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连岳皱了皱眉,他就知道,他们那紧张兮兮的班主任没有这么好心,向家长打小报告是她最拿手的事,更何况她认为他踩到高压线了。
“说说吧,她是一个怎么样的女孩子——能让我们这么优秀的儿子另眼相待的女生,怕是不一般吧?”男人仍是轻松地跟他聊着,让他也跟着放松下来。
“她……”顾连岳有些不太习惯跟别人谈这么敏感、私密的话题,但犹豫了片刻,对男人的信任还是让他越过了心里的障碍,“她是高二的时候转进我们班的,长得……挺漂亮,一双眼睛特别大,黑溜溜的,像会说话似的。她的性格特别好,不管别人怎么捉弄她,她都报以一笑,我没见她跟谁红过脸,吵过架。”
男人温和地注视着他,示意他接着往下说。顾连岳咽了咽口水,继续说:“她的成绩不是很好,每当试卷发下来的时候,她总会低着头,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然后把错题抄出来再做一遍。她从不曾放弃,哪怕承受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她都始终坚强地面对。”
男人嗯了一声,说:“这点倒是跟你妈有点像。”
顾连岳点点头,接着道:“我,我想帮帮她,就是想帮帮她而已,可他们却说我们……”
看到儿子愤懑而委屈的神情,男人自然而然地接口道:“说你们早恋?”
“是!”顾连岳重重地捶了一下地面,“我们越是否认,他们却越是来劲,最后连班主任都找我们谈话了。我就不明白,男女同学之间就不能互相帮助了吗?真是岂有此理!”
男人安静地看着他发泄怒气,直到他恢复冷静,他才开口:“你真的对她没有其他感觉?”
顾连岳蓦地呼吸一窒,他一下子跳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男人也站了起来,他平视与自己几乎一样高的儿子,说:“你敢说你对她没有半分怜惜?你敢说你看着她难过的样子心里不着急?你敢说你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没有注意到男女之别?你敢说你一点儿都不喜欢她?儿子,问问你的心,看看它如何回答。”
顾连岳张大嘴,最后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男人笑了:“连岳,你向来诚实,我很高兴,你依然拥有这个品质。所有的问题,不过是逼你看清自己的心事。既然你已经明白,我相信你会作出正确的选择。”
“你也希望我们不要在一起……学习?”顾连岳神情郁闷,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男人重新坐了下来,望着星空,说:“你知道你妈妈是怎么回答你们班主任的吗?”
“……怎么回答?”
“如果一个人在青春期不曾对他人心动,那么,他的感情肯定是不完整,不健全的。不过,老师,您别担心,我相信连岳能处理好这件事。”男人重复了一遍妻子的话,扬起眉毛望着他,“你妈对你很有信心。”
顾连岳仰起头,没有吭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又盘腿坐了下来,问道:“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男人淡淡地吐出八个字:“避其锋芒,顺其自然。”
看到他逐渐领悟的眼神,男人赞许地颔首:“儿子,再送你几句话。当青涩化为成熟,果实才甜美可口。喜欢的东西要好好保护,心爱的人更需要悉心呵护。解决事情的方式不止一种,聪明的人不会授人于口实。年少可以轻狂,却更需要积淀实力。好好想想,我先下去陪你妈了。”
顾连岳望着男人高大的背影,无声地说:“我想,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放心,我决不会让你们失望。”
数年之后,顾连岳终于名正言顺地拉着女友的手,将她郑重地介绍给自己的父母。一个温暖的拥抱让女友热泪盈眶,而他则用更热烈的拥抱将自己的谢意向他们传达:谢谢,谢谢你们给我幸福的家,更谢谢你们教给我找到幸福的能力。
番外四 聂安蕾
“汤劲,你给我站住!”
男子大步流星,对女子的叫声置若罔闻。女子一咬牙,将高跟鞋一脱,拎在手上,几个箭步窜到男子前面,挡住了他的去路。
“汤劲,你为什么找唯明打架?你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女子霸气十足,用自己的身体左拦右阻,就是不让男子过去。男子脸色酷寒,暴烈地低斥道:“让开!”
女子昂首挺胸,毫不畏惧:“就不!”
男子冷冷地望着她,试图用凌厉的目光逼退她。脱下高跟鞋的女子,身高只及男子胸前,婀娜的身段在魁梧的体型前显得尤为娇弱。她“啪”的一下把鞋子扔在地上,双手叉腰,抬高下巴,说:“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就休想从我面前过去!”
男子眼中戾气更盛,他嘴角一抽,一字一句从牙齿缝里蹦出来:“聂安蕾,你别逼我对你动手!”
女子艳容一沉,道:“有本事你就试试!”
男子猛然捏紧身侧的拳头,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地把一腔怒火压了下去:“聂安蕾,你真的很烦。”
女子优雅地哼了哼,说:“汤劲,请你搞清楚,今天是你‘主动’骚扰我男朋友,不是我聂安蕾硬巴着你不放。你打了人,难道连个理由都不用给?”
男子绷紧了面部的肌肉,低沉而绝然地说道:“与你无关。”
女子嗤笑一声:“哈,汤劲,你当我是傻瓜吗?不是因为我,你跟他能有什么过节?”
男子不语,女子轻佻地摸了摸他健硕的胸膛,说:“怎么,看见我和他在一起,觉得碍眼?”
男子一巴掌拍掉她的手:“聂安蕾,你不要自以为是!”
女子张扬地笑起来,仿若火红的玫瑰花傲然怒放,美得放肆,香得诱人:“汤劲,你敢说你真的对我没感觉?”
男子一拳横砸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没有!”
“那我们来做个试验如何?”
女子妖媚地靠近他,他警觉地退了一步:“你想做什么?”
浓烈而馥郁的香气夺走了他的呼吸,蛇一样的手臂缠住了他的脖子,女子贴住他的唇说:“汤劲,你要是真的对我没有感觉,那就让我吻。只要你不回应我,我就当你说的是真的。”
男子全身僵直,硬邦邦地站在那里,刹那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女子睁着眼睛,挑衅地看了他一眼,极尽诱惑地舔了舔红唇,慢条斯理地在他唇上摩挲。双唇徐徐分开,粉红的舌尖从他的上唇一点一点地舔到了下唇。
此时离下班尚有一段时间,地下车库里除了他们再无别人。然而这样的安静却让男子更清晰地感受到唇上的酥软麻痒,他躁郁得想揍人。这该死的女人,她吃定他了是不是?他凭什么要由着她的性子乱来,混蛋!
大手一伸,刚要把她拉开,她柔若无骨的身子却一下子全贴在他身上,两腿往上一蹬,竟环住了他的腰。捧住他的脸,她自上而下地瞅着他,得意地问:“这样就受不了了?”
这女人还要不要脸?她就这么冲他张开腿,把女性神秘之地绕在他的阳刚之上,那一股子体热隔着薄薄的衣裤直直地渗进他的身体里。汤劲呼吸陡的一粗,腰眼顿时发麻。他咬紧牙关,竭力控制飞速飙升的体温,一转身,把女人靠墙按住,压抑地吼道:“聂安蕾,你别太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