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加脚力干什么,陈池的疑惑一闪而过,但他不想扯那些旁枝末节,捡了重点问:“那怎么他也在里头?”
“我同学本来就是徒步团的成员。我想徒步,当然找有经验的熟人问。”
“我给你办张健身卡,”陈池略一思索,紧盯住许霜降,“我们信箱里以前有过附近健身房的小卡片,我明天下班回来去看看,好的话办一张年卡,这样你锻炼也近一点。”
“不需要。”
“为什么不需要?”
“我想怎么锻炼,自己会安排。”许霜降冷道,“我能休息了吗?”
陈池盯住她,过半晌,沉声再问:“你犯了什么错,无法原谅,不能回头?”
许霜降低下头,她在想,她将婚姻经营成这样一副糟糕的情形,也许真是有原因的。她不是一个好人,冷漠自私,脾气又变得很差,日子一天天过,真性情就像风化的岩石,磨去了外层,可算露出了粗粝的内里,大概确实没有别人纯真美丽,热情活泼。
“……你抽个时间,我们去离婚吧。”
陈池死死地望着,鼻翼翕张,突地转身离开。隔壁的椅子又遭了殃,凳脚被重重顿地,不一会儿,连洗漱间的门也没逃过,砰一声巨响。
许霜降木立着,面色没啥波动,过片刻,继续收捡衣物,在房间里摸索一番,铺了床入睡。
笃笃笃,笃笃笃。
她睡下才不过十来分钟,只得睁眼,去给陈池开门。他大概是来拿明天上班穿的衣服。
陈池洗了澡,拿大浴巾擦着头,身上的衬衣随便敞着,还是刚到家时那一件,裸了一片半干不湿的胸膛,进了门,交代一句:“你去睡吧。”
许霜降想着他走时也会关门,嗯一声就自顾自走回床边,身后传来哒一声,她扭头望,陈池面无表情,按了门上的二道锁,抬头视线掠过她,扬手把大浴巾扔到床上,三下两下脱了衬衣,又往他那边的床头柜一抛,人径直站到了床边。
“啪,”灯关了,黑暗中传来他低沉的声音,“睡觉。”
骤然的黑让许霜降一时僵住,只听到床板被他粗鲁地坐躺上去发出几下闷闷的声响,待她能瞧清屋中轮廓后,不由往床上瞥。以前陈池睡的那半边,直挺挺地躺着一个人形儿。
窗边她常坐的椅子睡前被她摆回桌子边了,她也不是一个特想作难自己的人,将在椅子上打盹一晚的念头在脑中转一转就撇了去,又默默立了片刻,悄悄地挨在床沿躺下了,摸着她的薄毯,窸窸窣窣地扯到身上盖好。
夜,非常非常静。米黄窗帘在这阴雨天里沐不到一丝月光,缠藤绿叶犹如一块块深墨色的斑。
“霜霜,我再问一遍,你犯的那个无法原谅的错,是什么错?”
声音严厉而冰冷,许霜降揪紧了毛毯,闭上了眼睛,想到了以前那些偎在陈池身边叽叽咕咕将家长里短说遍的夜晚,竟隐隐地觉得,这时节铺凉席有些嫌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