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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部分(2 / 2)

从去年下半年开始,打从中国丝业行会成立之后,这土缫丝就很少有人收了,土丝太粗,洁度差,出口靠的是厂丝,至于土丝,过去都是国内的织厂收,可现在织厂用的却都是连云出的人造丝,至于见镇上的人穿着亮晃晃的“明华葛”之类的丝织布,他们却不知道这些何尝是用他们辛苦饲养的蚕丝,用的是远比生丝更廉价的人造丝!甚至就是去年年关,他们喊着比往年便宜一成多的棉布,那里头也混了五成多的人造丝。至于中国丝厂现在则是全力生产高等丝,用于出口,在纽约和里昂同日本丝竞争,至于土丝,自然也就无人问津了!

这一切,他们辛苦饲蚕,把蚕看作比儿子还宝贝的乡下人是不会知道的。他们只知道祖宗以来他们一年的生活费靠着上半年的丝茧和下半年田里的收成,可这会对这些乡下人来说,他们只是感慨着生活的不易,叹罢气后,所渴望无非就是今年能有个好年景。

可年景好又有什么用,乡下人间接的负担又在那里一项一项的新加出来。胶澳那边虽然已经“停战”,两国也签了约,可去年向一般小商人征收的“国难捐”到现在还没停。

照告示上看,那“国难捐”是各项捐税照加二成,六个月为期。在茶馆里有一个小商人谈起这件事,就哭丧着脸说:

“这都停战了,可这国难捐还征着,生意不好座啊。”

“国难!哼哼,国难,事变的时候,咱们浙江朝中央输了多少银子?这国难损啊,不过就是官老爷捞钱的名头罢了!”

“能够只收六个月,也就罢了;凶在六个月期满后一定还要延期!”

原先说话的那位小商人表示了让步似的又加这一句。可立即就有人说道。

“可是告示上明明说只收六个月?”

“不错,六个月!期限满了以后,我们商会就捏住这句话可以不付。可是他们也有新法子;再来一个新名目,——譬如说‘省难捐’罢,反正我们的‘难’天天有,再多收六个月的二成!捐加了上去,总不会减的,一向如此!”

那小商人又愤愤地说。他是已经过了中年还算过得去的商人,六个月的附捐二成,在他还可以忍痛应付,他的愤愤和悲痛是这附捐将要永远附加。

人们又开始哗然争论了起来。

“已经不打东洋人了,还要来抽捐,那不是太岂有此理?”

“咱们不是在派兵欧罗巴嘛!没准到时国难捐改成“出征捐”……”

“出征捐,倒是不一定,你没看报纸上说着,都督说这次能打赢东洋人,靠的是江苏陆军的飞机,浙江临海,不能有海无防,所以,他要派人到江苏学开飞机,到时还要飞机,保不齐,到时还会冒出了来一个“飞机捐”!”

“国难捐、飞机捐,这不是想着法子把人朝江苏赶嘛!江苏那边的杂捐都开始免了!”

忽然跑来了一个人插进来说。于是“国难捐”、“飞机捐”的问题就无形搁置,大家都纷纷议论起那江苏免杂捐的事情了,江苏免杂捐是刚过完年后,省议会的一百多位国家社党的议员提出的,一番讨论之后,杂捐便被当可“劣税”取消。

“人家江苏省为啥能取消杂捐,你没看新闻纸上写着那叫什么来着……”

“兑现竞选承诺!”

“对,没错,人家江苏省的议员,那可是老百姓一票一票选上去的,人家上去了,老百姓为何选他们,还不是因为他们当初许诺要给百姓作主,这就叫做兑现竞选承诺,他们是怕编了瞎话,上了台,回头再让老百姓赶下去……”

“你还别说,还真是这个理!”

这是最“合理”的解释,汹汹然的人心就平静了几分,而平静之中也带着些怨意。

“啥时候,我们浙江省省议会的议员能给老百姓做做主,把苛捐杂税给免掉!”

“美的你,自古官字两张口……”

“可人家江苏……”

“江苏是人家江苏,那是因为……”

就在这一片汹汹然的争论声中,又有几个人走了进来,其中还有一个人穿着的洋装,他们一进屋,就引得茶馆内他人的注意,这几个人显然是陌生人,那个穿西装的人进屋后,先和茶馆老板讲了几句话,然后却看着其中显然是领头的那个年龄稍长的中年人走了过来,他逢桌打着鞠,同时作着自我介绍。

“诸位,在下浙江省国家社党候选人,李国邦,在下将参选本区国会众议员……”

在他作着介绍的时候,却见先前叫的最凶的小商人站起身还礼时说道。

“国家社会党?那不是江苏的党嘛!”

“这位兄弟说笑了,国家社会党在浙江省亦有党部,国邦可是土生土长的浙江人,此次参选国会议员,目的在于为国民谋福,为咱们浙江省民众谋福……”

“那你要是当上了那个什么议员,会不会像江苏省那样,免掉那些个国难捐什么的!”

“废除苛捐杂税本就是我国家社会党之纲领,我党党员所有行动,无不是此纲领为准则,若国邦有幸蒙各位父老信任当选国会议员,定于国会会同我党之议员及有识之士,共同推动在全国范围内免让国民苦不堪言之苛捐……”

在众人的提问中,李国邦开始了自己的竞选演讲,从党的纲领、再到竞选承诺,又到国民权力,这已经不再是一次单纯的演讲,而像是一次普及,一次知识的普及。

“刚才那位仁兄问国邦,你们有什么,是啊,千百年来,我百姓不过为羊,官府却如豺狼,可现在不同了,民国了,共和了,大者非官,官者,民众养之,其用,不过是公民之仆罢了,什么最大,国民最大,国民如何大?如何体现其大,那就是你们手中的选票!”

“你们手中的选票,所要决定的是国会、省议会议员是否当选,如果他们已经当选,在但任期内,未能为民谋福,反而与贪官同流,那么,你们便可以发出呼吁,要求议会废除他们的议员资格,然后再选一位,能够为你们说话,为你们办事的议员,选票,就是你们手中的力量!”

在相隔数百里的一所戏园内,身穿竞选马甲的国社党候选人不断的向民众灌输着他们有什么样的权力。

“权力不用,就会被人无视,议会之权,如此,国民之权如此!刚才有位仁兄提出,省里加征陆军捐,那么在这里我想问一下省议会的诸君子,此捐是否经由省议会讨论决定开征?是否征求民意?现民众不满,省议会是否反对此捐?省议会诸议员,既然不闻不问,那么当初竞选所做之承诺,又岂不如放屁一般!”

话语或粗了点,但他的演讲却赢得了一片掌声和叫好声,的确,对于普通民众来说,有时候,他们能够理解的也只是那种粗糙的话语。

“国民之权,国民之权力体体现在什么地方?有一句话很简单,没有选票的,只是一介草民,有选票的,才是真正之国民,草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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