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开开!我不管!”我想了想,打开看看也行,因为并不排除清泉寺用这种老玩意儿装新机关的可能,至少从内部结构可以确定我的判断是否正确。
“行!丫头,你瞧好了啊,别眨眼!”殷骞见我也同意,立刻低头摆弄起这个木头盒子。
不过这个制式和结构的锁显然难住了殷骞,他本来信心满满,结果捣鼓了五六分钟,还没能卸下来第一块,脸色渐渐有些难看了。
秋天自然也没闲着,在一旁用语言攻势,设法扰乱殷骞的心智,让他越慢越好。
又等了两三分钟,我憋不住了,总不能半个晚上啥也不做,就看他俩在这儿摆弄一个木头盒子,正打算说算了回头再弄,却听见殷骞手里“咔嚓”一声,第一块木头终于被他卸掉了。
“嘿嘿嘿嘿~”殷骞擦了擦头上的汗,得意地朝秋天晃了晃道:“怎么样?服气儿不?!”
“…哼!狗屎运!”秋天就是个死都不认输的脾气。
“狗屎运?你再看!”殷骞说着,转眼间又卸了一块下来。孔明锁就是这样,第一块往往最难卸,后面的就好说多了。
“…”秋天这次是真的无话可说了,但还是一脸不屑的表情。
现在轮到殷骞得意了,一边不停地往下卸着,一边说道:“哼!说我吹牛?我倒让你看看…怎么样?第三块…第四块…第…”
“第五块”他还没喊出来,突然盒子“砰”地一声,顿时从里面飞出了好些个细小的零件,有的散落在周围地上,有的则直接弹在我们脸上,打得生疼。
“…看吧!我说的吧!怕的就是这个!”殷骞先是一愣,赶忙把自己刚才的话搬了出来,先把责任撇清再说。
秋天又得意了,抱着肩膀冲他冷笑道:“哼哼~我看是太得瑟,结果把这茬儿忘了吧?”
我没理会他俩,低头看去,方圆几米之内,散落了上百个细小的零件,最大的也只不过一元硬币大小,小的那就不可查了。俯身捡起一个,这个小零件呈“丁”字型,居然也是木头做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木头,黑黑的极为坚硬,尾部就和那个“丁”字一样,带个小勾,可能是为了挂住某样东西,从而实现一定的弹力。
从现在掌握的情况,我完全可以判断,这个木头盒子一定是高唐的,清泉寺不可能也没能力制造出这玩意儿。白舍年他们就是一帮黄河上的筏子客,要是都有这么高超的传统工艺技巧,还去靠羊皮筏谋生干嘛?早发家致富了!
只是…这高唐村竟然把机关都安到了清泉寺镇的门口,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这可不像是防御了,倒像是不动声色地扩张领土。鬼知道这一路上还有多少个诸如此类的机关等着我们?
殷骞和秋天还在一旁没完没了地绊着嘴,我假装咳嗽了一声,让他们俩安静:“走吧!要吵路上吵,路还长着呢!就怕你俩口水没那么多!”说完,只管顺着土渣路往山坡下走去。
果然,只走了三百米不到,我们又发现了两处被故意安置的陷阱,而且和第一个一样,都在“武器”上做了弱化处理,只求伤人,要不了命。其实这样的一个盒子,如果是放上去金属物,例如弓箭之类的,一下就射出去个好几百米,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总得来说还算好吧!至少高唐人没有殷骞想的那么冷血。
不过这家伙显然对几处机关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刚还在为第一个被卸开了懊恼不已,现在又接连发现两个,那叫一个爱不释手。照他的话说,这些东西虽然不一定能卖大价钱,但其历史价值远远大于文物价值,搞不好就是一场新的学术革命。
但是这个木头盒子格外得沉,一个就有十来斤,我们总不能背着几十斤木头疙瘩再跑上几十里的山路。在我的再三劝说下,殷骞只得找了个地方先埋下来,做好标记,等到我们明后两天回来,再起出带走。
第一百一十七节 白衣老者
不过由于还要去注意脚下是否有陷阱,严重阻碍了我们仨行进的速度,照这个样子,恐怕天亮也到不了高唐。于是我们又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看准大路方向后,爬到山坡上以直线距离前进。这样虽然有些地方会比较危险,但既能节省绕路的时间,又不用担心陷阱,整体而言还是比较划算的。
好在这一带的黄土高坡都不怎么陡,更有助于我们节省体力。
手脚并用翻过了两道坡,我们仨正在一处制高点上喘气儿,秋天眼尖,指着下面的土渣路上道:“你们瞧!那是个人不?!”
借着月色,殷骞我俩仔细看去,只见脚下几十米远的土渣路正中间,此时有一个白色的人影正有节奏地慢慢移动。
这的确是个人,貌似穿了一件老式的白色长袍,正朝清泉寺的方向去,面部背着月光看不清,但走路的姿势倒挺奇怪…怎么说呢,胳膊和腿的动静之间,有明显的顿挫感,知道的是在走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跳霹雳舞呢。
我和殷骞对视一眼,这个点儿…还有人穿得这么古怪,来清泉寺,该不会是高唐的人偷着来安陷阱,让我们碰上了吧?
秋天才不考虑那么多,我俩还在各自琢磨的时候,她早就沿着山坡滑下去,偷偷绕到那个人影的后方去了。
得,本来我是打算悄悄跟着看看再作打算。可这丫头整一个暴脾气,下手不知道轻重,别再闯出什么货来。于是赶忙向殷骞打了个手势,我俩也悄悄地往那个白衣人靠去。
秋天见我们仨渐渐对那人形成一个半包围的态势,胆子也大了,也觉得是高唐村里人的可能性居多,反倒没有主动“进攻”,而是停下来朝那人喊道:“喂!前面的人,等一下!”
我和殷骞见她出声,立刻加快速度,缩小包围圈。如果这人心里真的有鬼要跑,也能提前截住他。
可没想到,这白衣人就像根本没听到秋天的话一样,依然还是以他那种奇怪的姿势前进着。
不过此时我们都离得比较近了,待看清那人的样貌,我不禁吃了一惊。
这是一位银须白发的老者,看年纪,八十岁,只多不少。个头很高,脸部表情严肃,眼窝深陷,阴影刚刚遮着眼睛。那袭白色的长袍倒是格外干净,一尘不染。
我俩已经来到了他侧面还有十几米的地方,殷骞掐腰喘着气道:“这…这老头怎么跟个机器人似的?”
他这一提醒,我反而越看越像,刚才只是觉得其动作僵硬,跟关节被卡住了一样,并没有往这上面想。
秋天又叫了一声,这位老者依然没有反应,她火上来了,说着上前就要去拽其胳膊。不过这丫头明显失算了,她虽然在那老者右臂向后摆时抓住了,但却没有正确估计老人的力气,当右臂到达后方的摆点,开始向前收时,秋天由于没有松手,直接被老者带着向前一冲,差点没站稳,栽倒地上。
这一下可让我吃惊不已。要知道秋天虽然是个女娃,力气不大,但她毕竟有一定的功夫底子,这么去拽一个人,一般情况下都会被她给拉得直接转个身。可没想到这老者动作之间竟然丝毫没有受其影响,单靠一条胳膊的摆力就将个八九十斤的人给扯得人仰马翻,这得是多大的劲道啊?!
难不成…让我们碰上了个民间的武术高手?
秋天眼看自己将要失去重心,不得已立刻松手,饶是如此,她还是踉跄了两步,双手撑地,这才没让自己摔倒。
不过这丫头随即脸色大变,还没站稳就立刻往后退去,最终一个不小心,还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他…他不是人!!!”秋天满脸惊恐得指着前方老者,结结巴巴地冲我俩道。
“废话!但凡是个人都不这么走路!”殷骞说是这么说,但压根没把秋天的话当做一回事儿,因为眼前很明显的就是一个人,只不过举动有些奇怪罢了。
不过我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侧头问殷骞道:“你还记得不记得,咱们在白舍年家,刚坐在席上时,那个老头儿的话?”
“…”殷骞想了半天,突然身子猛地一震,瞪大了眼睛问我道:“你…你是说…这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