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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女子在这种情况下一定会尖叫的。”南惜柔继续道。
也是,漆黑的夜,南惜柔拉着她从一个房顶掠到另一个房顶,脚尖轻轻一点便跃出好远,带着凌妃瑶却半点也不影响她的速度。这种事普通女子估计早吓软了。还好她见多识广,这还吓不到她,只是,真的好冷啊。凌妃瑶狠劲的拽了拽衣领,将衣服裹得更严。抖抖索索的开口问道:“我们到底去哪?”
南惜柔顿了半响,却没有直接回答,却开口问道:“你知道你今天在燕飞阁给大皇子的是什么东西吗?”
“不知道。”凌妃瑶老实回答。
“哼,猜你也不知道,就是那样东西,害得你家全数被打入大牢的。”南惜柔冷声道。
凌妃瑶皱眉问,“那块玉?”
“对,就是那块玉,那玉名为紫玉神兵符,你给武昊天的只是一半,传说,得到完整的紫玉神兵符就能得到庆晏的大帝留下的神兵,从而一统天下,所以,从大晏帝国覆灭之后,大家都在寻找着这块兵符,就只为拿到神兵,一统天下。直到最近,才有人找到了它们的下落,一块传说就在嘉武王府,所以各个势力都将耳目安插的嘉武王府,就是要将这半块兵符找出来,而这东西最终竟被婉秋碧找出来了,可她还没来的及把东西送给她主人,就被你错手杀了。昨晚上刺杀你的应该和婉秋碧是同一方的,去你那里应该是拿那块玉的,我昨晚有事,情急之下也忘了告诉你那块玉的事,其实你将它在大庭广众之下送给大皇子也是件好事,那东西对普通人一点用处也没有,反而会惹祸上身,你把它给武昊天,一来避开了麻烦,二来也让他们皇室自己窝里斗起来,这样更有利于救你爹娘。”
南惜柔脚下不停,缓缓说道,道出了凌妃瑶纠结已久的真相。
凌妃瑶半响不语,暗自唏嘘,幸亏她将玉送出去了,否则,别想安生了。想了想她又问:“那这跟我爹娘又有什么关系呢?”这声爹娘却让她很是别扭。
“我说了,你给武昊天的那块兵符只是一般,而另一半,传言却是在你爹手里。拥有这东西就意味着可能会颠覆国家,皇帝知道了怎么会不怒,而且,你爹还拒绝将东西交出来,皇帝没有立即杀了你爹那是因为他也想要那兵符,在你爹将兵符交出来之前,他还不会动他。可是,皇帝很快就会没有耐性,你爹娘还是命在旦夕,主人派我来就是救他们走的,可是你爹不愿背负罪名逃离,你娘誓要跟随你爹,竟都不愿跟我走,今天我就是向带你去天牢,劝劝他们。”南惜柔答道。
凌妃瑶这才完全明白,所有的一切,竟全是因为一枚不知道什么功用的玉。暗叹一声凡人的无趣。她自是不明白,凡人生命太过短暂,所以,欲望就更多,只因为,得不到的太多。
只是这南惜柔的主人到底是谁,为什么非要救凌父凌母呢?不过不管怎样,她是真心的希望他们能得救,这样也算是她借人家的肉身的一点报答吧。
南惜柔又加快了身法,凌妃瑶暗自哀嚎一声,将这几日凝出来的一点真气运遍全身,她可不想这样被风的冻死。南惜柔回头看了她一眼,目露异色。
黑夜,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垄基城的夜空中飞速掠过,只留下些许残影。
天牢,位于垄基城城北,是监禁皇帝钦点的重要人犯的地方。顾名思义,关进天牢的,都是有身份背景的,不是一般的犯人。
南惜柔与凌妃瑶停在天牢不远处,隐身在暗处,注视着戒备森严的天牢。过了大约一刻钟,天牢门口的守卫开始换防,南惜柔低声说了一句:“抓紧了,别出声。”便瞬间拽起凌妃瑶,凌妃瑶只觉得一股大力将她向前拽去,未及反应,人已经进了天牢。
门口的守卫只觉一阵风闪过,没有人察觉,有人已经闯入天牢。
凌妃瑶抬眼看着眼前,昏暗的灯光,一股阴湿的霉味冲鼻而来,让她顿时有种作呕的感觉。南惜柔拉着她,慢慢的朝前方走去,用手示意她不要出声。
这天牢里倒没有什么守卫,只因为这里的防护已经不需要什么防守,十几道铁门锁着沉沉的铁锁,南惜柔不知用什么方法,竟然熟练地将一道道铁门轻易地打开。大约穿过了七八道铁门,南惜柔停了下来,借着昏暗的灯光,凌妃瑶这才看清她手上竟然拿了一串钥匙,暗自佩服她的身手,抬眼打量着四周。
只见左边的一间牢房,透过密集的铁栏杆,凌妃瑶隐隐约约看见两个人影,一人半躺在破旧的床上,低低的咳着,他身旁坐着一位妇人,一手将他扶起,一手轻轻地抚着他的背,低声说着些什么。
这两人,应该就是她现在这具身子,凌妃瑶的父母。
上篇 第一卷 暗潮汹涌 第十章 黑纱
凌妃瑶看着,忽然却有种落泪的冲动,她讶异了一下,忽然想起,是这具身体对这两人感情太过深刻,所以才会影响到她。
南惜柔拿钥匙将门打开,里面的人听到响动转头望来,见到南惜柔,一愣,正待开口询问,却见凌妃瑶紧跟着进来,两人瞬间呆滞。
“瑶…儿…”两人颤声叫道,那妇人忙起身,从床边走向凌妃瑶,凌妃瑶这才看清她的面容。
她很美,岁月几乎没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只在眼角露出些许细细的纹路,样貌跟凌妃瑶有几分相似,只是,她生了一对极美的凤目,发髻有些散乱,脸色也不是很好,目光闪着几许晶莹,走到凌妃瑶身旁,微微颤抖的伸出手,抚上凌妃瑶的面颊。
恍然间,凌妃瑶觉得脸上有什么东西流下来,顺着面颊淌进嘴里,微涩的咸。这是,泪!她怎么会流泪?凌妃瑶在心底问,可这身体忽然像不受她控制一般,泪水如泉涌,张了张嘴,她听间自己声音沙哑的唤了一声:“爹,娘…”
扶凌母坐回床边,伸手制止想要挣扎起身的凌父。凌妃瑶抬眼打量着凌父,他是一个很儒雅的中年男子,透着些书卷气息,脸色很不好,透着病态的苍白。只有眼神还算明亮,依旧能看出当朝丞相的威仪,他的眼眸里也隐隐有泪光闪动,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凌妃瑶,带着浓浓的慈爱。
扶凌父半起身,靠在床头,凌妃瑶缓缓在两人面前跪下。颤声道:“爹,娘,孩儿不孝,让你们受苦了。”
这对她来说本是那么别扭的事情现在看来竟是这么理所当然。或许是受到这具肉身残留的前主人感情的影响,也因为她自己觉得既然她如今是凌妃瑶,就应当做这些事情,更或许,在她心底的某个地方,连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深处,也会想有这样的亲人,她可以为她们做任何的事。
凌母忙起身扶起她,泣声道:“傻孩子,这怎么能怪你,奸臣当道,皇上又听信谗言,咱们,又能怎么样呢!”
“既然如此,为何越姬夫人还要宁死守在这里,为什么不愿跟惜柔走呢?”南惜柔忽然开口问道。
凌母抬眼看着她,眼神却变了变。面色也忽然沉了下去,冷声道:“今夜多谢惜柔姑娘把瑶儿送来,让我们一家能在死前再团聚一次,可是,莫要再提什么让越姬跟你走的话了,越姬的夫君在哪,越姬就在哪。代我谢谢你家主人,谢谢他还记得越姬。”
凌妃瑶这才知道原来凌母名为越姬,凌父叫凌云这她从一些闲言碎语中听到过,凌母的名字她却是第一次听到。听两人的对话,原来是南惜柔的主人与凌母认识。想要救凌母性命的居然是她的主人。
可看凌母的样子,提起南惜柔的主人,态度并不是多么友好,而且,似乎还带着一丝愤怨。凌妃瑶暗想,只是现在也没时间让她想这些,先劝他们离开这里才是正事。
“爹,娘,你们为什么就不愿离开这里呢,皇帝昏庸无道,听信谗言,势必不会放过你们,你们在这里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还是接受惜柔姑娘的好意,跟她离开这里吧!”
“夫人”凌父却忽然接过话来。“你就听女儿的,跟她走吧,不要跟我呆在这里等死…”
“好了,别说了,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凌母打断凌父的话沉声道。
凌父叹了口气,喃喃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凌母不语,转身向南惜柔道:“姑娘可否回避一下,有些话我想单独跟瑶儿说。”
南惜柔点点头,转身出去。
眼见着她出去,凌母这才转向凌妃瑶,柔声问:“三皇子对你可好?”
“还不错。”凌妃瑶垂头道,心里却暗道:“就差没杀了她了。”
“那就好,幸好你爹当时要你嫁给他,否则,你也会被牵连进来,那时候娘可真不知如何是好了。”凌母叹道。
“娘,您为什么就是不答应惜柔姑娘,跟她离开这里呢?您…”
“因为她知道,她逃不出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