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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升斗小民考虑的也就自己温饱安稳日子,把太子想得太坏了。
太子从小享受人间富贵,岂是贪财之人。他那些钱都是用来招兵买马,笼络人心的。
百姓们不知,只看到表面上发生的,只知道暗暗咒骂太子。
但是太子名声已毁是不争的事实。
华贵妃见皇后被堵得无话可说,又道:“陛下已下旨废黜太子,王御史与魏国公都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难道皇后觉得臣妾有能力鼓动两位大人一起陷害太子,谋害皇上?”
王御史与魏国公一起出列,冷眼看向皇后:“臣等忠心耿耿,断不敢谋害皇上!”
与王御史,魏国公交好的大臣纷纷说道:“是啊,王御史家是百年清贵大家,素来只听皇令,最是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害皇上?”
“魏国公世代忠烈,也断不会做那等大逆不道的事。”
两位在朝堂上举足轻重的老臣一站出来,皇后立即处于劣势。
皇后恨恨剜了王御史和魏国公一眼,这两个老东西,又出来坏事!
深吸一口气,皇后高声说道:“本宫并未怀疑两位大人,而是担心你们被华贵妃蒙蔽!难道你们不觉得一切太过巧合吗?”
这话一出,全场静默三秒。
皇后忽然哽咽起来,看得众臣又是一愣。
这位皇后近年来吃斋礼佛,甚少出现在大臣们面前,加上年纪大,又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自然不如华贵妃亲和给人好感。
然而她此刻垂泪,收起身上所有的刺芒,锋芒内敛,那种盛气凌人的气势顿时消减,再看看她两鬓白发,老态的容颜与疲倦的神态,众臣心中对她倒是生出了同情。
龙兰最尊贵的女子,却落得个夫死子囚下场,眼下她心中必然心酸痛苦的罢。
“本宫只是觉得皇上死得蹊跷,想让皇上能够瞑目而已。身为臣子,难道你们就让皇上那样不明不白地死去?”
之前是华贵妃打感情牌,这下换成皇后,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当然,朝中大臣三分之一本就是太子阵营,而以王家为首的保皇派自然也不愿意看到皇帝死得不明不白,再加上支持宁王的大臣得了他的暗示,故而皇后的话一呼百应,殿上响起整齐划一的声音:“臣等不敢!”
“若是皇上的死另有隐情,臣必然要替皇上惩治恶人!”王御史率先表态。
其余大臣纷纷效仿。
华贵妃挺直腰背立于朝堂上,隐情?谁能查得出来?
不担心被查到头上来,因此华贵妃脸上毫无惧意,倒是叫满殿大臣疑惑了,到底是不是华贵妃害死皇上的?
恰在这时,一个侍卫从外面跑入,跪在殿前:“有人闯天牢,前太子被带走了!”
皇后身体微微一晃,脚步踉跄上前:“你说什么?太子被人劫持了?”
琪王也满脸紧张地问:“怎么回事?天牢防备森严,前段时间才修葺加固并加派人手,怎么又让人闯进去了?”
随即,他转身怒瞪华贵妃:“是你!一定是你劫持了皇兄!你害得皇兄失去太子之位不够,还要害死他吗?”
华贵妃闻言怒道:“琪王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本宫劫持一个废太子作甚?”嗤笑一声,“或许太子是畏罪潜逃了呢?谁能肯定闯天牢的人不是太子供养的死士?”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被劫走?抑或被救走?
一字之差,差之千里。
若是被劫,众臣便要担心前太子的安危,便要想是谁劫走前太子,为何要劫走他。
然而若是被救走,说明什么?说明太子心存谋逆!说明太子畏罪潜逃!
“华贵妃真是伶牙俐齿!黑的也能被你说成白的!”皇后怒不可遏,却无法阻止华贵妃对群臣造成的影响,其实皇后心中也打鼓,龙希然是被劫持或被救走了?
如果被人劫持,皇后要担心太子会不会有危险,会不会受到折磨;而如果被救走,皇后同样会担心,担心太子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行为。
就在这时,一道急报传进来。
南城门急报,一支不知底细的军队正火速向龙城行来。
皇后闻言,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南城门……
是父亲带领南军赶来了!
满朝文武顿时哗然。
大军?什么大军?难道是凤西打到龙城来了?
龙希宁眉毛一挑,宋家果然等不及了吗?
看着嘈杂的大殿,他没有出面的意思。
他不出面,却有人希望他赶紧想办法。
皇帝不在,太子被废,在诸位大臣眼中,龙希宁无论是身份地位或者能力才华最受认可。
魏国公站出来道:“宁王,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先帝驾崩前立下遗诏,命宁王为摄政王,如今兵临城下,是敌是友尚未知晓,恳请宁王主持朝局!”
王御史也拱手说道:“魏国公所言极是,请宁王主持朝政。”
保皇派和宁王近臣不约而同跪地恳请:“请宁王主持朝政!”
皇帝是被太子气死或者被华贵妃毒死,此时已经不重要,兵临城下,即将国破家亡,最重要的就是守住龙城,如果龙城被破,还谈什么新帝,到时候所有人都得当亡国奴。
凤斐看着朝堂上三分之二的大臣皆跪请龙希宁摄政,只是淡淡一笑,并不着急。
让宁王摄政,本就是他的意思。
从始自终,他的真正目标都不是夺得皇位,而是要鹬蚌相争,他坐收渔翁之利。
他不急,有一个人却急,非常急!那就是皇后!
从前宁王就是太子最大的竞争对手,那时皇上还在,那时太子还是太子,宁王的势头便隐隐压在太子头上,如今太子被废,一旦宁王摄政,那么龙兰早晚是宁王的囊中之物。
她绝对不能任事情发展下去!
皇后心里闪过疯狂的念头,凭着南军十万大军,攻下龙城轻而易举,只要杀了宁王和钰王,到时候龙希然这个血脉纯正的皇族登基上位,谁敢说个不是?
自古史书都由胜利者书写,史上多少帝王是踩着父兄弟的血上位的,皇后为了宋家,为了前太子,为了她自己,决定疯狂一次。
冷眼看着众人恭请宁王摄政,皇后突然高声说道:“既然是先帝遗命,宁王就接受吧。”
这种事宁王自然不会佯装客气地推脱一番,他站到殿前方,龙椅下方,说道:“既然是父皇的遗命,本王自当遵从。”
他瞥了眼神色淡然的凤斐,眼底闪过一道厉色,正待说话,一声长喝乍然响起。
“报——”
又一条急报传来,这一次是西城门传来的消息,西边的骁骑营突然奔龙城而来,西城门守将派人来问,是否宫里的哪位贵人召唤骁骑营,如若不是,那就是骁骑营造反。
听到这个消息,朝臣错愕。
众人纷纷看向王御史,王弘昌与王御史都是王家人,关系不同寻常。
王御史看到大家都看过来,眉头一皱,“老夫并未派人送信到骁骑营。”
也就是说骁骑营为何而来他完全不知晓!
那是谁传唤骁骑营?
凤斐眼中隐过一抹暗芒,南城门外的军队,他猜测是南军,宋家的军队,骁骑营是谁的人马?
他目光在殿内扫视一圈,最后定格在龙希宁脸上。
与其他人惊疑的表情不同,龙希宁的神情太过镇定,似乎早就知道骁骑营会来一样。
难道是他调来的?
但是宁王拿什么去调?
骁骑营与卫戍营的调集令都在皇帝手里,皇帝驾崩后,两块令牌都搁置在宫中,他派人严加看守,龙希宁不可能拿得到。
“大家不必惊慌,许是骁骑营得了消息,探听到南面有敌军逼近城脚下,特意赶来守护龙城的。”
听了龙希宁的话,群臣心中稍安,脸上的恐惧也收敛些。
“宁王说得是,骁骑营王统领定然是察觉到南面异军来袭,赶来护城的。”
皇后面上闪过一道狠绝之色,凉声说道:“或许南面的军队听说骁骑军有异动,特赶来护驾的呢!”
一句话把众人的目光吸引到她身上。
“皇后知道南面的军队身份?”魏国公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