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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2 / 2)

当然,人们知道,她宋主任是有不小地方有求于马苛母亲的,因此一直以来她对她惟命是从。马苛母亲哭了,宋云芳也跟着流泪。

“我们家的苛苛,其实从小就非常听话的!”美洲狮马太太打着哭腔道,“来到学校后,全是那些不三不四的流氓阿飞带坏了他!呜呜呜……”

“是啊,全是……嗯嗯嗡……”宋云芳也跟了哼着。可怜天下父母心,马太太那哭是真的,可宋云芳那哭腔却有点儿做作。

“记得,还是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美洲狮接了说,“苛苛他叔叔带他到河边用手枪打鸟玩。他双手举枪,对准了河边的一个人的脑袋,他叔叔就教训他说:枪是不能对着人的!从那以后,苛苛就再没有拿枪对过人啊!他只瞄天上的飞鸟。有一次,他爸爸从喀什葛尔出差回来,他拿了叔叔放在茶几上的枪,一下子打开保险,推上了子弹,对准了爸爸就喊道:‘不许动,举起手来!跟我走!’枪里面有子弹哪!全家人脸都吓白了,他叔叔当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轻轻哄着他:‘苛苛乖,苛苛乖!快把枪给叔叔,快给我……’他当然不会拿枪打爸爸,我的儿子好懂事的!他没有将枪还给叔叔,却‘叭’地一声,朝他爸身后墙上的一只花瓶放了一枪,那是一只古董,明朝的汝窑青瓷。我说这个的意思是想说,我的儿子尽管很贪玩,但你不惹他,他绝不会轻意打人的,不会!他很懂事。 ”

第十五章(4)

一直坐在一旁黑着脸默不作声的马苛他爸马局长,这时开声发言了,他说:

“过去的事,你就不要再在这儿多嘴了好不好!任何事情都有它的原因,儿子在学校犯事,人家学校还没有说呢,要你在这儿唠唠叨叨的,烦不烦哪!”

“我就要说,”美洲狮当仁不让,“苛苛打死了人,死了儿女的爹妈难过,可我们苛苛只怕也难活了,我们不难过?他平时那么懂事的一个娃娃,为什么会对着人放枪?他当初为什么没有对着你放枪?一个巴掌拍得响吗?就像前一次,我听学校宋书记说,明明是那个阿芳经常去缠我们苛苛,可是他那老爹还硬打到我家里来了。他那一次不是也取枪了,可他没有放啊!他为什么没放,这不是充分证明,苛苛是有理智的娃娃嘛。那个死了的学生,叫什么……什么……”

“叫马木提江。”宋云芳在一旁答道。

“对,马木提江。宋书记说,他天天打架,连老师他都敢打,他和我们苛苛的矛盾,全是苛苛的责任吗?如今他死了,只说苛苛打死了他,他是如何打了苛苛的,就没人问了?是他先动手打的我们家苛苛嘛!这样的学生,你们学校为什么不早点开除?留着害群之马——对不起,马木提江的家长今天也来了是吧,我不是有意要损你们,人死不能复生,我是说一说学校的教育方法问题——宋书记昨天和我讲,他们班新来的班主任还包庇他,说是老师压制同学们揭发坏人坏事,有这事吗?我就不懂了,苛苛读了那么十几年的书了,怎么他以前没有开枪打死人的,他新老师一来,就发生一起又一起的打架事件,就打死了人呢?我怀疑马木提江敢于打人,也是老师在怂恿!宋书记不愿告诉我那个新老师是谁,我今天就是想知道那个新来的班主任是哪一个,我要查……”

“你不必查了,我就是!我就是你说的那个新来的班主任!”梅兰挺身站起来说道。

全场赫然!大家齐齐向梅兰看来,投过来的目光各种各样!有钦佩的,有赞许的,也有憎恨的!

“真正的班主任是我,不关他的事!”是高一(3)班原先的那位班主任。

“我是班主任……是这个班的任课老师。”

“我也是,责任是我们大家的,不是哪一个人的。”

一下子,申东风、唐晶莹 、唐桂平等都先后站起来了,郝花是最后一个站起来的。他们都争着向家长们承认说自己是这个班的老师。沙岩没有站,只见他端坐原座位上,向着一齐站立起来的同事们挥了挥手,用一种极是沉稳而老练持重的口吻说:

“你们都先坐下,一个班只有一个班主任!各位公民,老师们,同志们!”

沙岩站起来,开始了他的那篇当时几乎震惊整个东江的演讲。

大病初愈的沙岩,身体依然虚弱,未及开言,早已全身汗濡濡地湿透,但他的声音却极有震憾力:

“我作为一个东江二中的教员,为这次我们学校出了这么大的事而深感痛心!一些具体情况刚才各位都已谈了,我就不再重复,在此,我只想公布一桩事实。

“十二月十四日,即马苛开枪杀人的当天上午十点半左右,马苛和马木提江吵架,吵架的最初起因暂且不谈,当时马木提江是揪住马苛打了几个耳光,打得很重!这是全班同学都看见的。马木提江打马苛的直接原因,我在这儿简单向各位介绍一下,那是因为马苛同学倒进一瓶墨水在肖伟臣同学的胸罩里!马木提江一见这种情况,当时一下就火了,说他是公然调戏女同学,冲上前去就打了他!你们听好,这种事,在这些一惯喜欢打打闹闹的中学生中,本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如果我们当老师的当时有一点责任感的话,及时予以疏导,就完全可以化矛盾于萌芽状态,根本就不会出现后面那样的惨案了。可是我们没有!最可恶也可悲的,甚至有一些人还要从中煽风点火,故意挑起事端,才终于酿成后面惨剧。

“各位请注意,那时的时间是上午十点三十五分左右。马苛挨了打后,本想还手,由于担心打不过马木提江,当场气嘟嘟地从教室里出来,一肚子气没处撒,他在学校厕所转角通往操场去的那一条小路上徘徊了好一阵子。估计他大概本是想去找几个其他班与他要好的铁哥们回去同马木提江打架,由于当时别人都在上课,人没有找到。不巧这时他却遇到了一个老师……

“这个老师叫什么名字,他自己心里清楚,我暂时不想在这儿说。他当时看到了正在气头上的马苛,不但没有上前去劝导他,却反而在一旁像是自言自语地讲了几句这样的话,那话不冷不热却正中要害:‘哼哼,打不过人家,真可怜啊,就这样白挨了,草包还是软蛋?’稍停一停,见马苛正站在那儿专心听他说,又接了道:‘要是碰到我,哪能就这样便宜了他,我会一枪崩了他!文化大革命我参加造反派时,就亲手拿枪崩了好几个人的,那手指一扣,子弹瞿地一声就飞出去——嘿嘿,真过瘾!’同志们,这虽然只是几句看似普普通通的话语,却无异是一支极为邪恶的精神麻醉剂,它像一个阴毒的邪恶幽灵,直接攥住了马苛的灵魂,它对马苛当时的情绪起到了极大的催化作用!咳咳咳……”

“竟有这样的事!那是谁呀?”

“这可能吗?那不是赤裸裸地在教唆犯罪呀!”

“我不相信还会有这样的老师,那是人嘛!”

场内大多数人这时伸长了脖子盯着沙岩,有人开始悄悄议论。只有一双小三角眼缩在阴影里搭拉着,那身肥肉开始有点坐立不安。

激动的沙岩咳了好一阵子才停下来,他掏出手绢擦拭一阵自己黑黑的汗珠,他接着讲:

“大家可以设身处地想一想,马苛他还只是个娃娃,而且平时正好喜欢玩枪,在激愤中,他没有分辨能力,不知道事态后果的严重性!于是,被一股黑色的幽灵一般的邪恶力量迷住心窍的马苛,一路迷迷糊糊地回到了家里,拿了一枝半自动步枪,重又来到了学校!

“那时的时间已到了十一点左右,离他后来开枪打死人,也就是说离案发的时间还有十分钟。他在这十分钟里,又曾碰到了几个人——我在这里,只是想说,我们学校的这次惨案,不是完全没有任何机会避免,而是有着一次又一次机会可以避免的——马苛当时扛了那么一条七斤多的半自动步枪,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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