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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皓南嘴角上扬,诡异地笑了笑,转瞬又一脸愁容地张罗着祝景荣坐下,自己也在跟院方联系,看能不能让唐振业进手术室。
手术室里,裴亦修接到副院长电话,听说唐振业要进来帮忙,他连忙拒绝,“我这人手够!”。
他微微直起腰,护士郑佩佩连忙上前为他擦汗。其实,四个人做这个手术还是很吃力的,为了保证手术的成功率,裴亦修亲力亲为,李晨和邵明顶多给他打打下手。
他是名专业素养极高的外科医生,此刻,躺在手术台上的人虽然是唐振德,他的家人,即使手术过程中,困难重重,他也十分地冷静,心无旁骛地进行着艰难的手术。
没有想失败后会怎样,也没有想唐浅央知道后会怎样,心里只有一个信念:救人,一定救活!
“啊——”
动脉血管被剪开,鲜血喷涌而出,郑佩佩惊呼,而其他三人像什么都没发生般,继续手术,“这样病人会死的!”,郑佩佩激动地问道,然而,唐振德的血压,心跳却一切正常。
“惊讶什么!给猴子做手术的时候,你没看到啊?这是关键的步骤!”,李晨这时冲着郑佩佩教训道,郑佩佩这才回神,连忙点头,抵着大量的纱布给邵明。
“输血!”,裴亦修这时沉声道。
“是!”,郑佩佩连忙去拿血袋,“400CC够吗?”,拿了一袋血浆,她连忙问道。
“不够!输完继续!”
“可冰箱里只有1000CC了!”
“去血库调去啊!”,说话的是李晨,冲着郑佩佩嚷嚷道。
裴亦修那颗平静的心有些波动,“手术前,我不是已经准备充足了吗?血呢?”,裴亦修不悦地问道,情绪有些波动。
“手术不久后,血库的人来找过,说有车祸,紧缺B型血救命……”
“混账!”,郑佩佩的话还没说完,裴亦修厉声道,李晨和邵明皆有些傻眼,从没见过裴亦修在手术室这么激动过。
“我,我立即去找!”,郑佩佩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连忙说道。
“好去找什么!血库都急了,去哪找!抽我的!”,裴亦修沉声喝道,正好他的血型跟唐振德的一样。
“师父,这手术还没进行三分之一呢,要捐血也要让医院想办法啊!”,李晨焦急地说道。
“我有我的打算!不准声张!”,裴亦修沉声道。
“师父!我是O型血,抽我的吧!”,这时邵明连忙说道,“不够再抽你的。”,裴亦修沉声道,低下头,继续手术。那1000CC血用完后,郑佩佩开始抽裴亦修的血。
裴亦修故意忽略刚刚的细节,比如,郑佩佩为什么要借血出去,血库又真的紧缺B型血吗?
他不容自己多想,冷静地继续手术,那粗大的抽血镇痛仿佛没有扎在他的胳膊上般。
***
唐浅央和任逍然转站到了S市,要等一个小时,去往洛川的航班才起飞。
“喝点热咖啡吧?”,任逍然递给她一杯热可可,柔声道。
唐浅央接过,握着温暖的杯身,身上仍然冰凉,她掏出手机,开了机,打了电话给陈晓,告知她已经回洛川,让她自己回来。又联系了父亲司机的电话,打了很久才接通。
“小姐,我也是刚知道,唐老还在手术中!”,司机刘叔从没这么惊慌过,在电话里焦急地说道,唐浅央跟他说了几句,挂了电话,然后,双手紧握着那杯热咖啡的杯身,低下头,双眼看着地面,边吸着吸管。
任逍然看着她沉默不语的样子,一阵心疼,机场候机大厅顶部的穹灯打在她的脸上,显得她的脸色异常苍白。他知道,她心里此刻肯定是无比担忧的。
他终究是不想看到她受伤害,不想她难过,却又不想她继续被伤害,才会拿那些资料给她。
“浅浅,还恶心吗?”,任逍然伸手,抚了抚她的后脑勺,轻声问道。唐浅央一动不动俯着身子坐在那,微微地,轻轻地摇头,“爸爸不会有事,我相信他不会有事……”,唐浅央喃喃地说道。
“会没事,会的……”,任逍然轻声说道,一颗心复杂得很,手术主刀医生是裴亦修,如果裴亦修对唐振德真是报复怎办?趁机谋害他,怎办?
同时,他也听说,裴亦修有将拥有唐氏的股权转让出去的消息,这消息不是很可靠,只是风声,希望不是真的才好。
那样,她所遭受的打击将会更大!
“我相信裴亦修会治好爸爸的,我信……”,她小声地呢喃,像是在念着经,但那话还是清楚地传进了任逍然的耳里。
“浅浅,不管结果怎样,你都不要太伤心!你还有我们,懂吗?”,任逍然略显激动地说道,这时,唐浅央缓缓地转首,有些恍惚地看着他,“结果就是,爸爸会没事,裴亦修救了他。”,她一字一句道,双眸里闪烁着坚定的目光。17FPo。
飞机终于起飞,刚起飞不久,她又恶心,将刚刚喝得那边热咖啡全吐了,心像是被掏空了般,难受得很,不停地看着时间,希望这一个小时的飞行,瞬间就能把她送到洛川才好。
手术室外,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副院长,医院理事会成员……
董嫂仍然安静地坐在那,转着佛祖,诵着佛经。祝景荣一副焦急地快要哭的样子,边擦着眼泪。唐皓南这时的手机响了,他拿着手机走到角落里,接起。
“爸……”
“情况怎样了?”
“二叔还在手术中,情况不明。”,唐皓南淡淡地说道,说话间,那幽深的眸子四下里看了看。
“我准备回国。”,年过半百的男人站在游泳池边,对着手机沉声道,泳池里,女人戴着茶色墨镜,倚靠着泳池边,手里端着一杯鲜果汁,那红。润的唇吸吮着吸管,左嘴角边有一颗很明显的痣。
“您是该回来了!”,唐皓南又说道,随即挂了电话。
唐振兴挂了电话后,将无线电话丢在一旁,纵身一跃,跳下了泳池,快速地游到女人身边,“想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都听。”,女人幽幽地说道,又吸了口果汁。
“好消息是,唐振德快死了,坏消息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活下来。”,唐振兴扬声道——
***
“浅浅,你别急,车已经安排好了,我们马上就会赶到瑞慈了!”,下了飞机后,任逍然边走着,边说道,唐浅央的步伐异常地快,此刻,她戴着墨镜,他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她仍然没说话,只是大步地向前。
上了任逍然的车,车上的她也仍然一言不发。整个人沉静地仿佛根本不担心,有点反常。任逍然也不敢再说话,一再地让司机抄近道。
下午三。点,唐浅央终于看到了瑞慈医院的牌子,她下了车后,并未立即踏进大门,在门口顿足,看着大门口左侧那金闪闪的“瑞慈医院”四个大字,下面还有一排小字。
FAITH,HOPE,LOVE。
信念,希望,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