巴掌,大声吼道:“小屁孩儿你给我低头看清楚了!下面那是岩浆!一千多度高温的岩浆!掉进去你直接都化成气了!渣儿都不剩!现在还想满足什么好奇心?你丫脑子被门夹了吧?!”
说实话,此时我心里乱得很,但想法和信念却始终坚定,那就是我要下去,找到志豪,找他问清所有的问题,如果可能,我还要亲眼看着沈万楼嗝屁才行!
见我皱着眉不说话,殷骞就知道靠说话是拦不住的,趁我分神,悄悄抬起胳膊做了个下劈的动作,意思是让严克想办法打晕我,然后他们再运我出去。
但这一切都被我的眼角余光给扫到了。没等严克动手,我就先一步跳上石棺,表情严肃地对他们仨道:“听我说!我一定要去,这不单是好奇心,我要兑现和舅爷的承诺,也要让志豪兑现和我的承诺。你们相信我,不管结果如何,我会首先考虑自保的!”说完,不等他们回话,我就直接跳了下去,抱住那根粗大的铁链,顺着向前滑去。身后只听到殷骞和黄博雅的喊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