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一听我这话,立刻有了几分喜色。他有几分得意似地看了一眼眼睛瞪得堪比铜锣的刘文静,高深莫测地说道:“这件事,你一定能办到!”
我不说话,等着他下文。只听见这老混球直接蹦出了我一向深恶痛绝的几个字:“朕要为文静纳几房妾室,不知刘夫人意下如何啊?”
TMD,都直接用了“要”字了,还问我意下如何?我有些生气了,全身也随之戒备起来。看来他们是发觉刘文静对我有些动心,怕他对他们有二心,才会想要刘文静纳妾。一来,可以分隔我和刘文静,稳住他;二来,还能防范于未来,更加牢固地将我掌控起来。只是现在看起来刘文静并不愿意顺从他们的意思,想必他也不希望自己被监视吧!所以我就成了他们下手的对象,而眼下李渊这只老狐狸是要拿帝位压我、逼我就范啊!不由自主地,眉头皱了起来。
李渊开始微笑了,典型的笑里藏刀:“刘夫人怎么不说话了?”
我看了看四周的一伙人,心里突然很不舒服,难道我颜如玉的独角戏很好看啊?这么多人都来看我如何守住自己老公!当日,我曾向魏征许过承诺,若是他有别的女人那我和他之间就玩完。虽然我只向他这么说过,可却也是一种对自己的承诺。如今,我和他之间只剩伤痛。可是没想到,今日我却也同样要面临选择,尽管对象不是魏征,理由也不是爱情。
我很好奇,此时不同往日的我会怎么办呢?
颜氏祖训
“臣,不同意!”清丽女声响彻整个大厅,仿佛上一次大胆宣言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所有人都傻愣愣地看着发声体,似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而刘文静此时竟然笑了,笑得好……开心的样子,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不管他。
“你说什么?!”顿时,李渊勃然大怒,气得满面通红,一代帝王应有的风度已经远远地飞到爪哇国去了。不过这也难怪,一个帝王半个时辰之内连续两次碰钉子,还是为同一件事,没疯已经不错了。可怜啊……
“臣不同意!”我不跪地求饶反而更加上前一步,继续朗声大叫,回答怒火中烧的某人的白痴提问。
“你!”李渊一个气极,瞬时将龙椅震矮了半寸。“大胆!”
裴寂见李渊动了真气,赶紧招呼人来抓我:“来人啊,还不快把这名刁妇拖出去!”
近乎同一时刻,五六位侍卫接踵而上,扣住了我身上各大命脉。顿时,刘文静眼里闪过一丝忧虑。
“皇上!”
“皇上!”
……
大厅上即刻沸腾起来,皆是劝说李渊不要为了我这个不知好歹的“刁妇”而气坏了身子。而一向对我示好的李世民则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地站在一旁,丝毫不打算帮我一把。我也懒得理会这些,毕竟这一战我不能输,不能做任何让步。而且眼下似乎也没有任何退路了。
“皇上请听魏征一言!”正当李渊要处决我时,一道厉声隔空划过。紧接着,一袭玄衣出现在大厅门口,只见魏征从容不迫地走了进来。
“魏征?”李渊两眼一眯,情绪稍稍平静了些,“你还想替这刁妇说好话吗?”
“非也”,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魏征冷冷开口:“臣是想请皇上赐她死刑!”
“什么?”众臣顿时又炸开了花,纷纷议论。
无视这些,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继续响起:“颜如玉不守妇德,不尊七出,又胆大犯上,理应处以死刑。魏征恳请皇上下令,处死这顽劣之人,为百姓谋福。”
卡擦,心口还是一如既往地疼痛,只是这回仿佛碎裂一般。魏征啊魏征,即便你不爱我,也和他们一样要我死吗?一直详装的冷静顷刻间化为乌有,脑子里则尽是寺庙里魏征抱着裴怜惜离去的身影。
“魏大人也不肯放过一个小女子吗?”近乎没有任何思考,我几乎是吼一般地叫了起来:“不让纳妾怎么了?臣的男人只能有臣一个人,臣不管他是纳妾还是招妓,他的人和心都只能是臣的!倘若他做不到,那臣便不要他、休了他。颜家祖训有云:‘牙刷与男人不和他人共用,违者天打五雷轰!’皇上贵为九五之尊,理应为天下百姓谋福。臣也是这天下百姓中的一员,皇上是否也应该为臣某一谋福利?何况这本来就是臣的家务事,臣不想劳烦皇上。臣丢了小命是小,气坏了皇上的龙体,臣可担待不起!”我死死地盯着魏征,不想错过他脸上丝毫的表情,可是他除了顷刻间眼底一闪而过的哀伤,便依旧是面无表情。
“你,你,你!……”李渊对于我的“大放厥词”气得五官都移了位,可却偏偏又找不出话来反驳我,一时间脸都涨成了紫色。
裴寂哪能放过这么一个“建功立业”的好机会,见李渊受挫立刻上前支援:“大胆刁妇,难道在你眼里皇上的金口玉言还大不过区区几条陈年烂话?”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臣虽未女子,但却一样不必男儿差,自然也时刻以这句话严于律己。连祖宗的遗训都能说成是陈年烂话,那还谈何保家卫国?恐怕是不是个人都需要考究一下!裴大人口出此言,不知是因为裴大人是野种出身,还是本来就不是人呢?!”我越说越来劲,把裴寂完全逼入了二选一的死胡同,同时也绝了其他人的后路,比如在一旁跃跃欲试的李建成的后路。
“刁妇!刁妇!”裴寂气得破口大骂,根本没意识到这是在谁的面前。李渊和群臣的面色也都差得吓人,当然,前者是因为被我气的,而后者是被李渊吓的。因为我的这一席话,所有人都没办法反驳我。
大概是后知后觉吧,这时我才稍稍拉回些理智。但现下我已经把话挑的这么明显了,后悔是根本不行了,所能做的也只能是继续下猛药。这种时候,比得就是谁够猛、够胆大。今天,老娘拼了!
我冲李渊行了个礼,毫无作用地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根本不曾存在过的歉意,才硬着头皮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倘若皇上真想让臣死,那臣死了便是。还废话什么?只是在场的各位别忘了,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天下间少了一个颜如玉自然不是什么大事,但一石激起千层浪,谁也无法知道今后会是一番怎样的天地。”
瞬间,大厅里安静得吓人,迎来了第二次没有半丝声音的黑暗时刻。近乎是同一时间,几十双眼睛像是针刺一般瞬间火辣辣地刺向了我。而我则仿佛一头见人便咬的野兽,傲然环视着四周的“猎物”、毫不退缩。
泼粪的报应
后宫冰冷的一角里,有一个地方被称之为辛者库。但凡犯了错的并且罪行严重的妃子或宫女都会被罚到辛者库。在那里,整天有干不完的活,不但需要洗妃嫔、宫女的衣服被单,洗涮一些其他的器具,有时甚至还要刷夜壶。不过最让人难以忍受的还是那里不断打骂虐待宫女、近乎有些变态的太监。竖着进去,横着出来,这便更是常有的事。所以没有人愿意去那里,有些犯了错的宫女宁愿以死谢罪也不愿在那里被活活折磨死。
为什么我要无缘无故地提到这个呢?很简单,因为身为当朝正四品玉璃夫人的我现在便在这里粗布衣衫、没玩没了地刷着夜壶。不但要粗心忽略手上颗颗硕大的水泡,同时还要百般忍受旁边那个衣着光鲜、一脸看戏样的晦气主——裴怜惜。
“哟,这不是琴艺天下第一的刘夫人吗?怎么这会儿不在刘府相夫教子,反倒来到辛者库做……”裴怜惜恶意地瞄了一眼我手中的夜壶,“这等‘雅事’?难道刘夫人除了喜好卖弄风骚外,还喜 欢'炫。书。网'饮粪?”
我头也不抬一下,一门心思只放在还要刷几个夜壶才能去休息这件事上,完全视她于无物,或者说只把她当成一只待刷的、会说废话的,夜壶!
裴怜惜见我不搭理她,还来了劲,继续火上浇油,似乎不把我惹毛誓不罢休一样。而且,这次连礼貌用语都直接省了。“你刚才可真是威风八面,什么休夫,什么牙刷与男人不和他人共用……别人只当你是说给刘文静听的,可实际上呢?哼,你以为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