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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骡子讲到郑孝本时,语焉不详,有些话说得非常直截了当,有的话又讲得扑朔迷离,让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他说:“他第二天就说他家里还有个老父老母。他这么一说,让我想到我大哥他还在监狱里,万一我母亲过世的话,我大哥不在,有一天他回来我咋的跟他交待。郑孝本哭的说他还有80多岁的老父母,我同情他了,让他给他家里打了个电话,说他没有事。晚上我母亲也过来了,郑孝本说话心地也挺平善的。他见了我妈也叫妈,我妈就抱住他让他不用担心,肯定不会把你这样那样的,会完好无损的,肯定要让你回家去的。我妈说咱们之间又没有个意见,也没什么恩恩怨怨的。郑孝本他也挺感谢我母亲的。我俩就以兄弟相称。我说你不要怕,百分之百你会安全地出去。第二天晚上我没有和他住。”

“你那时一天都在干什么?”我问骡子,“为啥晚上不和他一起住了?”

骡子说:“当时我的想法就是,他不心慌了,就不用进去陪他了,我一进去他肯定会紧张。还有一个原因,我不跟他一起住,他可以背着我给县政府打电话,可以和县政府说他现在怎么危险怎么危险,老百姓的口气是咋的回事,让县里明白他的处境,这样更好一些!”

郑孝本的说法是“骡子那天在外边打了不少电话”。

骡子也承认说:“是哩,我当时往外打电话,和他们唠。唠得最多的那个人是和治国书记,和书记他在电话和我唠得最好,这这的那那的说了好多话,反正是不让我胡闹,说这么做不应该,让我一定要保证郑孝本的人身安全,不能出事,我也听了和书记的话了。”

“10号那天上午人家政府也主动打来过电话,”骡子说,“跟我在电话上交涉。10号下午我也打过电话跟政府交涉,和书记也打来电话,他问了一些郑孝本的情况,要求我把郑孝本放回来,我说人们要那100万,还有关在里边的那些人,这两个事不解决人们不肯放人。”

“我也是动了脑筋的,”骡子笑说,“好多人听我说话,我也不好跟和书记说甚。情况是挺乱的,乱七八糟,人们不想放人,怕放了人,政府就没甚担心的了,会让人攻进来,那不是就麻烦了。有个人质在这里,政府就不敢攻进来,大家就没有事。我要是说放人肯定有人和我闹。人这个东西要是活的惶了,命也就贱得不值个甚了。我根本不怕他们闹,我是怕郑孝本他不安全,人们不敢闹我,会闹郑孝本,我怕闹得他最后连命也没了哩!”

“后来贾庆翔也打来电话,”骡子说着就有些气愤,“他们连送饭的都抓上走,还问我能不能交涉,我说现在这样,能交涉,肯定能交涉,一定能有个圆满的结果,反正是你把抓进的人放回来就行。我们现在连饭也吃不成了,可想而知人们就只有死路一条。那些时候抓了十几个送饭的,乱七八糟。他就说行了。等一会我们把人送过去之后,你把我们的人给带过来。我说行。后来等了不长的时间,十来分钟,他又打来电话说,你们的人有的不愿过去梁山。我说这是你威胁的吧?他说不是,我说不是,既然不是,你让他们自己过来。他说人家不想过去。我说是人家主动愿意到你们那里的?他们不过来肯定咱们就交涉不成了。我的话把他给将住了,他这才说,不怕,十几个一个不落都让他们过去。人们听了也挺高兴。”

8。 骡子是个幸运的方头(2)

“那几天又没犯什么错误。”骡子辩解说,“送饭也抓,不对嘛!骡子说得有些得意起来,好像自己是个英雄好汉似的。“不过来是害怕过来了他们更不依不饶。是害怕。人家问他们过去不过去?他们说过去做甚?人家非要他们过去,他们十几个人就只好都过来了。”

“人都放过来了,都是送饭的。那个贾局长就让我把郑孝本放过来,我说这可不行。他说你怎么说话不算数?我说这就叫出尔反尔,是你先说话不算数的,现在你那里边还抓的有我们的人,不是说这14个人,还有好些人是在你那里边关着的!他就威胁我说,你要掂量你那个分量轻与重。他那意思是说事情闹大我吃不了兜着走。我说反正我从零开始考虑,不用你担心。我不怕那个事,你不把关在里边的人全放出来,我这边也不能放人!”

过后我从公安那边了解到,骡子所说也不尽然,公安局的干警那一阵子天天挨秀水镇人的石头砸,本就窝了一肚子的火,有干警向和书记请缨,欲强行进入梁山,以武力解决问题,被和书记当即制止,和书记说:“你们是子弟兵,他们是老百姓,手心手背都是肉!”

“和书记他是我哥哩,”骡子这样说时神情很自然,丝毫没有夸耀的口吻。“和书记和我通过好多次话,他说你真要是能平平安安地把郑孝本带出来,就算立功表现,公安局也会同意不追究你的刑事责任。你千万要听我的话,一定要把握住这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可是还有别的人哩!”骡子这时候就露出了农民的憨厚和狡黠,“和书记还说,要是人们都离开梁山回家去,等于是大家都立了功。郑孝本没事,你就不会有事。连你这个主犯都不追究,群众就更不会有甚事了。他让我把这个话转告给大家,让大家完全放心!”

“有的人他信,有的人他不信,还有人挺激烈,说难听话,说是反正不要命了,该咋就咋,他不在乎。人多嘴杂。我也不能全信,只觉得和书记他不会哄人,他还是我哥哩!”

我注意到骡子每次说起他哥,脸上就会放光,就会笑逐颜开,眼里就有抑制不住的漾荡的波光柔软的流动,眯着眼说:现在我还常跟我哥通个话,发个短信,还写诗给他哩!

无疑这是个幸运的方头,他之所以幸运,是因为他遇上个有爱心的圆头。

那天,采访到中午还没有结束,我们就一起去了个乡村酒店吃饭。吃饭的当儿我对骡子半真半假地开玩笑说:“骡子,你现在还能坐在这儿自由自在地吃肉喝酒,得好好感谢这个县委和政府,你没事就得偷着乐。为啥?你想想看,如果换上定州市的那种领导,你们秀水镇闹成这样,人家会怎么对付你们呢?那可就真惨了,你这个为首的绑架人质的人,岂不是更惨?怕是连自己的小命也早已丢了!就算小命保住,不判你无期也得判你入狱几年,我想见你还得到监狱去看你,我们说话时旁边还得有人守着,更别说这样一起喝酒啦!”

说得骡子比国字宽比板砖窄的脸子就有几分不好看,以为骡子会不高兴,却没有,只是闷了声气低了方头吃菜喝酒,吃完饭也不说话,似乎满肚子心思,在那里拧着眉毛出神。

骡子当时绝不会想到,他的这位身为县委书记的哥,并没有把拯救人质的希望全然寄托在他这个弟弟身上,而是做好了几手准备。11日下午当骡子押着被五花大绑身穿浇满汽油的军大衣的郑孝本出现在梁山上时,已经有几百名军警躲在暗处严阵以待。更有四位分布开去隐匿着身形的神枪手,端着带瞄准镜的自动步枪,从不同方位把骡子的方头套入瞄准镜,只要骡子稍有异动,对郑孝本有所不利,便会立即成为枪下的亡魂,并且永不超生。

当然,这也是后话,有待下文细述。

第九章 一滴水里见太阳

1。 郑孝本自救(1)

有些情节是郑孝本永生难忘的,其中就有骡子的那股子愣劲,只有方头骡子才会做出这种自残生命的事情。

那天骡子出去之后,郑孝本脑海里涌现的第一个想法是赶紧打电话向外界求援,可是一摸身上才想起刚才打过几个电话后,手机让骡子拿走了,不免有些沮丧和灰心。心想自己这块肉已经在那些混人的砧板上搁着了,愿砍愿剁的权利在那些混人手上,也由不得自己了。

“我当时给县里好几个领导都打过电话的,”郑孝本告诉我,“我也知道他们的难处,他们都是公家的人,都不好说过来就过来。我还给县委和书记打了电话,他安慰了我一顿。”

郑孝本在电话里哭着说:“和书记,我是郑孝本,我被秀水镇的群众绑架了,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他们现在都出去了,就我一个人。刚才还动手打我,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我们和书记在电话里说:“这个事我已经知道,你放心,县里已经采取一切措施来保证你的安全。关键是你现在千万不能乱了阵脚,千万不要怕,一定要保持冷静,要巧妙地和群众周旋,和周围你能接触上的人尽量搞好关系,努力缓解他们的敌意,不要激化矛盾。只有你冷静下来,才能让群众也冷静下来。你是个在基层工作过的领导干部,相信你有处理这个事的经验。你还要做好那里的群众工作,让群众都知道那100万,是没影儿的事情。”我是在见过骡子之后,才见到郑孝本的。所以我想核实一些事情,这些事情可能会使郑孝本不愉快,为了负责任,还是问了他。是拐了弯问的:“你觉得骡子这个人怎么样?”

“这个人有点愣气,”郑孝本说,“别看他说话也机机明明的,其实脑筋有点问题,一个好人,一个正常人会动辄拿砖头砸自己的头?砸了一次不行还要砸两次,还拿铁锹把子断砸自己的手腕子,要不是拦住,还不知出下啥天鬼哩,你说这还能算是个正常人?”

我有点疑惑,心想何以这么多人说骡子神经不正常?我觉得骡子挺正常,莫非是我看走了眼。我说:“我和骡子谈过了,骡子说他那样做,是为了帮你,他怕那些人对你不利!”

“起先可不是那么回事,”郑孝本摇头,“他比谁都火大,还动手打我几拳,你可是不知道,他啥也不穿,脱得光光的,就穿一个小裤衩,裤衩上还插了把刀子,凶得多哩!人们不敢惹他,就是因为怕他愣起来不要命,人家都比他精,人们是利用他的愣,让他出头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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