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穑?br />
少女抽刀的动作迅捷地几乎令人完全捕捉不到,只是在眨眼间,泛着冰冷寒光的刀刃已经狠狠地、撞在了锥生零抵在身前防御的血蔷薇上!
这般危机的对战,显然吓到了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外,偷听到这一切令人惊异的事实的黑主优姬——“零!”
她惊呼一声便想跑出去救援,却在下一刻被身后伸出的一双手捂住嘴阻止——
……
刀锋切入骨肉发出微不可见的钝响,使得锥生零,以及站在门外、抱着昏过去的优姬的玖兰枢,不约而同地露出错愕的神色——
“啊呀,麻烦不要若无其事地在别人好不容易修好的地下室如此打闹,可以吗?”这分明轻佻却又故作稳重深沉、一点也不靠谱的下流语气,显然是千夜咎特有的。
他单手抵着绯樱闲的刀刃,另一只手保持着拉开锥生零的状态,仍然停留在对方的胳膊上,然后他全然不顾前方的大敌,径自转过身看向怔愣的少年,“锥生君,经过刚才的尝试,你觉得你需要多坚定的意志,才能对她、对将你作为吸血鬼唤醒的主人……扣下扳机呢?”
——“……这、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仿佛被什么控制了的少年睁着空茫的眸子,老实地说出了心里最初的想法,千夜咎却并不是很满意的样子,甚至有些名为心疼的情绪于刹那间莫名地涌上了他的眼底,然后他松开了手,放任不知何时已经昏死过去的锥生零重重地倒在地上。
肉体与地板碰撞的闷响传来时,他终于对上了绯樱闲盈满杀意的眼眸——在短暂的对视后,他扬手摔开染血的刀刃,转过身背对着敌人摆出一副宽容的饶恕姿态,“既然不是你的真身,杀了也没有用处。至于锥生少年——”
千夜咎抬眸看向不知何时已经跑下来,以守护者的姿态护在绯樱闲身前的少年,“你们似乎还有很多话要说,他就随你处置了,但是请务必不要弄伤他哦,毕竟是珍贵的棋子。”
“呵呵……真是一如既往的狂妄呢,玖兰咎。”绯樱闲似乎并不打算就这样善罢甘休,那张脸上带着根本不属于少女清纯柔美的阴狠,“这是要保护……我的零吗?”
“算是吧,原本是小枢的意志,我只是将它完善而已。”
——似乎又生气了。
千夜咎颇为郁闷地感知着门外的玖兰枢负气而走的行为,完全不知道又是哪一句话哪一个动作触怒了他……
只是尚未来得及感叹小枢的心海底的针,就被绯樱闲尖锐的笑声逼的不得不收回跑远的心思。
“玖兰枢要保护自己的棋子?”少女讥诮地嘲讽,“他已经天真到这个地步了吗?”
“你在说什么,明明自己也理解这么做是为什么,不是吗?”似乎觉得这个问题非常荒谬,千夜咎更加坚定了不做纠缠的决心,并不再等下一句挑衅便径自消失在原地。
……
众多的追随者,并不只是凭借纯血种的威慑力就能得到的。如果只是依靠纯粹的武力,玖兰枢绝对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甘心跟在他身边的人,一定都曾经见识过他真正的温柔。
所以在他看来,对于锥生零,玖兰枢也并不只是想要作为棋子来物尽其用,他应该是怀着一种同情、可怜的心情,才能放任他留在自己心爱的女孩身边,想要藉此补偿他,却又将两人日渐亲近的关系看在眼里,因为嫉妒、自己不能直接守护所爱之人的不甘心,才产生了那些别扭的敌意、故意称之为棋子吧。
“……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吗……那么,在那个时候……”
那时的玖兰枢又是承受了多大的挣扎,才能亲手将攻至玖兰宅的玖兰李土化为碎片?
又跑去躺树上的千夜咎默默地捂住了再次开始抽痛的心脏——嘤嘤嘤真是疼得快要哭了,小枢果然有本事,他可是走硬汉路线的,却次次被逼到这种丢脸的地步……
……
将被消除了记忆的优姬送回寝室,玖兰枢回到了月之寮。他又坐在了同样的位置,显然是在等待千夜咎回来给他一个出现在那里,问出那些诡异问题的解释。
只是在下一个白昼来临之后,千夜咎仍然没有回来。
玖兰枢默默在心底下定了如果逮着千夜咎,一定要认真又仔细地对他说明夜不归宿的下场究竟有多严重的决心时,接到了黑主灰阎请他去理事长室商讨舞蹈节事宜的通知。
然后在事毕返回的路上邂逅了黑主优姬。
起初诸事缠身的他并没有打算参加舞蹈节,但是因为千夜咎做了一些好事,他这才改变了主意——既然话已经说出口,不完善到位自然是不合适的。
于是两个人一起去了湖边,由随行的一条拓麻担任阻拦围观少女的保镖。
然而在话题进行到“小的时候我们经常一起跳舞”这种回忆杀桥段时……
“我跳得很不好,学长总是配合着我……”由于羞怯,优姬并不敢过多地直视那张太过完美的容颜,她回忆着那些温馨又美好的过往,终于忍不住看向玖兰枢的目光里带上了浓郁的憧憬,只是就在这个紧要关头,脑海中却蓦然闯入一抹孤寂清傲的银白——
如果她答应了枢学长的邀舞,锥生零又要怎么办?
正在犹豫是否要拒绝的时候,却发现身边的男子似乎正在失神中——?!
……
玖兰枢觉得他今天的状态并不太好,大脑仿佛被那个人大举侵袭似的,甚至在提起“小的时候”时,都能回忆起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在最开始、他并没有恢复玖兰始祖记忆的时候,华尔兹的舞步是千夜咎教给他的。
那个时候才四岁的他还颇为矮小,已经八岁、身高开始迅速抽长的千夜咎为了配合他,委屈地佝偻着背跳着僵硬的女步,却仍然笑的一脸温和宠溺……
玖兰枢不动声色地握紧垂在身侧的双手。
“无需困扰,优姬这么可爱,想必舞会上一定会有很多人与我竞争的,”那些不合时宜的动容,也使得玖兰枢安抚黑主优姬的声音有些异样的僵硬,为了掩饰那些毫无优雅可言的失态,玖兰枢向前走了几步越过优姬,背对着她做出一副即将离开的样子,“我会尊重优姬的选择,至于礼服,就当是回报这些年优姬为我带来的温暖吧。”
最后的承诺是以低叹的方式说出来的,随着玖兰枢渐行渐远的步伐悄然弥散在微风中。
……
黄昏再度降临。
满腹心事的优姬独自行走在被夕辉镀了一层薄金的林荫道上,就在这里,邂逅了与其说闲逛不如称之为守株待兔的绯樱闲。
“已经完全忘记了吗,如此思念着你的那个人的事情……”简直就像致力于引人误入歧途的邪恶巫婆一样,绯樱闲低诉着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语,“那个人是、一直在你身边的……”
黑主优姬茫然睁大了眼睛,看着逐渐靠近她的少女,“是在说,零?”
就在绯樱闲微微地眯眼间,仿佛被什么骇到似的,黑主优姬的脸上突然露出了错愕的仓皇——
“……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