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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精神病患者,有规律的生活特别是充足的睡眠是极其重要的。曾经有过一则报道,有人做过统计分析,正常人如果不眠不休三日三夜,诱发精神病的机率是75%。由此可见,充足的睡眠对一个精神病人有多么重要。
邓术眼里流露出了无限的悲痛,他喃喃的说,“芯,我对不起你!”X0nL。
他从来没有忘记过,他把穆在芯丢在产科的事,几年来他一直深深内疚着。
穆在芯面若冰霜,“对不起,我姓穆,叫做护士。请叫我穆护士!”
穆在芯冰冷的态度使邓术更加的难过。
她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邓术的时候,竟然想到了冯一航,想到冯一航,她心里愈发的悲痛。而对于邓术这个曾经深深伤害了她的男人,她早就想着要忘掉,不能让一个伤害自己的人影响自己未来的生活。
“还有,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不要对我说莫明其妙的话!你今晚要不要留下来陪你爱人,如果要陪伴的话,请签字。”
穆在芯面无表情的说着,然后递给邓术一个家属过夜登记本。
邓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心想,“她一定还在恨我。非常非常的恨我!”
但他还是接过了本子,龙飞凤舞的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接回本子,手指护士站台上的行李,说,“这些东西拿到她房里吧!”
穆在芯转身踏进了护士办公室。
大千世界原来这么渺小,渺小得让不想再见面的人又碰到了一起。这个世界也很讽刺,再次见面,竟然是在精神病院,而且是以不同的身份出现!还有什么比这更讽刺的事情吗?
谢艳琴正趴在办公桌上画体温单,看到穆在芯走进来之后,她朝门外看了一眼,发觉没有邓术的身影之后,悄悄的说,“我感觉那个男人对你有意思呢,眼光一直没离开过你!”
穆在芯一怔,随后不屑一顾的说,“我就说了嘛,这男人一看就是个花花公子,花心肠子!”
“你好像对他很有意见啊?你们认识?”
“怎么可能?”
“我听到他叫你芯,很亲密的称呼!他知道你的名字!”
“大姐,我的工作牌上写着我的名字,一看就知道了。因为他是花花公子,见谁都想泡,所以开口就叫我最后一个字!”
“是吗?”谢艳琴表示怀疑。
“当然!”
两人不再说话,各自忙乎各自的。
忽然间,一声鬼哭狼嚎的叫声响彻整个病区,一个女子的叫喊声由远及近传来。
穆在芯与谢艳琴同时被吓着了,扔手头工作,急忙往外冲。
眼前的一幕使她们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只见欧碧碧全身赤、裸、裸的在病区过道里狂奔着,张牙舞爪的,一边跑一边狂叫,一会笑,一会哭。
历穆喃脑。穆在芯更是惊出了一身寒气,立即从护士站的抽屉里扯出一床被单,飞奔而去,迅速从身后用被单将欧碧碧包裹了起来。
欧碧碧脸上挂着晶莹泪珠,她慢慢的转过头,对穆在芯诡异一笑……
第一百一十九章 你要是敢下手,我就让你死
欧碧碧转过头冲穆在芯诡异一笑,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只见她嘴巴大张,狠狠地咬了穆在芯右上臂咬了一大口。穆在芯忍着疼痛,仍紧紧抱着她。
岂知,欧碧碧松口后又吵又闹的,扯掉被单后狂笑着在走廊里奔跑,完全没有羞辱感。
穆在芯很难想象,这就是当年光彩照人的欧碧碧吗?世事真是多变,试问又有谁会想得到现在的欧碧碧会光着身子在有视频监控的过道里张牙舞爪呢?
看欧碧碧这副模样,穆在芯忽然觉得她很可怜,她搞不懂她还记不记得她穆在芯这个人。
一个精神病人发起疯来,几个人都控制不住。
穆在芯喃喃的说,“欧碧,对不起了。”
接着继续冲上去,仍从她身后用被单将她裹住,对谢艳琴大喊,“艳琴姐,要不我们把她约束起来。”
谢艳琴点头,冲进治疗室,很快就拿了四条约束带出来。
值班的保安早就从视频监控上看到了女病区发生的精彩片段,所以很快两个高高壮壮的保安就出现在女病区里了。
保安们协助两个护士强行把欧碧碧带进了约束室,只听约束室一阵激烈的响声,欧碧碧已经躺在垫着床垫的铁床上,四肢被约束带牢牢的约束着。
被约束的欧碧碧一会哭一会笑一会大声嚷嚷,把病区里其他几个病人都吵醒了,她们起床到走廊里看戏,脸上露奇怪的笑容,似乎是在看一出非常有意思的戏剧。
保安们离开了,直到现在,邓术才慌慌张张的出现,原来他刚才上洗手间了,所以根本就不知道会发出那样的事。
“芯,她怎么样了?”邓术无奈的看着穆在芯。
穆在芯白了他一眼,“我说过,我姓穆,叫做护士。她怎么样了?你没看到吗?她犯病呢!”
张医生这时匆匆而来了,他刚才在门诊里跟家属了解情况。
“给她打一支氯硝西泮针,医嘱我已经开了。”张医生对穆在芯说道。
“是。”穆在芯应了一声,一会儿功夫已把针剂吸好端着治疗盘来到约束室了。
欧碧碧拱着身子作反抗,嘴里大喊大叫,“护士,你要是敢下手,我就让你死!”
听她的口气,似乎已经忘记穆在芯了。
在精神病院工作,经常听到病人这样对工作人员说话。每当这个时候,穆在芯心里就特别的不好受,绝大多数精神病人对自己所患的疾病没有自知力,他们总以为工作人员在害他们,所以反抗、反抗、再反抗!
看欧碧碧的情况,似乎已经很严重了。
精神病人病情一旦复发,就越难治疗,复发两三次,有的往往需要终生服药,靠药物维持正常的状态。
但是,当要做治疗的时候,任何精神病人的反抗都是徒劳的。
张医生对邓术说,“你到外面等会。”
对一个病人强行治疗,很多时候,在家属看来这是一种暴力行为,很多家属是难以接受的。所以,在治疗的时候需要家属回避。
邓术只好走出了约束室。
张医生与谢艳琴一起摁住了欧碧碧的身子,任由她狂叫,穆在芯在其臀部选好了进针位置之后,用碘伏消毒,然后举起注射器排空空气后,在欧碧碧的大喊大叫中面色淡定的一针扎了下去。
欧碧碧发出了鬼哭狼嚎的惨叫声,“你这个该死的护士,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穆在芯没有搭理她,专心的把药液推进她体内后,以干净棉签压着针口,防出血防药液外流,然后端起治疗盘就往外走。
张医生和谢艳琴同时松开手后亦离开了约束室。
欧碧碧把床弄得砰砰作响,但管她在床上发疯了,用药之后不到半个小时,她肯定能安静下来。
待穆在芯走出来之后,邓术立即迎了上去,担忧的问,“芯……护士,她怎么样了?”
“打了针!”穆在芯表情淡漠的回答,“你要了解你爱人的病情,找医生问去。”X0ot。
邓术脸上顿时难堪不已,走进了约束室里。
穆在芯坐在护士办公室里,听着欧碧碧的狂叫声,心里又是一阵阵的难过,欧碧,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二十分钟过去了,欧碧碧的声音渐停,也许是她叫累了,也许是药物发生了作用,她沉沉的睡了过去。
邓术坐在她的身边,眼睁睁的看着她狂叫,不语不动,然后看着她入睡,仍是呆呆的。几年来,欧碧碧蛮横无理及自私自利的性子已经把他折腾得身心疲惫。他从来没有把她往精神疾病方向去想。曾经无数次,他想要离开她,却又害怕伤害了她,所以一直忍着。当年他深深的伤害了穆在芯,难道还要再犯同样的错误,再伤害另外一个女孩子吗?这些凌乱的思绪,一直搅着他,搅得他心烦意乱。
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这时出现在了女病区护士办公室门口,她的脸上写着紧张与担忧,“护士,你好,请问欧碧碧在几号房?”
这个中年妇女,就是几年前跪在冯一航的面前,求冯一航同欧碧碧拍拖的欧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