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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素府大门开了，看门的老人走了出来，并没有驱赶的意思，只是和地上的两名老人交谈，不停的问些问题。
在三人一问一答中，旁观的人终于明白了到底是什么事情。
原来，这几人是素府账房总管舒燕的家人。今天天还没亮，就有人敲门，将他们吵醒，说是舒燕被人打死了，而打死舒燕的人正是素府大小姐的护卫。
那看门的老人看是询问事情，实际上早有准备，摆明了就是要让周围的人弄清事实。
这样一来，等于是变相的给素慧如施加压力，让她不能再保秦逸。同时，也逼着素慧如自己斩去秦逸这个助力。
看门的人见周围的人大概了解了情况，大声道：“各位！素府向来是个讲规矩的地方，绝不姑息养奸。相信大小姐也能还这几人一个公道。我这就进去通报大小姐，看她打算怎么处置那名大胆的护卫！”
说着，看门的老人在众人崇敬的眼光中，大摇大摆的进了素府。
秦逸看着这一幕，冷哼一声，用草帽盖住头，继续休息。
半个时辰之后，在几十双眼睛的关注下，素府的门再次打开。
素慧如脸色有些憔悴，显然还没睡觉。春儿跟在旁边，脸色也不怎么好。
缓步迈出府门，素慧如看了看地上的老人，走过去将两人扶起，安慰道：“舒燕和我有同窗之谊，感情甚好。这次她遭逢意外，我也很难过。这样吧，我在不远处租了间别院，几位在这里等着也不是办法，不如先和我去别院小坐，到时候我会跟几位解释清楚。给几位一个交代。”
就在这时，旁边围观的人群中，突然有人质疑：“不知道素府出了这样的事，大小姐你将怎么惩罚那个禽兽不如，**不成，杀人灭口的护卫？”
**不成，杀人灭口！
素慧如听到这两个词，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迎风坡上的事情素慧如交代过先不要声张，这区区一名围观群众什么会知道？
很明显，现在围观的人群中安插了二公子的人。这样，也暴露了这次围观的主谋就是二公子。
意识到这一点，素慧如不想多做就缠，冷冷道：“素府自有自己的做事方法，轮不到旁人来管。”
说罢便和春儿一人扶着一名老人挤出人群。那几名年轻人似乎都比较冷漠，并不太关心舒燕的生死，只是迫于老人的压力才来助阵的。唯独其中的一名十六七岁的女孩，两眼通红，有些微微发肿，看起来还有点痛失亲人的样子。
这也难怪，舒燕平时最疼的就是这个小妹了。其他几人，四个哥哥已经成家，各自有忙不完的事，和舒燕一年到头也见不上几次面。舒燕进素府的十年里，大概也就见过七八次面，彼此之间都有些陌生了。
虽然他们娶老婆，盖房子的钱都是舒燕的，但那都是由两位老人转手给他们的。穷日子过惯了的人，往往会变得自私无情。这是个实用于大多数人的真理。
秦逸见素慧如出来，正要赶车离开。不料，春儿却叫住了他，让他停车。
这么密集的人群，想冲出去恐怕会引起不小的骚乱。无奈之下，秦逸只好硬着头皮将车停下。
素慧如和春儿并没有仔细观察他，直接将两位老人先扶上车。
马车里面的空间并不大，坐不了那么多人。舒燕的那几位哥哥见状，推说车里坐不下，加上家里还有事情，纷纷离开了。
不要觉得他们的行为不可思议。
若是你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你也没那么大的勇气和掌握人生死大权的一方霸主硬抗。不反对一些有骨气的人会扛到底，但大多数穷人还是会选择尽量中立。能找上门来，他们已经是拿出足够的勇气了。
一个穷人，穷了那么久，好不容易能安居乐业也，他们绝不希望难得的日子再遭到破坏。
你可以说这是一种愚昧。但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苟且偷生。偷生的人还会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好死不如赖活着，自己还有家人要照顾。
就像战争年代，据传一位霸王，以少胜多，击败敌人，之后坑杀了比己方多上十倍的敌人。你会问那些敌人被杀，难道不会反抗吗？
事实是，他们就这样被坑杀了。
人对自己的性命尚且不珍惜，何况是别人的命。
当然，不否认很多人都是冷漠的，但我们还是要争做那不冷漠的人中的一份子。
就好比现在的那位眼睛已经哭红的小姑娘。
她就没有离开，而是跟着上了马车。
她的年龄虽小，但心却比那帮走掉的哥哥姐姐要热的多。
在秦逸有意的遮掩下，素慧如和春儿并没有认出他。指明地方之后，秦逸便驱动了马车。
一路慢行，直到出了朝阳街，马车的速度才得以恢复正常。
马车里面，小女孩看着素慧如小声道：“你是素大小姐吧？我姐姐到底怎么了？”
她似乎对那些身份显赫的人有一种天生的惧怕感。
素慧如搭住她的肩膀道：“你是舒燕姐的妹妹吧？我以前听她提到过，你好像叫舒婷，对吧？”
女孩点了点头。
素慧如继续道：“别紧张，姐姐又不会吃人。别伤心，你姐姐可能并没有死，只是受了伤而已。”
“真的？”舒婷一下子激动起来，竟不再那么紧张。
素慧如点了点头，又道：“我们当时发现你姐姐的时候，她好像受了一掌，但收掌的地方是腹部，而且打出这一掌的人没有内力，对力量也是收放自如，那一掌应该不会置人于死地。”
“那是谁打伤我姐姐？他们说是你的护卫，是吗？”舒婷问道。
“打出那一掌的人确实是我的护卫，但有时候，有些事情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你还小，不明白，到时候，等姐姐我查出了事情的真相再告诉你。”
“事情的真相？难道眼睛看到的也是假的吗？”舒婷被素慧如说的有些疑惑。
“等你经历的事情多了，你就知道有时候看到的并不可信。”说罢，素慧如不再多说。闭上了眼睛。
舒婷也没敢多问，就在一旁胡思乱想。
她实在很害羞，似乎很少见到有身份的人。但不可否认，她一点也不胆小，相反，还很有勇气。
这点，从她上了马车，追问舒燕的情况就可以看出。
第三十二章 灭口
更新时间：2012…4…11 14：59：21 字数：2306
春儿给过银子，便跟上素慧如进了别院。
因为秦逸的刻意隐瞒，她们并没认出秦逸。谁也不会不认真打量一个车夫。
看着她们一步步走进院子，秦逸犹豫了，该不该把东西给素慧如。若是给了，自己今天不能陪在她身边，不知道她会不会一时冲动而陷入险地。若是不给，万一自己有什么不测，就没机会再给了。
考虑了片刻，秦逸最终还是将舒燕给他的账本留了下来。因为，拿不到账本，素慧如只是失去线索，还不至于有什么危险。若是给了，依素慧如的性格，肯定要查下去，到时候二公子被逼急了，自己又不再她身边，那就遭了。
赶车离开，秦逸心情沉重。
马车一路毫无目的的慢行。不知不觉间，再次来到了朝阳街。
看着路边三三两两的江湖相士，秦逸突然想起了昨天抽中的下下签。要不是抽中那样的签，秦逸也不会突然那么担心三天的时限。
“现在正好就自己一个人，不如再算一卦。”想到这里，秦逸开始留意街边的那些相士。
找了片刻，终于又看到了昨天给自己算命的那个。
秦逸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并没有什么搜寻的人，便下了马车，来到摊前。
相士的眼睛依旧闭着，感觉道有人来了，依旧没有什么动作。装深沉依旧是这一行的必修课。
秦逸也没理会他的态度，自己拿起签筒，闭眼摇出一支签，递过去道：“测生死！”
相士接过签，摸了摸，沉思片刻：“死潭水尽鱼露白，天降甘霖又一春。”
“何解？”
相士答道：“上上签。批言所示，不得地利，先如死境，后得天时，生命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