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大人所言极是,况且陛下有血脉嫡子,怎么说也不会传位于你吧。”户部尚书的老官员,根本不相信此事属实,语气不悦。
他们两这么带头一说,引起大家点头赞同,则承帝之前就让四皇子代批奏章,表示已将他视为储君候选,怎么会突然改一个无皇室血脉的罪臣继位呢。
了解他们的一派说辞,顾纯非心中有应对,信心十足的笑道:“陛下今晚召见我便是与我商议继位之事,在这之前我已经跟他说了所有疑问的答案,当然,这就是你们想知道的,为何陛下不传位于四皇子殿下的原因。”
他望着临珣,后者一脸笑意等待他说出来。大臣们谁也没说话,全部的视线集于顾纯非身上,生怕错过了一个字。
“四皇子与容妃勾结,蓄意谋害陛下,”
所有人纷纷看向四皇子和容妃,想不到这二人之间居然有关联,有人带着异样眼光与身边的人低语,习儿自己都替四殿下觉得不公。顾纯非继续道:“他们二人是旧识,容妃原是临珣母妃身边的贴身婢女,后来改名换姓已新的身份出现在宫中。”
顾纯非那段时间并没有闲着。而他发现顾纯非和容妃有来往也是一次偶尔,后宫女子胭脂粉扑,常常也会制一些香料放于熏笼中,每个人的香料配方不同,而容妃的是则承帝特赏的西域良品,与众不同。
“我和四皇子清清白白,殿下也不过是念在母妃的情面上帮我进宫而已,你凭什么说我们合谋害陛下?”
容妃到现在还保持镇定,在女子中实属难得,顾纯非欣赏地看了她一眼,拿出袖中精致的胭脂盒,“这里面装着的什么你最清楚吧?”
华服美人微微变色,一定是刚才自己赶过来的时候,顾纯非趁机命人拿走的,她紧握住手中手帕,盯着那个胭脂盒。
顾纯非打开盒盖,里面是绯色粉末,看起来和胭脂并无不同,大臣们不明白顾纯非这是何意。
“这就是让陛下一病不起的慢性毒药,名为绝色,溶于水中后无色无味,若长期服用,会高烧昏迷,全身无力,足以致命。”
顾纯非一步步走向容妃,“而容妃是个聪慧之人,她每每为陛下炖汤熬药之前都会在唇上涂撒毒粉,借着给汤降温将它吹与碗中,再递给陛下喝,做到毫无痕迹。”
全体哗然,对容妃指指点点,她立即跪下,“此事乃我一人所为,与四殿下无关!”
☆、第 31 章
容妃此举算是默认顾纯非说的话,大臣们把矛头指向她,有人站出来怒言相向。
“你这奸妃,好狠的心呐!”
“难道你因为陛下虚设后位,有所愤懑?!”
不管如何他们还是下意识选择相信下毒一事是容妃独自策划的。
“容妃再怎么说也是一介女子,如何做得出谋逆之事?就算心狠悍妒,也不会至于暗杀一国之君,这定是有人教唆指示,其中最大的利益是谁?想必大家应该都清楚。”
“不!是我一人做的,我不满陛下一直迟迟不肯立我为后,久之成恨,所以下毒弑君,铸成大错,罪该万死!”
她身后的菱悦等婢女也早已跟着主子跪下来,低着头等待处置。顾纯非不再听容妃苍白的解释,转头看向临珣。
“你说这么多无非是想让大家相信陛下传位于你的事,那么,请问在此的大臣,你们谁相信顾纯非的话?谁愿意支持他为永庆国的新主?”
临珣把问题推给所有大臣,他们保守思想根深蒂固,很难接受一个非皇室宗亲的人,其中就算有顾纯非的党羽,看到没人主动站出来自己也不愿出头。
“我!”
只听到一声朗笑,一名看起来三四十来岁的锦衣男子,摇着折扇进入昊仁殿,后面跟着侍卫仆从。
“舒亲王!”
舒亲王的到来立即引起大殿上一阵骚动,他自从则承帝登基后去了武州,再也没回过京城,现在在这里,让人一下无所适从。
舒亲王将折扇一收,再次重复,“本王同意顾纯非登基继位。”
他的语气肯定万分,从进来到现在一直满面笑容,亲和潇洒。他走到顾纯非身边,看着众人问道:“大家可有异议?”
舒亲王是顾纯非的后盾,临珣和这个皇叔根本连面都没见过,而顾纯非却有本事得到王爷如此厚待,不惜将皇室江山拱手相让,也不知两人私下做了何种约定。
大臣心想舒亲王远道来必定做了后路,一地之王手上也有私兵,何况沈言之父沈大将军和他关系颇好,两人联合起来足够与京城兵力分庭抗礼。
临珣笑道:“既然皇叔都这么说了,我这个晚辈怎么会忤逆您。”
“好!不过你与容妃勾结这件事本王还会追查,如果你是清白的,皇叔自会给你一个公道。”
舒亲王挥手,“来人,将容妃押入天牢。”
容妃任人左右押制,她淡定从地上起身,甚至都没有看四皇子一眼。她从进宫开始就决定忠于临珣,算是偿还梅妃娘娘给她的恩情,从未曾动过一点私心,现在落得如此下场也是她早有准备,绝不会连累四皇子。
习儿看着容妃被带走,一颗心七上八下,担心四皇子和菱悦姐姐也会受罚,他紧紧握着剑,汗水湿润手掌。
“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本王以示公正,临珣你这些日子还是不要随意外出的好,等到水落石出,再…”
“我明白了。”
未等舒亲王把话说完,他便微笑打断,临珣知道他是要软禁自己的意思,没有挣扎辩解。对习儿来说算得上是宽容了,原本他就做了最坏的打算。
“如此,接下来的其他事就交给未来的新君了,本王不再插手,大家回去吧。”
各位大臣行礼退散,一夜之间的风云政变,让他们各怀心事,不管如何,一朝天子一朝臣,看来今后会有人开始明哲保身了。
沈言在顾纯非房中醒来,已经快天明,除了自己没有其他人待过的痕迹,他想到昨晚的事,了解事情已成定局。
顾家家丁看到沈言从府中出来,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以为是昨夜和公子宿醉,好心问道:“沈公子,要不要给您安排一辆马车?”
“不用了。”
他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商贩酒摊相继开张,开始一天的忙碌。行人赶集运货,他不过是其中一个悠闲散漫的青年人。
不知不觉走到了自己一直光顾的糕点摊,里面的老板看到他,探出头满面笑容,招呼道:“公子真早。”
“是啊。”
“稍等,红豆糕马上就好了。咦?怎么穿了这身衣服?”
沈言昨天劫狱的宫廷兵士服还没换下,邹巴巴的套在身上,他随意一笑:“哦,没什么。”
老板把新鲜的糕点装好递给他,沈言摸了摸口袋,昨天行事匆忙哪还记得带银两。
“老板,不好意思,我……”
老板看出他的窘态,摆摆手笑道:“没事没事,就当我送给您的,还没用早膳吧,快吃吧。”
“那我谢过老板了。”
沈言今天没有推辞,老板看出他似乎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往日都是友人陪伴神采飞扬,偶尔还会和自己开个玩笑,现在他愣愣拿着糕点准备走。
“下次和顾公子一起来,我一并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