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圣女,如今强弩之末,无须逞强。”
茫茫天地,风声过耳,月下的少女金簪挽发,白衣胜雪,飘飘如风。
“想不到月圣女位居我之下,武功却在我之上。”日圣女苏美雅缓缓站起,素衫迎风,绝美如画,眉间一点金砂。
“如此,你竟没有不甘之心?”
“权势如虎,骑虎难下的道理,师姐必也清楚。”月圣女曼璃淡淡开口,比起苏美雅那惊鸿之艳,她的容貌便显逊色,可其恬静出尘的气质却也有着耐人寻味的魅力。
“呵!”苏美雅松开捂伤的手,豁然抬头,目光冷冽,“教王令我与回纥一族联姻,帮他争权夺势。”
白衣女子傲然回身拂袖,“与其一生受人摆布,不如拼死一搏来的自在!”
曼璃怔了怔,随即微微一笑,眼里有钦赞的光,“日圣女向来敢作敢当,我虽安分守己,却也羡慕你的烈性!可惜自己没有那般魄力。”
苏美雅颇为意外地抬眼,为受到理解而弯起嘴角,欣然一笑,神色却略带凄楚。
“曼璃,你看似安于现状,其实心中也有过冲破藩篱的渴望吧,难得遇到投缘之人,只可惜……”
“可惜教主之令难违,”曼璃遗憾地摇了摇头,她握起手中的双刃剑‘月刃’于胸前一横,“无奈我们选择了不同的路,师姐,得罪了。”
苏美雅猛然醒悟,一提气却感力不从心,伤口隐隐作痛。
此战恐怕是必输无疑吧。
她忽然仰头大笑起来,也罢也罢,无论如何都是死!
俯仰之间,苏美雅豁然抽剑,“曼璃!你尚无野心,可惜周边人心难测,我们最终可能是殊途同归的结局!”
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见风中有惊电掠起,苏美雅陡然一跃,如白蝶翩跹,长剑自颈侧划过,“月圣女!你好自为之!”
霎那间,鲜血喷薄而出,绝美的人头落地,没落于满地血沙。
2。第一卷 大漠风云…第二章
“曼璃……应该已解决日圣女了……”修罗场内,白衣男子静静思索,耳边不时传来阵阵惨烈的叫喊。
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中,新晋的杀手正在接受严酷的训练,随处可见流淌的鲜血,刺鼻的腥味任凭风吹雨打,皆吹散不去。
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的明教左使丝毫不为所动,他抱剑隐藏于阴影中的一隅。
殿外清新的空气被血味玷污,隐隐约约包围了这座建于山间的宫殿。
气氛沉郁而肃杀,朗月掩面于云层。
不知无鸢是否与曼璃会合。
陌遥不动声色的冥想,方才教王的一翻话,其中自有深意,可权衡再三,他对自己也无不利,只是……
陌遥望着明月沉思,眼神变幻莫测。
“遥左使在伤春被秋些什么呢?”空中传来一人戏谑的调侃。
陌遥霍然抬眼,身侧却是空空如也。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毫无惊诧之意,然而眼中却瞬间腾起一抹激越亮色!
凄厉的叫声自耳边一掠而过,昏暗的殿内,烛光随风流转。
眨眼间,陌遥已然掠至殿外,山内的空气愈发清爽,白玉栏杆顺着山路曲折而下。
此时,天色熹微,自玄黛色的山间,依稀可见那空旷的荒漠,壮阔开朗与苍穹对立。
身后有剑气割面而来,陌遥脚下一顿,折身抢近,只觉身边黑影一闪。下一秒,似是察觉了什么,他朗声笑道,“冷泽,还不死心么?无论如何,你始终慢我一拍!”
话音刚落,陌遥飞身而起,白衣闪动,招式飘逸洒脱,清拔如孤鹤,落地的同时,并指牢牢扣住了对方颈中命脉。
“好!不愧为教王心腹爱徒!陌遥,你的招式始终那么简洁狠厉,招招致命。”偷袭失败的黑衣男子落落一笑,眼里却并无挫败之色。
“承让了。”陌遥微微扬起嘴角,俊秀的脸上神色平静,他收手,“你的‘龙恒’剑近来也大有所成,方才那招,恐怕没有用尽实力吧!”
“真是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冷泽故作失落地低头,随即狡猾一笑,“你刚才那招不像是修罗场里的武功啊,老实交待,哪儿偷学的?”
“呵,”倒也无所遮拦,白衣男子轻合眼帘,淡淡地笑,眉宇间微有几分落寞,“这些年,你怎么始终都那么多话……”
“陌遥,三年前你奉命去中原取回‘跖渊’老人首级,那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它似乎让你变了很多。”收起剑,二人倚栏而望,风吹动一黑一白两袭长衣。
“是与你的武功有关么?”见对方不回答,冷泽继续不依不饶地询问。
“往事皆为过眼云烟,你何必深究?”似乎不愿提及这个话题,陌遥脸色一冷,眼里有若有若无的杀气腾起。
“算了算了,一点儿都不把我当兄弟!”冷泽没好气地用剑鞘敲打着肩膀,跃上栏杆而坐,脚下一片浮云涌动,“哎,我说陌遥,你——”
刚欲开口继续调侃,然而话未说完,两人却是猛然怔住——只见一道金光自下而上穿入山间,破开云雾!
陌遥反应迅疾,抢先一步,飞身掠出,俯仰之间,便重落原地。
“这是——”只见他手中多出一把金色小箭,上面刻有繁复龙纹,耀目的红丝带被缠绕其上。
“这是无鸢的发饰。那丫头,又闯祸了……”
鹰击长空,飞度层层寒云,淡月半胧,即将消失于天际。
风寂寂,大漠辽远无声,远方隐约有巍峨的高山耸立,冷肃而充满了杀机。
那是栝苍山——‘隐容’组织的聚集地。
此处集结了十大杀手,隐于山间神出鬼没,即使魔教高手也不敢擅闯。
漆黑如墨的断崖上,奇石随处可见,零乱而随意地横于两处崖壁间,白色的云雾缭绕,天迟迟未亮。
“罹烨!你这混蛋!以多欺少算什么!!卑鄙!!下流!!!”山梁上,红衫少女毫无顾忌地破口大骂,声音爽脆,手脚被身后的两个黑衣人紧紧扣住。
“喂喂喂,小姑娘,骂人也得动动脑子,我知道我卑鄙,不过和下流好象沾不上边儿吧。”梁前的巨石上,坐着一个黝黑而结实的汉子,古铜色皮肤,线条粗犷的脸上,有着历经风霜的沧桑。
“不过……你刚叫我什么?”只见那人手执一柄至少六十斤重的斩马刀坐于巨石上,一脸颇为玩味的表情,“呵呵,罹烨是我们老大,不是我。要知道,他可不会像我这么怜香惜玉。”
“哼!你别得意!!我爹爹会派人来救我的!到时候要你好看!!”落无鸢一边挣扎,一边不服气地叫嚣。
“哦,这么泼辣?那我们单打独斗如何?”巨石上的人轻蔑地扫了扫这个容色绝丽的少女。
“我——”回想起刚才的场景,向来伶牙俐齿,化歪理为真理的落无鸢也一时哑口无言。确实,论武功,自己实在差得太远。
不久前,因为一时任性,独自策马而出,寻找月圣女。未料到半路遇到隐容组织的杀手拦截,本以为干掉几个小喽罗便万事大捷,谁知在她转身离开的瞬间,这个一直担当旁观者的大汉忽然向她冲来,挥起斩马刀,宛如雷霆一击,刹那间将自己心爱的宝驹一斩为二!
“怎么?没话了吧?”
“哼!”面对挑衅,落无鸢自知实力悬殊,不敢逞强,只能不甘地撇撇嘴,别过头去。
“呵,”粗犷的大汉得意地咧嘴一笑,挥手示意属下,“银刹,去,告诉罹烨,我抓到了条大鱼。”
天空自混沌的黑夜,缓缓觉醒,风中糅合着沙粒,刮着某种沧桑的味道。
栝苍山上依稀隐藏着墨色的角楼飞檐,亭台楼阁零零星星,并不集中,乍一看竟辨不出那是山还是楼。
云来云去,暗淡的光芒照不亮山中的楼影。
篆缕消金鼎,天色沉沉,月光如一地水银,自窗棂垂进房中。
此处,暗香流动,寂静的气氛令人发慌。
“呵,杀个魔教教主,竟付黄金三十万两,中原武林盟主好大方。”
房内,一黄衫少女盈盈而立,浅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