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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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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清泽拉他避到廊下,他灵机一动,“这样吧,回头让我那外甥女阿蓉替你劝劝她,找个机会你再好好跟她说说。漱瑜小姐再通情达理不过,说清楚了就没事了。”

耿清泽不忍拂他好意,只得点头。同时婉拒了他留他吃饭的邀请,只说自己还有事要办。

胡爷爷告辞后,他锁上大门,将钥匙放回原位,沿着记忆中的路线离开。

敲过门后好一阵,里头才有人出来。

门一开,耿清泽便问:“她是不是在这里?”

打着伞的楚先生慢慢摇了摇头,见他浑身湿透,只说:“先进来吧。”

一桌简单的家常菜,却没有一丝一毫属于易漱瑜的味道。耿清泽食不知味地吃完,胃里并未觉得好受多少,待楚先生温了酒出来,他也不客套,执了壶自斟一杯,端到唇边一饮而尽。

“哎哎哎!”楚先生赶紧移开酒壶,“上好的女儿红,统共就剩了这一坛,我还有几年活头,打算留着它慢慢喝,可经不起你这么糟蹋。”

他充耳不闻,执壶将两只瓷盅斟满。这一次,楚先生没有拦他,反倒闲闲在他对面坐下,颇有兴致地问:“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他定睛看着杯中的酒面,“老宅里的毛笔有人用过,我来碰碰运气。不然她还能去什么地方。”

“说得也是。换了我,我也不知道这丫头要上哪儿。”楚先生眯起眼,拈起一颗青豆,“自打阿暮走后,上级单位收回他们原先住的地方,漱瑜就没家了。从那时起,访筝为了供养她,开始变卖家产,又从这里搬回S城照顾她……”

“是GS对不起她。”耿清泽不忍再听,目光黯淡,声音幽沉,“我知道她过不了自己那关,也知道自己让她很失望。但我是GS的人,GS是我家三代的心血,我可以给她一切,就是不能像她要求的那样,她到底明不明白。”

“那你还来找她做什么?”楚先生像是听了什么极不入耳的话,将脸一板,即刻恢复了乖张本色,“就当她是死了,岂不一了百了?”

死?

楚先生呷了酒,又嚼了一颗豆,目光扫过懵懵然的耿清泽,眯着眼,笑道:“死算什么?人生短短数十载,长也不过百年,终有一死。有人死了,是因为对尘世无可眷恋;有人吊着一口气,也不过是无法了却一份牵挂。

“傻孩子,都是傻孩子……”不知是否酒意渐重,他越笑越厉害,好像真有什么再可笑不过的事,笑声宏扬,别说是坐在屋里,怕是站在院里都能听得清楚,“你以为你给的一切就是对漱瑜的偿还么?你以为只要你一如既往地爱她,就可以在紧要关头头一个牺牲掉她么?漱瑜就更傻……访筝拖到今天,难道只是为了要替阿暮讨一个清白?她断了同你的关联,就是守住了自己不违背关家的立场么?”

他眼里的湿意已悄悄蔓至眼角的皱纹,“我活了整整一辈子才算明白,一味执着于无可企及的目标,早已丢了生存的乐趣,这样活着,同死了有什么两样,倒还不如死了干脆。”

“蝼蚁尚且贪生。”握着酒盅,耿清泽沉声道,“但凡还有一口气,这事就完不了。”

“那你可有得受了。”楚先生无不同情地瞥过他一眼,“我给你说个故事吧——”

他顾自斟了酒,“大概是三四年前了,关家有一对青玉碗打算出手。买家久居海外,自称慕名而来,见漱瑜是个姑娘家,瞧着不声不响的,又急等着钱用,便把价往死里压,低到中人都说不上一句话;漱瑜呢,也咬死了,一个子儿不肯让,就这么僵持了有个把月。后来有天,老胡家的跟我说,这丫头看着那一对劳什子坐了一夜。果然第二天,她问那人,是不是真想要,人家听她松口,象征性地加了一点。这一回,漱瑜没有再还价,而是当着人的面拿起一只碗,看了看,‘啪’地摔在地下——”

耿清泽的心倏然一紧,楚先生却轻描淡写地续道:“——她不再说一个字。最后,人家只好留下她要的钱,带着另一只碗走了。”他垂眸微笑,“现在你明白了吧——就漱瑜这个脾气,你想她妥协,恐怕比要她死还难。”

“没那么容易。”眼底通红的耿清泽霍然起身,眉目间全是清冷的坚决,“就算她死,我也不会放过她。”

话落,他抬腿便走,却被行动矫捷的楚先生拦在门前,好像耿清泽是今晚突如其来的一个大麻烦。他不耐地摇着头,口气里似厌烦似懊恼,“发发牢骚罢了,你还当真了。上了年纪的人不经吓,我可看不得你们谁有个好歹。”

耿清泽点过头,正准备告辞,楚先生又没头没脑地扔下一句“你等着”,在书案旁找出一个塑料画筒交给他,“看在你陪我喝酒聊天的份上,这幅字送你,也不枉你我相识一场。”

却之不恭,耿清泽接过,想楚先生是个再随性不过的人,也就不作客套。不过,眼下他没有半分心情,自然也没有打算拆看的意思。

许是因着他的不赏脸而不悦,楚先生顿时沉了脸,“哼”了一声,颇有些不情不愿地说:“天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了。”

似乎也的确没有留下的必要。耿清泽知他个性乖僻,听他逐客也不多问,告辞后即刻抬腿跨出门。不过一眨眼的工夫,挺直背影已隐于茫茫雨帘,既而消失不见。

楚先生叹了口气,转手推开里屋的门,“我拿你的字给了他,你们倒好,一个不拦,一个不看。”他顿了顿,终究还是没有忍住,“我和他说的话,你都听见没有?”

“我到这儿不是来听这些的。”借着一室的幽暗,易漱瑜不动声色地拭掉眼泪,“奶奶快不行了,您收拾收拾,跟我去一趟吧。”

第55章 参商(3)

毕竟年事已高,又成天对着一个神智几乎完全错乱的病人,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心有余力不足的楚先生还是倒下了。易漱瑜无暇旁顾,不得不请蓉姨的先生送他回家。却在事后替他有些庆幸,真要让他亲眼见到祖母愈加不堪的病况,怕是更雪上加霜,之后的种种,让她一个人来面对就够了。

楚先生走后没多久,易访筝的病情又起了新的变化。突发的肺部感染导致各类器官器质性病变,别说是进食流质,就连插管喂饲都越来越困难,原本就瘦弱的躯体如今只剩了一把骨头。

钝刀割肉,生不如死。

收到三张病危通知的易漱瑜早已心如死灰,不再抱有任何指望,唯有坚韧如丝的神经还下意识地在脑海中紧紧绷住,一到晚上便不由自主地难以入睡,唯恐祖母在寂静黑暗里悄然没了声息。

其实,就算是白天她也睡不着,睁着一双乌沉沉的眼睛,一坐便是一整天。蓉姨看在眼里,急在心头,最后急到已顾不上忌讳,“眼看身子一天重似一天,还不晓得照顾好自己,万一老太太真的……里里外外那么多事还等着你拿主意。漱瑜小姐,你的命不是自己的,也要多为旁的人想想……”

蓉姨的话无不道理。可自私的她仿佛已将往昔的种种尽数忘却,自然也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撑到现在。

过去是历史,将来是未知,唯有现在才是上天的赐予。

那些前尘往事,容不得她再思再忆;真相大白,十多年来的惟一目标突然不复存在,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将何以维系;而当下,除了指望奇迹的发生,她还能做什么?

又是一整夜的目不交睫。纵是阖上眼,心也是醒着的。如同过去的几十个夜晚那样,易漱瑜枕着手臂趴在床边,守着床上的残破病体,守着一室的孤寂清冷,守着心底的一潭死水,只等着第一缕晨光照进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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