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意高高兴兴地来侍寝,心里得意地认为即使范府来了新女主人,自己仍然是范炎霸的心头好,可不知怎么就惹到小霸王的霉头,被骂得如此不堪,哭哭啼啼地奔回了自己的院子,而第二天后园上下的夫人公子也都知道了这事,全是一 副冷眼嘲笑的样子,而自觉丢人的如意夫人躲在屋子里哭了三天,没敢出门。
女人不行就找男人,范炎霸招来两个公子,朗星、晴月来服侍,这两个公子本是阚菊楼的清倌儿,开苞夜直接被范炎霸赎了身,男人的身体毕竟比女人皮实,有时候范炎霸身上来了邪劲儿,豁着命折腾的时候,就叫两人来伺候,这两人毕竟也是受过调教,每每都能把范炎霸伺候得舒舒服服,肚子里的邪火也能泄得干干净净。
可是这次范炎霸看着朗星晴月两人,怎么都觉得腻味,明明是男子却总是学那女子娇媚的样子,弯腰捂脸,生怕别人看不懂他们装出来的娇羞,哪有柳沐雨看着清爽?虽然柳沐雨腰也细瘦,但绝不会款款摆摆地走路,虽然柳沐雨也会在床上呻吟婉转,但每个声音都是发自真情,不若两人只是假意出声挑逗。
心里越拿着柳沐雨比较,越是觉得满园子的夫人公子,没一个能看的。想当初,“花楼一夜战八娘”的伟丈夫范炎霸,就这样看谁都不顺眼地在府里素了七八天,连范母和范崇恩都开始有些担心……
姚小姐终于娶过了门,盖头一掀,勉强算是个中上姿色,范炎霸暗自悔恨:一个远行的商家小姐,怎么会坐着画舫天天在歌姬花魁遍布的河道上转悠?自己怎么就没事先探查探查,就这么简单地着了道?憋闷着在新房里睡了七天,总共 碰了姚晓娥两次,每次都是草草应付了事。待回门儿见礼的种种规矩做完,范炎霸开始央求范母放自己出府透透风。
范母疼儿子,见范炎霸乖乖听话地娶了姚晓娥,也就点了头松了口,直说着别出去惹祸让你父亲不高兴,也就放了范炎霸出门。范炎霸一出门,就像野鸟归林,那叫一个畅快,赶快去醉仙楼包了雅间,让范泽去给柳沐雨递条子,只等着 那让自己想了月余的小美人上门投怀送抱,自己可要好好地翻云覆雨一番!未曾想范炎霸喜滋滋地在酒楼等来的竟是柳沐雨逃跑的消息,范炎霸心里邪火更盛,直接招呼了几个亲卫,赶上王府的马车,一路浩浩荡荡地出城堵截柳沐雨,定不能让这小妖精如了愿,逃出他如来佛的手掌心!
第五章
柳沐雨颤巍巍地上了范炎霸的马车,看见范炎霸黑着脸瞪着自己,柳沐雨吓得心肝一颤,“咕咚”一声跪在软垫上,头磕在马车的地席上不起来。
“柳夫子这么着急出门,这是打算去哪里啊?”范炎霸眼里冒着坏水,看着柳沐雨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不敢答话,他偏更是要逼迫他,居然敢从自己眼皮底下逃跑?真是无法无天了!
“草……草民收到信儿,说姑母病重,怕是不能撑过这几日,所以草民急着带母亲前去做最后道别,误了郡王的约,草民实在该死!”
范炎霸摩挲着下巴微微冒起的胡茬,心里暗啐,小骚货还敢骗老子?多亏自己提前做了调查,否则还不让你糊弄过去?
“没想到前朝骠骑将军柳震霆除了你柳沐雨,还有其他亲脉尚在人间啊?”
“柳震霆”三字如同一道雷震符,响在柳沐雨耳边,震惊得如遭雷劈,起身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范炎霸一脸的匪意,脑子里乱作一团,“郡、郡王此言何意?草……草民不明白……”
还敢装傻?!范炎霸露出恶霸模样,狠声说道,“前朝大耀末年,柳家军战败,柳府上下四百余口皆自杀殉国,只余下柳震霆入门不足一年的小妾柳曾氏和其遗腹子……当朝盛隆元年,柳曾氏产下一女,先帝大赦天下,赦柳曾氏发配充军之罪,柳曾氏携女离开京城,整整二十三年无音讯……”
柳沐雨呆愣愣地听着范炎霸的每句话,每个字,只觉得声声如同催命金钟响在耳边——他居然知道了,这个恶霸居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作为柳家后裔,难道自己真的难逃一死?可为何还要连累母亲……
看到柳沐雨木楞的表情,范炎霸心中快意非常。当日听到范泽回来报告,得知自己那天看上的美人儿,竟是前朝骠骑大将军柳震霆的后裔,让他小小吃了一惊。当年父亲最津津乐道的一场殊死之战就是在韶关与柳震霆的守军连打三月,柳家军战死最后一人,最终被范崇恩攻破城池,柳家军这一败,也彻底断了前朝的最后一口帝王气,自此范家立下赫赫开疆军功,范崇恩受封大将军王,可以说范家的荣耀是踩着柳家的尸体上得来的。
父亲在战场上打败了柳沐雨的父亲,而自己用另一种方法征服了柳震霆的儿子……范炎霸心里很是得意,他就不信自己费了这么多心思,还不能让柳沐雨乖乖顺从?!
风月十几年,多少美女、少年从最初的不愿意到后来的死心塌地,也不过别扭一两个月罢了,最难驯服的江南才女霜淡荷也只是矜持了半年,现在不照样见到自己就是一副娇羞欣喜的乖顺模样?范炎霸心中笃定,凭自己的千般手段,就算这柳沐雨是金猴降世,还能逃得出他如来佛的手掌心?
“我记得当日,小柳儿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男子……若是如此,那柳曾氏便是犯了欺君之罪,按律当凌迟处死!”范炎霸眼里透着欲望的光,看着柳沐雨漂亮的小脸,一股股地贪念泛上来,根本抑制不住!
“不……不是!”柳沐雨慌乱。
“小柳儿说不是,指的是什么呢?难道你想说你不是柳震霆的遗腹子?”范炎霸舒适地向后靠靠,尽情享受着随意将柳沐雨耍弄于股掌之间的快感。
柳沐雨苦笑,自己还有什么脸面承认是柳震霆有点后代?自己这残破的身子,还被范炎霸那样逼迫着夺了去,若是柳家列祖列宗有灵,怕是要气恨得吐血吧?当年前朝皇帝昏庸,导致民不聊生,各地叛军四起,父亲虽不满于朝廷内,奸臣当道,皇帝昏庸,但秉着忠烈一门的气节,还是保卫家园至死方休。
改朝换代,这不是以个人意志来定夺的,母亲教自己不要恨,只要感恩于活在当下,能为柳家先祖祭拜守望,能够继承祖上的忠烈之名就是福分。新皇登基福泽天下,颁布了很多休养生息利国利民的好法令,柳沐雨看到各地在新皇的统治下,民生安泰,富足祥和,心里其实也淡了国仇家恨,只觉得这就是天意,上天为了百姓能过上更好的日子,选择了新的天子,以利万民……
可为什么只想平安活着的念想,也要如此坎坷?作为柳家的后裔,难道在当朝活下去的权利也被剥夺了吗?
范炎霸看着柳沐雨越来越悲切的神情,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只想把人搂在怀里,亲了疼了,可是又转念一想,这母狗精身子虽然被自己破了,但心还野着,不想驯服,自己现在若是一个心软,不知道哪天就得让他逃得无影无踪!今日定要好好惩戒一番,让他收收心!
最近时日特殊,刚刚娶了新王妃,顾及姚家面子,不能这么快再纳新妾。范炎霸寻思着等过几个月,姚晓娥的肚子显怀了,自己就能以“侧妃身重,无法服侍家主”为由,把柳沐雨接近郡王府。以范炎霸的长相身家,不论男女,都是最好的委身对象,柳沐雨算是高攀了,哪里还有可什么委屈的?
范炎霸无奈地耍着混蛋脾气,撇着嘴继续逼迫,“看来小柳儿不太知道当年之事,也对,当年你还是襁褓中的婴儿,怎么会知道这些,我看还是把那柳曾氏押回郡守大牢,好好盘问一番,自然天下大白了!”
“不!不要!”柳沐雨扑上去,抓住范炎霸的衣袍袖口,满脸哀求,“郡王,郡王,您千万不要抓我娘亲……她年纪大了,根本熬不住深牢之苦,求您行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