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颜爱卿不必谦虚,这是你应得的。”李渊以为我只是谦虚,不以为意,又询问地看着群臣。“众爱卿意下如何啊?”快出个人来说不可以啊,我急得冒汗。
魏征示意我不要担心,刚想上奏,就听见那个妖孽又说道。“臣认为不可!”哦,感谢你全家啊,妖孽恩人!好吧,稍稍原谅你对魏征的敌意。
“有何不可?”李渊困惑地看着他。
我急急地等待着他的下文。好人好报啊!快,快告诉龙椅上那个老头,为什么不可以。只听见他大声地说道:“因为她是女子!”
什么?!我瞬间石化。怎么可能,他怎么知道的?!
静,太静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打在了我身上,被惊愕所覆盖,连说话和动作都惊吓得没了踪影。徐茂公秦叔宝他们更是惊得张大了嘴巴,怔怔地看着我。
怎么办,要承认吗?我完全慌了神,整个人不知所措地跪在那里。慢慢地,群臣间也有了悉悉索索议论声。什么不像女人啊,什么不守妇道、在外丢人啊,我甚至还听到有人在说什么要验明正身!怎么验,不是叫我当堂脱衣服吧?
“颜如玉,你到底是男子,还是女子?”李渊沉声问道。
“我……”死妖孽,都是你惹出来的祸。红颜祸水,红颜薄命,诅咒你早死!
就在这时,魏征突然一个叩头,朗声说道:“启禀陛下,颜如玉本是臣的未婚妻子,为方便同行才扮作臣的书童。臣无意欺瞒陛下,望陛下见谅。”字字句句如珍珠落盘一般,敲打在寂静的大殿上。
未婚妻子?我什么时候卖给你啦?我猛地看向魏征,他冲我微笑,仿佛在对我说,你答应吗。我又气又窘,想暴打他一顿。哪有这样求婚的啊?
“是这样的吗,颜如玉?”李渊眯着眼睛地盯着我。
我脸红到了耳根,结结巴巴地答道:“回禀陛下,事实的确如魏征所说,民女是、是他的未婚妻子。”
李渊一听,顿时一副了然的样子,随即说道:“原来如此,那朕就不计较你欺瞒之罪了。赐你千两白银,并封你为正四品‘玉璃夫人’,与魏征择日完婚。”
“谢陛下。”我应声叩谢。抬头间无意瞥到了李世民的身上,可一触及他的目光,瞬时我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他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仿佛要吃了我一样。怎么又是这种眼神啊?还不都是你自己招来的事,与我无关哦。
终于,撑到了宫外,李世民才和那个妖孽离开,我顿时松了口气。不过看上去,那个妖孽好像和李世民关系不错,怎么回事?“魏征,那个长得跟妖孽似的人妖是谁啊?”
“妖孽?是挺像的。”魏征笑得那个灿烂,“他叫刘文静,是民部尚书、领峡东道行台左仆射。他和秦王关系好,实际上也是秦王的谋臣,只是和我有点小矛盾……”魏征正向我说着,李建成的车辇却到了我们身边。
“先生终于回来了,以后还要靠你帮我呢。上车吧,这里不适合长谈,先生的房子我让王圭给你安排好了,颜姑娘也一同来吧。”
我们只得结束了谈话,上了马车。于是我也第一次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类史上最万恶的发明不是高跟鞋,而是马车。魏府离皇宫不远,可是却一样把我颠得七晕八素。一路上,李建成都在向魏征讨教,简直把魏征当成了再生父母似的军事,什么都问,全是关于如何对付李世民的。历史上说夺嫡之争的可怕,真是不假啊!只可惜,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听着听着,我便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等我醒来,已经到了魏府。我揉着眼睛爬了起来,看了看屋内的装潢。恩,不错,华而不奢,简单清丽。一看就知道布置这里的人很有品味。
“小姐醒了,需要沐浴吗?”这时,我才发现屋内还有一个丫鬟,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眉清目秀,面若桃花。应该就是那个很有品位的人。
我点了点头,继续看着她。嘿嘿,感谢上苍啊,赐给我一个这么钟灵秀丽的闺蜜。
我一边洗澡一边问她,这才知道她叫作裴怜惜。本是官宦之女,因被奸人所害而家破人亡、卖身为婢。挺俗套的情节嘛,不过还是蛮可怜的,怪不得连名字都叫做怜惜,真是惹人怜爱,我不由地心疼起她来。
“不要难过了,以后你就当这里是你的家。谁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决不饶他!”我拉着她的手说道。
“恩,谢谢小姐。”怜惜点了点头,乖巧地说道:“对了,魏大人说等你醒了就去书房见见他,他有事要和你说。”
魏征找我能有什么事,我还没找他算账嘞!突然,我又想到了他在大殿之上公然说我是他未婚妻的事,脸噌地又红了。
“小姐,你没事吧,发烧了吗?”怜惜担忧地看着我。
我赶紧摆了摆手,“没事。”有事的是魏征!
和你共进退
“魏征!”我随便穿了套衣服,让怜惜大概梳了个髻,便急急忙忙的跑到了书房,一进门就大声地叫唤,其势犹如破竹。魏府不算大,所以无需怜惜带路,我也能找着,尽管大半部分是因为我误打误撞的本事。
“我正要找你算账呢!你个胡说八道的家伙,看我怎么收拾你!我……你们怎么来了啊?”只见书房里全是些熟面孔,徐茂功他们一个个跟看怪物似的看着我,表情比刚才大殿上还夸张。可奇 怪{炫;书;网}的是,连魏征也怔怔地看着我,一脸惊讶。
“怎、怎么了?”我小声地提出疑问,刚刚是不是太像泼妇了呀。
“玉哥儿,你原来真的是女人啊!真是看不出来。”程咬金张大嘴巴说道。
一听他这话我就不舒服,难道不换女装就不是女人啦?我平时表现得有那么爷们儿吗?于是我立刻叉着腰回嘴:“你什么意思啊,我本来就是女人,看不出来是你眼睛的问题。”
“哈哈哈哈。”一见我这样,徐茂功便笑了起来,“你啊,要是不说话可就完美咯!”
“去你的,这是残缺美,比完美更高境界。”我自恋地甩了一下头发。
“哈哈哈哈哈。”顿时,他们全都被我给惹得笑了起来。“恭喜魏兄得此良妻啊!”
“谁是他妻子啊!”我翻了个白眼来掩饰我的害羞。结果,他们笑得更欢了,无语。
“你跟他们叫什么劲啊,怎么穿回了女装你的脸皮都变薄了?我会很不习惯的。”魏征笑嘻嘻地过来拉我,“今天他们是来给我们接风洗尘的,为尽地主之谊,给他们笑笑也是应该的。”
“对啊,嫂子,这不是你常常教导我们的吗?笑一笑十年少啊!”程咬金在他们的熏陶下都开始走油嘴滑舌路线了。可惜,还不是我的对手。
“那行啊,你就继续笑吧,我们可要去吃大餐了哦!”说罢,我摆出一副老大的派头,伸手一挥,“小的们,我们走。”
“喂,你们别丢下我啊!”程咬金小朋友立刻现了原形。
当晚,自然是觥筹交错、把酒言欢,等把这群狐朋狗友送走已经很晚了。魏征将我送到了我住的厢房,却迟迟没有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