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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渡,”郑明俨以自己做例子:“相信你也知道,这个闰竹园刚建好时,爹曾赏赐我和雨青,友姑住至幸堂,结果我们都成了落地凤凰。你别管谁造成的,只怪我当时一时欣喜,昏了头,没能像世袭一样,强硬地拒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世袭这么小就知道这个道理,他拒绝入住铢钊堂是为了保护你们三兄妹!否则,你们三兄妹不知会遭遇怎样的下场!”
郑世渡似乎恍悟,董友姑把郑世袭交给他:“世渡二弟,世袭和世默同年十一岁,拿他们今日在饭桌上的言行一比较,就可看出世袭肩頂着多大的责任,他虽屡次谦虚,但他才是出类拔萃的。可他还那么小,就要面对爹和大娘一句有一句的追问,刚才他从至幸堂出来时,手心都冒汗了,还哭了一场,他说害怕你和怀素受伤。你如果是个像样的哥哥,今晚当陪着他表扬夸谓才是,而不是刚才说的打骂怒斥。”
听到董友姑对自己说话,郑世渡像获得奖赏般,笑着说:“友姑嫂子说得对,我这就带世袭回去,歇息。”郑世渡这一句话说了半天,然后不舍地带着郑世袭走了。
郑明俨笑董友姑:“友姑,你这一句话就让世渡二弟乖乖地低下头听话,胜过刚才我费尽唇舌啊。早知道你说话对世渡这么有用,就让你对他说好了。”
“明俨,这话怎么有些醋意啊?”董友姑也笑他。两人在闰竹园内漫步着。
郑明俨问:“友姑,你都知道了?”
“怎能不知?记得那日早上,在墨兰小道上,偶然遇见世渡二弟,说了几句话,你就说我招蜂引蝶什么的,还锁了我一整天呢。可把我难过得一天没吃饭,不过也看出你对人家得在乎,在乎得过头了。”董友姑倒退着对他面对面说:“友姑,世渡二弟的心思,我不便劝他,还是交给你吧,只要你以后不再把我锁起来就好了。对了,要是你以后欺负我,骂我,让我难过,我就去跟他说话,气你。”
“不可以,友姑,别这样。那日我的确生气得过火了,”郑明俨将她紧紧搂入怀中。
董友姑挣脱一点:“你干什么?搂得这么紧,我都喘不过气来了。”
郑明俨边走边告诉她:“友姑,你可记得,有一晚,我们社玖院出了盗贼,当时你在沐浴。”
“我记得,后来你赶走了那个盗贼。”董友姑说。
郑明俨很不情愿地说:“那不是盗贼,是世渡,他在偷窥你沐浴。”
“啊?这太可怕了,明俨,以后我不会和世渡说话,避开他,再也不见面了。”董友姑吓坏了。
郑明俨已很坦然:“别这么怕了。此事已过。但愿世渡能够收敛,否则,倒霉的人将会是你,而他,只是轻微责罚而已。”
“明俨,以后我在社玖院闭门不出,让雨青姐姐来陪我就是,”董友姑想到说:“反正她会和我们一起过日子的。”
“不能这样把你闷在社玖院,友姑,我相信你对我的诚挚。如果我让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就太自私了。再说,闷坏了你,谁来照顾郑经啊?”郑明俨握住她的双手,给她呵暖气。
董友姑抱着他,娇气地说:“友姑永远是明俨的女人。”
郑明俨抱着她在闰竹园的空地上转着:“明俨永远爱着友姑,友姑也永远爱着明俨。”
董友姑笑得很欢畅:“明俨和友姑永不分开!”
郑明俨边转,心中边想:雨青,你让我已舍不得友姑了,你也早日回到我身边来吧。
此时的秦雨青,在禅珞院想着四夫人和五夫人做的恶事足矣让她们死一百次了,大夫人却还能轻易地说动一官,将他们请出来,真不简单。这两个恶魔出来,定没好事。明俨,友姑,我现在只能祈祷,你们不再是她们残害的目标。
郑飞黄在晚宴后留在了至幸堂,没有和大夫人同房。他在至幸堂的院子里舞剑,剑挥到空中,又牢牢地被接住,握在手中,他心中已很明了:六个儿子,明俨智勇品貌,无一不缺,缺的只有历练和磨难,这个我可以给他;世渡,鲁莽暴躁,执拗乖张;恩庆胆小怕事,畏首畏尾,毫无主见;世荫平常无奇,庸碌无为,难成大器;世袭年少丧母,历经磨难,已练就得辩口利辞,遇事不惊,处理恰当,他缺的是机遇,这个我也可以给他;世默虽最小,但已看得出,他娇似女娃,享尽荣华,唯爹娘之言是从,难成大器。
VIP卷 第一百九十五章 秦雨青怀念妹妹
我能有其中两个儿子将来为郑家,为我这一脉发扬光大,也是我的福气,明俨,世袭,一长一幼,将来郑家就看你们执掌风云,足矣。雨青,你跟着明俨,一生也有依靠了。
郑飞黄能想到这一点,大夫人也想得到,她在房中难以入睡:“明俨的才干早已是众人皆晓,虽被我强行赶出至幸堂,看似无翻身之机,但世事难料。他不除,我和世荫的地位永远都会受到威胁。而今,世袭的才智已初显,虽然这小子狡猾,懂得韬光养晦,但老爷依然看出他的不俗之处,高出几位兄长,比世荫更强。我不可坐以待毙,要为世荫铺好一条平坦无阻的路,也为自己和三个女儿坐稳郑家的江山奠定基础。”
“夫人请出四夫人和五夫人出来也是为了你和四少爷,三位小姐吗?”捞月问。
大夫人对她们是下眼相看地说:“本想组件阵营为我所用,将来分她们一点好处。但纡纾和芳茹也实在不是块料,姑且用她们借刀杀人吧,只不过两把刀都是钝刀,能伤到人就不错了,别倒伤了自己?”
“夫人不担心四夫人和五夫人反咬你一口?”捞月提醒她担心。
大夫人坐下,双手扶着椅子,似稳操胜券样:“捞月,她们是成不了气候的。”
捞月心里也暂时放心了:只要别拿我的外甥女小雪做工具,其他人,我也管不着,管不起。
年三十,家宴照例,大夫人如今权利在家节节攀升,但留不住人心。几个人都相继告辞。郑明俨,董友姑带着郑经走了。而发誓不来吃年夜饭的郑世渡在被大夫人嘲笑一番后,也带着妹妹怀素和弟弟世袭离开至幸堂。不过他们离开后,还有四夫人和五夫人,一群孩子,都很热闹。但,偏偏,离开的这几个人,才是大夫人想留下来的,好让他们看看自己的权势。剩下的,也都是无用之辈,无趣可言。
奇怪,连大夫人最在意的丈夫郑飞黄也突然消失了,子时烟花也不看,这让她心中冷了不少:虽说两人无情,但毕竟他是给我撑脸面的。郑飞黄你若再这样不给我脸,休怪我对付你最喜爱的连个儿子了。
秦雨青呢,面对这与自己无关的年夜饭更是巴不得趁早离开,况且四小姐已离开,自己留在至幸堂也毫无意义,回禅珞院也无心眠。像去年三十那样,去乐山别院吧。现在郑家的人似乎已习惯了我这个“贱婢”的存在和离席,也无人指责了,也好,我求之不得呢。
来到乐山别院,秦雨青看到月下莲池已是一片枯萎,无心观赏,想到妹妹的骨灰盒还在此地,就走到她原先居住的房间,自言自语:“雨虹妹妹,你在此处吗?出来好吗,姐姐好想见你一面。”
朦胧迷糊中,雨虹的魂魄出现了,但她背对秦雨青:“姐姐,年三十的,特意来看望我这个死人干什么呢?”
“姐姐想你了,再不来看你就会忘记你的模样,忘记我对你的誓言,和在郑府的目的。”秦雨青想上前抱住雨虹。
但雨虹脚不着地,转到了另一个方向,仍是背对着秦雨青:“我的模样,姐姐本就该忘记了。而你在郑府的目的,再我临死之前,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和那个送你风筝的男子共度一生,他是真心爱你的。”
秦雨青屡次去抓住雨虹,但她都躲开了,秦雨青就停下,流着泪说:“雨虹,你是因郑飞黄侵犯我而自尽的,我是为了替你报仇才留在郑家的啊。至于你说的那个男子,只是我报仇的工具而已。可那个男子对姐姐很好,让姐姐生了爱意。连郑飞黄也善待姐姐。这让姐姐一直在犹豫不决,该怎么做,你告诉我。”
“姐姐,我自尽前并没要求你给我报仇,我自尽时我的选择,你报你的仇是你的选择,与我何干?我本就比你小,怎么为你指明方向?”雨虹的话让秦雨青更迷惑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对是错。
秦雨青哭泣着深处手说:“雨虹,你转过身,让姐姐看看你一眼吧。”
“死人有什么好看的。姐姐,去年三十,你带着我说的那个,可以依靠一生的男子来乐山别院看我,折纸船,今年为何只有你一人来呢?”雨虹生气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