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怒吼,动手推他们,安顺帮忙,这五人才离去。
叶妩看着闭目调息的魏皇,不由得感叹,人之将死,纵然是九五至尊,也被朝臣欺负。
这夜,她正想回凌云阁,魏皇叫住她,低缓地问:“翾儿,你想知道朕为什么迟迟不立齐王为太子吗?”
“父皇想说,儿臣便听着。”
“朕几个儿子中,最喜太子,不过太子荒淫、刚愎自用,伤透了朕的心。韩王、卫王颇有才干,但最有谋略的是齐王。”他的嗓音显得分外苍老,“齐王在楚国十余年,朕见他富有智谋、行事稳重,与朕年轻的时候很像,朕甚为欣喜。”
她淡淡而笑,“齐王的确是人中龙凤,但父皇为什么……”魏皇道:“虽然他掩饰得很好,但朕看得出来,他野心勃勃,比任何人都想坐上朕的帝位。朕和他谈过,他一再表明心志,辅佐太子、为太子的左右手便已足矣。朕信了,没想到……”
叶妩明白了,没想到太子只是拓跋泓的一颗棋子。
魏皇被拓跋泓的话蒙蔽了,才造成了今日的局面。
“今时今日,朕还看不明白,就是真正的糊涂了。”他又悔恨又气愤,“韩王死,卫王和太子被废,都是齐王布的局。翾儿,你也是齐王的一颗棋子。”
“父皇……儿臣身不由己……”她饱含歉意地说,同情他如今的处境。
“朕不怪你。朕知道你是齐王安排在朕身边的棋子,然而,你的到来,终究弥补了朕毕生的遗憾。”他拍拍她的手,俨然慈父。
“父皇,儿臣不愿有人因我而死,也不愿害人……但如今的局面,我脱不了干系……”叶妩诚恳道,目泛泪光,“父皇要儿臣做什么,儿臣竭力办到。”
魏皇浑浊的眼睛忽然清亮几许,“他想要朕的江山,朕给他!”
————
元月初九,阴。
寒风凛冽如刀,拂面而过,犹如刀锋割面。
拓跋泓应约而来,踏入承思殿朱门。
叶妩站在大殿门槛处,望着他。他的墨狐大氅飞扬而起,张扬狂傲,犹如巨鹰的大翅,俯掠而下;那高高的髻冠朝天而立,犹如一把利剑,锋利无比,势不可挡。
他变了,神色傲绝,眸光冷酷,浑身上下萦绕着一股凛凛的气势。
拓跋泓行至她面前,默然看她片刻,忽地俯首,在她脸颊上落下一枚轻吻。
这是突然袭击,她没有防备,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被他轻薄。
兄长公然轻薄皇妹,胆量之大,令人咋舌。
然而,他有何所惧?
叶妩恨恨地瞪他,低声怒道:“你想毁了我的清白吗?”
“你还有清白吗?”他无赖地笑。
“你混蛋!”她用力地踩他的脚。
拓跋泓任她踩,忽然拉起她的手,走向寝殿。
她拼命地挣开手,可是他铁了心不松手,她无可奈何。
魏皇靠躺在龙榻上,看见这一幕,气得浓眉绞拧,眼眸睁圆,“畜生!她是你皇妹!放开她!”
“父皇,她不是儿臣的皇妹,是儿臣的女人。”拓跋泓举起手,让他看相握的两只手,“早在楚国,她便是儿臣的女人。”
“你们——”魏皇目眦欲裂,胸口起伏越来越大,“呵呵”地喘气。
叶妩挣开手,奔过去,为他顺气,“父皇,不是那样的……他故意气父皇的……”
他缓过气儿,拓跋泓走过来,她连忙道:“你少说几句,积点口德!”
拓跋泓以邪恶、戏谑的口吻问道:“父皇召儿臣来,有何吩咐?”
“你想要什么,朕给你。”魏皇语声低缓,却咬字清晰,“朕什么都给你,唯有一样不能给你。”
“父皇是说大魏江山、皇帝宝座吗?”拓跋泓一笑,从笼袖中取出一卷诏书,“还是这道传位诏书 ?'99down'”
魏皇目瞪口呆,叶妩也惊诧极了。
这卷诏书,是魏皇亲笔书写、亲手交给安顺,吩咐安顺好好藏着,在适当的时候拿出来。
虽然这道传位诏书属于拓跋泓,但安顺收藏着,便是一重保障,在关键时刻,是一枚救命符。
然而,传位诏书竟然落在拓跋泓手中……如此看来,安顺是他的人。
她再次感到他的可怕,他收买了无数人,心机之深,谋略之深,才智之深,在魏国无人能及。
倘若,和楚明锋相较呢?
或许,旗鼓相当吧。
“父皇传位于儿臣,儿臣谢父皇隆恩。”拓跋泓的微笑灿烂而奸险,“方才父皇说,唯有一样不能给儿臣,不知是什么?”
“江山、美人,你只能选一样。”魏皇面对的,是一个地府来的魔鬼。
**拓跋会怎么选?话说真的要让沈昭复活吗?能不能就让他死了呢?宝贝们说说想法吧。祝宝贝们元宵节快乐,合家团圆~~
【结局一】我的女人
“哦?”拓跋泓揽过她的腰肢,将她箍在胸前,强硬至极,“这美人,应该就是妩儿吧。”
见此,魏皇大怒,想起身,却无力起来,捂着胸口,急促地喘着。
叶妩竭力挣扎,就是推不开这个恶魔。
拓跋泓笑眯眯道:“父皇有所不知,妩儿有三个名字,在秦国,是慕容翾;在楚国,是叶妩;在魏国,是叶翾。”
她愤愤道:“他到底是你父皇,你怎能这样不孝?”
他激动道:“他当我是儿子吗?”
“放开我……”她拼力挣扎。
“他当你是宝,当我是什么?”他扣住她的后脑,眼中浮动着阴戾之气。
“翾儿到底是公主……是你的皇妹,你怎能……”魏皇无力地指着他。
“为何不能?”拓跋泓看向魏皇,狠厉道,“就让你看看,能不能!”
利唇陡然侵袭,封住她的唇,仿佛一只猛豹逮住一只小白兔,残忍地撕咬,鲜血淋漓。
任凭她怎么打,他也不放开。
魏皇亲眼目睹这一幕,气得麻木了,只是血液仍然不断地上涌……他挣扎着下床,想阻止他欺负她……
拓跋泓伸臂,轻而易举地推了一把,魏皇往后跌去,跌坐在榻上,剧烈地喘着。
叶妩终于推开他,火冒三丈,扬掌打他,却被他抓住手腕。
“还想再来一次吗?”他冷邪地勾唇。
“混蛋!”她怒骂,回身扶魏皇坐好。
“再过几日,我就废了锦宁公主的封号,封她为大魏国皇后。”拓跋泓朗声道。
叶妩惊愕,他真的会这么做?还是只是气魏皇的?
魏皇还没缓过来,说不出话。
拓跋泓假惺惺地问:“父皇可有意见?”
“既然你要江山也要美人……朕成全你……”魏皇语声轻缓,“朕要和女儿说一些体己话,你走远一些。”
“父皇喜欢说多久就说多久。”拓跋泓爽快道,后退了几步。
魏皇坐上床,拉她也坐上来,握着她的手,靠近她,似想在她耳畔说什么,左手却摸向床沿……
找到了机关按钮,用力地摁下去,可是,为什么毫无动静?
为了以防万一,他精心设计了这张龙榻,一摁按钮,龙榻就会打开,他们就会在瞬息之间滑下去,床板再自动关闭。
拓跋泓低声沉笑,缓步走过来,“再怎么摁,这张床也打不开。”
魏皇震惊地呆住。
“这个机关已被安顺破坏,父皇,你无处可逃。”拓跋泓拽叶妩起身,“妩儿是儿臣的,谁也抢不走。”
“你还想怎样?”她怒道,“有了诏书,你大可登基,为什么还要这么逼迫父皇?”
“因为,我还没有为娘亲复仇。”他的眼中浮现一缕杀气。
“你娘亲被妃嫔杀害,与父皇无关,你不能把这笔账算在他头上。”她又推又拉,想让他出去,“够了,你不要再折磨他……”
“你不懂。”他推开她,俯身俯视魏皇,神色乖张,“娘亲被你遗弃,无可厚非,可是,你的妃嫔还不放过娘亲,害死了娘亲。你是天子,妃嫔无数,死了一个还有无数个,可是,儿臣只有一个娘亲!娘亲死了,儿臣孤身一人,连说话的人都没有……屋子漏水,儿臣听着水滴的声音入睡;寒风呼啸,鬼哭狼嚎,儿臣很害怕,一整夜睡不着;儿臣总是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被宫人拳打脚踢,骂作野孩子!”
他的眼眸被泪水染红,悲中有痛,痛中有恨。
叶妩叹气,他的少年的确悲惨。
魏皇无言以对,悲伤道:“朕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