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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1 / 2)

>会拖着你下地狱,不会让旁人有得到你的机会!”段云错陡然一个激灵,即便是有一千个一万个设想,她都没有料到段步飞会给她这样的答案。

毅然决然,带着比她更加执拗的无可挽回的坚决。

那道黑光在她残留的视线中再次出现,她心一震,随即意识到段步飞要做什么,电光火石之间,她的脑海中,清晰地闪现一个念头——

她不要他死!

用力动了动被他紧握的那只手,小小的动作,已拼了她全部的气力,却也明白,依她目前的状况,最多是将他的手小小偏离了一点点。

她听得筋骨碎裂的声响,胆战心惊,而后,有更多的血,洒在她的颜面她的颈项,每一滴都是那样的暖热。

她想哭,却发现根本无法驾驭自己的眼泪。

血流尽了,泪,也干了吧?

丧气了全部的气力,再也无法撑下去,她在疲倦阖上双眼的同时,记起了他的誓言——

上穷碧落下黄泉,你都休想逃开我……

连死亡,他竟也是舍不得让她独自一人去的……

第115节:第十章 如此而已(1)

第十章 如此而已

段云错一度以为自己下了十八层地狱。

那是一种难以述说的煎熬,冰与火的两极,反复的寒冷与炙热,皮肉、筋骨,似被硬生生地分割,无以复加的痛,浸入骨髓。

为什么还要受这么多的痛?她死了,她应该没有感觉的才对呀。

“错儿……”

极轻极淡的呼唤远远地传来,她一愣,随即想起了段步飞。

他说要跟来的,他在哪儿?

她想要说话,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感觉心口一股火烧火燎,仿佛有什么想要脱身而出

头晕目眩之间,眼前一片白亮,还有模糊的影子晃动。

“她醒了,她醒了!”

有人在喊,还有杂乱的脚步声,似在匆忙之间,还碰到了家什。

视线逐渐清明起来,段云错看见了嫣然惊喜交加的脸。

她张了张嘴,喉头却有撕裂的痛楚传来。

嫣然看出了她的心思,摇摇头,“夫人,你别开口说话,伤得厉害呢。”

原来她竟没有死。

她既然活着,那么——

段云错瞪大眼,突然抬手拽住嫣然的衣袖。

嫣然不解,“夫人,怎么了?”

段云错匆匆地打着手势,可嫣然还是很费解的样子。

这下子段云错急了,努力从嗓子眼中拼出了一个音节:“段、段……”

血腥的甜腻从涌了上来,又从嘴角处流下。

嫣然大惊失色,“夫人,别说别说,伤口裂开了,瞧,都染红了。”

她知道她知道,可是她必须知道段步飞,他、他到底是……

不顾嫣然的劝阻,她还在尝试,很努力地想要拼出那个完整的名字。

嫣然显然已是拿她没有办法,无奈地朝另一方看去,带着哭腔求助般地开口:“殷右使,烦劳你劝劝夫人吧。”

段云错愣了一下——殷阑珊,她回来了吗?

才这般想着,殷阑珊便出现在嫣然的身边。

还是冷冰冰的脸,冷冰冰的神情。

段云错记得,从她留在风驰院的那一天起,殷阑珊便从未给过她好脸色看。

“嫣然,你出去。”殷阑珊简单地对嫣然说,顿了顿,又对其他围在一边的人开口,“你们也出去。”

嫣然犹豫了片刻,还是依命带着旁人退下。

待房内只有两个人,殷阑珊扫了一眼怔愣的段云错,嗤了一声,凉凉地说话了:“段云错,我想从一开始,我就应该将你杀了。”

这么凛冽的话,带着无比的寒意,毫不掩饰对她的愤恨。

殷阑珊的视线,慢慢移到段云错伤口包扎处渗出的血迹,“你挣扎什么,想死?那好,继续,会快点。”段云错只是一径地望着殷阑珊,恶言相向并没有让她对殷阑珊憎恨,只因为殷阑珊的眼,此刻满满地只盛着一样东西——

嫉妒。

她有什么值得她嫉妒?

她还在困惑地想,殷阑珊继续说了下去:“他果真是对你不放手,即便是死,都要一直陪你。”

殷阑珊的眼眶竟隐隐红了起来,冰冷的神情被眼底逐渐升起的雾气融化,“段云错,你是云家人,你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他这么为你付出?”

段云错默然,她大概可以猜到,先前殷阑珊眼中的嫉妒从何而来。

原来,她也一直喜欢着段步飞。

“你只是痴傻,就能兴风作浪到如此地步。”殷阑珊还在喃喃地说,“而我就这样一直等了十数年,我得到了什么?他只说对我是年少时的玩笑话,而你段云错,才是他唯一想娶之人。”

第116节:第十章 如此而已(2)

段云错觉得自己的心骤然狠狠一缩,又猛烈扩张。

“你该死的,真的该死。”殷阑珊锁定她的脸,“可我不能杀你,你尚且在世,他已疯狂;你若死,他便一夕成魔。”

段云错只抓住了她字里行间提及的那个“他”,于是拼命忍住痛,又想发声。

殷阑珊已料到了她的意图,瞪她一眼,抢先开口:“你若还想见他,便留着这条命,或许还有机会。”

段云错知道这是在警告她,不过,她还是乖乖地躺好不再乱动,并给殷阑珊送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殷阑珊却不领情,只是哼了一声,拂袖离去。

段步飞甩下的那一鞭,在段云错的脖颈右方锁骨之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不可磨灭的伤痕。

整整一个月皮肉才恢复,两个月才能发音,三个月方能连贯说话。

可见当日他下手之狠,存心要将她置于死地。

无间盟内人人都在私底下这么说,关于个中起因,也众说纷纭。

而段云错只是一径缄默,并不解释。

等到可以活动自如的时候,她才获得了燕子殊的允许,可以到阎罗殿来看段步飞。

不可否认,当她知道他还活着的那一刻,她是欣喜的,这样的欣喜,她明白,远远胜过了对他的恨。

踏上最后一步阶梯,走在前方的燕子殊回过头来,望她一眼,“别再伤害他——不管是无意,还是有意。”

段云错不知道燕子殊对她已经看透了多少,因为他并没有等她回话,就一言不发地折身离去了。

她回头望了一眼燕子殊的背影,随即垂下眼帘,默默地跨过门槛。

在无间岛外,这门槛,还有另一个名字:阎罗坎。

跨过阎罗坎,入了阎罗殿,就见阎王面。

段云错没有在大殿上见到段步飞的身影,只有那些刻在墙面与柱体上的牛鬼蛇神凄惨惨地看着她。

她迟疑了一下,举步朝内中走去,拐过阎罗宝座下的侧门,那方的石床上,半躺着段步飞,只是披着外衫,出神地望着窗外。

感觉有响动,段步飞转过头来,见是她,只是一笑,也无半点寒暄。

段云错觉得自己很不适应这样的见面方式,她讷讷地开口:“你——”

其实想要问他好得怎么样,可是却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他的气色很不好,听燕子殊说,夺命鞭离他的心脏,只是偏离了半寸——半寸而已。

乍听之时,她胆战心惊;而今看来,三月有余,他竟还卧床静养,当真伤得不轻。

心中五味杂陈,心绪很复杂,导致她不知道该如何与他来说这再次见面的第一句话。

她低垂螓首,不敢看他,手背在身后,绞得快要拧成一团。

良久,听得段步飞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过来吧。”

终于听到他开口说话,却是这样的有气无力,他想要自绝的那一鞭,果真伤他不轻。

段云错依言走了过去,也由此,将他看得更加清楚。

即便是纵横交错的伤疤,也无法掩饰他的疲倦与憔悴,还有那外衫下的胸膛,触目惊心的,是犹渗着血迹的绷带。

伤得这么重,居然这么重。

她的心一酸,眼泪差点又要掉下来。

“错儿……”

她用力睁眼,控制自己在眼圈中打转的泪水。

天知道是多么不愿意承认,她是如此开心能听到段步飞叫她“错儿”,即便是——他的声音是那么的虚弱。

“嗯?”她应声,有着浓浓的鼻音。

“你恨我吗?”

她不知道他问的是哪种恨——是灭族的恨?还是杀她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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