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之下,一张古琴上,十根粗大无比的手指轻柔地波动着。流水一般的乐声涓涓流出,回荡在四周,充满了悲伤和孤寂。虬髯客庞大的身躯在月色的陪衬下,第一次显得那样的单薄惆怅,如荒凉沙漠里一座永远无人问津的驿站。我和欧阳羽静静地坐在一旁,明明离他很近,却始终无法插足那份只属于他的落寞。
“这是一首离别之曲,是一位故人教我的。我教你弹吧?”许久,虬髯客黯然道。
“是那位让师傅不要入主中原的故人吗?”我小声地猜道。是红拂女吧?人都说虬髯客对红拂女有意,因而对李靖也爱屋及乌,于是助二人结为夫妇,传为佳话。可是到最后,人们想到的只是郎才女貌喜结连理,谁又会真正在意虬髯客对红拂女的那份心思呢?
“我从未将这首曲子弹给她听,本以为再也没机会用着琴了。没想今日却派上了用场,真是值了啊……”虬髯客不回答我,只是感伤地抚着古琴,手缓缓地摩挲。
“……”我突然想到了魏征,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惆怅。不知道当时他教我弹琴时又是抱着怎样一种心态呢?我抬头看着天上缺憾的月,不由地轻喃:“魏征……”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从我被虬髯客救起到现在,转眼间已是一个多春秋。
“师傅,在想什么呢?”我一边洗菜一边悠哉游哉地盯着虬髯客,他这几天怪怪的,老是发呆。尽管平时的活儿都是我和欧阳羽做,他也不能这么闲啊!
“……”虬髯客不说话。
“师傅,师傅!”我用臭脚丫顶了顶坐在一旁对着水面发呆的虬髯客,手却不停下。
“我想离开了。”一向粗枝大叶的虬髯客突然触景生情地说道。
“什么?!”我丢下手中的菜,猛地站了起来。
“原本我留在这里是打算可以时时想起我一个故人,可是最近我渐渐明白了这些都没有意义。倒不如趁现在出去闯荡一番,干点别的事。”虬髯客看着我,顿了顿道:“我想看看海是什么样子的。”
“那我们怎么办啊?!”我急得跺脚。思怀不成便离开,这不就是挥剑斩情丝吗?逃避,□裸地逃避。好歹走之前也告个白什么的,至少也不枉他在这里窝了这么多年时光啊!
“你们和我一起去吗?”虬髯客见欧阳羽也来了便问道。
“我……”我记得虬髯客可是一去不回,最后终身当了扶余的皇帝。那么如果我也去了,岂不是再也见不到魏征了?!该死,我怎么又想到他啦?
我再看了看欧阳羽,却发现他正看着我。“你看着我干嘛?师傅问你哪。”
欧阳羽摇了摇头,表示没看我。我也懒得说他,这时就见虬髯客叹了口气,拍了拍我,把我震得啊那是……“看来你们是有自己的打算了啊,你们也是大人了,也有自己的决定。”
“师傅,我……”
“好了,别这么一副表情,婆婆妈妈的可不是我张仲坚的徒弟!来,今晚我们不醉不归,以后可就没这机会了!”说罢,虬髯客就把我们俩往屋里推,又去后院茅坑旁挖出了他珍藏多年、“十里飘香”的好酒。
我没什么酒量,没几杯就醉了,脸红通通地倒在地上。欧阳羽因为伤还没好,坐在一边小口地品着酒。而虬髯客则一碗接一碗像和白开水似地猛灌。我看着不爽,整个人靠了过去,还一副哥俩好地一只手搭在虬髯客肩上。
“师傅,我认为,额,你一定能闯出一番大事业!儿女情长,额,就把它,自、自动跳过好了!额,反正你喜、喜 欢'炫。书。网'的人幸福不就行了啊!”
“你知道?!”虬髯客无奈地看着我这么一个醉鬼。
“那、那是。”我得意起来,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一边哈着酒气一边手舞足蹈:“我是谁?额,我是虬髯客张仲坚的首席弟子!无所不知!”说罢,还豪气地把手一挥。
“是吗?”
“当、当然。我师傅哪是李靖,李靖那小白脸能比的!额,师傅是最棒的!”我伸出了大拇指,狠狠地表扬我的“尊师”。可惜还没看见虬髯客有什么反应我就咚的一声倒地,开始呼呼大睡。
结果,我第一次梦见了魏征,他一脸烂笑地说我还是那么小白。于是,我就追打了他一晚上,直到第二天被刺眼的阳光照醒。
这时,屋里已经没有人了。我再一看身边竟然是一些盘缠衣物和一把剑,当然还有一封信。信上的大意是说,虬髯客已经走了,准备出海。欧阳羽的伤还没好,暂时也同他一起。另外,还叫我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就去找他,他一定不嫌我烦。
My god!本来还以为他只是随便说说,至少有几天时间缓缓,谁知道他昨天刚说的今天就走了。真是雷厉风行的典型代表,要是老板发工资有这 么 快‘炫’‘书’‘网’就不会有那么多拖欠工资闹跳楼的农民工了。不过,这才是真正的虬髯客啊,英雄的确不该被儿女私情羁绊。
我亲爱的大胡子师傅,祝你以后一帆风顺。望着屋外的阳光明媚,我不由一笑。
我换了男装,背上行囊出了这个我会怀念一世的地方,因为我知道这里是最简单纯真的。而这份简单是外面永远不可能会有,可这也是我选择的路,不允许我后悔。我要走出去,在这隋唐之中,活出个天地!
秦王李世民
我一直往北方走,因为那里是一直是繁华之地,几朝国都也没出过北方。去那里见识见识也是好事。我一路上没什么意外,除了遇上一支军队。一大支军队从我眼前而过,一个个身着盔甲的士卒整齐行过,领头的几个将士威武地骑在宝马上,走在前面。那气势丝毫不弱于咱们现代的国庆阅兵啊!
“哎,哥们儿,你们这是去哪里啊?”我随手拉了个面目清秀的小兵好奇地问道,嘿嘿,指不定我又赶上什么著名的战役了。
“江都!”有点耳熟的样子,可是不大记得了。
“哎?那你们是去攻打谁啊?”我像个好奇宝宝继续发问。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小兵突然警觉起来。我长得像坏人吗?这种表情!
我刚想表达自己的不爽,这时,前面突然传来一声高喊:“后面怎么了?”
就见那小兵立刻叫道:“这里有人刺探军情,怕是奸细!”瞬时间,一旁的士卒纷纷掏出家伙,一脸戒备地将我围了起来。而前面的军官也一个个地往这里骑马奔来。
有没有搞错啊?随便问问也犯罪啊?!现在终于知道什么是好奇心害死猫了。
“军爷,你们搞错了,我就一路过打酱油的!”我赶忙解释。开玩笑,一支军队啊,怎么打得过。随随便便都能把我灭了!此时,军官们已经快跑到眼前了,我心里打着鼓,思索着要怎么逃跑。
“玉哥儿?”突然,我听见一声天籁。
“秦大哥!”我差点笑疯,这样都能遇见熟人。看来今天是没事,可以放心了。
“你没死,真是太好了!”秦叔宝下马过来,热情地拍了拍我。 “你小子结实不少啊!”
“嘿嘿,”我干笑了几声。废话,我都快被虬髯客拍得麻木近痴呆了,自然起了免疫,不那么容易被拍歪咯。“对了,先生怎么样了?他来了吗?”天知道怎么回事,一见他我就想起了魏征。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