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食人花(1 / 2)

因着现有玉漱的二阶法器,她们也不需要额外掏灵石乘坐飞舟了。玉漱将剑一横,首当其冲跳了上去,回头向忆昔招手。

脚下一跃,立于翠屏剑尾,忆昔跟随她一同出了玲珑坊市,直奔山。

飞行途中,总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视线紧紧胶着两人,也不知是否错觉。

察觉林忆昔心不在焉,若有所思的样子,玉漱开口询问。林忆昔却不好意思直说,毕竟只是推测,也可能只是最近精神不善,偶有错觉罢了。摆摆手连道无碍。

甫一落地,那道视线愈发锋锐,有些阴森,骇人。

林忆昔打起了退堂鼓。

戌时的寒山古木竦峙,花草葳蕤,黄昏时分犹如阴阳交际,半是生气,半是死意。

这副萧瑟景象更令她心惊胆颤。

她欲提议打道回府,转念一想,此举似乎甚无必要,也无法说出个确切原由,反而讨人不喜。

只得卯着头皮往下走。

幸而一路无恙,同往日来时并无区别,落脚点是一座山峰,着地有狼群朝她们涌来,撞见林忆昔身旁的叁阶,个个趴伏在地陆续退散。

狼群数目太多,难以下手,只怕他们会不顾威压殊死反抗,也够林忆昔二人喝一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此避开了狼群,向山林深处走去。

“忆……忆昔。”忽然玉漱停下脚步,拽着林忆昔手臂,声音颤抖。

“怎么……”了字尚未滑出舌尖,她被眼前景象震慑到无法动弹,喉咙干哑,说不出一个字来。

那是株张着血盆大口的食人花,正中央托着一张形容枯槁的人脸。黑紫色的茎鄂,艳红花瓣,破碎的躯体一截一截嵌入花叶中。

两只枯死的眼球骨碌碌转动,寻觅下一餐饱腹之粮。

究其成色形貌,是一株五阶妖植,或许更高等也未可知。哪怕是二阶食人花,都足以令练气期的二人缺胳膊少腿损失惨重。

忆昔赶紧将收回灵兽空间。两人不敢做声,死命捂住嘴巴,生怕溢出一丝音节。食人花尚未发觉有人侵入自己地盘,许是黄昏时分,它的眼力不佳,两只骇人的眼珠转动迟缓起来。

“怎么办?”玉漱急得快哭出来,私下向忆昔传音。她不想死。

林忆昔的大脑也是一片空白,谁能知道熟门熟路的这座山峰里会隐藏着五阶妖物,别说她们,身居浮云城的所有修士,怕是都没遇上过。

她现在手上的筹码,只有识海里不知去向的老怪物。他会出面吗?

她咬着牙,直将下唇磕出血,浓烈腥味直冲脑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间却不会给予机会,丝毫不留情,只一刹那食人花便发觉外人所在,张开黑乎乎血淋淋的花蕊朝二人袭来。

硕大的花苞仿佛罗网铺天盖地,骇得人透不过气。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她下意识搂起身旁的人后撤步,一个纵跃,离了一丈远。

即便这是她发挥出了潜能最快的速度,还是不可避免挂彩,握住玄剑的左臂嘀嗒一声淌下血来,靠近肩胛骨处的上臂被食人花的獠牙碰上,撕了一道口子。

剧烈痛楚令她难以聚神细思。

“忆昔姐!”玉漱惊呼,伸手去探那伤口,“怎么样?”

忆昔一把打断,捉住,倒吸一口凉气,嘶声道:“我没事,现在不要管这个。”

霎时间,食人花不知受了什么刺激般疯狂挥动自己的根茎,血盆大口犹如追魂令疾速奔来。

两人为之一振,只道死路一条。

却在这时,一袭黑影掠过,横剑于胸挡住食人花的来路。

光芒一闪,食人花的头颅应声倒地,咕噜噜转到她们脚下,猩红暗眸直视二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玉漱瘫在地上,双手撑地不住退缩,顺势踢飞了食人花的头颅,犹如抛物线坠落黑暗里,轱辘转了两圈,便再没声响。

男人从乾坤镯中掏出一方丝帕,细细揾拭闪烁着锋芒的剑刃。他擦得很仔细,从样式繁复的剑柄到滞人心魄的剑尖,分毫不落。

她们歇了好一会,方才从惊吓与恐惧中清醒。

“是你!”端详片刻,玉漱失声喊道,“那天在浮云城商会出手解围的人。”虽然男子浑身被黑衣包裹,面目也裹在面罩中,但那身冰冷刺骨杀意凛然的气势怎么都不会认错。

闻言,忆昔怔愣,重新审视起黑衣剑客。

身高近九尺,高大轩昂,胸肌轮廓分明,紧身衣下的腹部肌理也若隐若现。唯一能分辨出情绪的只有藏在阴影里的眼,生冷得几乎不像人类,空洞分明,他在想什么丝毫不需掩饰,因为他的眼里什么都没有。

不知道为何,林忆昔打了个冷颤。

比起人类,他更像个死人,就是站在眼前,也察觉不出生气。

他的余光似是扫过了二人,又好似什么都没去看。

男人没有说话,兀自清理自己的佩剑。

玉漱讪讪开口:“敢问兄台贵姓,近日幸蒙兄台救命之恩,他日定当答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良久,他将利刃上的污渍清理干净了,擦得锃亮。

左看右看,都不见他有回话的想法。玉漱自觉碰壁,摸了摸鼻子,皱着眉头。

林忆昔强忍手臂剧痛,微微抱拳,“我们是玲珑坊的修士,日后若有需要之处,尽管来找。”

没有说明姓名,也没有点明住址。

语毕,拉着玉漱一同告辞。

她的伤不算重,只是食人花的唾液带有轻量毒液,使人神识涣散,难以凝神静气,时间一长,会伤及魂魄。

当务之急是回城寻找丹师解毒。

玉漱祭出翠屏剑,两人正欲踏上去,眼前一花,明晃晃的古朴大剑犹如其主人一般雄伟壮阔,挡住去路。

“你!”玉漱一惊,怒目而视。

林忆昔不动声色,静静等待黑衣男子想要做什么。

男人执拗地挡在前方,僵硬的眼眸微动,木讷的声音断断续续,“你,跟……我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忆昔诧然,半晌,用手指向自己的脸,“我?”

“嗯……是,你。”他的音节很不连贯,仿佛初生的婴儿牙牙学语时那么生涩。

“忆昔姐!”玉漱急了,天知道这傻大个在想什么,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啊。

环视四周,她们反抗只有死路一条,她拍开玉漱紧扒着的手,柔声道,“无碍,我去去就回,你先回坊市,替我买好丹药。”

纵有千般不舍万般不愿,最后都只剩无奈。玉漱绕过男子,拾起翠萍剑,临走回头凝视了忆昔一眼。

随着一道剑芒飞遁而去,忆昔视线落回男子。

“我现在的伤很难办,你是要活的,还是要死的。”

黑衣剑客面无表情一瞥她的伤口,手中凭空握住一瓶丹药,径直朝林忆昔抛去。

手忙脚乱用完好的右臂接住,咬开瓶塞,是几粒常见的解毒丹。一怔,到底先吞入喉中,“五阶食人花的毒可不是这么容易解得。”事及魂魄,需要凝魂固本的丹药或灵植。

男子却并不言语,古井无波、毫无生气的眸子倒映出她的身影。他整个人沐浴在阴影中,肃杀又冷漠。

林忆昔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她猜错了,他要的只是死得好看点的尸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眼神似乎充满探究,少顷,转身走向暗处,窸窸窣窣一阵响后,提着食人花头颅出来。“吸收。”唰一下抛给了林忆昔,只是这次她没有接了。

震惊了下,回过神来,确实有那么个说法,食人花的毒可以用它本身的脑髓来解,以毒攻毒。

只是,她看向那丑陋狰狞的巨物,胃酸都快倒流。咽了口唾沫,咬咬牙:“好吧。”

看着她席地而坐运功吸收,男子抱着大剑静立一旁,眼底急速闪过一道暗芒,似是期盼似是狠绝。

一股淡淡的墨绿色液体从食人花中飘出,伴随她的灵力吸入口中,虽然恶心,但是用处确实大,她感到自己的神识渐渐聚拢,魂魄似乎变得更为坚固、清晰。倏忽之间,从识海里钻出一股陌生的力量,阻隔了吸收进程,凭空拦截,将食人花的力量占为己有。

虽然解毒已经够了,但是陌生的突发状况令她惶恐不安。

那道神魂似乎想要鸠占鹊巢,将她的神识一震,林忆昔只觉得恍恍惚惚,半梦半醒了过去。

迷糊中,似乎瞥见眼前现出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犹如浓雾扑朔迷离。

“主人!”那冷酷剑客单膝跪地,抱拳礼遇,向来没有波动的语气里竟然带着丝激动。

下一刻,她听到了熟悉至极的男声,“嗯,起来吧。”

老怪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忆昔心里一紧。

两人似乎久别重逢。黑衣剑客用坚硬生疏的语调道:“此女身上……鸿钧气息,主人……为何在,其身畔。”

鸿钧,因为鸿钧镯吗?老怪物一早就是因为知道她有鸿钧镯而呆在自己身畔,还是只是察觉到镯子的气息?

“时间太久,本座魂魄不稳定,只能待其进修吸取其力量,如今这颗食人花恰好巩固本座神魂。”男子面无表情道,“未曾料,收获意外之喜。”

脑海里电光一闪,霎时间前后因果都串联起来了,这个地方之所以有五阶食人花,怕只是因为老妖怪的这个暗卫捣的鬼,说不定就是他放出来的,为了给自己吸收,或者说,给自己身上的老怪物准备的。

“喜从何,来?”

“你能想到吗,这个练气修士人间女子竟然能够修炼洪荒诀。”

黑衣剑客探寻地瞟了眼地上的女子,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主人……夺,舍。”既然能够修炼洪荒诀,又只是练气修士,况且现在主人的魂魄已然稳固。

被他称作主人的男子一顿,缓缓道:“替本座护法。”

林忆昔大骇,手脚冰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此刻,她分外弱小渺茫,像男子指腹下的蝼蚁,轻易捏动就血溅当场。

饶是千算万算,留了那么多心眼,原来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笑话。

命悬一线,思绪转得格外快,忽然间灵光一闪。她艰难地睁开眼,嗓子里发出嘶哑沉闷的声音。

“等等,”紧紧盯着浓雾之中的男子,一眨不眨,“魂珠已认我为主,我若魂魄消散,你也不得好死。”

正要布下阵法的男子闻声而止,侧目,倨傲恣肆的脸上露出一丝异色。“你竟然清醒。”

继而不为所动地笑了笑,“魂珠?确实。可惜本座神魂已然全部恢复,本命灵器又如何,大可弃置不顾、另起炉灶。”

“你……之前只是为了诓我!”她只觉气血翻涌、百骇凛然,对着男子怒目圆瞪。

见她如此狼狈,男子抿了抿唇,“本座知你生性多疑,若非如此,怎能叫你卸下防备。”

是的,她原以为只要有同归于尽的把柄握在手中,就有站在相同位置说话的底气。没想到,就连把柄都是敌人刻意露出的尾巴。

饶是千般不甘万般怨悔,事成定局,此命休矣。

良久,认命地阖上沉重眼睑,任由男子将手伸向自己头顶,传来阵阵刺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一刹,她想到了很多,记忆犹如走马观花,逐步翻篇。

埋葬在心底的往事被拔去塞栓,倾巢而出。

“芸娘。”

昏昏欲睡之际,她听到心底的那道声音,熟悉而缱绻。

“芸娘。”

他的时间停留在十年前,还是那么坚毅俊郎。

“醒醒。”

为什么看起来十分焦虑,是有什么伤心事吗。

“芸娘,不要睡。”

她想帮他抚平眉间忧愁,很久以前就同他说了,不要老是皱着眉头。

“我与鸿钧达成共识,他会助你一臂之力,当年我送给你的手镯,其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怎么了,为什么声音断断续续,飘渺起来。

越来越远。

不,战云。

不要再离开我——

“战云!”

刹那间,冲破禁锢,猛然睁眼。

覆手于她头顶的男子蓦然一震,自手底传来强横又熟悉的力量。“你!”

来不及他惊讶,那股霸道强横的力量向他潮涌而来,一点点将他吸入其中。

忆昔不知为何清醒过来,左臂的伤口也完好无损了,此刻她只觉得自己神清目明,分外轻盈。顺着异样的感觉垂眸望去,腕上的手镯正疯狂吞噬着欲夺她舍的桀骜男子。

男子本就犹如浓雾一般没有实体只是魂魄,被手镯一吸,更是河流被卷入大海,不等他反抗便吞噬殆尽,留下恨意滔天的只言片语,幽幽邈邈。“鸿钧,你给本座等着……”

“主人!”事情发生得太快,电光火石之间男子已被吞噬得干干净净,黑衣剑客反应过来,只得手持巨剑朝她劈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刚出虎穴,又入狼口。

来不及庆幸劫后余生,黑衣人的大剑直逼面门。

忙乱中召出蚀牙,一匹叁阶妖兽自半空掠过,张开獠牙狠狠咬住迎面而来的剑锋,獠牙与利刃相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尖鸣。

很快蚀牙就节节败退抵挡不住。

黑衣剑客绝不止表面显露的金丹水平,老妖怪就是一代魔尊,距离飞升半步之遥,他的暗卫也差不到哪去。金丹在魔界只能算冥魔,而一代魔尊的暗卫,极有可能已经是魔帅或者魔君,对应着人类修士当中的化神分神!

叁阶妖兽岂是对手。嗤的一声,大剑从獠牙间横劈过去,顿时血肉翻飞。

依靠蚀牙拖延的那一瞬,忆昔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立,调动全身灵力附着于腿部飞速撤离,一边不忘将蚀牙收回灵兽空间养伤。

看到蚀牙的头部几乎被对半劈开,她的心在滴血。

只是当下情况由不得她墨迹,黑衣剑客的速度比之林忆昔快了不知多少倍,瞬息之间已来到她身侧。

他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女子后领,拉到跟前,再用另一只手狠狠掐住她的脖颈。带着护腕手袖的大掌几乎嵌入皮肉之中,她能清晰感受到那皮革锐利的质感。

“说,主人,哪里?”他的暗眸深邃凶恶,眼眶泛起红丝,嗓子喑哑嗜血,犹如厉鬼索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毫无疑问,林忆昔百分百相信,只要自己一摇头,下一刻尸首异处,这个男人癫狂恐怖。

她只觉得脖子都快断了,吸不上气,咽喉火烧般刺痛干燥。“可以……告诉你……先放开……我。”再掐下去,她都快死了。

男人裸露在外的眼眸凝滞着,过了许久,就在林忆昔以为要魂归西天之时,脖子上的禁锢骤然松绑。身体失去依靠,瘫坐于地,她再也忍不住地咳嗽起来,乃至咳出泪水。

“说。”冷冷地盯着她。

双手紧紧攥着,指关节都泛白,她的脑子疯狂运转,就在男子即将动怒之时,忽然闪过一件她未注意到的的事情。“他还活着!”

先用好话稳住这个冷血男人的杀心。果然,他的神色稍缓,提着的剑也向下坠了点弧度。

“他在我身上下了魂印,我还活着说明他没死,”她思索着,慢慢说道,“虽然不知道是否有这个说法,你应该比我清楚。”

闻言,男子俯身,捉住她的手腕,往脉搏注入灵力,游视一圈。眼眸里噬血的杀意终于退了大半。

看来她赌对了,对她来说却是忧喜参半,这说明她要对付的就不仅是眼前的黑衣剑客,还有不知在什么地方何时会出现的魔尊老怪物。

“他,在哪。”得知主人并无大碍,黑衣剑客又恢复了贯往的沉稳,双眸血意散去,变得木讷僵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忆昔挪动着手腕上镯子想要褪下,使出吃奶的力气都摘不下来,无奈只得冒着被男子砍手取物的风险,举起手扬了扬,示意他看那只玉镯。

“他就在这里面,但是我现在没法动用,这个镯子很邪门。”

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未砍手取镯,也没有接着质问,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盯着她,似乎是探究与审视。

见此,她再接再厉,“如果你能告诉我关于这个镯子的来历,或许我能更好的帮你放出你主人。”

剑客沉默不语。

“他虽然没死,但是谁知道会遭遇什么呢,这个镯子里应该有他的仇敌吧。”她尝试煽风点火。

男子依然神色晦暗,不为所动。

暗暗咬牙,壮着胆子道:“事关你主人的性命,难道你也能置之不理吗?”

许久,对着愁得像热锅蚂蚁的她,男子摇了摇头。“杀了,你……一样可以。”

话音刚落,挽了个剑花朝她袭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忆昔懊恼不已,偏偏嘴贱激怒了他。就在她以为避无可避之时。

说时迟,那时快,手镯里窜出一道金光,拦截来人并且将其笼罩。光芒万丈,刺得她眼睛疼。不由得捂住眼帘,半眯着从指缝里观察局势。

半刻钟后,金光渐渐消散,隔着面罩也能察觉出男人一脸铁青与茫然。

很快,林忆昔也一脸茫然。

她的识海中多了一枚烙印,那是属于灵宠的契约,正安安稳稳躺在她与蚀牙的契约的旁边。而那缩影,正是裹着黑衣黑布的眼前男子。向来只闻人与灵宠可以缔结契约,人和人结契正是世所罕见骇人听闻,修真界从未有过这种例子。

“这……”林忆昔愣在原地,朝男子看去。

他的脸色很不好,即便隔着面罩她都能感觉得出来,他浑身散发着骇人气息。

如若不是契约有约束灵宠的禁锢,她敢保证这家伙第一时间就会把自己碎尸万段千刀万剐抽筋剥皮啖肉饮血。看那淬毒的嗜血眼神,绝对会的。

虽然没搞懂现状,不妨碍她理解了一层浅显的意思——他成为了她的灵宠。

估计又是由于战云送给自己的那个镯子,它已经救了自己两次了。方才迷蒙之中听到的声音,很有可能就是战云本人的,若是如此,这个镯子内,应该存有战云的魂魄或者神识。虽然他不是修仙之人,按理说没有神识,但是都能拿出这等逆天宝物,他的身上肯定还有其他秘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全然不知他的底细。那么陌生,疏离。

会不会,她的内心存着一丝希冀,会不会他还活着,当初只是因为某种原因离开她。

这一切的疑惑,鸿钧镯内一定有答案。

而她唯一能切入的,只有那本貌似与鸿钧镯有关联的洪荒诀。

摇了摇头,不再细想。

既然眼前这个冷酷暗卫成了自己的灵宠,受制于天地契约,他断然无法再对自己下手。当务之急,却是要给蚀牙疗伤。

当时让他进了灵兽空间自个恢复,可是那么重的伤势,只靠他的能力不知要修复到何年何月。好在储物袋中还有一枚回春丹,品阶虽不高,也聊胜于无。当即将他唤了出来。

眼前凭空现出一匹血淋淋的巨狼,嘴部被撕开,獠牙有龟裂痕迹。

黑衣剑客瞟了眼妖狼,似乎想到什么,脸色变得很难看,周身气场愈发寒冷。

忆昔可不管这玩意在想什么,连忙掏出回春丹给蚀牙服下,一边运动替他疏通经脉,然而于事无补,他的生命气息正在逐渐消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蚀牙感受到了主人的味道,耷拉的眼皮想要睁开。

“蚀牙!”忆昔焦急地呼喊。

小狼微微拱了拱头,蹭着她的手心,湿漉漉的眼瞳里布满安慰与讨好。他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挣扎着起身想找一个陌生的地方待着,膝盖还未离地,又重重倒了下去。

这是犬科特有的习性,预感自己寿命将近时都会离开熟悉的地盘,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慢慢等待身躯的温度冷却。他们不会给人带来麻烦,也不想带来悲伤。

蚀牙不想看到主人这个样子,她微微含笑的时候才最好看。

他的呼吸从粗重急促趋向安静平和,就如生命走向了尾声。

忆昔再也无法忍耐,眼泪就那么落了下来。

这一辈子,她最恨生离死别。

关于本书设定如下。

一大位面叁大界面四大种族设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大位面:修真宇宙

叁大界面:修真界人妖魔冥四小界互不往来?仙界??洪荒界至高界面,统治界,也叫神界

四大种族:人妖魔冥

仙界各分九品:?人仙??地仙?天仙?金仙??仙皇?仙帝

修真界:

人界修真练气期十二层,其余各九层:练气叁阶妖兽?筑基六阶妖兽?金丹九阶妖兽?元婴?出窍?化神?分神?大乘?渡劫

妖界修真各分九阶:妖兽?玄兽?灵兽

魔界修真各分九阶:地魔?天魔?冥魔?真魔??魔将?魔帅?魔君??魔帝?魔尊

冥界修真各分九阶:鬼卒?鬼使??鬼灵?鬼将?鬼帅??鬼王?鬼君?鬼帝?鬼尊

妖族分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妖族各分九阶:妖兽??玄兽??灵兽??‖?异兽???仙兽??神兽‖?圣兽

【修真界存妖兽玄兽灵兽,仙界存异兽仙兽神兽,洪荒有圣兽。】

【人界妖族兽类是远古时期妖界遗留在人界的后代,被人类修士捕捉,强制契约。天地不公,灵宠契约尤甚,四大种族妖族地位最低,只要对方等级比自己高不少都能契约自己,只有到主人自然死去,才能重获自由。因而即便是仙界乃至洪荒界妖族都痛恶鸿钧。】

【修真界异兽只有修至灵兽方可自动化形,妖界妖修至玄兽便可用秘法化形。】

丹药分类:

炼丹各分九品:玄丹丹士?????宝丹丹师???灵丹丹王??‖???地丹丹君??????????天丹丹皇?????仙丹丹仙??‖???神丹?丹神

【修真界可升叁境界至丹王,仙界可升叁境界至丹仙,洪荒有丹神,出自丹神之手的任意品阶丹药都可开化灵智,诞生丹灵,丹药不可升级,丹灵可成长。】

炼器分类:

炼器各分九阶:法器器士?????宝器器师?????灵器器王???‖???天器器君????????仙器器仙??神器器神???‖??????圣器器圣

【修真界可升叁境界至器王,仙界可升叁境界至器神,洪荒有器圣,出自器圣之手的任意品阶武器都可开化灵智,诞生器灵,武器与器灵皆可成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法诀分类:

功法各分九阶:黄?玄?地?天??‖??荒?洪?宙???‖??宇神谕

【修真界存天地玄黄功法,仙界存荒洪宙功法,洪荒界有宇级功法,也唤神谕。神谕可诞生守护灵,即书灵。】

等价物分类:

等价物千进制:下品灵石?中品灵石?上品灵石?极品灵石??‖?下品仙石?中品仙石?上品仙石?极品仙石??‖??神石补天石

【修真界有下至极品灵石,仙界有下至极品仙石,洪荒界有神石,也唤补天石,补天石可衍生守护灵,即石灵。】

附注:

灵根:金木水火土????????变异灵根:风雷冰

【灵根越多资质越差,单一变异灵根为最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你有办法的对吗。”忆昔将头转向沉寂的黑衣暗卫,他双手环胸,怀抱巨剑。

少说也是化神境界,手眼通天,像叁阶妖兽的伤势应是手到擒来。

他没有搭理,只在一旁冷眼睐着。

是她异想天开了,方才结下契约,委身成为她的灵宠,他恨不得杀了自己,哪里来的心思替她救助一只妖兽。

下一秒,黑衣剑客磨牙切齿——

林忆昔就地搬起一块卵石,扬了扬,作势砸向腕上玉镯。她扯出一抹笑,生硬着道:“你救是不救?”

“在我的故乡,有一句话,”她垂下眸子,落在蚀牙鲜血淋漓的头部,喃喃自语,“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不如怜取眼前人。

怎会不知玉镯是战云最后的寄托与希望,要她看着蚀牙死去,那也绝对不可以。她不要做选择,二者都要救。今日是蚀牙,他日是战云,即便前途渺渺,天道凶险。

“你想好了,玉镯易碎,你的主人要一起殒命。”

男人的黑色长发束成马尾,高高扎起,微风吹过,猎猎地散向空中,偶有几绺打向他的脸侧。他抬眸,看着眼前决绝的女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表情不像假话。

两人僵持不下,空气凝结,仿佛死水一样寂静。

良久,伴随锋鸣,终是剑刃归鞘。他踏步向前,慢慢走了过来。

他的眼眸僵硬,并不灵动。

张开习武持剑而布满老茧的手,掌心躺着莹润瓷瓶,一刚一柔,相互映衬。

忆昔急忙取下,拔出瓶塞,将丹药倒入自己手心。是一品灵丹。暗自咋舌,竟有两颗。

不做多想,将一颗送入蚀牙口中,此时蚀牙的气息已经很微弱了。“蚀牙,醒醒,”轻轻晃了晃巨狼的身躯,“快运功化开药力。”

如若不运功,实在浪费这枚有价无市的灵丹。

随着药力蕴养,少顷,蚀牙渐渐回复了些生气,听见主人的话语,顺从照做。

见此,一颗悬空的心终于落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天穹如盖,山川万里。新月暂满还亏,夜幕星河烂漫。

时值定昏,夜阑人静。森林漆黑如海一望无尽,绵延不绝。在一片蛩鸣声中,嗤啦,腾起了篝火。

高耸入云的榆槐树下,抱腿席地坐着一名黄衣女子,一匹似是暗红色的巨狼横躺于腿畔。

一人一狼围着篝火静默许久。

“寅夜凄寒,你真不过来?”定定地望着火苗呼啦呼啦生长,林忆昔下意识问道。

黑暗的角落里毫无生气,也没有声音。

看着男人所在的榆槐古树,林忆昔暗暗腹诽,活像块榆木疙瘩,简直融为一体了。

她倒并不担心会让人跑路了,有修真界的灵宠契约法则约束,无论他在天涯海角,都会被自己一句咒语强行召唤回眼前。

是的,即便这个男人之前差点杀死蚀牙、自己也被其威胁过生命,此时尘埃落定,在这个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世界里,她依旧会选择利用这样一个化神强者。

不仅需要他成为灵宠,更需要的是服从,他像孤傲的野兽,令人极欲驯服。契约已经结下,来日方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蚀牙的伤势恢复了七八成,嘴部的伤口已经愈合,留下淡粉色疤痕长在粗犷野性的狼脸上,显得些许滑稽。当事狼趴在河水边,紧紧扒着河沿愁眉苦脸了好一阵。直到被主人呼唤,一步叁回眸,将硕大狼头埋到胸口前,遮遮掩掩。

一品灵丹的功力尚未彻底化开,深夜的森林神秘莫测又诡异莫名,不待蚀牙自卑多久,便召回灵兽空间内,等他自个消化。

定昏时分,早已没有回坊市的飞舟,她只能在此地熬过一宿,待次日卯时再回去。原本玉漱在时,那丫头的二阶法器即便是练气期八层之下也能御行,谁曾料遭遇这等事。思及此,林忆昔这才发觉自玉漱离去后,忙于自救一直未留意传音玉符。也不知道自己夜半未归那丫头会担心成什么样,当下自储物袋取出玉符,凝神读取,果然都是玉漱的留言,忆昔回报了平安,粗略说完自己的遭遇令其不必担忧。

当下境况其实并不好。尽管蚀狼山只是一座资源贫瘠的小山脉、最常见的妖兽只有一阶,步入深夜依旧危机四伏,寻常修士都不会选择在其中过夜,只是如今她可没得选择。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她压根就不敢休息假寐都不敢,一颗心悬着,吊在了嗓子眼。动用练气期修士不甚敏锐的五感,时刻注意周身动静,不敢松懈分毫。

唯一的安全感却是来自实力莫测的黑衣剑客,现在应该改口灵宠了。至少有他在,她的人身安全是有保障的。如若主人受伤,身为灵宠的他亦将重创乃至殒命,反之,她不过损失一只宠物。这个契约就是这么不平等。

其实方才她大可用自身性命要挟他为蚀牙疗伤,但她并没有这么做。

当年,战云的死让她悲怆万分,生命的脆弱短暂也在心里留下不可磨灭之痕。自此,她明白了,为了长生自己可以舍弃一切。既是重情重义的江湖儿女,也是贪生怕死的宵小之辈。她要活下去,比任何人都长。

因此,她可以将任何人的生命与未来作为赌注,但是自己绝不会站上天平的任一端。

“那个,”林忆昔干咳一声,朝着男人所在方向开口,“你的名字是什么?”好歹是自己手下了,没有个称呼很多时候真不方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同预料的一般,回复她的只有穿山越岭呼啸而过的夜风。若不是能感应到灵宠的存在,她都快以为他离开了。

反正四下无事,她干脆站起来绕着火堆转悠几圈,走向那片黑乎乎的区域。走近了,就着月轮模糊的光晕看过去,玄色劲装紧密贴合在男人肌肉虬结的肉体上,因常年与刀剑相伴,近九尺的身高并不显臃肿,反而伟岸精壮。他的身上充斥着少年的青涩朝气与成年的精干稳重,矛盾之际,神秘又散发魅力。

不知道什么样的经历造就如今的他。

据目前信息,他是老怪物麾下类似暗卫的存在。老怪物口中他自己已来到人界万年之久,此前似乎还经过了困战被敌方以技谋害,那他的暗卫应该也是那时随他一起遁入人界的吧,这一万年来黑衣剑客难道一直都在寻觅其主吗。她与剑客相遇也只是今日之事,为什么感觉照面之时他就好像知道老怪物在她身畔呢,而且,似乎是从玲珑坊跟踪而来。

思来想去,她只能得出一个结论。早在她与玉漱扫荡青玉真人洞府夺走青玉案后,黑衣剑客就已经察觉,碍于某些因素并未立刻动手,后来在商会典当行处等候她们变卖宝物,时隔一月有余终于遇上了她的同伴玉漱。想必他跟随玉漱到了洞府后并未离去,一直守株待兔等到了林忆昔出门,也就是今日黄昏时分,她与玉漱赶往蚀狼山脉,黑衣剑客尾随而来。

一路上那怪异的感觉解释得通了,并不是错觉,正是他的视线。就着朦胧月光,林忆昔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冷漠男子,联想他的行事风格,不禁暗叹这样棱角分明的脸、周正木讷的性格下,竟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你很敬重之前的主人吗,”她刻意加上之前二字并加重语气,“老怪物生死不明,你现在又成了我的灵宠。”这样子说话极有可能激怒他,然而仗着契约在手,林忆昔无所顾忌。

首先是要将他策变。

你看,你的前主人没了,你又和我定下卖身契。她的意思很明显。

“都说往事随风,”她看见男子微微撇过头,高大身躯被女子仗势贴合着,浑身僵硬,但就是不鸟她,“你和老怪物也并不是那么君臣和睦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有一种直觉,他的一切行为包括老怪物被玉镯吸收后的愤怒嗜杀,都显得违和,并不自然。与寻常暗卫一般,只是为忠而忠,然而他的眼底自始至终都有一层未变的颜色,名为沉静的灰色。像木偶被操控着,所谓忠诚也只是其中一环。

打一照面,她就觉得这个男人像机械死物,没有生气。那股违和感,也自此而来。

男子的发丝被风吹散,高挺的马尾扎得一丝不苟,就像本人一般循规蹈矩。伴随女子话语,他的身子几不可察地晃了晃。

策变这件事如她所料并没那么简单,男子不为所动,神色平定如死水,毫无波澜。他笔挺地站立树旁,墨色衣袍被风划拉得哗哗作响。

行吧,林忆昔暂时气馁,不但不想如他所愿从他身上下去,反而变本加厉勾上了男子后颈,玩心顿起。将唇贴向男子耳垂,扑面而来男性特有的干燥气息,一路向下,一股脑埋进他的颈窝,可以明显感到男子的身体瞬间紧绷。

“我不是那么不明事理的人,事实上,可以很通情达理,”他的气息实在好闻,忍不住在他的肩窝处拱了拱,“这契约是死契,但人是活的,只要你像忠于老怪物那样为我办事,想要多久空暇时间随你开。”

察觉到紧挨着的壮实身躯再度变得僵硬,林忆昔立马再接再厉:“也不需要拼死拼活那种啦,更不需要像你为了老怪物等上一万年这样,我不会强人所难的,只要当个侍卫就好。”

黑衣剑客扭过头,不想再看这名在自己身上作威作福的女子。

对此,林忆昔并没有生气,反而暗自好笑,发觉了一件有趣的事情。这个坚硬如铁的黑衣剑客虽然表面沉稳如常,身体却是对她有了反应,是个纯情的男人,身上似乎有着处子气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夜无眠,时间就在林忆昔逗弄着沉默寡言的男人中度过。次日黎明,飞舟袅袅而来,停靠在了岸边,河岸弥漫着水雾。

“你是跟我一起回去,”她努了努嘴,微扬下巴示意着不远处的飞舟,“还是自己跟上,还是进入灵兽空间内。”

趁女人的距离终于变远,一整晚僵着脸的男子缓缓松弛五官,忍不住上下滚动喉结,嗓音带着意义不明的沙哑。“你敢。”

林忆昔立马明白他指的是将他装进灵兽空间这件事。

“那你就和我一起吧,不然一个人在飞舟屁股后面跟着也挺尴尬的对吧。”她不痛不痒地道。

男人黑着脸不语,林忆昔就当他是默认了,抓住他的手上了飞舟,出乎意料,他只是挣扎了一下推拒着,便不再反抗。

从山脉回到坊市,再从坊市回到府邸,穿过重重人群,步入条条蹊径。一路上男人都没有言语,高大的身躯不时惹人侧目,无声无息,静默无言,沉寂得犹如并不存在。有时走着走着,忆昔猛然想起自己身后还有这么一个人,回首一瞥,他像影子落在最荫蔽的角落里,亦步亦趋跟随着她的黑影,保持着不会被落下的速度。偶尔还是挺吓人的。

一直到了府邸,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她图便宜低价租赁的府邸自然只够一人起居,床榻自是一人之用。她倒不在意同床共枕,本来就对这个男人很感兴趣,只是不知对方怎么想,晚上的事晚上再愁,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要办。

蚀牙的伤势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甚至还有进阶的趋向,灵丹的强悍令林忆昔咋舌不已,遂将蚀牙安置在后院的狼窝内,方便她观察他的情势。

安顿好蚀牙,自顾自回了里屋,盘腿端坐在塌上。“你要进来也没问题,门并未栓住。”

也不管他怎么回应的,林忆昔扬起手腕亮出怎么也摘不下的玉镯探究端详,说起来这只玉镯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一会眯眼琢磨,一会远远眺视。始终看不出个所以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镯子跟以前一个样,除了上面叁个刻字不见,其余的还是那鸟样,根本没有变化。

回到府邸尚是破晓时分,她这一研究就到了巳时日跌,然而依旧毫无所获。

林忆昔泄了气,垂下酸痛不已的手臂,暂时不去管他了,随即立马闭目调息,运起功来。她迫切地想要提升实力,经过昨日一事,她深刻明白自己的弱小渺茫。最主要的,她有了新的目标,起初步入修真界后她只是追求无尽寿命,能有多长就多长,即便不能永生,也想活到自己能达到的最长寿命;如今,她想和天道争一争,想让战云死而复生。以前没有底气没有资源,现在她手上最大的倚靠就是《洪荒诀》这本逆天功法,以及现在只可远观无法使用的鸿钧镯。

日轮悬空,渐渐西坠,简易小巧的寑卧里,一名女子面容恬静且温和,闭目盘坐于席榻之上,空中灵气似漩涡涌入其体内。她年近桃李,长相只能算中等偏上些许,并非绝色,面目说不上知性大气,却也隐隐透出倔强不屈的风骨。

角落里还有着一个黑色挺拔的身影,静静伫立在屏风旁,许久不见动静,似乎老僧入定,直至夕日沉沉万物休憩,终于踏步迈出房门,移身后院。

男人跃上树梢,俯身一望便是蚀牙的木屋,用榆槐古木搭制而成,虽不精巧却也足见匠人的诚意。自然而然,他看到了蜷缩在木屋内呼呼大睡的黑狼,脸色瞬时沉凝下来,气势也降至零点,他绝不会承认,这是自己共事一主的兄弟。

瞅了老半天,直将双眸看得酸涩发花,也不知是朝着谁冷哼一声,便撇头依靠在树干上,不去看那头傻狗。

日暮熔金,霞云四合,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在不合理的时刻,他忽然想到自己似乎也有姓名,影卫的编号他轮到了哪个数字……

淡淡斜晖透过繁枝密叶,打在男子脸侧,坚毅冷峻的面容一半柔光笼罩,一半落于阴影,明暗交错,隐隐约约。

次日清晨,忆昔自修炼中醒来,屋内已没有了男子气息。轻轻呼出一口浊气,心情愉悦地查勘自己的收获。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心境巨变,厚积薄发,一夜之间,竟已将洪荒诀连提两段,到了练气叁层,此等速度放眼修真界也无人可媲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她心里惦记着蚀牙,便无心多想修炼的事,步入后院查看。甫一出门,就被扑了个满怀,高大的身形,夹带熟悉至极的气息。

林忆昔在紧紧圈束的怀抱里狠狠挣扎,若不是感觉并无恶意她都想下死手了,这么近的距离,来人毫无防备,足以一击毙命。

喘上气后,定睛一看。

“……”林忆昔瞪大了眼,平地惊雷起,脑海中飘过数种可能。

抱着她的是一名高大强壮的男子,身姿挺拔,浑身上下找不出一丝赘肉,充满野性与力量,活似凶山里的野兽,不用动弹便散发出危险紧迫的威压。最离谱的,这玩意,人不人妖不妖,脑袋上活脱脱跳动着两只犬耳,臀部还骚动着可疑的毛茸茸器官。

最令她血脉喷张的是他的身材,紧致胸肌下面,排列着八块结实性感的腹肌,再往下,是流利的人鱼线,以及精壮得想让人用腿丈量的公狗腰,再下,两个硕大的子孙袋鼓鼓囊囊,里面还静立了一根尤为可观、尚未发作的肉棍……

他全身赤裸!这玩意未着寸缕!特么的白昼裸奔!

即便林忆昔已经是个久经情场极度开明的女子,青天白日之下忽然在卧室门口窜出个火爆裸男,也还是被震惊到了。

只是为什么这个死命抱着她满脸忠厚的俊男看起来那么熟悉?

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安在棱角分明、刀削斧凿的硬汉脸上真的过于违和,被灼灼地看得她想挼一挼那两只不住颤动的耳朵。这股感觉……

“蚀牙?!”她倒吸一口凉气,嘴角不着痕迹抽了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玩意,太像一只大狗狗,不仅是形体,还有眼睛里透露出来的光芒。分明就是狗啊。

犹如小兽般湿漉漉的眼睛更加明亮了,熠熠生辉,闪烁着赤诚与依恋。扣住她腰肢的大掌环绕得更紧,粗砺的质感令她心中悸动,似乎察觉到这点,犬男虔诚地将头颅往女人颈部一埋,使劲蹭啊蹭,低沉磁哑的喉咙却发出狗狗般的哼哼唧唧声。要命,她太吃这一套了。

蹭着蹭着那头就溜到了胸脯上,蹭啊蹭啊忍不住本性毕露,伸出已经化成人类的舌头就着衣襟领口往下舔,笨拙的舔弄中夹杂浓郁的男子气息,不一会就破开防线攻略到了茱萸。林忆昔不由浑身一颤,软了半截。九尺身高的男儿对娇小女性做出这样动作显得尤为滑稽,背部驮着,膝盖下曲,近乎半跪。男子停顿了,主人以前并不会让他舔到这里,一时犯了难。

“主,人……”初化人形,他并不能很好地使用这副躯体,手脚有些不太协调,喉咙声带也无法完全控制。这种木讷机械的声音听起来和那个黑衣剑客倒是有点像。

这下林忆昔百分百确定了,这就是她养了好几年的白菜,哦不,小狼狗,或者说是大狗狗。

只是,他只是普通的叁阶妖兽,现在看来似乎已经进阶玄兽了,但他又怎么会化成人形?那不是只有传说中的灵兽才有的能力吗。

“嘶~”趁她沉思间,蚀牙已经壮胆用脸拱开她的肚兜,舔上了微咸的乳头,力道尚未得以控制,一个不察,将林忆昔舔出了声。

急忙用手抱住胸前肆虐的头颅,想要制止这只傻狗的情色行为。

“你这个……笨蛋,呼……”像他的狼毛一样,头发质感也偏硬,整体摸起来很膨胀。野性的身躯,却有一袭及腰鸦发。

蚀牙觉得今日的主人格外可口,尤其是胸部那个点点,抑制不住地想继续探索。主人的那点力气实在太小了,按住他的头的手臂就像莲藕般易折,这个动作真的很难解读,他一时搞不清楚究竟是在邀约还是拒绝。内心就那么挣扎了一小会,实在受不了唇鼻间溢满的主人的气息,他一头扎得更深了。看上去就像林忆昔撑着他的头,把他埋进了自己衣襟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唔……”随着他舔得更多,感受着湿濡粗砺的舌头一路游弋,来到了腰间,林忆昔气息都快不稳,她起先还想着抗拒,这一下彻底失去动力。

主人看起来很可口,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可口,以前他或多或少也有类似冲动,但是碍于种种原因无法得逞。现在好了,他有人类的手臂可以束缚主人;有人类的身躯足以压她在身下;还有腿间那根从以前开始只要闻到主人气息就颤颤巍巍站起来的棍子,现在他和她一样高,甚而比她高很多,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好像可以做到以前想做的事了。而且,蚀牙的舌头在唇部转一圈,将主人的味道咽下,主人看起来很喜欢,不讨厌。想到这,他的心里划过一股暖流。嗯,他要将主人全身上下都充斥着自己的味道,尤其是胸部,还有……他仰头偷偷瞄了眼她的嘴唇,还有嘴里。说干就干,当下也不舔了,将衣服叼回原位,拱了拱,调整好。

下一刻,忆昔张口惊呼出声,仗着自己长得高大,傻狗竟然横抱起她。她只能气喘吁吁揽住他的脖子,窝入怀里,余韵令她有些不想动弹,不一会儿,她被一阵冰凉的绵软感唤回神。原来那傻狗把她放在了她的床榻上。

“主人,主人……我好想……”某傻狗想得很美好,也确实付出了行动,但是一放主人上塌,压在主人身上后,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他内心情绪剧烈起伏,就像就像主人的胸脯一样,上上下下。

林忆昔挪了挪有点烙人的臀部,在他身下寻找了一个最舒适的位置,脸部微微泛红,蹭了蹭,这才仰头关注某傻狗的表情。

一看令她啼笑皆非,这傻狗的脸上全是欲求不满的情色,英俊不羁的硬汉五官形成的面貌却像个孩童般纯粹。是那种明明他做错了事,却也能用最无辜的眸子看人的混沌善。

这可真是……

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然后吐出余浊,她决定就算是宠物还是得遵循他的意愿:“蚀牙,你是不是发情了?如果你想,我可以给你找个交配对象。”眼见得傻狗立马露出疑惑的神色,林忆昔叹了口气,终于说出心中所想,“或者,你想和主人做这种事是吗。”

虽然不知道这种事究竟指什么,蚀牙下意识觉得那就是自己想做的,于是狠狠点头,用充满渴望与爱意的双目回视。手上还在慢慢抚摸主人的身体,用他最轻的力气,主人终于不再抗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好吧,这就是一只大狗。

而且看起来像是一只发情了的裸奔狗。她不是那种可以为了宠物舍弃自己身体之人,但是,看着眼前人布满情欲挣扎迷茫的俊脸,忆昔心中一动。

“知道怎么做吗,”勾住他的脖子,不怀好意地用腿圈住了男子精壮的腰围,“可不要后悔。”

她的眼神发暗,似乎在思索什么:“成为我的人,或许会和狗一样卑微。”

某狼一知半解,不明所以地凝视着她,他刚化形,此前原本也只是年少妖兽,灵智都少有开化,能够一跃踏入玄兽范围并且世所罕见的化形成功,全都归功于那颗丹药。现下他理解不了晦涩的语句,可是,有一件事却很清楚,他原本就是犬科呀。

主人若要唤他为狗,他是毫不介意的,其他人除外。

在林忆昔半是期待半是审讯的目光下,他点头如捣米,“主人,喜欢,就好。”

林忆昔忍俊不禁,勾了勾唇,手下暗暗运功,翻身将身上男人压在下面,换了体位。拍拍他的脸颊,俯首吻住尚在呆愣之中而微张的薄唇。

此处省略一万字先。

全部情境都落入暗处某黑衣男眼中,林忆昔早有察觉,但既然他要听墙角,那便如他所愿吧,而且她也想看看,禁欲冷漠的黑衣剑客看完活春宫会是什么反应。事与愿违,办完事后的林忆昔穿好衣服,想找他询问蚀牙化形缘故之时,这玩意裹着面罩的脸压根看不出表情,只能隐约觉出男人身体紧绷,气息格外冷冽,也不知是不是害羞,毕竟这玩意一向如此。

察觉到女子款步而来,黑衣剑客收回心神,抵在榆槐树干的身躯紧紧怀抱着那把古朴玄黑的巨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忆昔仰头看着眼前似乎毫无波澜的男子,咧嘴一笑:“我的蚀狼能够化形,想必是拜你赠予的灵丹所赐吧。”

上完之后她就把那粘人精收回了灵兽空间,不然当真太影响修炼,以往还算是规规矩矩的妖兽,如今化成人形要多要多腻有多腻,恨不得时时刻刻贴在她身上一样。

男子将视线放在远处,越过她不知看向何方。就在她以为他又要沉默不语时,他僵硬地突出一个音节,“嗯。”

眼前一亮,匆匆问道:“是什么丹药?”什么丹药竟然能够更改妖兽千古不变的修炼法则。虽说文献上记载,妖界兽类修炼独特功法秘诀,玄兽时期便可化形,但是人界的兽类并无此法,只能依靠本能吸收天地灵气沐浴日月光华。然而人界的灵兽是珍稀物种,大部分只存在于古籍丹青,玄之又玄。

随着女子倾身摩拳擦掌,衣领也向外扩张,露出大片雪白肌肤,以及尚未消退的红痕。他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微微一愣,眼睛不知怎么有些发热。这股奇怪的感觉。旋即收回视线,微微撇头,目光刚好落在那傻狗的木屋处。俊脸一黑,脱口而出:“化形丹。”竟然不再断节,话语清晰流畅,自己都有点惊讶。

没听说过的丹药,林忆昔有关修真界的资料很少,每一点都来之不易,她到现在都不明白这个世界的地理形势、区域分布,自己又身处何方。想来是比较隐秘古老的丹方了,不由雀跃起来,她对炼丹与阵法向来很感兴趣,只是苦于拮据,耗资庞大,才只能从文献一饱眼福。

余光瞥见女子伸出舌头舔了舔饱满的红唇,眼里亮晶晶的,像个学子般求知若渴的表情,配合着她颈部露出的风景,竟然有些诱人。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的剑客胸部漏跳半拍,抱着剑柄的手发紧,渗出薄汗,他的口里仿佛起火般干燥:“不知,廉耻。”

哈?

他是指刚刚看得活春宫?

林忆昔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这话说得真是莫名其妙,他有什么资格评论自己的私事。

“是吗,那你有廉耻,为什么不知道非礼勿视呢。”冷冷扫着他被面罩裹住的脸,真想掀开来看看是用什么表情说出这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没有说话,裸露在外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凝滞,很快便消散,死死盯住了她,也不知在想什么,过了好半晌,“哼。”

莫名其妙的冷哼。

真是个别扭的男人,对于他这行为,忆昔隐约有些猜测,不过不大确定。算了,她还有更重要的问题。

“化形丹,人类食用会如何?”为避免再次出现贴上冷屁股的局面,她快步跑了过去,隔着巨剑,扑在男人僵硬的身体上,无尾熊般紧紧抱住,靠近他冰凉的耳边恶狠狠道:“回答我,不然上了你。”

“你!”黑衣剑客怒目圆瞪,耳畔很痒,犹如细细电流穿过。

“说不说!”对待这个男人,就应该用这种办法,不然都撬不开嘴。

两人以奇怪的姿势大眼瞪小眼,良久,她似乎听到磨牙声,男人自齿缝蹦出两字:“放,开!”

想得美,斩钉截铁:“不放!”

“……”

许久,黑衣剑客咬着牙关,目露隐忍。“先,放开,我说。”

林忆昔从善如流地起身,从大汉身上跳下来,流云如水的动作看得他手心略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吧。”

他暗暗发誓,若有契约解除之日,就是这个女人身死之时。调息数秒,镇定心神,压灭那股心火,终于忍着怒意缓缓开口。

“效果自当不如妖兽,无化形功用。”他说得比较慢,虽然还是僵硬生涩,但还算流畅。自从来到此处,他好像逐渐完善了语言功能。

“原来如此。”林忆昔吃吃笑了,“就是说,人类也是可以吸收其中灵力的。”

这样一来,筑基岂不是指日可待,蚀牙服用完后能一举从叁阶连跳六阶步入玄兽行列,媲美金丹修士,就算人类食用效果不佳,但也差不到哪去吧,何况她修炼的洪荒诀简直逆天。蚀牙可以算是从练气巅峰一举登上金丹初期,跳跃了整整一个境界。

只要有一枚洗髓丹,筑基是轻而易举的,只是如今一穷二白身无分文连府邸赁金都快交不了的时刻,她只能先服用下去,能不能筑基听天由命。之后她便可以离开此处,拜入飘渺宗。即便以练气巅峰的修为,也远远在飘渺宗招收弟子的门槛之上了。

想到就做,当下不管黑衣剑客脸色多么难看,背对着他跑入屋内。

从储物袋取出辟谷丹与化形丹服下,盘腿而坐吐息纳气,运转功诀。修士修炼需要的时间比妖兽更长,这一入定,时间匆匆流逝,再次睁眼已过半月,日上叁竿,艳阳高照。

身体间有许多粘液,黑乎乎的,令人很不舒服,当下掐了个净尘诀,一洗污秽。索性结果还是不错的,她成功筑基了,且为叁层,此速度简直是迅雷不及掩耳,倏忽间平步青云。

脑袋嗡嗡嗡的,犹如身处梦中,那么不真实。

十年,她用了十年,蜗居于练气四层,龟速攀爬,步步为营,刀尖上舔血过日子,每一次历练都冒着与死神擦肩的风险。她的身侧路过很多人,第一个认识的玲珑坊摊贩、猎兽时相遇的陌生修士、数面之缘的邻居、相交已久的朋友……无一例外倒下了,他们也有抱负,怀揣梦想,那又如何呢,生人踏在死人躯体上时,心中只敢掠过惊惶,不敢细思悲凉。如万千修士一样,她也曾踩着漫地尸骸走过来。修真之途漫漫无期,其中的艰难险阻、人生百味,还需修士自个品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体会过的修真世界有多么残酷,现下就有多么飘飘然。

以前连筑基都是奢望啊,怎么就忽然气运通天了呢。

脑海里闹哄哄,思绪如跑马,在辽阔疆域上驰骋狂奔。

想着想着,忽然觉得脖子发凉,四肢冰冷,之所以能改头换面般一蹶雄起,大概是因为这些天经历的那些奇怪的事情,直觉提醒她,有一股风雨欲来的气息。她对无法掌控的事情总是这么恐惧,亦可说是未雨绸缪。

忖度着,运转之前老怪物教给自己的敛息术,将修为压至练气巅峰。九大阶段的巅峰后期尤为难破,许多修士都挣扎在及格线边缘,最后耗尽岁月,饮恨而终。

如此,这修为也不算太起眼,四灵根也可以达到的程度。

修习完毕,第一件事就是整理行囊资产离开这处府邸,前往飘渺宗去。她所有的,只不过一只一阶储物袋,一柄一阶玄色破剑,蚀牙收入了灵兽空间,其余的,便是手上神秘莫测的鸿钧镯。胸前内置口袋里的魂珠在老怪物消弭时便破碎了,于是她往里面塞了块灵石,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最后要捎上的,只有那个这半月里不知在何处休憩的黑衣剑客,不过她忘了,化神强者哪怕不修炼也不需要寑食之事。

唯一需要犯难的事情,则是黑衣剑客的身份与修为。修为无需多言,浮云城这块区域都没有能够看穿的修士存在,也不知他会不会敛息术,毕竟让人看不透实力也是实力的一种,停留于人修练气或者筑基期才是最好的选择;其次是他的身份,他们算是什么关系呢?人宠?那绝对不可以暴露,不然得引起多少大能的注意甚而追捕。

四下寻找了半刻钟,就在屋檐下的通廊荫蔽里发现了他,依旧是抱着巨剑古井无波的样子,惯性地藏身犄角旮旯中,不仔细看真难发觉。

二话不说,林忆昔故技重施,噔噔噔跑到人身边,这次先把那硌人的古剑移开,再跳将起来往人怀里钻,一边抱一边不忘抹几把腹肌吃豆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个问题,不理睬我就上了你!”

其实他可以躲开,只是想到那道契约,假若不就范,过后她指不定会真干出那等事。正了正刚欲侧身的躯体,眼如沉塘,语若寒霜:“说。”

林忆昔歪了歪头,整理语序:“如果你不会,我来教你敛息,省得日后麻烦;其次,外人跟前,你就是我从凡间带来的暗卫。”老妖怪的敛息术不但可以假意降低修为示人伪象,更可模拟人妖魔冥四族气息,将他的魔修身份掩藏下来。

黑衣剑客的眼神微晃,默了一会,抿了薄唇:“主人,教过,会,”又道,“可。”

“自是最好,”女子眉目微舒,松了口气,不过须臾反应过来,横眉冷斥,“什么主人,那是前主人,你现在的主人是我!”听得真是不舒服。

男人僵着脖子转动头颅,目光落在手臂勾住的大剑上,沉默不语。

见此林忆昔深感扫兴,撅了撅嘴,跳下身来。不急,来日方长。

“你可还有事在此,若无,我们就要离开了。”看吧,她多通情达理,这死木头,怎么就是不松脑筋。

只闻男子硬声道:“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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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即将离开这片生活了十年的地方,还是有点怅然若失,以及对未来的展望与忧虑。

现下唯一还算熟络的活人只有玉漱那丫头,往玉符里留了言,交代完毕便洒然离去,不敢滞留,怕会有动摇。她挈携不了玉漱什么,彼此有路,各自造化。

应该说她运气好,在浮云城与玲珑坊逛了两天,恰巧碰上了宗门的招生会,每年都会有宗门的管事或巡视下山招贤纳士,充盈门生,浮云城自然是重中之重,仰仗其鼻息的玲珑坊却不是很被看好。无他,只因坊市散修多如鸿毛,资质参差不齐,鲜少有合格者。久而久之,宗门外谴人士大多也不愿来,能有一人便属难得,与驻留浮云城的管事人数相比天上地下。

好在今年玲珑坊并没有被排除在外,招生会的地址选在最繁华的乌衣巷,巷口有片空旷平台,宗门管事甫一落地,人头犹如山海般攒动、摩肩擦踵,挤满了一路。

像个老道人般身穿直裰,腰盘黄绦的管事看上去规规矩矩,颇有几分气派,灰色的眼睛怏怏无神。

平台上的人群大多练气四五层,看不透比自己高修为的修士。忆昔业已筑基,自然能看得出来,形如老道的管事其实只有练气八层的实力。面貌瞧着很年轻,但也有可能是服用过驻颜丹,就像她自己一样,自从十年前踏入修真界,她每个月的灵石都要贡献叁分之一,买一二阶的驻颜玄丹。

飘渺宗怎么也是正规门派,管事这等修为放入其中恐怕只是地位低微之辈。

轮到林忆昔将手放在窥灵盘上验测资质与修为时,老道眼神一亮,拍案而起,精光灼灼地看向女子,年龄二十七八,练气十二层,即便灵根斑驳,修炼速度也非常人所及了。他在这破地方待了大半天,一个合格的都没有,本来都不抱希望准备回去挨一顿堂主的削,没想到,柳暗花明。虽然,灵根差了点,是很差,额,也不算特别差,还有五灵根垫底吧……权衡下来,还不错,外门弟子绰绰有余。

如此一来,至少,他的月奉可以安然无恙了。

“这位小友,”管事笑逐颜开,捋了捋下巴,用自认为最慈和的语气说道,“不可多得啊。小友暂且等候,容我们测完他人,”一边朝身畔招手,“牧之。”

着他示意,一个青袍童子走了过来,颔首作礼,朝她抱着拳道:“大人,请随我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忆昔有些不自在,以往修为低下时从未有人这么称呼她。却还是镇定神色地点点头,埋头就要跟着走,对方却止了脚步,忆昔抬眸不解。

只见童子面露难色,支吾许久才弱声开口:“那位是与您作伴而来的吗,宗门不可带闲人入内的,亲眷也不行,不然到时怕会被赶出宗门。”

倒是没想过还有这个问题啊,林忆昔怔愣少许,转头望了望忙得热火朝天的管事,再望望背负大剑浑身散发拒人千里气息的黑衣男,一时间还真想不出办法。思忖了很久,对着童子道:“如若两人进入山门,可否安排在同一住处?”

那童子眼里闪过讶异与好奇,点了点头,转身找管事欲插队测验那个冰块男子的资质。老道正目不暇接读取窥灵盘里一个又一个散修的信息,冷不丁被童子一吵,没好气地甩甩袖子。“何事!”

被他一呵,青袍童子愈发胆怯,喏喏着低垂眉眼,小心翼翼指了指旁边那对男女,秉明事情。

“哦?这么自信,”听完,管事也不恼了,饶有兴趣地审视那个一直未曾注意到的黑衣男子,“来来来,”朝男子呼喝,拍了拍桌案,示意他到窥灵盘前,“让老朽仔细看看。”边说边将窥灵盘往前推动几厘。

剑客抬起漠然无波的眼睛,面无表情地看了下那方玉盘,沉默了片刻终是走到管事跟前,将挥斥了数万年刀剑而磨出厚茧的手掌放置盘中。

事实上林忆昔看着他走过去感到有些紧张,她忘了跟这个无口男说清究竟要敛息到什么程度,要是按他性格,很有可能来个金丹元婴,在这等穷乡辟壤,太过惊世骇俗,那可怎生是好。

来不及细思,不过多时,管事面色涨红,青筋都凸现出来了,简直乐不可支。“好,好,好,”不住点头,笑得合不拢嘴,“喜得前辈入我宗门,实乃幸事!”语气一反常态,不再老气横秋,变得恭敬讨好。

他心里想的是招揽了一个筑基后期弟子会有多丰盛奖赏,压根不考虑此人年龄是否超标,反正窥灵盘也看不出来,长老峰主问起来也不怕。

不只几名门童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巷口众人也是疑惑不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说外人,林忆昔一样纳闷了。老道的态度确实恭敬,但也不是遇见元婴大能绝世高手的样子,莫非黑衣剑客把握了分寸。现下这种情况,他没有传音玉符,她也不敢当着诸多修士的面去问,只好暂且按下不提。

两人被领着进了一间茶楼,供他们等候时休憩。直到日落黄昏,月上柳梢,管事才从人海里甩袖离身,也不管还未测验的众人多么遗憾,在他们余光中,他屁颠屁颠消失进了茶馆。

步入雅间之际,还有模有样地左拍拍衣袖,右理理袍角。

“劳烦前辈随不才先出了楼外,不才这便带您去宗门报道。”一口一句不才,不闻之前老朽。

虽然黑衣剑客那厮看上去就习以为然,但是林忆昔却尚未适应这种位居人上之感,又不想显出自己的窘迫,只得梗着脖子回应。“嗯,请管事带路。”

在管事引领下,他们通过另一侧走廊,来到一方后庭。然后,在忆昔和剑客的目光中,此人淡定自若地祭出了他的御空武器——一根药杵。光滑干净,完全没有一丝装饰纹路或者配饰。“前辈,您若是不嫌弃可以同乘我这烟柳杵……”

好家伙,名字还整挺文艺。令人无语凝噎。

许是她看怪物般的目光太过强烈,管事停下了念叨的嘴,转头对她咧口一笑,牙齿亮到反光,“大人,若是嫌弃不才,可以自乘飞剑跟随其后的。”语气充满不舍遗憾。

欲哭无泪,嫌弃有什么用,她刚筑基,还没学过自己御剑飞行,只跟别人蹭过顺风车,再者她那把破剑,额,好像跟他的杵仗半斤半两。这还真挺尴尬,变相地嫌弃自己了。好吧,其实她本就不想掏出自己那把破剑,就是因为羞耻。

无法自己御行,转而求其次吧,林忆昔偷偷瞥了一眼视若无睹的黑衣男。不到半息时间便深感挫败,算了吧,同乘一剑这种事,以他孤傲性子,可能真的会半路忍不住“不小心”把她扔下万丈高空。不提他的前任主子被自己搞没影,单是仗契欺人屡次叁番以强奸胁迫他,就已经很得罪了。

于是她只能将视线调回,放在那个管事的所谓烟柳杵上,唉,真像鸡儿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不嫌弃,”苦着脸,艰难回复,继而偏头对黑衣剑客道,“你跟在后面,可以吧。”

回答她的,是行动,他从背后拔出了巨剑。

呼,还好,乖了一回,不然当着别人面她还真不好意思进行所谓的故技重施。

“走吧管事。”她皱着张小批脸,令管事些许不适。

“咳,”管事摸了摸鼻子,讪讪道,“那,走吧。”

林忆昔认命地跟在管事身后往前走,掂了掂自己的细腿,努力地提起,正要往药杵上搭。一只大手横过来,直揽腰肢,她被带入一个散发着刚烈的男性气息的怀抱里,不等她反应,身体失重,略一眩晕,就踩在了一把宽阔的古剑上。

“你?”惊喜地抬起头,充满审视意味盯住,追逐着那张冷漠的脸,仿佛势必要看出个奸情来。

然而令她失望的是,这个木头人的冰块脸上除了古井无波的寒眸,只有黑不拉几的面罩。

无人知晓,深藏在面罩之下的薄唇紧紧抿着,呼吸骤然加重,短促匆乱。

他只是觉得那人比较刺眼,带她同乘也只是厌恶那个獐头鼠目的男子罢了。

想到这,黑衣剑客平缓了呼吸,手却还是发烫,连同胸腔也是。面对女子兴趣盎然的脸颊,他掐灭心火,缓缓启唇,“御剑。你死,反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忆昔无语。大哥,说谎打下草稿好吗,御剑飞行,哦不,御杵飞行能有多难,掉下高空大不了受点伤,修士体魄本就比凡人强健,再辅以一颗二阶玄丹便可快速痊愈。哪有什么死人的危险,冷酷如他,会怕那点伤的反噬吗,算了,她就当他是怕伤后的那点点反噬吧。

腹诽归腹诽,手下却不敢松懈分毫,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这样做,好在半路把她丢垃圾一样丢下去呢,人心难测啊难测。

吃了一记暴击的管事傻傻重新检查自己的烟柳杵,褚兰色的棒身,呸,杵身,多么光洁靓丽,流线型身材,乘风御霄不以疾也……想着想着泪流满面:

“大人有必要这么嫌弃吗。”

未免尴尬,紧紧扒拉在某人身上的忆昔清清嗓子,努力用正常的声调安慰:“还行,还行,呵呵……”

日暮时分,倦鸟归巢,墟里炊烟,乌衣巷的茶肆内窜出两道星光,宛如长虹直奔天涯。是飞行武器残留的云痕。

一路上,管事没再说什么,只是身后仿佛长了张脸,就差咬着绢帕。

对此,忆昔满脸黑线。

好在一路顺利,她没被黑衣剑客忍不住报复,也没被管事用眼神戳死。真的太难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可惜的是除了拧几把腹肌摸几下胸肌,她也不敢在飞剑上乱来,吃的都是豆腐渣。不无遗憾地想着时,叁人落下云头,悬于地面,管事径直跳下药杵,等着两人。

忆昔感觉腰部大掌一紧,便被搂下了剑身,她看到黑衣男隔空一握,重又将剑纳入手中,压根不理会管事的催促与她的怨妇目光,掏出镌着云纹的方帕,慎重其事地揾拭起古剑,从雕刻睚眦的剑柄,到他们踩过的剑身。他擦的很慢很认真,搞得好像很嫌弃她踩了似的。

“你好像挺宝贝这剑啊。”讷讷说着,手抚上脸颊,她没一把剑魅力大吗。

黑衣剑客径自收剑归鞘,朝管事走去。

死冰块。暗暗嘀咕着,一边抬望眼,才看到传闻中飘渺宗的模样。与想象的一般,类似一座山脉,白云出岫,鹰涧啼猿,犹如古画壮丽绝伦。恰如其宗名,无心出岫道人闲,身在虚无缥缈间。

此刻落脚的是一处山腰,极目望去可将半数山峰纳入眼底。山腰上有一块旷地,林立着些许亭台,傍山修建了一座洞府,门庭高广,可容十余人同出同进。牌匾上书“募生堂”。

来往之人多数都穿着与之前青袍童子相似衣物,有一些略有差别,绣纹配饰更繁杂点,色彩也更为丰富,应该是童子与弟子的区别。

管事在前,两人随后,步入募生堂中,堂内不暗反而更加亮堂。

堂中犹如一个小金殿,四周浮空环绕着青色座台,中央则空空如也,没有多余装饰也没有座椅。此刻青座之上四位身着法器衣袍的修士盘腿其上,这些人忆昔看不透修为,至少筑基叁层以上。堂内还有几人,衣着打扮不像宗门之人,可能都是和她一样被招来的新弟子。

“刘浩,人都到齐了?”就在忆昔觉得堂内威压愈盛时,青座上的一位修士发话了,那人是朝着领忆昔进来的那名管事说的,“今年门生犹如旱苗,实在稀少,听闻你去的是一座不入流的散修坊市。”

堂中央那几名新弟子才练气叁四层,其余人都被几大峰主挑完了,是以独剩于此,四名青座上的修士里有峰主也有长老,他们都不愿收下,等着最后一个管事带进新人,因为这名管事去的是不入流散修坊市,所以只有四名峰主长老愿意等着。

刘浩一听琉璃峰主此话高兴坏了,忙献宝似的从左到右分别朝四名修士作揖,道:“拜见罗剑峰主,琉璃峰主,大长老,二长老。那玲珑坊当真卧虎藏龙,小的为宗门寻到了一名筑基后期弟子,一名练气巅峰弟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语音刚落,四名峰主长老低沉的神色一扫而尽,终于愿意凝神勘察座下两个新弟子的修为,果然如此,刘浩言之属实。

四人按捺下激动的情绪,灼灼地盯着那两个新门生。被称之为琉璃峰主的女子目不转睛地问道:“年龄呢,是否合格?”

“回峰主,女子虽是金木水火四灵根,年龄却只有二十又七八,男子……小的运转窥灵盘亦无法得知。”说着,有点忐忑地偷偷瞄了眼峰主表情,意料之中,琉璃峰主原本雀跃的情绪冷却了,平静下来。

大长老也有些意兴阑珊,直视着黑衣人,淡淡道:“过来,本长老为你查勘一番。”

这……此名长老给忆昔的威压十分强大,修为恐有金丹实力,他这一探,岂不是会把剑客的底都探出来?人魔妖冥四界自蛮荒时代便隔绝独存,无人逾越,如果剑客身份被识破,人界惊现魔修,飘渺宗自是留不得,只怕全寰宇都无法安身立足。就算不是对魔界修士的厌恶,仅凭跨界之法足以令世人疯狂,或探究人魔区别,或掠夺他界资源……创世神给了人野心勃勃欲望横生的大脑。看着剑客冷着脸一步一步走上前,她内心慌乱,踧踖不安,却毫无办法。

心跳声咚咚咚弥漫在她胸腔,空气似乎都凝结了。

许久,她忍不住哆嗦了下身子,汗津涔涔的时候,搭在剑客手腕的食指渐渐松开,大长老捋着山羊胡须,眉开眼笑。

与忆昔同样困惑的还有其他众人,泰然从容的罗剑峰主也忍不住询问,“贤弟,如何。”一开口,令忆昔咋舌,这罗剑峰主面容清秀,年近而立,而那鸠形鹄面的大长老须髯发白,少说也是知命之年,听而立青年称呼半百老叟为贤弟,实在充满违和感。不过确实存在这种现象,并且不少,修士灵根资质各有高低优劣,因此修行速度也大相径庭,哪怕同卵而生的兄弟,只要不服用驻颜丹,灵根资质之差距会令兄弟在外貌上也有差距。想必这看起来干净后生的罗剑峰主更为爱惜容颜,他的兄弟却不是了。

“呵呵,此子形似弱冠,却也不过而立,实乃宗门数百年难遇的栋梁之材。”大长老喜得吹胡子瞪眼。

忆昔疑惑地瞅着那死冰块,他少说也是化神修士,年纪不可能只有那么点,难道他很自觉地用了秘法使人察觉不出,示以伪象。

一石激起千层浪。

青座上四人顿时炸开了锅,沸沸腾腾讨论了半天,谁都想把天才揽入自己门下,但是彼此都争夺不过。最后还是一同表决,令他自己选择。林忆昔这个练气巅峰修士,在红花的衬托下,愈发绿,暂且无人问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罗剑山主修剑,适合那个大木头去,琉璃山主教制符,这个不但不适合大木头,林忆昔也不感兴趣;大长老二长老收的是私人门生,没有内外门弟子之分,主修之道也全以长老本人而定。

四下静谧,等着那看上去孤僻寡冷的黑衣男子思索出答案。

木了半柱香时间后,他终于说了进入堂内的第一句话:“她去,哪,我,在哪。”

满座皆惊。

林忆昔也呆愣了数息,这可不像这玩意会说出的话啊。

峰主长老们的脸上颜色变换,可谓精彩纷呈。

“小子,”半刻之后,罗剑峰主惜才心切,“修真之路漫漫无期,沧桑多变,断不能贪恋男女之情而错失大道啊。”

事实上,他们当中也就二长老愿意收她为门徒,其余叁人并不相信四灵根的修炼水平,他们已在心里下了定论,此女子能在花信年华有如此高的修为,只能是服用过天材地宝灵丹妙药。然而这等资源怎会一直都有,在那之后,也不过是四灵根的修士罢了,潜力太过低微,无法有大成就。

只不过,此等奇才……罗剑峰主恨铁不成钢般看了那黑衣男一眼,须臾又调整好了心态,多占一间府邸而已。其余叁人尚且热议,罗剑峰主清清嗓子,朗声道:“罗剑峰同意你的要求,可以接纳你身旁的女子入内,然而本峰主欲收你为关门弟子,以她资质,只算外门子弟。你看这样可好?”

黑衣男子裹着面罩,眼如沉塘幽泉,黑暗深邃,让众人看不出想法,只闻得他言如音节,短促低沉,“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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