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利克斯到访前两天
bang!
巨大的爆炸声之后,阿蒙感到胸口附近一阵剧痛。他的皮肤撕裂,有什么东西划破了器官。阿蒙向前弯腰,痛苦地呻吟。他伸手想去拿左手边的枪,可枪套下空空如也。再也无法承受如此疼痛,他跪倒在地。
「上帝啊,帮帮我!」
阿蒙试图撑着地面起身,但他早已丧失了全部力量。他四处张望,希望附近能有人帮他。突然,一群人从远处陆续浮现。他们向阿蒙的方向慢慢走来。
帮帮我!阿蒙喊道。
随着他们接近,阿蒙愈来愈不安。他们并不是普通的维也纳市民。一群衣衫褴褛的男男女女,左胸上缝着黄色的星星。很快,阿蒙发现他被自己杀死的那些犹太人给围住了。
你们为什么在这里?走开!
这群人呆呆地望着他。对阿蒙的挥手示意无动于衷。阿蒙低头看向地面,殷红的鲜血从身上流出。他快要失血过多而死。再也无力睁开眼睛。
闭上眼的最后一幕是那些犹太人脸上厌恶的神情。他们的目光吓坏了阿蒙。他们是来报仇?或是来见证他的死亡?
不,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蒙猛地从噩梦中醒来。他的心剧烈地跳动,胸口高高低低地随呼吸起伏。他还活着。
那是一个梦吗?
阿蒙快速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熟悉的房间,他正躺在自己的木床上。
那群犹太人已经走了。
阿蒙侧过身,缓缓地从床上起来。他揉了揉眼睛,再次审视房间里的情况。他松了一口气,现在确实只有自己一个人。突然间,阿蒙感到额头一阵刺痛。他闷哼,用手紧紧抱住头。
从刺杀事件发生后,他的脑子就没清醒过。大部分时间他都在睡觉,更别提记住确切的时辰与日期。持续的疼痛和药物的大剂量使用,导致他精神涣散,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一切都越来越疯狂。他开始怀疑自己所处环境的实质。
「他们还想杀我吗?」
阿蒙对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感到困惑。他被列入了暗杀名单。犹太人,恐怖分子…也许父亲会希望他死。没错,彻底摆脱了自己的儿子,他父亲将会在坟墓前高兴地起舞。
「海伦呢?」
阿蒙无法断言。他把她从毒气室中解救出来...可她也是个犹太人。每个人都可以背叛他。海伦可能就是这个阴谋的参与者。也许有一个针对他的巨大圈套,而他太过愚蠢没有留意。
他感到头痛欲裂。从小到大,自己就不断地遭到拒绝与背叛。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通通都抛弃了阿蒙,去找寻他们的幸福......他的母亲、叔叔和爱人。他从一开始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吗?如果他死了,会不会更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要在他们之前自我了结!i''''''''lldiebeforetheygetaholdofme!」
阿蒙踢掉毯子,凉气袭入被汗水浸湿的睡衣。他试图站起来,却差点摔倒在地。他总是忘记自己身体的状况。抵着墙壁,他开始在自己在房间里走动。一股迫切想要防御的冲动蓦然升起。可阿蒙却找不到自己的手枪。
「他们想要我死!那些狗娘养的杂种!」
房间围着阿蒙旋转起来,四下充斥着所有期待他死的人的欢笑。
他大声尖叫。
医院培训海伦得根据指挥官的病情,按照相应阶段调配药物。医生曾提醒,指挥官可能会因为暗杀遭受心理创伤。海伦做足了应对指挥官醒来后眩晕无力的准备。可没料到迎接自己的会是他的谵妄。
指挥官的尖叫声传到海伦耳际时,她正在切菜。这并不奇怪。事发后,他就饱受噩梦之苦,时常在梦中大喊大叫。海伦本以为这不过是又一次梦话,可卧室的门却被打开。眨眼间,指挥官快步离开自己的房间,朝正在厨房餐桌前准备晚膳的海伦走去。他腿上的伤并未完全好,步伐却异常地迅速。指挥官的眼睛里布满血丝,脸色苍白如纸。
每个人都他妈的背叛我!他们想要我死!
海伦吓坏了,拿刀的手僵持着。
他们来了,是吗?他们是谁?都他妈的在哪?
在海伦看来,指挥官的话如一团乱麻。他的眼里透露着迷茫。她刚想伸手扶他回房,阿蒙猛地挥开她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总有一天,你也会背叛我。不,你肯定会报仇杀了我。你的最终目的不就如此吗,来,我们今晚就实现它!
她吃惊地楞住,阿蒙从海伦手里抢过刀,举在半空中。海伦的目光在指挥官和刀刃之间游移。指挥官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将刀插入木桌。
我给你机会,海伦。如果杀了我就能让你满意。来吧!杀了我吧!
海伦惊呆了,困惑不已地盯着指挥官。
这是个恶作剧吗?还是一场测试?
戈斯先生,这......
你觉得自己纯洁无暇,不肯当个杀人犯,嗯?
他转过身,背对着海伦。指挥官佝偻的背影令她心惊,一切都已然失控。
该死的犹太人,珍惜你的机会!捅我一刀!肯定能让你如愿以偿,动手吧!
无数个念头在海伦的脑袋里打转。这是上帝派来的机会吗?指挥官正处于最脆弱的状态。她可以重伤他,让他流血致死。没有人会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完全可以把责任推给某个身份不明的恐怖分子。
她不能永远躲下去。迟早有一天,她的真实身份会暴露出来。那时,她会被拖到大街上,一枪爆头。在她死之前,她可以杀死她噩梦的源头,杀死那个屠杀她家人和同胞的恶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海伦仿佛被催眠了一般,不知不觉中,她缓缓地伸出手,抓住了刀柄,将它拔出来。指挥官依旧一动也不动。海伦想起阿蒙带给她的痛苦与折磨。用刀刺进他的皮肤,将会带来怎样的欣慰。一个犹太女孩能有多少机会可以杀死一个纳粹?
「让他也感受痛苦吧!」
可海伦都不敢向前走一小步。她的手颤抖得厉害,眼睛里充满了沮丧的泪水。
「为什么,为什么我做不到呢?」
海伦无法确定自己身体背叛她的原因。她试图回忆起目睹他射杀犹太人取乐时的厌恶。回忆起在集中营里指挥官殴打她的那些时刻。她费力地说服自己的头脑,他让她活着的唯一理由,不过是出于某种扭曲的乐趣。
可海伦似乎无法理清自己的思绪,她的内心深处被一种意想不到的情感占据。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她一遍又一遍地默念,想要压抑住自己的情感。事实上:
「我不想让他死。」
她的内心霎时被击中,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她不想让他死。
海伦诧异自己内心深处的欲望。指挥官对她来说很重要。theandasomethingtoher.
「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海伦被这个意外的想法吓坏了,丢掉刀,向后退去。
刀落在地上,阿蒙猛地转身。与此同时,海伦试图躲进自己的卧室。阿蒙在她逃脱前抓住了她的右臂。她扭动身躯反抗他的钳制。但她并不是指挥官的对手。他抓住另一只手,把她推到窗边的墙上。海伦感到后背与墙壁猛烈的撞击。
为什么不动手?他妈的捅我呀!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海伦无法回应他的逼问。她回答不了。海伦闭上眼睛,把脸转向一边。
瞧你那自以为是的模样!你觉得自己有多么的高尚?
他粗鲁地摇晃她的身躯,海伦的头不断地碰到墙壁。她有些眩晕,但选择默默地忍受。
在我做了那么多事情后,你为什么一直把我当成怪物!我在你眼里就是那样的人?为什么你只能看到这一点?
阿蒙抓着海伦的下巴,强迫她面向他。海伦紧闭双眼,挣扎着想要抵抗,但阿蒙并不肯放过她。
看着我,海伦!该死的看着我!阿蒙命令道。
阿蒙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懑与失望。
你认为我是个冷酷无情的混蛋?可你也是个残忍的婊子。为什么你今晚不他妈的杀了我,结束我们所有的痛苦?为什么不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蒙瞪着海伦的脸。她深褐色的眼睛里溢满了泪水。海伦颤抖的嘴巴张了张,仿佛要说些什么。可什么也说不出来。她紧紧地咬着牙,沉默不言。透过眼睛,海伦恳求阿蒙不要再询问她。
好,我自己了结这一切!fine,i''''''''llkillmyself!
阿蒙转过身,想捡起地上的刀。但由于腿上的伤,他失去了平衡,险些摔倒。海伦冲过去,从后面抓住他。海伦的双手紧抱住他的胸膛,将他扶了起来。
求求你,别这样!她哀求道。
放开我,你这个该死的犹太婊子!
阿蒙惊讶海伦的力气。他无法挣脱她的怀抱。一番挣扎后,疲惫席卷阿蒙全身。或许几小时前服用的药物药效还未减退。阿蒙觉得自己快要站不住,在他即将倒下的时候,海伦再一次扶住他。可阿蒙远比海伦要重,海伦早已筋疲力尽。他们双双跌倒在硬木地板上。
意识逐渐在恢复,海伦听到指挥官在自顾自地冷笑。海伦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他旁边的地板上。阿蒙闭着眼睛,失望地喃喃自语。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海伦。你该死的永远也不会喜欢我。可你现在也不想让我死。为什么呢?
也许我俩都是傻瓜。我...把你带到奥地利...明知这是在自寻死路。而你,跟随一个纳粹疯子,从一个深渊跳入另一个深渊。
海伦不知道指挥官现在的头脑能有多清醒。确实,药物让阿蒙感到恶心。他的大脑正在现实和幻境之间来回切换,嘴里不断地吐出欠缺逻辑的字句。
我并不要求你的感激,反正没人感谢我。在大多数人眼里,我就是个怪物。我只会让父亲感到恶心。你知道他为什么不叫我阿蒙吗?那是我母亲起的名字。他鄙视这个名字。不管我在生活中取得了多大的成就,他依旧觉得我一文不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他妈现在还剩下什么,没人要我,大家都想让我死。还有什么理由继续活下去?也许我死了更好。至少这样能让一些人高兴,对吧?
海伦瞥见泪水从指挥官的眼里流出。他很痛苦。
隔着衣物,海伦感受到冰冷的地板温度。指挥官得立即移到床上去,否则他会感冒。她用一只手肘支撑自己站起来。突然,阿蒙抓住她的胳膊,把海伦拉回他身边。她失去了平衡,倒在指挥官的胸膛上。海伦试图挣脱阿蒙双臂的桎梏。可他握的太紧,太近。海伦才意识到自己的的脸离指挥官仅有几英寸远。
看着我,海伦...你想要我死吗?
海伦犹豫着要不要回答他。她害怕她的回答会彻底改变他们之间的关系。她想尽可能地隐藏自己的情感......有些界限注定不能跨越。她不敢说出口。
阿蒙轻轻地伸出右手,捧住海伦的脸。他的触碰异常的温暖。
你永远不会爱上我这样的人。我知道。反正也没有人......这不是你的错......是我太奢求了,不是吗?
阿蒙的指腹温柔地摩挲着海伦的脸颊。泪水再次从他眼里滚落出来。
可为什么......为什么你还在?所有人都离开我的时候.....你一直都在......
阿蒙感到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他无法保持清醒。海伦注意到指挥官的双臂开始松动,他渐渐失去了知觉。
有那么一瞬间......我希望......希望有人能不顾一切地跟我在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很快,阿蒙握住海伦的手滑落在地上,头也倒向另一边。海伦轻轻地推开他,长叹一口气。她很庆幸药物及时发挥了作用。她不知道这样的疯狂还会不会重来。
海伦从地板上起身时,低头瞧见睡梦中的指挥官。她念及指挥官刚刚说过的话。对于一个情感克制的男人而言,这极为露骨。海伦唯一一次听到这样的心声,是他到集中营别墅里的地下室想要亲吻她的时候。略为讽刺的是,那天晚上,他也提到了孤独之类的字眼。可当时的她认为那不过是一个思想龌龊的纳粹分子想强奸她的胡言乱语。今晚,她再次听到了他的坦白,毫无防备,更加的真切。
「所有人都离开我的时候......你一直都在......」
也许他是对的......他们是同类,没有什么不同,是这个疯狂的世界强加标签才让他们有所区别。
海伦小心翼翼地躺在指挥官身边,头轻轻地枕在他的胸口。她能听到他节奏平稳的心跳声。情感的浪潮掩没住海伦。对指挥官怀有的所有情绪:愤怒和仇恨似乎都一扫而空。海伦紧紧地搂住指挥官。在这样私密的时刻,远离他人的窥视与评判,海伦允许自己卸下沉重的负担。
海伦握住指挥官的手,同他的手指交织在一起。她的脸上似乎还留有他触碰过的余温。
明天她可能会改变主意。明天她可能会后悔。之后,她可能会矢口否认一切。
但在这短暂的时刻里,海伦确认了一个事实。
她渴望着他……从身体到心灵。sheyearnedforhim…emotionallyandphysically.
她闭上了双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白日的光亮逐渐消逝,一股无声的恐慌攫住了维亚纳的市民。再过一个小时,正式的空袭警报就会在全城响起。但对大多数人来说,一天已经结束。人们匆匆向着目的地赶去。商人们收拾好东西,准备打样。
维也纳的夜生活停歇了好几个月。人们觉得战争时期都没现在糟糕。从希姆莱被刺杀未遂的那天起,紧张的气氛笼罩了整个城市。这一次,敌人就潜藏在城市中央。邻居、朋友甚至家人之间开始互相怀疑猜测。
当维也纳市民匆忙地结束一天的生活时,一个戴着报童帽的男人躲进黑暗的小巷,安静地抽烟,观察着从他身边经过的人。与大多数人不同,他一直在等待黑夜的降临。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天空的颜色渐渐变成深紫色。他猛地吸一口烟,左脸颊感到肌肉牵扯的疼痛。他吃惊自己还会因这样的疼痛颤动。他以为自己早已习惯。
''''''''王八蛋...''''''''
他把香烟扔在地上,用鞋底踩了踩。随后,他把大衣领子高高举起,把帽子压得更低,重又走到街上。他走得很随意,尽量不引起任何人,尤其是警察的注意。他能在城市里游荡的时间不多,已过了日落时分,党卫军将开始每晚的例行安检,会一直持续到早上6点。他要做的事情极其危险。尽管他向大家阐释了他行动的合理性,大多数成员起初都不赞成他的计划。最终,彼得的支持让他得以执行新的任务。如果成员们知道这其中参杂了许多私人因素,他或许早被DALF踢出去了。
恩斯特继续走在熟悉的街道上,低着头,尽量避免与任何人眼神交汇。其实他也不需要抬头。他早已熟记通往戈斯公寓的所有路线。身体康复后,他每天都会沿着这条街走。通过店面,来确认自己线路是否正确。
突然,他的眼睛瞥到了出乎意外的一幕。
公寓里的灯亮着。有人在里面。
恩斯特整个人僵住。
「难不成是戈斯?他回来了?他还活着?」
奇怪的麻木感占据他的全身。他甚至忘记遮挡自己被对面灯光照射住的脸。一方面,戈斯回到维也纳,意味着莉娜也回来了。但在恩斯特看来,戈斯还活着,即是他失败的力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愤怒与宽慰同时在恩斯特的内心深处涌动。
「真是一个操蛋的命运......戈斯......」
两个月前
彼得听到敲门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恩斯特迅速走进房间,悄悄关上了门。彼得放下笔,从椅上站起身。
恩斯特!
你好呀,彼得。恩斯特脱下帽子。
两人互相拥抱,彼得紧紧地抱住恩斯特。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暗杀前的DALF会议上。尽管每周都会收到有关恩斯特休养情况的通知,但彼得始终都牵挂着他的安危。现在,彼得感到如释重负。
感谢上帝,感谢上帝,你好了!
彼得拉开距离,仔细观察他的伤疤。虽然已经愈合,但疤痕依旧明显。
嗯,不会消失了。恩斯特说,仿佛他看透了彼得的心思。
你非常幸运,子弹刮破了你的皮肤,但没有穿过你的颧骨。也没有造成任何神经损伤,而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戈斯呢??恩斯特突然问道。
彼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示意恩斯特坐下来。
戈斯被送进医院后,我们就失去了他的踪迹。有一天晚上,他无端消失了。医院的工作人员也没人知道他去了哪。DALF正忙着处理一系列骚乱,无法派人紧盯着戈斯。
我听说希姆莱活了下来。
彼得低头看着自己的办公桌,沮丧地跺了一脚。
是的,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他确实还活着。若没有他那该死的教子,希姆莱早就被炸成了碎片,我们的任务也会在那天晚上圆满完成。
弗雷德里克·雷德...
嗯,他的情况很不妙。他亲爱的教父设法为他找来了最好的医疗小组,甚至还有医生从柏林赶来。雷德最终将会从空军中退役。由于他所谓的英勇之举,希特勒可能会亲自将最高荣誉勋章放在他的胸前。
可恶的纳粹混蛋....
我们的行动并没有完全失败。许多重要的党卫军军官都被解决掉了。政府迫切地想要重整旗鼓。最新得知的消息告诉我们,他们正计划让所有幸存的军官通通复任。你知道那些纳粹是怎样的一群人……愈是受挫,愈要表现出团结和强壮。戈斯确实还活着,我们猜测,不久后他也会被下令重返维也纳。
他的脑海里闪过莉娜的脸。恩斯特闭上了眼睛。为什么想要忘却她如此之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的下一个任务会是什么??恩斯特问。
彼得没有及时答复,恩斯特睁开了眼睛。
彼得清了清嗓子。
恩斯特......由于你的伤势,我们可能要把你从某些任务中抽调出来......
伤势?我很好,彼得。我四肢健全,也没有失去思考的能力。
我是说......你的脸......带着这样的疤痕,我们无法派遣你从事涉及白天活动的任务。
恩斯特现在明白彼得的担心。一道明显的疤痕会引起公众不必要的注意。
别太担心,我们还有很多其他行动需要你。我们计划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内进行另一场突袭。分散在维也纳多处。那将是场重大的袭击。我打算派你去......
我不想放弃戈斯。恩斯特低声说道。
恩斯特......是的,戈斯还活着,你的任务没有按计划完成。但相信我,没有人会对你指手画脚,也没人责怪你。
我不想半途而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会很危险,现在全城都加强了安保......
过去的一周里,我跟一些人说了我的想法。可到目前为止,似乎所有人都反对我。求你了,彼得,让我完成这个任务吧。如果你想给我额外的工作,我也会尽力去做。
彼得抬起头,盯着恩斯特。他无法理解恩斯特奇怪的决心。彼得一直认为恩斯特是个热情洋溢的年轻人,工作认真负责。但这样的行为近乎痴狂。不过,他决意给恩斯特一个机会。
好吧,我会在下次会议上和领导们谈谈。他们可能会有些苛求,你最好做足准备。
恩斯特知道苛求将是什么......比如被当局抓到后得自尽。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内心并未动摇。戈斯与他,只有一人能活。It?was?now?down?to?him?oeth.
他不会放弃。
五天前
随着蒸汽升腾,海伦拿起熨斗将布面熨平。
海伦抬起头来,瞥见指挥官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她看到阿蒙的视线沿着书页上的文字移动。他的一切都显得陌生而奇怪。海伦尚未习惯指挥官一身便装。白衬衫外加一件深蓝色V领毛衣、下着棕色的长裤、平时油光锃亮的头发披散开来。海伦依稀可以看出他自然波浪卷发的影子。
倘如有人看到此,都会相信这不过是一个普通平常的家庭场景。没人能想象得到两人之间复杂而又扭曲的关系。
一阵敲门声使阿蒙和海伦都抬起了头。阿蒙拿起手杖,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他苦恼自己不得不缓行的步伐。一打开门,阿洛伊斯就站在阿蒙面前。阿洛伊斯微微鞠躬,递给他两个信封。阿蒙一言不发地接过来,随后点点头,关上了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海伦看着指挥官一边朝她的方向走来,一边读着看样子是一封信的东西。还有两个。他茫然的神色,让海伦无法得知那会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阿蒙走到厨房的餐桌前坐下来,眼睛却没有离开信纸。读完第一封信后,阿蒙连忙撕开了第二个信封。海伦认出了卍?字信头。会是与政府有关的消息。指挥官读第二封信的速度更快,不到一分钟,他便把信扔在桌上。
我得立即返回维也纳。他终于说道。
海伦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消息。回城安全吗?阿蒙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抬头看着她。
我必须回去。这是命令。
「是......因为你是一名忠诚的纳粹士兵......」
我父亲会在周四前派司机前来。开始收拾行李吧。
指挥官倚持着手杖缓缓起身,回到自己的卧室。卧室门关上后,海伦重新开始熨烫工作。
海伦拿起熨斗用力地熨烫,努力让自己专注当下。可她无法遏制自己不去想重返维也纳的处境。出于安全考虑,回到满是恐怖分子的城市并不妥当。她的思绪渐渐飘远,她发现自己最关心的其实是她和指挥官的未来。
「如果我们并非如此if?we?were?not?who?we?are,事情本该多么容易啊。」
白日的某些短暂时刻,她想象着自己与现实不同。如果她不是犹太人呢?如果指挥官不是纳粹党员呢?如果他们只是普通民众,会不会有更友好的开始?作为一名女人,她会不会被指挥官那样的男人吸引......
海伦停下了熨烫。脸颊灼烧的通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愚蠢的少女幻想!
海伦扔掉熨斗,冲到水池边,打开了水龙头。海伦捧起冰凉的水,洒在自己脸上。
你在想什么呢!
自己竟对指挥官抱有这样的想法,海伦感到羞愧与尴尬。他是个变态。是一个狂热的纳粹分子。也许她就应该让他死在医院里,或者在他的药物中掺入一些东西毒死他。她可以趁他睡觉的时候割断他的喉咙。她甚至有机会可以随意刺伤他。但她什么也没能做。
是出于宗教信仰阻止她去杀害那个虐待她和她同胞的那个男人吗?他真得有那么可怕?以至她在他身体抱恙时都不敢下手。
不是的。
与道德或恐惧都无关。
海伦不敢承认那个事实,也不敢用语言确切地形容自己的感受。
也许回到维也纳是个好主意。现实会是强效的清醒剂。现在的幽闭环境,使她忘记了过去、身份以及指挥官身上所代表的疯狂。
海伦用围裙擦干脸,重新回到熨衣板前。
两小时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汽车驶入他们公寓附近熟悉的街道,海伦转身审视指挥官的脸。回到事发现场会不会激起他的创伤?但她没能在阿蒙的脸上看到任何变化。他一动不动地坐着,安静地望着窗外。
「当然,他是名军人,是个冷血的刽子手。没有什么能吓倒他。」
几分钟后,海伦打开门,进入公寓。奇怪的是,她竟感到一种回家般的温暖。公寓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她转过身来,看到指挥官正慢慢地一步一步地爬上楼梯。司机还在外卸下他们的行李。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海伦惊地一跳。
「谁?......怎么会有人这么快就知道我们回来了?」
海伦一边脱下手套,一边走到电话旁。直等到铃声响了叁声,她才拿起听筒。
喂?
看来你俩已经回到了公寓。费利克斯·戈斯说。
海伦从他的声音中察觉出一丝失望。这通电话肯定不会是一个?欢迎回家??般的寒暄。
你好呀,戈斯先生。是的,我们刚到......
我本为里奥波德在维也纳安排了另一个住处。但他总是热衷于违抗父亲的命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海伦不知道该如何妥帖地回应。其实她也疑惑,为什么他们会回到之前的公寓,回到那些恐怖分子都知悉的地方,更别提他们还试图在此暗杀他。
霎时间,海伦手中的听筒被抢走。她转过身,指挥官就站在她身旁。他离得很近,海伦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她迅速背过去,希望指挥官没有看到她羞红的脸。
父亲,你好。阿蒙严肃地说。
海伦小心翼翼地往后退,来到壁炉前。她假装忙着生火,往壁炉里添了几根原木。但她的动作足够安静,能听到指挥官与费利克斯的谈话。
感谢你的提议,但我们现在就住在这儿。
是你太过叛逆还是太过愚蠢?无论什么,都荒唐至极。
他们最终都会找上门来,即使我能搬到大西洋对岸。如果我们需要新的住所,我会自己解决。
随你吧,让愚蠢指引你走向失败,反正这是你的人生。但你有考虑过诺瓦克小姐的安全吗?
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考虑莉娜了??阿蒙反唇相讥。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及,海伦转过身来。他们缘何谈起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才刚到。之后再跟你聊。再见,父亲。阿蒙冷漠地说完,就把听筒摔了下去。阿蒙自言自语咕哝几声后,面向海伦。
请帮我把床准备好......我需要躺下。
海伦看到了他脸上的疲惫。她迅速起身,跑向指挥官的房间,为他铺床。
恩斯特瞪着窗户发呆。他下意识地不想承认事实。
那个魔头正与她在一起,而恩斯特只能孤独地站在外面。
「他有什么理由让她留下来?」
恩斯特搞不清楚是什么让他愤怒,是目睹自己暗杀行动的失败,还是没能得到自己心仪的女人。多么的讽刺!像阿蒙·戈斯这样的恶魔,可以在城市里自由地出行,而他却成为了如同吸血鬼一般躲避他人视线的人。
「还没有结束,戈斯......」
突然,空袭警报开始响彻全城。恩斯特最后看了一眼戈斯的公寓,转身向最近的防空洞跑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真令人惊讶,您恢复得这么快。照顾您的人一定很棒。
谢谢你,医生。阿蒙边答复,边系上衬衫纽扣。
我得说,您的健康状况比之前还要好。定是健康的饮食与体重减轻帮助您快速恢复起来。
阿蒙笑了笑。回办公室的前几个晚上,阿蒙从衣柜里拿出他的制服。套上裤子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身体发生了巨大变化。他知道体重有些下降,但并不知道自己整整小了两个码。衬衫也变得过于宽松。他即刻订购了一套适应现在体型的新制服。
您的肝脏状况也有所改善。或许减肥能帮助您的腿愈合得更快,毕竟腿部承受的压力变小了。我想您很快就可以自由行走。您有每天练习吗?
只要一有时间,我都在。
很好,请继续这样做。您能活下来真是非常幸运。
忽然,阿蒙的脑海里浮现出弗雷德里克的身影。在被袭击的所有同事中,阿蒙诧异弗雷德里克竟是他第一个想到的人。
「那个混蛋...」
阿蒙走出医生办公室,关上了门。走在医院的白色走廊,阿蒙想起弗雷德里克最近也被送进了同一家医院。他的伤势比起阿蒙要严重得多,不得不被送来进行更全面的检查。阿蒙走到护士站时,停下了脚步。他可以向他们询问弗雷德里克的病房号。
我为什么要去看望他?阿蒙自我思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了嘲讽他的不幸?为那个混蛋还没死而生气?」
过去的那些事儿如同一团乱麻。探望弗雷德里克能带来什么好处?如同一个潘多拉魔盒,他的好奇心会带来更多的麻烦。但或许也会带来某种程度的宽慰。
「最好得在那个混蛋死之前见见他......」
弗雷德里克不能完全康复,再也无法作为顶级飞行员为纳粹效力。到头来,他也尝到了报应的苦果。这是阿蒙离复仇最近的一次,如果幸运的话,阿蒙可能还会遇到那个几乎毁了他一生的人。
英格丽德
「见到她真得好吗?」
阿蒙沉思了一会儿。弗雷德里克同他都在死亡边缘徘徊。这样的机会再也不会有了。
阿蒙下定决心,走到护士站,询问弗雷德里克的病房号。
弗雷德里克听到敲门声后,睁开了眼睛,转头向门口望去。
请进...
阿蒙的出现让他大为震惊。弗雷德里克尝试用手支撑住身体,努力坐起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用起来了。阿蒙说。
弗雷德里克随及缓缓躺了下去,眼睛还盯着他的老朋友。阿蒙在床边放下一张简易木椅。
听说你从维也纳失踪了一阵......
我上星期就回来工作了。阿蒙一边回答,一边咕哝着坐下。他把拐杖放在椅子旁边,往前伸直伤腿。
弗雷德里克点点头。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
如你所见,我没有你那么幸运。我也许还没缠满绷带,但内里混乱不堪。
阿蒙上下打量着弗雷德里克。乍一看,弗雷德里克似乎非常正常。但阿蒙确实从其他官员口中得知,他正在遭受伤后后遗症,比如脊柱、关节持续的疼痛和一些视力问题。
他们一直在给我做检查,安排未来要动的手术。希姆莱叔叔还没放弃,所以我就得一直困在这儿......
阿蒙环顾四周,看到许多可能是政府高官送来的花篮。每个人都前来关心弗雷德里克这个新的纳粹英雄。但阿蒙比谁都了解弗雷德里克,他绝不会喜欢这样的关注,宁愿做一个默默无闻的精英。
你恢复得不错。我听说你的伤势相当严重。弗雷德里克最终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运气不错罢了。
听医生说,你住院期间有个漂亮同伴在照看你。想不到你生活中还有这样一位靓女,你把她藏了多久??弗雷德里克以一种戏谑的方式问道。
没你那么幸运。阿蒙回击。
弗雷德里克立刻听出阿蒙声音中的恼怒。
幸运?是吗??弗雷德里克笑着说。
她不来照顾你吗?
谁?
弗雷德里克与阿蒙冰冷的蓝眼睛对视。那双眸子依旧充满愤怒。
「终于来了The?time?has?finallye…...」
弗雷德里克的脸色变得僵硬。他耷拉着脑袋,低头看着放在腿上的双手。阿蒙的内心瞬间警觉,即将要听到某种不愉快的消息。
从我们相遇的那天起,我就一直想告诉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死了吗??阿蒙脱口而出。