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皱眉的太后终于打破了尴尬的沉闷场面,海弓一挥手,身旁的太监端上了玉盘,盘中置着两只铜戒,刺目耀眼。
铜戒,我该怎么办?
他将铜戒拿起,轻轻放置在我手心,“给我戴上,若。”愣怔的回眸看着他,在祈求与期盼中,鬼使神差的竟将铜戒戴在了他的无名指上,他舒了一大口气,欣喜的笑了一下。随之拿起另一只执起我的手指,将铜戒轻轻往上戴,然而就在指尖处,猛然心中一抖,指头一缩,铜戒落在了空中,伴着飞舞的雪花,掉落在地上,印出一个深深地雪印来,垂眉,两人紧紧盯着雪地上不断被掩埋的铜戒。
“对不起。”嗫嚅的声音仿佛来 自'霸*气*书*库'遥远的天际,微弱而又坚定。回过身,向台阶下走去,我不能嫁给他,我的心已不在这儿了,痛楚的心脏正在经历着从未有过的煎熬与折磨。
我不敢回头,那双失望而哀伤的眼神,我没有勇气对视他,而另一双,我更是不敢,此刻,我只想逃离。
逃离这儿,不要让我如此备受折磨。眼前的雪花模糊着飘舞,强扯着唇角的肌肤艰难地绽笑,手中的花束悄无声息地滑落到地上。
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倒下。
眼前熟悉的模糊容颜上,焦急而又担忧的痛苦神色一下子敲在心头,安心地闭了眼,任周围群臣伸长脖子惊呼。
你爱上了他?……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呢?……我呢?……。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办呢?若……
我爱上他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看到他失落哀伤的眼神时,我的心就抽一般疼痛;看到他削瘦憔悴的面庞时,我忍不住想要触摸;看到他疲惫不堪的身影时,我想要紧紧拥抱她,给他安慰;看到他出现在婚礼上时,我强烈地想要他带我离开……
如果这就是真正爱的话,那么我肯定以及确定我爱上了他。这种爱不是我和海弓之间的那种爱,和海弓只是单纯的喜 欢'炫。书。网',依赖与感激,但却从没有真正的懂得过什么是爱,然而与他在一起,就想一直到天荒、到地老、到生生世世。
也许,我的前半生是属于海弓的,但我相信,我的后半生将会由这个外表冷酷,内心温柔多情的男人来陪伴。尽管这个信念知道得晚了些,也飘渺了一点,但至少我知道了自己的心,懂得了真正的爱,这样已足矣!
海弓颤抖的身体不断克制住心里的愤怒,紧握的拳头渐渐放松,赤血泛红的双目慢慢失神灰暗,摇晃着身体转身离开,看着落寞孤独、步履不稳的背影,心中的苦涩再次涌上,然而不爱就是不爱,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海弓,你比我更清楚我的心,伤害你并非我所愿,这一生就算是我欠你的。
趴在床榻上,盯着那抹孤寂远去的背影,只能默默垂泪,当初我没想过自己会死而复生,也没想过海弓会出现在这异世,更没想过我会爱上凌子朗。这一切都是我不曾想到过的。
紧紧抓住仿似要被撕裂的胸口,无声的抽泣,虚弱无力的身子静静安躺,我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对待海弓。好怕、好怕伤害他,然而却也不想凌子朗有丝毫伤害,两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哪一个我都不愿伤害。
主,为什么要我遇上这样的事?为什么要我来面对这些?
海弓,我真的不想伤害你,但若是为了他,也许,我也就不得不……
我觉得自己的心犹如万马践踏般,凌乱而深沉,泪水如洪流般怎么也止不住,哀泣抖动的身子渐渐变成了抽恸不止,直至抑制不住心底的悲伤,放声大哭。
巧丫听着室内小姐沉闷的哭泣化为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她的心像被堵塞了一样难受,酸涩的鼻子徒然一抖,泪水也滑落下来。
小姐,你的泪水快要流干了。
若是没有皇上,没有王爷,是不是小姐就会回到以前那个神秘而又受人敬仰的落梅公子呢?尽管那时她清冷、不善言辞,但也至少总比这样终日以泪洗面要好得多。
皇上,求你放过小姐。
王爷,请快点回来,带小姐离开。
巧丫十指合一,闭上朦胧泪眼,默默祈求。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天牢表白
“海弓,我不想你们两败俱伤。”
双手撑着床榻斜卧,气若游丝得抬眸对上那双深情而又痛苦的眼神,虚弱无力的身子晃了两下,险些又倒了下去。
“两败俱伤?你明明就是怕我伤害他,为什么你会爱上他?难道你忘了我们的曾经么?你是不肯原谅我还是你根本就不曾爱过我?”
低哑的声音暗自垂问,一副怅然失神自责而又难以相信的神情。
“我从来不曾责怪过你,我们在一起的那些美好时光,是我这一生都无法忘记的,可是爱情是不能欺骗的,我不能欺骗自己的感情,自己的心。我是真心爱他,想要跟他一辈子的。”
“那、我呢?”
“对你,我更多的只是感激和依赖。”
“你不是曾说我是你最重要的人么?”
“是,你是我前半生最重要的人……”
“不要说了。”他蓦然出声急切地制止了我,冰冷无度而又颓然的样子让我有些担心。他一下子坐倒在桌边,黯淡失色的目光如死灰般,良久,继而自嘲着苦笑:“原来不是擦身而过失了心,而是不曾有过。”
失了心?我们的心到底是什么样的,它又丢失在了哪里?从洁白婚纱飘落的教堂,还是从铜戒滑落进雪地中,不管是何时,那种心都不曾有过,就这样吧!
海弓,我……
再多的话也止不住满脸的泪痕。海弓,对不起、对不起……
盯着眼前泣不成声的人儿,海弓心底抽搐的疼痛一波一波袭来,顿时,传遍四肢,差点让他背过气去。
从他来这异世见她第一眼起,他就知道她已不是自己的阿若了。她的眼神、她的目光、她的行动全都不再任性胆小、乖巧温顺了,她的羽翼早已丰满,浑身透着坚强理智、冷静自信,她不再是那个终日需要人保护的瓷瓶了,而这一切都是他从来不曾想到过的,更是他不曾历经陪伴的。
他知道她的眼里、心里全都是那个男人,他嫉妒地发狂,怒不可止地摔碎了一切能摔得东西发泄,他想不通为什么一个古代男人竟会迷得她甘愿放弃重回现代的想法?
他不甘心,更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