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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杨家少爷勤勤恳恳守着燕青,老夫人那头心里自然堵着一口闷气,干脆收拾了东西和杨老爷子去凉州,眼不见为净。老夫人和老爷子一走,杨家少爷省了每日去请安的功夫,干脆搬进燕青的房中去住,吃睡都腻在燕青身边。周卿卿自那一日后就一直心神不宁,一来担忧燕青的伤势,二来对杨家少爷更是心绪复杂,知道那人喜欢燕青,对燕青好是一回事,眼见他为了燕青自愿受罚,向老夫人下跪求情又是另一回事,心里说不委屈那都是骗人的话,可是委屈又如何?她争不过,抢不过,那人的一颗心都许给了别人,叫她一点点的盼头都没了,即使想要自欺欺人,也不过平添落寞。她曾悄悄走近燕青的房外,透过门缝看着杨家少爷怀抱着燕青,轻柔地拿着锦帕替他擦额上沁出的汗水,眼神缱绻,神色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她一怔,心里头一霎清明,仿佛远涉的旅人,蓦然发现那一片绮丽的风景不过是蜃景惑人,这般婉转悱恻,这般情深切切,却终究是旁人的事。
君是冠玉郎,可怜妾心切,到底是一场空负,她有些怅然,虽不至少年情事老来悲,却仍有良辰美景空负去的酸涩。
周卿卿默立顷刻,而后轻轻走开。
燕青彻底醒来时正是一日深夜,他微微侧过脑袋,模糊的视线渐渐聚落于伏趴在床畔的人影之上。陷入昏迷的时间太久,他一时之间有些惘然,慢慢回想起昏迷前自己正跪在厅前冰冷的地面上,生受着三十大棍,木棍打在身上很疼,他却觉得还不够,因为这原本便是他欠杨家的。这孩子该是急坏了吧,燕青心想,这次自己也不知昏昏沉沉了多久,偶尔醒来便看见那人一脸心疼地瞧着自己,迭声问着疼不疼难不难受,他本想安慰他说不疼了,喉咙却干痛着发不出一丝声响,眷念地瞧了他一会儿又陷入了昏阙。如今彻底醒了,仔细端量那人的睡颜,眉头紧皱,面色憔悴,口中模糊念着什么,好似陷入恶梦之中的不安模样,燕青心疼地想抬手去轻抚那人的眉眼,却无力地磕碰在床沿。
这不大的一声响惊醒了杨书廷,他急急睁开眼,见燕青正看着自己,虽有些虚弱,却眼神清明,他殷殷地握住燕青的手道,“燕青,你终于醒了!你不知我有多担心……燕青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说着就赶忙倒了一杯温热的清水递到燕青唇边。
燕青就着杨书廷的手缓缓喝着温水,终于感觉喉咙舒适了一些,他轻咳数
声,朝着杨书廷露出一个极浅的笑,“书廷,害你担心了……”
杨书廷把人抱在怀里,手臂横在燕青的身前,头枕着燕青的头顶,声音里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他后怕道,“燕青,你怎么那么傻,我娘要打你,你怎么不懂差人去给我传个话,拖着时间让我赶回来呢?你知不知道,当我看到你浑身是血躺在床上了无生气的时候,我怕得都不敢走近,怕你就这么丢下我了。看你受苦受痛,我简直心痛得快死去,只恨不能替你受这份罪,即使痛上百倍千倍,我都愿意。”
“傻孩子,这三十大棍是我应受的,”燕青安抚地拍了拍环着他的臂膀,见那人依然愁苦着脸,不由带了一丝俏皮道,“我都把老夫人的宝贝儿子拐跑了,受点皮肉之苦算什么?”
杨书廷知道这人是安慰自己,心底一暖,把人更紧地环抱住,“那我便是你的人了,你可不能再像这次一般吓唬我了,我就这么一颗心,整天为你提心吊胆的多难受。”
“嗯,我答应你,再也不会了。”
一日清晨,杨家大宅的雕花木门被敲响,下人揉着惺忪睡眼开了门,见是一个打扮不俗的年轻公子,面色好了一些,“请问公子有何事?”
那年轻公子微微一笑,竟有些三月春风般的舒逸味道,“清早冒昧打扰,实在抱歉,敝姓宁,是你家少夫人的表亲,特来探亲,劳烦小哥通传一声。”
那人温文尔雅,令人心生好感,原本还有些不耐的下人立刻回以一笑,“原来是少夫人的眷属,请公子稍等,我这就去替公子通传。”
“多谢小哥了。”年轻公子微一颔首,晨光中只见衣袍鲜洁,风仪疏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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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烟儿刚出了周卿卿的房间,抬眼便见不远处缓缓走来的年轻公子,面上立刻现了几分喜色,“表少爷,你来了!快请进去吧,小姐在等着你呢。”
笑着招呼了烟儿一句,宁少臻跨进房中,周卿卿笑着把他迎上座,“表哥,你怎么来了?”
宁少臻端起一盏热茶,笑容温文,“你许久没回家,云姨念你念得紧,我正好今日得了空,便过来看看你。”
周卿卿面有愧色,“是我不好,娘从前最是宠我,她平日里定是想我想得厉害,我今晚便回家一趟。”
宁少臻打量了周卿卿几眼,见她面色稍倦,眉眼寡落,不由凝眉问,“卿卿,你在杨家过得不好么?”
周卿卿摇了摇头,“杨家上下待我很好,衣食住行也不曾委屈了我。”
“那你为何形容消瘦,落落寡欢?”
“我只是……有些疲累,不碍事,表哥有心了。”
“这些话骗骗别人还行,我同你自幼一起长大,还不了解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么?卿卿,当初云姨让你嫁来杨家,可不只是看中杨家家大业大。当初你在花灯会上对杨家少爷一见倾心,后来杨家派了媒婆来家中提亲,我心里可是替你开心的,虽然杨家少爷是个风流人物,但眉宇轩昂,举止不凡,想来以后也能成一番事业。但如今看你这般模样,是不是他欺负你了,嗯?”
周卿卿顿了顿,眼中微微发酸,“他,很好,很好……只是,终不是我的良人。喜欢又如何,难道为此向他撒泼耍赖么?他心里没有我,我纵是再好,他亦是看不进眼中的,何必徒劳一争。”
“别伤神了,看开些也好,既然他心不在此,你也不必同他客气。”宁少臻笑着像小时候那般弹了弹周卿卿的额头,在她的低呼声中朗朗道,“你年华正好,花容月貌又淑娴温婉,别的人抢都抢不及呢,那杨家少爷不晓得你好,只怪他没那个福分。”
周卿卿被他逗得一笑,“表哥,你就只会把我往天上夸。”
“卿卿,你干脆给他写一份休书,休了这大少爷,然后好好装扮一番回家,周家虽没有杨家那样财大气粗,但到底也是官门人家,你不愁找不到好人家。”
“休书?”周卿卿一怔,“哪有做妻子的给相公写休书?简直是,是……”
“是什么?”宁少臻摆摆手,“要是两个人不合适,难不成要一直委屈自己么?婚娶之事最重要的是两情相悦,你若是担心云姨姨夫不同意,那便交给我吧,云姨姨夫当你如掌上明珠,定然不肯让你受半分委屈,所以家那边你无须担心。”
周卿卿被宁少臻一席话震得哑然,她知自家表哥从小性情不羁,长大后更是混入青铜宫当了护法,虽然长着谦谦君子般温文的皮相,性
子却极是洒脱。因为两人自幼一起长大,宁少臻总是护着她,不管是偷吃糕点、小伙伴打架还是打碎花瓶,他都替她背了黑锅,所以在她心里总把他当做亲大哥那般地信赖与依靠。只是,写休书一事,心动归心动,周卿卿心里苦笑,任是她再胆大,也做不出这一等事,虽然本朝国风并不迂腐,也不是没有因为婚后性子不合而另娶另嫁的夫妻,但是从来没听闻过有女子立休书的例子。
“既然卿卿不写,那让杨家少爷写,也是一样的。”宁少臻笑得云淡风轻。
宁少臻向来是随想随做的性子,跟周卿卿说了声告罪就去寻杨家少爷,周卿卿跟在后头哭笑不得,也不好劝他,那人哪里是会听别人说话的主儿?
周卿卿看他四处转悠不得其法,只好向前一步道,“表哥,我知道他在哪,你随我来吧。”
宁少臻点点头,忽然冒了一句,“这杨家果然财大气粗,连那假山鱼池都弄得那么矜贵。”他瞥一眼那白玉池沿,啧了一声。
周卿卿一顿,也不知如何接话,自家表哥偶尔言辞跳脱,旁的人大概只有听愣的份。
两个走到燕青所住的院子处,恰好见杨家少爷扶了燕青在院中缓缓散步,杨家少爷一身青碧,额上有汗,一边小心翼翼搀扶着燕青行走,一边连声道,“……慢些慢些,你身子还未好,别急着行走,小心后背和腿上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