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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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沉到谷底。

我还有两串佛珠。

为什么会这样?我的心已被眼前男人占据得满满的,怎么可能再去承受两段渺茫无望的情缘?这到底是这么一回事?

我拨开结着佛珠的穗子,指着一个不易觉察的图案:“这是什么?”

他用额头抵着我的脸,呼吸暖暖呵在耳边:“傻瓜,我当你博古通今呢,这是满文的禩字……以后,我就是你一个人的了。”

说完翻身抱着我,灵动的舌尖肆意掠夺我的柔情。

我的脑子却瞬间一片空白。

(十)少年何事负初心

宫里的垂柳终于萌发了第一缕新绿。八爷和十四爷这向却来得少了——听他们偶尔谈到,黄河不过太平了一年,河水再度决堤,水淹两县,老百姓流离失所,叫苦连天。这当头老爷子龙心不悦,焦躁易怒,诸位阿哥只有随时待命,等候召唤。

天清气爽。良妃怕我闷着,特许我四下走走。原来这皇宫之大,竟有许多平日未曾到过之处。眼前这座虚掩的庭院,似乎有袅袅花香飘过。我见周遭无人,好奇心顿起,便推门而入。

院中有人。待我抽身退避时,他叫住了我:“楚颜,是你吗?”

原来是十三爷。

“十三爷请恕奴婢妄闯之罪。闻得花气袭人,不由自主就进来了。”我低头见礼。

“无妨。这些花,都是额娘生前种下的。我特意嘱咐花房的公公定时浇水施肥,所以倒也并未荒芜。”四周绽放着艳丽的春花,他的眼里却只有深深的寂寞。

“或许,敏妃娘娘有意留下百花满园,就为了你寄托思念和化解烦恼吧。无缘的人,近在咫尺,心隔天涯;有缘的人,千里之外,犹有相思。总有一天,我们能和想念的人团聚一起,再不分离。”我宽慰他,何尝不是宽慰自己。于他,人总有百年,自然再不分离;于我,能否重回属于我的时空,与家人亲朋相聚,现在反倒没有把握。

他看着我,眼波流动:“楚颜,为什么你总是让我惊奇?还有……我们之前认识吗?”

我一愣。这是什么话?正想回答,身后有声音响起:“老十三,我就猜你来永寿宫了。皇阿玛传我们觐见呢。”

我一看,糟糕,是我最不想见的人!

正是四爷。自从八爷府那次尴尬的邂逅,我暗自庆幸一直没再见到他,今日倒好,偏在这里冤家路窄。

他见了我略微有些吃惊,随即便恢复神色,对十三爷说道:“河道两岸的州县又向朝廷要银子了。前儿才拨了三百万两赈灾的粮款,这才几天呢,哼!皇阿玛很是烦恼,宣我们一起想想法子。”

我不禁冷笑。赈灾!真正的灾民怕是无福消受!想起曾有新闻报道说,扶贫办主任竟然贪污善款,看来监守自盗、私坑百姓的事,古今亦然。

他忽然看向我,皱了皱眉:“你笑什么?不妨说来一听。”

我有些犹豫——身份、时间和地点都不对,这些话实在不适合我说。但他俩竟都用鼓励期许的目光看着我。

“那楚颜就姑妄说之,二位爷就姑且听之。不当之处,切莫怪罪。自古以来,民间有云:‘财不露白,见者有份。’天下为官者,有几个能清如包拯,廉如海瑞的?有几个能真正信守‘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当今天子圣明,体恤臣子百姓,但只怕眷顾了臣子,对百姓却有心无力。吏治过于松懈,有心之人自然有漏洞可钻。譬如这赈灾的粮款,可否有专设部门审查呢?如果一任它层层下放,不予监管,怎能保证是用于百姓而不是被贪官盘剥了?”

我看见他俩哑然的表情和惊异的目光。

“楚颜,这些事情,你如何得知?你不是一直在寺里长大的吗?”十三爷说道。

“寺里长大并非不知世事呀,暮云寺方圆百里,都有村野良民,楚颜常与他们闲聊叙话,更何况古人云:‘手执一书,便可知天下’,二位爷常居皇城深宫,不一样能洞悉世情,体察民意吗?”我额角渗出冷汗。

“好了,我们快去面圣吧。”四爷终于开口。

复又对十三爷说道:“你先行一步,我有话问她。”

他要干吗?我满怀戒备。

十三爷略微迟疑,转身离去。

“一直奇http://www。345wx。com怪,老十三口中那个特别的女子是谁?能令他那等心高气傲之人念念不忘?还有太子和老八,居然看上同一个奴婢?很好,原来都是你!”他的语气不辩喜怒。

“我从不和兄弟们为身外之物相争,尤其是女人!”他又说道。

当然,除了皇位——有它便拥有一切。我心里冷笑。

“可你为何要来撩拨我呢?”他笑意不明地看着我,脸上似乎还有一丝无辜的神情。

“什么?”我大惊。他不会以为我抱着他不撒手是有意而为吧?

“我不是……那是误会。”我急忙申辩。

“哼,你和老八不会有结果。如今宫里的形势微妙,太子是嫡出,身份自然不同,从小皇阿玛也格外偏疼他;老八呢,年轻有为,才干见识都出类拔萃,更难得他广结人缘,拥戴者自是不少。两者虽然还未势同水火,可已然各自为营。皇阿玛何等英明,早就了然于胸,一直隐忍不发的原因,不过是因为他还在春秋鼎盛之时,一切都还有变数。可是,如果连一个小小的宫女都会引得皇子相争,兄弟反目,你说他会怎样呢?”他淡淡说道。

急怒攻心。他有什么权利去揭开我还未愈合的伤疤?我完全顾不得尊卑和礼仪,冷冷对他说道:“多谢四爷肺腑之言。这番话竟肯告诉‘一个小小的宫女’,只是四爷以为,楚颜最明智的做法是什么呢?”

他一愣,却好象并不在意我不恭的语气:“我这话只对明白人说。至于最明智的做法……你自己不已经决定了吗?”

我蹙眉无语。他话中何意?

他定定然看着我,从怀中掏出一条手帕。

正是我要送八爷的那条!我呆住了。

“这是我本想…”我简直气懵了。

“你本想送谁不要紧,重要的是,它现在在我手里。”说完不再理我,摔手而去。

春寒料峭,我的手竟然冰凉。比手更凉的,还有我的心。

那日从永寿宫回来,我便添了心病。

看来历史记载无虚,他的确是未来的雍正,天生帝王之才。听他所言,已将太子和八爷各自优劣分析得如此透彻,可见当今情势早就“了然于胸,隐忍不发”的不仅是康熙,还有他自己。任其二虎相争,他自韬光养晦。袖手旁观的是他,隔岸观火的是他,坐收渔人之利的自然也是他。想到这里,我的心不由得揪紧了。我一直回避八爷在这场纷争中扮演的角色,一直不愿去面对最后残酷的结局,而现实再一次逼我正视这一切。我该怎么办?我难道要看着他一步步走向深渊?心里愁肠百结却是无人能解。

黄昏时分,他却来了。我正幽思重重,乍一见他,立刻跑过去,一把抱住他:“你怎的来了?这会宫门都快关了。可是,我好想你!”眼泪跟着也掉了下来。

他一愣,旋即笑道:“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怪我几日没来?这向实在太忙,脱不开身啊!我若不是想你得紧,怎会巴巴的这会还来看你呢?就怕太过扎眼,还让九弟也陪着。。。你倒好,也不怕他笑话!”

我才发现九爷杵在门口,连忙向他见礼,他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嫌我碍眼呢,我不会这么没眼色。八哥,我去前厅喝杯茶。”说完转身离去。

八爷闭了门,拉我坐在床沿,含笑看着我。他是如此俊秀,气度高贵,美好得仿佛不带一丝凡间烟火,我看得呆了。既然如此,红尘富贵不该是你拼命角逐,倾力争斗的啊!

“怎么了楚颜,你好象有心事?”他探究地询问。

“我的心事就是只想和你终日厮守,直至到老。这或许是我的痴想吧。”我不无伤感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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